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如梦(上部6)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10/02 16:12:43
伤上加伤的一天  第二天醒来,碧蓝才惊讶的发现我又一次负伤在身,她好气又好笑的说:“婉然,我算是服了你了,偷懒也不是这样的这样的偷法,昨个晚上好好的放了你的假,你倒好,早晨起来,又给我们惊喜,也难得你了,脚肿成这样,晚上是怎么回来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了,碧蓝依旧央求了吟儿,在良妃那里给我请了假,于是,我又一次光荣的告病,呆在房间里。
  
  脚踝处的肿已经消了好些,不知是不是昨天那让我痛晕了的一下多少起了些作用,中午的时候,吟儿拿了些田七来给我,嘱咐我捣碎的敷到伤处,据说会好得比较快。我应下之后,实在不太愿意动弹,也就撂在了桌上,自顾自的小睡了一会。
  
  醒来的时候,晚饭已经摆在了桌子上,和每天一样,一荤两素,说不上好,可也不是很糟糕。虽然是无聊的躺了大半天,但是还是觉得饿了,连忙凑过去,大口吃起来。
  今天我终于发现,和现代相比,回到古代的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生病的时候,可以理直气壮的放假,做个白白胖胖的米虫,该吃的两顿饭不会少,月钱也不会被扣,活还可以不去干,关键是,这样的休息下来,也不会被老板炒鱿鱼,真好,要是能常常生病也是个不错的方法,是不是?
  吃过了饭,脚上依旧是很痛,想着就这么挺着终究不是个办法,既然我这么怕痛,不能去接受大夫的正骨治疗,那么该用的药,还是用上会比较好吧。
  在屋子里四下扫了一眼,也没看见可以捣药用的工具,我来古代这些日子,也没看到过谁捣药,想着在现代的时候,家里都有那种最原始的捣蒜泥的工具,应该这里也有吧,到小厨房借一个用用好了。
  屋子里这时只有我自己,这个时候,大约大家都在前面正忙着,估计即使我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罢了,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于是我穿上那双倒霉的花盆底,单足着地,一跳一跳的前进了。
  感谢上苍,我的运动神经从没像今天这样发达过,因为我很顺利的就跳出了屋子,低头看着路,一边又要顾着平衡,我倒也自得其乐起来。
  每跳一步,我都胡乱的抹抹汗,然后喊着一、二、三,准备继续向前,冷不防,一个声音在身后问我:“婉然,你这又是唱的那一出呀?”
  不用回头,这么毫无同情心的话只有一个人能说出口,九阿哥胤禟,只是不知道,今天这位爷怎么又这么闲着。
  我气鼓鼓的回头,预备给他两句,没想到,一不留神,身后竟站着这么一大帮子的人,八贝勒胤禩、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誐,还有……还有十四阿哥胤祯。
  我泄气的想,看来不能回击他了,只是,这康熙的儿子怎么都有这么悄然无声就忽然出现的本事呢?他们兄弟几个的每次出场,都让我惊喜十足,其实喜的次数屈指可数,惊就是每次必然的了。
  我的目光略过其他人,只是单纯的落到了胤祯身上,有多久没见了,怎么也有将近八个月了,他又长高了好些,和他的几个哥哥站在一起,已经没有人会再把他当成孩子看待了吧,毕竟也是要娶亲的人了,想到这些,我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在我看他的同时,胤祯的目光也移到了我的脸上,黑亮的眼眸目光闪动,似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不能说的样子。在我们互相瞧着对方的时候,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我一直翘着的脚上,神色中,竟然流露出了怜惜和伤痛的意思。
  我一愣,不知怎的,竟觉得,这些日子不见,他瘦了好些,人的神色,也颇有憔悴之意,先前心中积聚的我自己也不懂的情绪,在这一刻,倒好象散了好些,也不像先前那样的憋闷了。
  我松了一口气,只是,还没等我真正的想明白些什么,从来是只长了颗玩心眼的十阿哥胤誐也凑了过来,绕着我转了圈,口中说:“好婉然,你是不是又发明了什么新的玩法,教给我好不好?”
  我仰天长叹,同样是一个爹生出来的孩子,在一个屋檐下长大,这智商怎么就差这么多呢?天呀,将来谁要是不幸嫁给了这个家伙,早晚会死于郁闷中。
  但是我不能这么说呀,今天的状态不好,估计和胤禟多说,也不会很占便宜,但是胤誐这个小样的菜鸟,还不在话下。
  我甜笑着看着胤誐,说:“十阿哥真的想学?”
  胤誐点头,一旁,胤禩无奈的摇头,正待要制止自己弟弟冒傻气的言语和举动,却被一旁的胤禟笑着拦下了,胤禩只好笑着看我,那意思是,‘适可而止’。我调皮的眨了眨眼。
  然后是一本正经的对胤誐:“十阿哥真的想学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事先得做些准备的工作。”
  “什么工作?怎么准备?”说他是菜鸟还真不是糟蹋他,菜鸟怕是也比他聪明些个。
  “出去,找根粗点的棍子……”我话还没说完,菜鸟身行一动,已经奔着外面去了,留下了回廊里,一群要笑得晕过去的人们。
  不到片刻,跟十阿哥的小太监真的拿了根挺粗的棍子进来,冲着各位爷们行了礼之后,放下棍子,转身出去了。
  接着,十阿哥也进来了,凑过来问我:“接着呢?”
  我早已经笑得脚软,坐在了回廊下,看着他一脸的期待,却笑的不能言语。
  “接着,举起棍子,照自己随便那一只脚猛砸,记住,你得用力,然后,就成了。”看着我只顾狂笑,胤禟难得好心的走过来,提点自己的兄弟两句。
  “你们……你们……好呀,你们合着伙耍我!” 胤誐终于说,于是,院子里的笑声更大了,连一见到我,就一副愁苦得要哭了的胤祯,也笑了出来。
  这下,胤誐有些急了的样子,冲着距离他最近的胤禟说:“九哥,你也帮着她欺负我。”说着就扑了上去,胤禟一个翻身,人已经站在距离我们起码三、五丈开外的地方。
  “好功夫”,我可看傻眼了,高手呀,这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吗?
  一击不中,胤誐也回过了神,哼到:“罪魁祸首在这里,看你往那跑。”径直就奔我过来了。
  笑话,自己笨怎么能赖社会,我可不要承担你笨的后果。
  虽然知道胤誐不会真的给我一下,不过就我这体格,还是闪的好。
  于是我果断的站起来,就准备像平常一样逃跑。
  只是,我忘记了先前的玩笑是怎么制造的,忘记了我其实是个伤员,刚窜出一步,脚踝处的巨痛,已经让我大出冷汗的同时,直直的扑向了地面,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真是一个惨呀。
  这次没有人及时扶住我,尽管看到我趴下的同时,他们都惊呼着赶过来,但是回廊太狭窄了,又有胤誐挡在那里,当距离我最近的胤禩赶到时,也只来得及扶我起来。
  可怜我的膝盖呀,虽然我看不到伤得如何,但从皮肤的刺痛感上,从那种粘粘的感觉上,我判断是出血了;可怜我纤细柔嫩的小手呀,只要目测,就知道破了皮,流着血。
  不待我怒视胤誐,胤禩已经先呵斥自己的弟弟:“老十,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这么没轻没重的?”
  胤禟也过来了,看了看我流血的手掌,摇了摇头,学着胤禩的口气,拍了拍胤誐说:“就是,老十,你可也不小了,怎么还没个轻重,这下,闯祸了吧,看来未来可以预见的几个月里,你是得不到什么稀罕的玩意了。”
  一直没说话的胤祯这时也过来,看到我掌心的红,也急了,忙着叫人,要传太医。
  胤誐却委委屈屈的看着我说:“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是她,先招惹我,你们怎么不说,倒都来埋怨我。你还好吧?”最后一句话是对我说的。
  我又是痛,又是好笑,看着胤祯气急败坏的要传太医,忙一把拉住他,说:“不用了,十四阿哥,我只不过是摔了一下,又没怎么样,这会传太医,算怎么回事呀?”
  一旁胤禩也制止了自己的弟弟说:“还是先找些药来,涂上要紧,你忙着找太医,不仅不合规矩,还给婉然多添把柄。”
  胤祯听了,才说,“那我回去拿药。”风一样的出去了。胤禩待还要吩咐,却已不见了胤祯的人影,只好回头对其他两个说:“你们快追过去吧,他这样急急忙忙的来去,没的招人问话,告诉他,找到了药,打发跟着的人送来吧。你们也不必再过来,就在十四弟那呆会,等下我就过去。”
  胤禟和胤誐点头出去,只是胤誐一直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看着我,好象刚刚趴在地上弄得一身伤的,是他而不是我。我只好对他笑笑,表示原谅他了,他才高兴了,跟着九阿哥出去了。
  待到院子里重又恢复了寂静,胤禩才小心的把我扶坐在回廊上,一边用手帕轻轻擦着我手上的血迹,一边说:“你怎么总是这么不小心,也不是小孩子了,一天总是弄得自己这么狼狈,说吧,脚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我叹气,碧蓝都没问我怎么伤的,偏他这么多事,当然不能说昨天晚上遇到四贝勒的事了,我只好说:“晚上看外面的好大好圆的月亮,一时高兴就看住了,却不留心,一只猫忽然钻出来,虎了一跳,跌倒了扭伤的。”
  胤禩听了倒笑了,说:“平时和我们说话,永远是没大没小的,也没见你怕过谁,倒叫只猫吓着了,真不知你是胆子大呢还是胆子小。”
  我只好嘿嘿傻笑。
  擦净了我手上的灰尘和血迹,胤禩看了看我,皱着眉说:“你都伤成这样了,刚刚还出来,是要做什么?”
  我只好实话实说。
  胤禩哼了一声,说“吟儿办事到糊涂起来了,只想着拿药,却不晓得叫人捣好再送来。”
  我一愣,赶紧说:“吟儿姐姐是好意,怎么你一说,倒是不是了。”
  胤禩叹了口气,无奈般的看了我一眼,只说“算了,回头我叫人送些现成的药过来就是了。”也不问愿意不愿意,竟然一把抱起我,径直进了我的屋子。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大呼非礼,他已经轻轻的把我放在床上,说:“我不能多呆了,药回头叫小陈送来,你要是还缺什么,就跟他说吧。”
  
