在凤阳与农民闲聊“红手印”及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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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凤阳与农民闲聊“红手印”及其它
作者:剑剑剑    文章发于:乌有之乡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0-6-29   顶    荐   【字体: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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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凤阳与农民闲聊“红手印”及其它

今年4月中旬,我应邀去凤阳县农村的一位堂兄家喝喜酒。这个村庄距离出了名的小岗村仅有十几里路远,应该讲民风民俗是一致的,就连说话语调和村与村景物也是基本相同的。
喜宴是从中午开始喝的,刚开始时一位中年客人对我主动谈到了小岗村的话题,我对小岗村村民喜爱按“红手印”的事情特别感兴趣,我便问道:“你们这里的风俗有没有按红手印的习惯?”此话题一出,立即引来了众多宾客们的议论;
“没有。谁吃饱饭撑的动不动就按红手印。我们这里就是有人借人家的钱,借大件农机具的都不写条子,更不用说按什么红手印了。”
“谁没有熊事干按那玩意干嘛?”
“小岗村那些人按红手印都是后来学的,这片地方上的人没有这个习惯,他们村子上的人都后悔了,早知道按红手印能写上书,能送进中国革命博物馆保存,大家早都抢在先头按了。”
我问大家有没有按过红手印的经历?大家纷纷都说没有,我请大家举手示意,结果全体举手,我看了一下,没有一个人有按过红手印的记录。
“现在只要有点屁事,全村子上的人都挤上去按红手印,不给谁按手印都不行。”
“都按上瘾了。”
“我活了八十多岁了,一辈子也找别人借过钱,也借过东西,一生没有按过一次红手印。早年间我找亲戚借钱急用,连条子都不用写,人品就是信用,吐口唾沫就是一个钉子。”
“按红手印这个东西,我们这里没有这个风俗。”
由于话题广泛,大家兴趣极高,索性几张桌子合并在一起,大家边吃边聊。
我问大家:“分田单干后,你们最害怕的是什么?”
“农民最害怕的是遇到天灾,干旱水灾,农民可就惨喽。”
“害怕当官的”,“害怕警察”,“害怕买到假种子、假农药、假化肥。”
“最害怕生病,生病后看病花费太贵了”,“害怕派出所的人,这些人横。”
我问几位二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人:“如果再次让你们走农村集体化道路,你们干不干?”
“有饭吃就干!我们这一代人没有经历过生产队的时代,说真话,分田单干我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啦。要是真能再回到毛主席领导的那时的生产队,我们年轻人还真想回到过去,让我们比较比较是过去好呢?还是分田单干好?”
几位上年纪的妇女也想说几句,我主动敬了她们酒,问道:“你们是从生产队那阵子过来的人,你们说一说毛主席时代好,还是现在分田单干好?”
“那时候生活苦一点,不过大家都苦。有生产队那阵子,有个小病小灾的,村村都有赤脚医生,看病也不要花什么钱。”
“日奶奶的,哪像现在,有点头疼脑热的,都不敢去医院。”
我问:“村里不是都有私人诊所吗?”
“现在的这些小诊所能相信吗?就认钱,水平也不高。电视里不是常播出农村私人诊所把人治死的新闻吗?”
“毛主席活着好。旧社会谁家里有几个儿子,晚上还敢在家睡觉?一到晚上都跑到田里野外找地方睡觉了,不然就叫人堵在家里抓了壮丁。”
“解放了,不用害怕抓壮丁。眼下男孩子想当兵还得花钱找门路托关系。”
“那个年头有谁家里大门上过锁的?家家都是常年不上锁,下地干活门都是敞开的,开门睡觉,还是毛主席在的时候好。不像现在,社会乱的没法子了,你家大门就是装上钢门也有人来偷。偷还是小事,明抢。”
一个小青年接过话题说:“你家大门就是装上美国总统奥巴马家的大门,也不行。”
一位中年人说:“墙高万丈,只挡不来之者。”一句高水平的话引来众人大笑。
一位妇女说:“村子上每到天冷季节,就有好多外地来的小黑社会,开着车来偷狗宰羊,手里都拿着凶器,村上人看见了谁敢上去拦。宰羊就公开在村子路口宰杀,那些人一点不怕人,就跟旧社会里那些土匪没两样。”
“过去有生产队那时候,村村都有民兵排民兵连,根本没有这些黑社会。那年代···”
另一位妇女说:“过去农村集体化时候,干部们都没有特权,同社员能够打成一片,他们也参加劳动,也要挣工分,那时候你对干部有什么意见,在社员开的大会小会上都能直接向他们提出。那时候干群关系真好。”
“现在你给这些干部提意见试试瞧?你有这个胆子吗?”一位小青年插嘴说道。