 
约定
作者有话要说:
补齐了,松了一口气.
不能不说,自己真的是选了个好俗的主题,穿越加清宫,康熙可怜的几个儿子,就快被炒烂了,怎么办?不过故事既然开了头,我依然准备继续下去,力争写些不同的东西,大家有什么奇思妙想,可否与我分享一、二。
  因病休假,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必每天提心吊胆、费尽心力的在主子面前立着规矩,人的身子一闲下来,脑子自然也就跟着闲了,开头一两天还好,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但是时间一长,可就不好了,脑子开始每天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起来。
  
  最先想到的,当然是我的八字和这皇宫不合呀,不然也不会来了这一年多,受伤休息了两次,要知道,我从前可是个健康宝宝,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因为生病当误过功课,可现在倒好,被关照的经常卧床休息。
  
  虽然我还算了唯物主义者,但是,入乡随俗,听着吟儿、碧蓝他们整天因果报应、八字命理的唠叨多了,也不免好笑的把自己的受伤,归纳为和皇宫八字不合上了。
  
  然后就想,这几天了,胤祯不知是不是听了八贝勒规劝,还是他本就不想见到我,虽然日日派了小福子来送药、送各色的点心水果,可人却没有再出现过,每每忍不住想问问小福子,他主子的情况,但是往往是我刚开口,他就忙不迭的推说还有好多事情要办,然后撒鸭子就跑,活象后面有什么追他一般。
  
  我不甘心又有些好笑,所以趁某一天体力好的时候,就追了他两步,结果,那天之后,他送东西来,只在门外敲敲门,听见我应了,放下东西就跑。虽然我也想过守株待兔这种事情的可能性,但想到他的神色,不象是和我开玩笑的样子,也许,他真的不想或是不能和我说起胤祯的事情吧。只是我有些不懂,究竟这其中,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呢?
  
  再然后,就是想着那天晚上的种种,胤禛的种种。
  
  在我看过的好多电视剧和小说里,胤禛都是一个大大的反派,机关算尽、心狠手辣这些形容词,用在他身上是全体不过分的,事实上,头一两次见到他,我真的有这样的感觉,为了他身上的那种冷漠和戾气,只想要远远的躲开才好。
  
  但是,那天晚上,就是这样的不经意间,我却看到了一个一身寂寞的年轻男子,那样的孤独的站在风中,为谁风露立中宵,每每一想到那夜的情形,我总是不自觉的想到这句诗。
  
  那天也不知是哪来的胆量,我竟然那么想打破那悲伤无助的寂寞,竟然说了许多不着边际的话,其实他的寂寞,有些我是懂得的,但更多的,却是我不懂的。
  
  也难怪,生在帝王家的人,本身就很难说是幸或是不幸,天堂和地狱一线之隔的地方,又那是我这种思维简单的人可以了解的呢?
  
  我的脚伤其实比我自己想象的要轻很多,也不过十天,就可以行走如常了,只是不能久站而已。
  可以走的第一天,白天恢复当值,良妃也没说什么,倒是胤禩见了我,虽然没多说什么,但只是一记关心的眼神,也足以让我觉得心里暖暖的,一天心情愉快。这些天他和胤祯一样,没有特特的出现在我面前,但是小陈却也是每天都送药送吃的过来,让我大饱口福。
  
  我不知道为什么胤禩对我好象也特别的好,但是,在这样一个清冷的宫廷里,有一个人对自己好,总是心里上一种无形的安慰,反正也不知道明天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能放怀时且放怀好了,何必多想。
  
  递茶的时候,眼睛无意的一抬,就落到了胤禩含笑的眼中,温暖的眼神,在什么时候,都有让人如沐春风般的舒服感觉,却又偏偏那样的清澈又幽深,只要一看进去,就恍惚的有迷失之感。
  
  待到傍晚下来回到屋中,心里总是有些说不出的牵挂,活动活动有些酸痛的脚踝,终究是不能安稳的坐在这里,就决定出去走走。
  
  天竟自黑了下来,也难怪,入了秋了,白天虽然闷热依旧,但是白昼渐渐缩短,黑夜越来越早的到来也是不能避免的更替。我却是喜欢这样的夜,天没有完全的黑透,只是朦朦胧胧的让人浮想联翩,天上有明月星辰为伴,地上却少了走动的宫人,能安静的享受这难得的平静,真好。
  
  心里一直惦记着御园的那几个桂树,良妃宫里的那两株已经是花瓣纷落,不过十天没见而已,竟不能等了,难怪人们要说花开堪折直须折的话了,但愿御花园的还肯等候,让我再赏一回罢了。
  径直的走着,幸喜沿路也没遇上什么人,就在我觉得脚又酸痛起来的时候,总算是进了花园。
  
  桂花树就在一角处,转个弯就能看到了,我不觉加快脚步,却冷不防,身后有人猛的拍了我的肩头一下。
  
  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无论受到什么样的刺激和惊吓,第一反应永远不是惊叫,而是快速的行动,这不,我吓得跳起来的同时,手臂向后一挥,轻松的就命中了身后的目标。
  
  恩,触手柔软,上好的料子呀。
  
  “啊”身后的人发出了一声很轻的叫喊,随后便没有了声音。
  
  我在同时回头,下弦月,周围的光线比较幽暗,但是,我也看清楚了,身后几乎是贴着我站的人,是十三阿哥胤祥。
  
  此时他一脸惊讶的揉着自己的胸口,看来我这一下,还挺实的,难怪我的手也在隐隐作痛。
  
  看到我流露出了后悔的神情,胤祥放下了自己的手,淡淡的笑说:“婉然,我发现,每次遇到你,总是会有意外的惊喜,怎么你跟别人,就这么不一样呢?”
  
  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胤祥,总是有止不住的怜惜的感觉。也有好些日子不见了,连和他同岁的弟弟,也马上要成婚建府了,他的婚姻大事,却连提都没有人提。这样的夜晚,他一个人在花园里闲逛,身边,竟然连一个提灯笼照路的人也没有。
  
  这些日子在宫里,我发现,女人八卦的本事,一点也没有受到有效的遏制,每天关于宫里各式各样主子的新闻,都会源源不断的被传播开来。我对八卦不太有兴趣,但是,耳朵却比别人‘长’一些,走过路过,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多少也听了些。
  
  这其中,就有关于胤祥的好多。
  
  今天是太子背不出书,师傅却罚十三阿哥代跪,明天是哪个宫里的有头脸的奴才给了十三阿哥脸色,后天……花样和说法是层出不穷的,但都是嘲讽,嘲讽一个还没有奴才有体面的主子。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这些年来,胤祥是怎么一路走过来的,只是,每每想到他眼眸中的那种倔强和一种深深的自卑,就觉得难过。
  
  我知道,看着他的时候,我不能流露出同情,他已经是个大孩子了,自尊心强得很,又到了叛逆期(不知道古代孩子有没有叛逆期),不能受到太多的刺激。何况,他现在需要的也不是同情,而是力量,能支撑他勇敢面对未来风风雨雨的力量。
  
  虽然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找到那种力量,但是,至少我知道怎么才能让他暂时开心一点。
  
  “十三阿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在还不了解情况之下,问个最简单的问题总没错吧。
  
  “那你呢?这么晚到这里来做什么?”被问了回来。
  
  “我,来看花呀!”我做陶醉状。
  
  “花?我来了好一会了,没看到有什么特别的花呀。” 十三阿哥挠了挠头。
  
  “这就是典型的熟视无睹,不就在那边……咦?”我正举手让他看后面,却忽然发现,早前开得正好的桂花树,此时,竟没了一个花朵。
  
  我快步走了过去,没有,一个花朵都没有了,虽然昨天夜里下了好大的雨,然后又吹的一夜的风,也不至于一朵不剩呀?那枝头间的片片洁白,那悠远的香味,那月宫里最美丽的传说,竟然,经不起这一场的风雨。
  
  不知为什么,心里一酸,眼睛里片刻间雾气弥漫。
  
  胤祥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我的身边,看我痴痴的在树间寻找着,半晌终于开口说:“婉然,你怎么了,不过是桂花而已嘛,今年谢了明年还会开,你为什么要这么难过?”
  
  “难过?我那有,只是有点感慨罢了。”我嘴硬的说。
  
  “什么感慨?”他闷闷的问。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落无寻觅。”我一时感触,念出了一句也不记得出处的诗来。
  
  等了很久,积累了一肚子关于落花的感慨诗句,但是,身边的人却一径的沉默,害得我无处发挥了。
  
  我有点着急,总不能站在这里自言自语吧,侧目一看,却自愣了。
  
  站在一边的胤祥,像是陷进了什么样的回忆中,目光直直的盯着桂花树,眼睛里,却流光闪动。
  
  我不知道他想到了些什么,更不知道面对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的眼泪,应该用什么样的言语安慰,只好按照我的习惯,在一侧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用力握住了他的手,却故意不去看他。
  那清澈终于从他的眼中淡去,当他可以重新面对我的时候,我从他的眼中,读出了感谢。他和我一样,是一个满肚子话要说的人,只不过,我这满肚子的话,全是吹嘘自己博学多才的废话,而他,却是,怎么说的,总觉得,那是好多辛酸的眼泪。
  
  拉着他,找了块干净的石头,我一屁股坐了下来,我的脚脖子,要断掉了,好酸也有丝微微的痛。胤祥看我坐下,却依然站着不动,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等到他有些迟疑的终于坐下,我才说:“有什么话,憋在心里会失眠的,说吧,今天免费借你倾倒垃圾。”
  
  “?……” 胤祥的眼里,全部是问号。
  
  “我是说,我很乐于倾听。”我破天荒好脾气的解释了一下。
  
  “婉然,你可……可真与众不同。”等了一会,胤祥才艰难的说了一句话,我比较的笨,也不知这算是夸我还是什么,不过,就当是夸我好了。
  
  “怎么这么说?”
  