我问年轻人是否出去打工?
“我们出去打工,每年到年底都要有几个人专门干跳楼跳桥的事,不这样干工钱要不来。”
“农民工在城里不被人当人看。”“老板看不起我们,城里人也不接纳我们。”“城里人不跟我们农民工交朋友。”
“我在城市建筑工地干活,是瓦工,十多年来我就没有进过城里人的家去看看。”
“没有文化在城里打工受欺负,看人家城里人的白眼。”“特别是城里那些妇女,喜爱骂农民工。”
“我妈就当过咱们这个村的赤脚医生,那个小药箱还在,再过几十年就是文物啦!我让我妈不要弄丢掉,以后当文物卖钱。”
我问:“你妈妈现在在干什么工作?”
“现在在家带几个孙子孙女。这几个小孩子巧了,平时谁有点小病小灾的,他们的奶奶就买点药给治好了。我妈会打针,会吊点滴。有文化,平常常见的小病她都能治,包扎伤口更是拿手。”
我又问道了关于农村孩子们的教育问题。
“比不上城里人,农村小孩放学回家就玩开了,都是亲戚连亲戚的关系,人老几辈都在一个村子住,不让小孩出去玩也不行。”有人接着说:“现在农村孩子上大学的人不多,咱们这个村子从解放到现在,没有出过一个大学生。分田单干三十年喽,没出现一个。”
“不像城里人,小孩放学回家大门一关,谁也不认识谁,小孩子学习能搞上去。”
“后头那个村子,出了十多个大学生,还与一个女孩子考上了北京一个大学的研究生。”“那是人家祖坟风水选的好,听说那片坟地是出秀才的风水宝地。过去听老一辈人说他们请去看风水的先生是清朝末年的人,看得可准了。”
谈到这个话题,大家心情沉重,情绪低落。

“老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我们才不是刁民。”“不出去不知道。像我们这些种田人的头脑,一不会骗,二不敢抢,三有冤屈又不敢去上访,四又没有一肚子花花肠子,能算啥刁民呢?”“咱们还缺少文化。”“我们要是刁民,有刁民的头脑,早年间那个分田单干的好事,早就归到我们头上了。我们就是发起人啦。”
“真那样,我们这个村也该上书啦。”“中央领导,省里市里县里头头脑脑还不都往我们这个村子跑,同我们合影,咱们也同样出名。”

我问他们知道转基因主粮这个事情吗?大家纷纷说:“知道一点,了解的不多,光知道这个东西是进口的种子,毒性很大,地里的虫子都不敢吃。虫子吃了就死。”
“不知道咱中国人吃了,人死不死?”
“听说咱中国的种子以后打不过这些洋种子。”
“对,凡是种过转基因种子的田地,咱们中国的传统的粮食作物种子就不能在这片田地里种植了。”我说。
我问你们愿意种植这种转基因粮食吗?他们说:“国家卖什么种子给我们,我们就种什么种子,农民有什么办法呢?”“以后国家不卖我们中国的种子给我们,光卖那些洋种子给我们,我们也是要种啊,总得要吃饭呀。”
有一位中年农民问道:“听说这个转基因的种子种过以后还不能留种子,每一年每一季还得从美国进口这个种子,假如哪一天人家不卖给咱们这个种子了,那我们自己国家的老种子又不能用了,那我们中国人以后不就得饿死吗!”
我说:“所以说现在有许多有良知的教授在呼吁反对在中国推广种植转基因粮食,如果这个东西在中国能够推广,中国的粮食安全就不存在了,中国人的健康也会彻底完蛋。”
有一个小伙子插嘴说:“这样一来那我们中国人的脖子不就让美国人给掐住了吗!”
我向他们详细介绍了目前中国反对转基因斗争的现状,以及转基因主粮对中华民族的生存所带来的巨大危害,这是外国人都不吃的转基因粮食,也不容许他们饲养的所有动物食用含有转基因成分的饲料。现在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人民吃这种粮食,而我们国家某些人正在推广转基因主粮的种植,因此我希望大家都要提高对这个问题的认识。