  “你知道吗?这宫里,还没有人像你一样,问我心里想的是什么,让我大胆的说出来呢,你,是第一个。”
  
  我就知道,否则,他也不会每天这么忧伤和自卑了,可怜的男孩。我不自觉的又拍了拍他。
  
  “我额娘几年前……其实在更早以前,我就没怎么见过她,也不知道她在那里,为什么不像我的兄弟们的额娘那样,关心我,照顾我。对于他的记忆,只有那么一点,那天,小太监带着我来到她的床前,额娘好瘦、好虚弱的躺在那里,看到我来,只能伸出她枯瘦的手,只是,她没有力气了,我就站在她的床边,她竟然也够不到我。
  
  我伸出手,想握住她的手,但是,身边的几个小太监却扯住了我的手,说什么也不让我碰一下额娘,为什么?那是我的额娘呀,我惟一的额娘呀,为什么他们要阻拦我。
  
  只是我太小了,没有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额娘和我的距离越来越远,他们拖着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额娘眼里汹涌的泪,还有……还有她无力垂落的手臂。” 胤祥停了停,仰头看天,半晌没有再开口,我知道,他不是在欣赏天上的星星或是月亮,只是,不想我看到,他眼里的泪花。
  
  我的心也是酸酸的,对母亲的思念,这样的痛苦,古今相同。
  
  抬头看着星星,却想到了我的母亲,在好多年前,母亲带着我蹲在乡村亲戚家的黄瓜架下,教我看着牛郎和织女星,告诉我,七月初七这天夜里,没有说过谎话的孩子,蹲在黄瓜架下,就可以听到牛郎和织女的对话。那天夜里,母亲睡着后,我又悄悄溜出来,蹲在地上,直到半夜,当然,结果大家都知道,怎么可能听到什么,但是那年的我,却不懂,第二天还哭着告诉母亲,我是个说过谎话的孩子,所以什么都听不到。当时,屋子里所有的亲戚都笑了,说“真是个痴孩子”,只有母亲没有笑,她拍了拍我的头,温柔的说:“晓晓是个好孩子,只是,牛郎织女距离你太遥远了,所以听不到。不过没关系,只要晓晓一直做个乖孩子,就一定会听到的。”
  
  也是那年,我知道,自己是一个好孩子,自己没有说谎话,只是我和牛郎织女的距离太远了而已。
  
  一直以为,母亲就会这样永远的和我在一起,却没有想过,我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她,来到了这里。遥望星空,妈妈,你知道,我是怎样的想着你吗?泪水,就这样,轻缓的滑落。
  
  等到我情绪恢复时,才发现胤祥一直看着我,他说:“你是第一个为我哭的人。”
  
  我想说,其实也不全是为你,可能更多的是为了我自己,但是,看到他的小心翼翼,看到他眼里的神采,这句实话,终究没忍心说出来。
  
  停了一会,胤祥才有些歉意的说,“今天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只是听你说起落花,竟然就想到了额娘,平白的惹你伤心了一场。你觉得,我很糟糕吧,生活在这个人间最繁华富贵的帝王家,还整天这么多的痛苦惆怅,不知足的很吧。”
  
  我摇了摇头,“其实在我刚进宫时,我真的觉得,你们这些贝勒、阿哥们,拥有的,已经是平凡百姓几世奋斗也不一定能拥有的财富和权利,你们应该是天底下最幸福和快乐的人才是。但是现在,我才发现,原来外面看到的东西,是最靠不住的,这些年,你吃了很多的苦吧。”
  
  “我?……呵……我吃不吃苦,又有谁关心过呢?这宫里,恐怕除了四哥还记得我之外,就连皇阿玛也忘记了,他还有我这个儿子吧。” 胤祥有些自嘲的说。
  
  一个被自己亲生父亲遗忘的孩子,也难怪他这样了,虽然知道,自己不该说太多、做太多,不小心改了历史就麻烦了,这可能会直接导致司徒晓不能在未来降生,那可是一大损失(我自己认为的)。但是,却总觉得,该为他做些什么。
  
  “你觉得自己被皇上遗忘了,那你有没有试图做些什么,让他发现你,关心你呢?”我决定用引导的方法。
  
  “让他发现我,会吗?皇阿玛会发现我吗?会关心我吗?”胤祥有些不确定。
  
  “怎么不会,做父亲的,爱子女本来就是天性使然,皇上可能关心你少了些,不是因为他忘记了你,只是因为,你一直和所有的人一样,远远的仰视着他,不敢靠近,时间长了,他就以为你已经长大了,长大到已经不需要父亲的爱了。所以,你应该主动的靠近他,去爱他,也告诉他,你需要他的爱。记住了,爱不是放在心里就行的,是要去表达的,我想,即使是像皇上这样的千古名君,也是需要最平凡和普通的亲情的,只是你这么不肯表达,怎么会了解你的父亲呢?”我一鼓作气的说下来,结尾处没忘了顺便发表一下我对康熙的看法,千古名君,他应该当之无愧吧。
  
  “真是这样吗?婉然,为什么我觉得看起来我们年纪差不多,你却懂得这么多的道理,而我,就什么都不懂?”胤祥有点激动的反握住了我的手,问了一个我一直很怕别人问我的问题。
  
  “呵……”我傻笑,那是因为,我年纪比你大呀,小笨蛋,但是话当然不能这么说了,“那是因为,因为我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我们平时思考的东西就不一样呀。”我说。
  
  “是这样呀,我明白了。谢谢你,婉然。”胤祥诚恳的说。
  
  小孩子是需要鼓励的,于是我也用力握住他的手说:“加油,加油,你一定行的。只要你多关心皇上一些,皇上也一定会更关心你的。”说完,我伸了个懒腰,功成身退,可以回去睡大觉了。
  
  “婉然,‘加油‘是什么意思?”才迈出一步,我就几乎被他的问题吓得摔倒,这个小孩,怎么听得这么仔细。
  
  “这个嘛,就是人要想努力,就一定要有力气才是,这要想有力气,就得吃饭呀,这吃饭嘛,当然要用油来炒菜配合了,所以,我就直接把这些,简化成加油了,你……明白?”我饶合了半天,总算是自圆其说了。
  
  “是这样,有意思。” 胤祥也被我绕得晕晕的,不过好在没有多问。
  
  见我要走,他才在我身后小声的问:“婉然,你懂得那么多,那你说,将来,我能像四哥那样,成为一个有出息的好皇子吗?”
  
  我笑了,心想,这个问题就算你问对了人了,如果今天换成是问我其他的问题,我是回答不上来的,不过这个问题嘛,我就多少知道点,将来雍正即位,胤祥可是大有作为的。于是,我肯定,不,是斩钉截铁的说:“你一定会是个最最有作为的皇子,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
  
  “谢谢你,婉然,你今天晚上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会牢牢的记住,我答应你,我一定要成为一个有作为的人,将来能做个贤王,辅佐皇上,治理天下。”他站到了我的面前,目光闪闪。
  
  我笑了,发现,这是今天晚上,我看到的最闪亮的星光,不是在天上,而是,在一个人的眼中,除去了悲伤和自卑的阴影后,原来,胤祥的眼睛,也是这样的光华闪烁。
  
  
 