我向大家也谈了谈自己的一点看法,我同他们讲解为什么大寨人的精神是战天斗地的精神,为什么毛主席在一九六四年发出“农业学大寨”的号召,它的伟大的历史意义。
我说之所以大寨精神是一种组织起来的模式,将几千年来一盘散沙的中国农民凝聚成了一支伟大的战天斗地的队伍,这是古今中外任何国家所没有过的这种精神。所以,大寨人里出了一位农民宰相陈永贵。他是当代中国农民的杰出代表,他代表了组织起来的农民当家做主人的政治地位,这个地位不仅仅是他个人的,也是全国几亿农民的政治地位。
陈永贵对中国政治生活有一个了不起的贡献,他发现并发明了一个词:胡乱帮。我详细向大家介绍了当时这件事情的发生经过。
我问大家给陈永贵以绝对政治地位的,给中国农民以绝对政治地位的人是谁?大家面面相觑,目光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是伟大的领袖毛主席。是毛主席他老人家给了中国农民中国工人极高的政治地位和政治权力。”我对他们说。
我进一步向他们说,一九六四年毛主席向全党全军全国人民发出“农业学大寨”号召。那么近三十年前至今天,有过哪一位国家领导人向全党全军全国人民号召农业学小岗村?学习小岗村什么?是他们的精神?还是朴素的阶级感情?是学他们坚定地走社会主义道路还是破坏社会主义道路?
分田单干三十多年了,小岗村出过一位国务院副总理了吗?这个职务太高,我们往低层次排队要求;小岗村至今出现过一位县长或者副县长了吗?那么,他们的政治地位又体现在哪里了呢?如果有的话,我认为也仅仅体现在同领导干部的那一张张合影照片上。这是小岗村的悲剧,也是“红手印”的悲剧。
我多么地希望小岗村人能够再次联名上书,男女老幼齐上阵按上鲜红的红手印,坚决抵制转基因主粮的推广种植。
大寨人靠的是实干苦干的时代精神。而小岗村人靠的是哪一种精神?他们又具备哪一种时代精神呢?时至今日,小岗村人给全国农民树立了什么样的榜样呢?是华西村的繁荣和富裕?还是大邱庄的进步的城镇化?是大寨人的团结还是他们自己的落后的思想呢?
历史总有那么一天会给小岗村人以公正客观的结论。这个小小的村庄曾经给中国当代社会带来的社会震荡和冲击,不是那十八个好汉所能左右的了的。他们毕竟是农民。他们当初根本就不懂得自己仅仅在这个小村庄所做的事情,能够被某种政治势力运作的如此之大,这也是他们的悲剧。
在坐的那位八十多岁的在旧社会念过几年私塾的老人,他用他那沧桑的音调唱起了那支远古的歌:
说凤阳 道凤阳 凤阳本是个好地方
自从出了朱皇帝 十年倒有九年荒
咚得隆咚锵 咚得隆咚锵 咚得隆咚锵咚锵咚锵
大户人家卖田地 小户人家卖儿郎
奴家没有儿郎卖 身背着花鼓走四方
咚得隆咚锵 咚得隆咚锵 咚得隆咚锵咚锵咚锵
左手锣 右手鼓 手拿着锣鼓来唱歌
别的歌儿我也不会唱 只会唱个凤阳歌
凤啦凤阳歌儿来 得儿铃铛瓢一瓢 得儿铃铛瓢一瓢
得儿瓢 得儿瓢 得儿瓢得瓢瓢一得儿 瓢瓢瓢一瓢
我命薄 我命苦 一生一世嫁不着好丈夫
人家丈夫做官又做府 我家丈夫只会打花鼓
打啦打呀花鼓来 得儿铃铛瓢一瓢 得儿铃铛瓢一瓢
得儿瓢 得儿瓢 得儿瓢得瓢瓢一得儿 瓢瓢瓢一瓢
我命苦 我命薄 一生一世讨不着好老婆
人家老婆绣花又绣朵 我家老婆两只大花脚
量量就有一尺多 得儿铃铛瓢一瓢 得儿铃铛瓢一瓢
得儿瓢 得儿瓢 得儿瓢得瓢瓢一得儿 瓢瓢瓢一瓢
2010年6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