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
偶今天好高兴,不,是好兴奋,早晨一来,就看到了佳偶给的长评,分析得好透彻,所以看的时候,也有冷汗直冒和兴奋的想跳的两种感觉.佳偶,亲亲!!!!!!
同时还要谢谢cat、fys、紫樱、lilith 、骄横、冰樱儿、qiqi、12、LM9917、丝嘉 、aimy 、兰裳、nancy、yufan 玉竹 、知秋、红头发的安、lei……谢谢大家!
再次说声谢谢了,言语的表达总是不那么实在,所以,偶会加快更新的步伐,以实际行动,感谢大家给我的支持.
偶现在在看超女,明天应该还会更新.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走得飞快,转眼就进了九月,隐约的听说,再过几天,十四阿哥的侧福晋就要进宫了,为此,德妃娘娘那里,是好一顿的忙活。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古代人要那么早早的就忙着成亲,不是该先立业后成家吗?成就了功业,才能找个门当户对的媳妇,才不会发生类似陈世美的事件吗?
  不过,后来,我多少算是明白一点了,在皇宫里,成亲意味着成人,而成人,只意味着一件事情,就是,通往权力的康庄大道,从此就对你敞开了。
  一直没有再单独的遇到十四阿哥,虽然最近常常见面,但他总是跟着八阿哥来,又跟着八阿哥去,我知道他有些话要对我说,因为每次见面,他的眼睛总是在若有若无的传递着这样的信息,他还年轻,不懂得如何把自己掩饰得滴水不漏,他的眼睛,常常在泄露着他的心事,他,不快乐。
  只是我不懂,如果他对这样的婚事不满意,为什么不能站出来,说出自己的想法,为自己的幸福尽力争取一番。我不知道皇帝会如何处理这样的状况,但试了,就还有机会;不试,永远都没有机会,为什么不试试呢?
  这天独自在回廊里呆着,天气里已经多少有了些清爽的感觉,宫里最近又添了几个宫女服侍,都是今年的秀女,工作量一下轻了好多。不必当值的时候,才发现,空闲的时间其实并不好打发,大白天,我是不愿意四处走动的,毕竟,就我这怎么也不能运用自如的礼节,就容易为自己招来祸端;再说,这宫里,我的地位是最底层的那种,见了谁都要磕头作揖的,大家都是一样的人,我凭什么要去做低声下气的奴才样?所以,能不出去的时候,就绝对不出去,已经成了我的原则之一。
  还好,这一年里,我也不是全无收获的,最起码,我的刺绣本领,在灵巧的吟儿、碧蓝等人的指导下,有了些进步,虽然绣的东西依旧不见得多有神髓,但是却也难得工整,正反面看来,几乎是一样的,所以碧蓝说,我已经可以绣些大的图案了。
  前几天,央求碧蓝找了新的图样,预备给自己绣了枕套,然后好装个枕头。对了,来了古代这一年多,我适应良好,除了那死硬的、高高的枕头,那简直就是不可想象,人怎么可以睡那么高的枕头,最要命的是,有些还是木制和瓷制的,分明是谋杀呀。
  碧蓝找给我的图案和漂亮,是一副青松图,只是有点费神就是了,不过好在我刚刚开始,兴致颇高,奋战了几天,竟然也到了尾声,也许今天晚上,就有松软的枕头可以用了,太好了。
  正在兴奋的飞针走线间,眼前忽然一黑,我“啊”的一声,由于忽然眼前一片漆黑,那细长的针,当然就亲吻了我已经饱受蹂躏的指头了。十指连心的滋味呀,疼呀。
  听我一叫,背后伸过来捂住我眼睛的手自然是第一时间撤退了,我愤然回头,却愣了一下,竟是他,十四阿哥。
  看见我又气又急的样子,十四阿哥倒笑了,他说:“婉然,怎么样,这次吓着你了吧,每次我要吓你的时候,总是反过来被你吓得够戗,这次,可换成你了吧。”
  我真是无话可说了,只是觉得好笑,快成家立业的人了,本质上究竟还是个小孩子。
  只是,还没等我开口笑他,他的浓眉却忽然一皱,一把拉起了我的左手,绣花针的威力,现在显现了出来,我的手指上,莹白的皮肤,衬着一颗晶莹的红豆,好美的感觉,倒忘记了痛了。
  “婉然,是不是很痛?我叫人去拿些治伤口的药,你总是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总是弄得自己一身伤,可怎么是好。”十四一边说着,一边直起身子,准备出去叫人。
  我从自恋中清醒过来,这个冒失的家伙,要不是刚才也不看情况就捂我的眼睛,我能被针刺到吗?倒有本事把黑说成白,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在我还能够到的范围内,我顺利的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襟,笑说:“我的爷,那里有那么严重,又要跑出去叫人,好容易过来,还是和我说会子话好了,不是如今要娶亲了,看我越发不顺眼,连多说句话也不肯了,就要忙忙的走开吧?”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心里明明觉得,这样的言语,会激怒他,但是,最终,嘴巴却还是不太受控制的说了。
  胤祯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清白起来,浓浓的眉纠结在一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半晌,才从牙逢里挤出了一声冷笑,说:“我今天才觉得,我是白认识你了。”
  猛的一抖衣袍,他转身便走,竟没有一丝的停留。
  我站在回廊里,心却一直沉、一直往下沉着,隐约的,觉得好痛。
  
  也不知站了多久,心里的痛一直也没有缓解的趋势,我咬牙的想,“死胤祯,有本事,从此你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从此眼不见为净才好。”
  赌气坐回去,继续绣我的青松,可惜工作已经是尾声了,只几针就结束了,但是心情却反而烦乱起来,随便穿了线,找了个空白的地方,便狠很扎了下去。
  
  一针、两针、三针……我发现,如果把这块枕套当成是十四那个坏小孩的话,还真是一个不错的解气方法。
  “你这是在做什么,布料惹到你了吗?”正在疯狂的破坏中,手中的花撑子连带针线,全被人劈手夺了去。
  也没仔细听声音是谁,还以为是那个坏小孩去而复返了,只想冲他发泄发泄。
  “我乐意,要你管!”我嗖的跳起来,顺便在空中做了个挺高难的转身动作,然后,看到了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我的八贝勒。
  “嘿……”我心虚的低下头,脸上微热,除了露出点讨好的傻笑之外,还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说实在的,我真的有一阵子没对着胤禩这样大喊大叫了,也不知是个什么原因,总之,看到他温柔的笑容,宁静如海的眼眸,话到了嘴边,就说不出去了,为了这个,最近和九阿哥的舌战中,我明显落了下风,谁让他们总是在一起出现了,害我准备对九阿哥还以颜色的计划,一拖再拖。
  “你这绣的是什么?”看来,胤禩又一次发挥了他的优良传统,把我不入耳的话语自动的过滤掉了,因为他的目光已经从我发红的脸上,转移到了手中刚刚抢过去的刺绣上。
  “青松”,我赶紧说。
  “青松,怎么想起绣这个”他一面问,一面自行把多余的零件取下来,只留了枕套在手中,反复的抖开看了看,估计是没弄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于是有点闷闷的问我,“这是个什么东西?”
  “是枕头套,选松树,取的是坚毅和长寿的意思。”我回答,心里想,这也是为了提醒自己,在人屋檐下,一定要用坚毅的精神来忍耐,才能活得长长久久。
  “枕套?枕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看来胤禩今天很闲,对于枕头也这么关心起来。
  “枕头,在……反正早晚就是这个样子的,因为这样比较符合科……比较舒服,里面添些棉花或是花瓣什么的,软软的,脖子比较不会痛。”我草草的解释了一下。
  “真的吗?” 胤禩挑眉,状似不信。
  我摇头,古代人的思想呀……,迅速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把早准备好的晾干的花瓣那出来,然后一口气装进去,再几针收了口,我得意的捧着松软的枕头,在胤禩面前晃了晃,还故意放在头颈处,得意的做了个睡觉的姿势。
  胤禩笑了,很真诚也很开心,乌黑的眼眸里,写满了他此时的心情,开心,他怎么会这么高兴呢?我一时有点恍惚,却冷不防,手里一松,刚刚装好的枕头就易了手。
  胤禩的笑容扩大了,他说:“多谢了,我很喜欢。”
  “等等,我……”我好象没说要送给他呀。
  “我……”我拒绝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因为,在我张嘴要说的瞬间,胤禩俊美的脸忽然在我眼前放大,他柔软的唇,轻盈的落在了我的脸颊上,然后,又轻巧的拉开了和我的距离,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着我。
  依旧是那乌黑的眸子,依旧是平静又包容的,如同大海般闪亮的目光,但是,此时带给我的感觉,却是惊心动魄。
  我甚至不知道胤禩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当碧蓝用手在我的眼前拼命晃动的时候,才自恍然,我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开始,也变得花痴起来了。转念又想,如果自己真的有花痴的毛病,那我应该对九阿哥特别才是,毕竟,这宫里年轻的阿哥虽然不少,但要说一个‘美’字,恐怕还真无人能出他左右。
  一个大男人,却经常让人想到“美丽”,不,不仅是“美”了,简直是足以媚惑众生的“美”,真不知他心里感想如何。一瞬间,我的思绪又飘到了每每气得九阿哥跳脚的画面上,止不住大笑起来,转身径自进了屋,留下了愣在当场的碧蓝。
  一直到晚上,碧蓝和我说话的时候,神情都有些担忧,也难怪她,就我这一天一天的表现,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脸红,每每都能做出些出人意表的举动,自己有时都觉得,自己挺不正常的。
  “哎!”一晚上第N声长叹,今天发生的事情,把我本来就不精明的脑袋弄的跟一锅粥似的,所有的人都不正常,我、十四阿哥、八贝勒,通通不正常。
  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原因,使得胤禩今天会做出这么让人意外的举动,但是,心里却隐隐的不安起来。不过,我的不安却不能对任何的人说起,因此,碧蓝看我的时候,我只能一声长叹。
  一夜无话,第二天下午,我正在当值的时候,门口的宫女却忽然悄悄冲我递了个眼色,示意外面有人找,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找我呢?
  我小心的向里看了看,良妃正在读书,看来可以偷懒出去一下。就赶紧溜了出来,宫门口站着的,却是小福子。
  一见我出来,小福子就如同抓住了救星一般,几步凑过来,就要给我跪下,我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问:“出什么事情了吗?怎么这么惊慌?”
  “十四阿哥,哎……十四阿哥……”小福子一脸要哭的样子,却半天也说不到关键的问题上。
  “他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呀……”我也急了。
  “昨天十四阿哥不知怎么了,气呼呼的回来,进门就一连叠声的要酒,一个晚上,竟喝了好多,后来醉了,只是发脾气砸东西,身边跟的几个人都遭了秧,今儿早起上朝,回来连德娘娘那里也没去,又是要酒,眼见着醉了,又发起了脾气,这事外一要是传到万岁爷那里,十四阿哥少不了受罚,我们没办法了,只是昨儿,爷在夜里一直叫姑娘的名字,还请姑娘帮帮忙,却劝劝才好。
  天呀,我的头好痛,怎么会这样呢?他究竟在气什么?
  在对天翻了N个白眼之后,我告诉小福子,“眼下我正当着差事,等会得空了就去,你先回去,好好照顾你们爷吧。”
  小福子也不敢耽搁太久,见我答应了,忙一道烟似的往回跑了。
  好容易挨到晚上,我饭也没吃,便匆忙的往十四阿哥的住处赶,刚进了院子,就听到一声很大、很清脆的破裂声,也不知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壮烈牺牲在一个醉鬼的手下了,我摇头,屋门口,宫女太监的站了一堆,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去,看到我来,都露出了期盼的神情。小福子赶紧打了帘子,示意我进去。
  “滚出去,叫你们别来烦我了!”我一只脚刚刚迈进屋子,就已经眼尖的发现,一直好大的,闪闪发亮的花瓶只奔我过来了。
  古董呀!我惊叹,迅速蹲下,果断的扑了过去,堪堪在那东西落地之前,接住了。还好,我功德无量的又为后世保存了一件珍宝。
  “好大的……”瓶子没有如期的发出清脆的响声,十四阿哥自然是狂怒的转身了,却看见了跪在地上,牢牢的抱着花瓶的我。
  “婉然?”他愣愣的念出我的名字,却又忽然火大的说:“你来做什么?谁叫你来的?来人,把那个多嘴的奴才,给我拖出去打!”
  “够了”我生气的喊,自从挨过板子之后,我对这东西深恶痛绝,“没人叫我来,是我自己好心来看看你,你既然这样,就当我没来过好了。”我气呼呼的放下手里的花瓶,反正你家里有都是钱,古董更是多得数不清,爱怎么摔,都随你好了。
  猛的起身,却自停住了,刚刚猛的跪在地上的时候,膝盖自然也就狠狠的亲吻了地面,现在,她抗议并且直接罢工了,好痛呀,我怎么这么倒霉。
  手扶住腿,又试了试,还是没站起来,只是觉得疼痛。
  一直盯着我的十四阿哥,大概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几步走了过来,长长的叹了口气,伸手扶了我起来。在一瘸一拐的向距离最近的椅子走去的时候,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说:“婉然,你……你……哎!”
  扶我在椅子上坐好,他却很自然的蹲在了我的身边,身子轻轻的倚在一边,手轻柔的揉着我的膝盖。
  一时间,这屋子里刚刚那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在瞬间消失无踪了,空气中弥漫的是一种淡淡的安详和宁静。
  胤祯的手,很温柔的揉着,神情似乎也专注于我的膝盖了,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我却如此喜欢这种气氛,不忍心去破坏。
  时间过了好久吧,当我的膝盖不再钻心的疼痛时,胤祯很适时的停了手,却也没有起身,反而是坐在了地上,将头倚过来,轻轻的枕在了我的腿上。
  我的心没来由的一酸,竟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看着他微闭的眼睛,长长的颤抖的浓密的睫毛,忽然记起,那孩子气天真的笑容,真的已经许久没有在这年轻的脸上浮现了。
  我的手,不觉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却猛的被他抓住,他低低的说,“婉然,那次你咬的我好痛。”
  我笑了,“那你可以咬回来。”
  “是你说的”,他还真的就拉着我的手,凑到了嘴边。
  我闭上眼睛,等着那疼痛的到来,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好象欠了他什么似的,心里那么不舒服,也许这样会好过一点吧。
  没有意料中的痛,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到他温柔的吻了我的手,只听到他说:“我舍不得。”
  我无语,只有泪下。
  那天胤祯告诉我,他根本就没见过他的什么侧福晋,这不过是德妃娘娘的安排罢了,我只是点点头,对他尽力的露出笑容。
  整个晚上,他说了很多,他小时候的点点滴滴,他和他的兄长们的趣事,他的……我一直微笑的倾听着,心里却有了好多的忧伤,大概比我这辈子加起来的还要多。
  最后,胤祯看着我说:“婉然,其实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
  他接下来的话,被我用手捂住了,我在他的眼睛里,已经读出了太多的东西,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现在,时间不对。
  请原谅我的自私吧,我终究不过是个平凡的女子,承诺对我而言,是那么的重要,我期待着爱情,但是却始终还是没有弄清楚,爱情究竟是怎样的,在这个时候,我,不能给你承诺,当然,也不能接受你的承诺。
  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这是我的爱情观,这样的感情,一旦付出,就很难再收回了,所以,胤祯,给我时间,也给自己时间吧,如果是真的爱情到来了,我们都会感觉到,那时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
  
 
风云突起
  九月里,胤祯的侧福晋入宫了,由于只是侧福晋,所以仪式和排场都不是特别的大,但是似乎康熙对自己的这个儿子还是很喜欢的,所以在很多方面还是破了格的。
  这天正好不是我的差事,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心里总是乱乱的,那天晚上胤祯的话,似乎始终在脑海中盘旋不去,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屋门吱呀一声被人推了开,我吓了一跳,进来的却是碧蓝,她笑着过来,拉着我就走,我一边被她拉得急走,一边奇怪的问她:“这是干什么,把你乐成这样?”
  “主子说了,今天宫里有喜事,不当差的,大可以去看看。”碧蓝高兴的说。
  “主子会这么说?肯定是吟儿姐姐经不住你的软磨硬泡,特特替你去求的。”我说,因为良妃的个性如此。
  “这也被你猜到了?那你预备怎么谢我呢?连你的恩典也一并求了。”碧蓝调皮的眨着眼睛看我。
  没有女人不喜欢热闹,尤其是后宫里寂寞如斯的女人,这样的喜事也不是经常可以遇到的,怎么会不去看看,只是,今天的主角,让我心里觉得怪怪的。
  “让我同去,还不是为了陪你,倒叫我谢你,也罢,我不去就是了。”我说着就停了脚步,作势转身回去,如果有可能,我真的想转身回去,这样的热闹,不看更好。
  “好婉然,别这样,是我谢你好了,本来十四阿哥那里我就没去过,一会也没个伴,这热闹也不好看了。”她央求我。
  我除了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和她一起来到了十四阿哥的住处。
  这里早站了好些宫女、太监了,都是伸长脖子在张望,不过规矩所限,并不能进去,只能站在外面看看了。
  清宫的婚礼,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傍晚时分,新娘的轿子进了宫,没有鼓乐,但是却有一种高贵的气势在其中。花轿到了门口,我远远的瞧见,十四阿哥身穿喜服,在几个阿哥的簇拥下来到了花轿前,围观的宫人都兴奋了起来,纷纷小声说“快看、快看”,碧蓝更是眼都不眨一下,狠不得把前面的人都变得不见了才好,我好笑的摇头,别人的婚礼,至于兴奋成这个样子吗?
  踢轿门、过火盆,这过去只是听说过的婚俗,今儿算是见了,不过最精彩的还不是这些,抱宝瓶和驱煞神才是吸引这些人围观的重要原因。看着新娘高举宝瓶,等着十四阿哥把箭射过去,姿势还真是满滑稽的,幸好是蒙着盖头,不然看着别人用箭瞄准着自己,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三箭破空,齐齐的叉入瓶中,新娘被直接送入洞房,里面会大开宴席,不过,不是我们有份加入的,人群也就自行散去了。转身的瞬间,我发现,十四阿哥的目光似乎正好扫了过来,不知他是不是看见了我,转身进门的身行忽然停住了,引得旁边的十阿哥又大声说了什么。
  
  再听到十四阿哥的消息,已经是几天后了,这天八贝勒过来请安,身后又跟来了两条常见的“尾巴”,我在耳房里泡茶,已经听见了十阿哥的大嗓门,他在说:“这几天十四弟也真是的,总不见影子,你们猜怎么着?我今儿听说,他这些天各个晚上喝得大醉,连新房也进不去呢……”
  “十弟!”八贝勒柔和低沉的声音在这时恰倒好处的传来,制止了这浑人的胡言乱语,我的心却是一酸,想到了那天晚上他的话,他不要她,不要,又为什么要娶呢?
  这天送走了他们,我却意外的收到了一份礼物,八贝勒的太监小陈,带来了一个包袱,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个和前些天被八贝勒拿去的一样的枕头,只是绣的图案,却是红梅傲雪。
  
  我一直以为,康熙四十一年,就会这样的,在平静和祥和中度过,但是,似乎正应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的老话。在这一年的最后几个月里,还是发生了很多让人难以琢磨的事情,以至于在以后的很多年里,我常常想,后来的祸起萧墙,正是在这一年里,种下的因果。
  几天之后,康熙皇帝南巡,这次,只点了皇太子、四贝勒和十三阿哥随行,我想,那个有些忧郁和自卑的孩子,这次能够得到皇上的重视,带他去南巡,心里一定不知怎么高兴呢。其实我也喜欢皇上南巡,他不在宫里,似乎一切就散漫了许多。
  进了十月,深秋总是和萧瑟分不开的,宫里皇上不在,各宫的娘娘们除了偶尔的走动之外,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在屋子里,紫禁城的呼吸,似乎也放慢了。
  九月底,良妃就忽然的病倒了,虽然不过是发热、咳喘的感冒症状,但是,御医每天进的都是温补的药方,一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样子,病也就拖下来了。
  在这期间,我第一次见到了这后宫里,目前炙手可热的几个主子,德妃、宜妃和惠妃,拜电视剧所赐,这几个人对我来说都是如雷贯耳。
  宜妃,不就是经常和康熙微服出巡的那位,只是我以前不知道,九阿哥原来是她的儿子,借着端茶的机会,我偷偷看了她几眼,年纪也应该不小了,但是眉目间,却风情万种,顾盼之下,神采飞扬,难怪,能生出一个比女人还漂亮的儿子,我暗自点头。
  惠妃,天呀,原谅我,看见她之前,我很想笑,因为著名的花花曾经演绎过她,所以,在我心目中,她应该是那种风骚之极的人物,但是一见之下,倒是愣住了,一个很温文的女子,眉眼间倒和良妃一样,有一股书卷的气息,而且神态平和,我暗叹,其实见过八贝勒之后,我就该觉悟,电视剧都是骗人的,他是由惠妃抚养的,而这个惠妃又是纳兰容若的姑姑,怎么也不会差得太离谱吧。
  最后一杯茶,是递给德妃的,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我不喜欢,一样的温婉的外表,眼睛里也寻常的没有一丝波澜,但是,只要一走近,心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让我甚至不敢多看她一眼。
  他们相约而来,都是探望良妃的病的,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倒也难得了。
  现在,我已经开始更多的在良妃身边伺候了,因为吟儿马上就要放出去了,虽然我总是毛手毛脚,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去了。
  站在门口伺候,不知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有一道冰冷的目光,会在某个时间,忽然转头看我一眼,只是这一眼,我已经觉得,一股寒意,从头顶直窜到脚下了,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四贝勒会有这样的一双眼睛。
  待到她们走后,我才发现,自己竟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将近一个时辰,可真是破了记录了,只是,腿脚也发麻得不听使唤了。
  
  不过,一天的工作还没有就此打住,八贝勒又到了,这几天良妃的症状反反复复的,他几乎就日夜在这里侍奉,这样一来,我们也就不得休息,总是忙忙的。
  
  良妃刚才耗了很多精神,现在已经歇着了,他去后殿看过之后,命着咏荷好生在旁边守着,就退出来,细问了一回良妃今天的吃药吃饭的情形,我一一回答,他点头,这似乎是第一次,他对我的工作表示了满意。
  看他低头沉思的样子,我决定不声不响的退出去,叫碧蓝过来伺候,而我,乐得去歇一会,没想到,脚刚一动,手已经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扣住,他的声音有几分疲惫的说“在这陪我一会吧。”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既然溜不掉,也没办法了。
  屋子里被宁静笼罩着,我开始觉得昏昏欲睡,这几天因为每到夜里,良妃总会发热,传太医,煎药,我们几个贴身服侍的人,几乎就没合过眼,现在一放松下来,真是站着都能睡着了。只是手还被他紧紧的拉着,只好勉强睁着眼睛,忽然很想念墨镜这东西,现在要有这个的话,我往脸上一戴,就真的可以站着睡觉了。
  正在困得狂点头的时候,冷不妨,手忽然被人用力一拉,整个人失了重心,下一秒,已经落到了一个很温暖的地方,我强睁开眼睛,只是大脑却已经罢工,竟然恍惚的,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了。
  “太累了就睡吧”,一个声音,隐隐的传到我的耳中,已经听不真切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不安的动了动,就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让人猛的清醒过来,我正在当值,天呀!
  在跳起来的同时,我发现自己刚刚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脚下的地上,却是一件披风,我当然认得这件披风,每天八贝勒来,都是我替他解下这个东西,走的时候,再帮他披好。
  八贝勒人呢?我疑惑的往外走,手刚刚接触到帘子,却听到了很轻的说话声。
  手,僵在了那里。
  那个声音是我熟悉的,但那些话,却是如此的陌生。
  “皇太子这次的事情,触怒了皇阿玛,对我们来说,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说话的人应该是九阿哥。
  “这次忽然叫了索额图去侍疾,皇阿玛自己却没有停留,还真是头一次,看来事情一定不简单,不过,还是等等四哥的消息好了,先别忙。另外,瞧瞧时机,把那些证据交到大阿哥的手上,毕竟,能出面的人,不是你我。”这次说话的人,却是八贝勒。
  我只觉得很冷,隐隐觉得,自己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直觉的退回到椅子上,抓起披风披好,闭上眼睛,却没有了睡意。
  心里只是反复的想,原来,很多事情,并不像书上写得那样。
  片刻,门帘被人掀起,一个人走了进来,虽然我装睡不能睁眼,但是那种气息确实我熟悉的,幸好我果断的退了回来,不然,不知道会不会惹来什么杀身之祸。
  这是我第一次,有了些恐惧的感觉。
  进来的人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距离我很近,我努力控制自己的眼睛不要抖动,因为我过去装睡的时候,老妈总是能发觉,据说就是因为人在装睡,眼皮就会动。
  一只很温暖的手轻轻的在我脸上滑过,他的声音也在我耳边响起,“小懒猪,我知道你醒了,怎么还不肯起来?”
  声音温柔的,如同情人的喃喃细语,但这一刻,我却没心情去感受期间的温馨。只是在想:
  天呀,这样也会被发现,不行,没准是在试探我。别动。
  只是,他却不允许我继续假装,下一刻,我被他用力拉了起来,他的手轻轻抬起我的下颌,语气很轻柔的说:“睁开眼睛吧,我知道你醒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能怎么样,我的眼睛听话的睁开了,毫不畏惧的对上了那双温和依旧的眼眸。
  没有杀意,甚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若春风。
  “你都听见了”,他笑着问我。
  “听见了最后两句”,既然被发现了,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为什么还要装睡呢?你害怕,害怕我吗?”他问我,神色间,竟有了一丝的惶惑。
  我摇头,说:“只是觉得,这样的你,不像平时的你。”
  “平时的我?傻丫头,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平时的我呢?”他叹了口气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老实的摇头,却忍不住想问他:“你准备怎么对付我,要杀我灭口吗?”
  “什么?”听了我的话,八贝勒惊讶的挑了挑眉,不能置信的问我,“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把我‘喀嚓’了呀。”我好心的重复一遍,手顺便在脖子上做了个抹的姿势。
  “你怎么会有这么怪的想法,怎么会有人提醒别人杀自己,你很想死吗?”胤禩一边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见我没有发热的症状之后,有点郁闷的问我,“你觉得我会杀你吗?”
  “这个可以由我觉得吗?”我眨眨眼睛问他,其实听他先前的话,我已经隐约肯定,他不会杀我,不过,我却好奇,他预备怎么对付知道了些秘密的我。
  “这个……你觉得我该‘喀嚓’你,我也不会这么做。”他停了停说道。
  “为什么?”我的心里一暖,但是,却仍止不住的好奇。
  “……” 胤禩看着我,却没有言语,空气中,现在弥漫的,是一种让我很不舒服的感觉,浑身都麻麻的,只想要退开几步,因为我和他的距离太近了,刚刚有点害怕,还不觉得,现在警报解除,就觉得,原来,我们现在的姿势,是那么尴尬。
  见我有了挣扎的迹象,胤禩的手却猛的一紧,轻叹着说:“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我一靠近,你总是想要躲开?”
  “我……我那有”,虽然脸已经开始发红,但是,嘴依然是硬的。
  “是吗?那,证明给我看”,他忽然凑了过来,在我还没与反应过来之前,牢牢的,却又轻柔的,吻上了我的唇。
  我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下意识的用力挣脱了他的怀抱,退到了门口。这一刻,我的脸热得一定可以煎鸡蛋了,脑袋也有点昏昏的,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情,现在是古代呀,竟然让我这个现代人都脸红,怎么可以这样,大色狼。
  我的指控的目光,只换来了他的微笑,他说:“嘴硬的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