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天:恶魔的脸(中国青年报 2006-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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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
丁天:恶魔的脸
2006-07-19
陈彤
“我不会和一些连波德莱尔都不知道是谁的人解释我的风格,我如果想给你们解释清楚死本能和性本能的关系,就要写成专著一本了。你们需要的不是讨论,你们的问题的根源在于,你们需要回家好好读10年书,提高了素质,再来提问。”
这话如果不是在媒体上看到,真不敢相信是丁天说的。难道是恐怖小说写多了,脾气变了?我认识丁天在5年前,那阵他的好脾气是有口皆碑的。当时圈内普遍流传一个丁天接电视剧的故事,据说是这样的,人家刚开始要求“都市言情20集”,丁天说这咱拿手,闷头写,等写差不多了,警匪戏热了,人家跟丁天商量,说咱这“都市言情”能不能改“警匪言情”?丁天说成,美人改张飞,容易;结果没多久反腐戏后来居上,这警匪言情刚言个七七八八,又拾掇拾掇奔大义灭亲去了。记得当时一写小说的哥们儿跟我说,丁天是穷疯了吧?好好当他的新生代小说家比什么不强,去弄什么电视剧?一集8000元就给人这么干?搁我早翻了。
当然那是5年前的事儿了,现在丁天的剧本行情涨到一集3万元,人家也不再承认以前写过什么“城市青春文学”,他私下里跟朋友说:“写那玩意多丢人啊。”说句题外话,我有的时候还真挺怀念以前的好多事,包括那个时候的丁天,大家在一起说说文学呀写作呀谁谁谁又出了本烂书啊,哪像现在见面就打听你一集多少钱和又在哪儿买了房。当然话说回来,要是现在见面还跟文学青年似的,也不靠谱,至少说明没长进。你看人家丁天,消失5年,再一亮相,谁还跟你青春呀忧伤呀,直接奔“恐怖大叔”就去了,有人说丁天聪明,不像有的“文坛老伯”,连觉都没了还较着劲地写“梦中情人”,丁天才不呢,折腾“梦中情人”哪有折腾“噩梦中的情人”过瘾?不过,最逗的是,丁天写恐怖小说遭受最多质疑的不是里面的“恐怖描写”而是“性描写”——那些浴缸、汽车后座、楼道、电梯间、雨中的电话亭……有女友知道我认识丁天,曾问我丁天是不是特变态?我说不啊,挺正常的。要不什么时候介绍你认识认识?女友当即吓得花容失色语无伦次,连声说:别别,我胆小。
其实,关于丁天,熟人最关心的并不是他又写了哪部电视剧,或者他的最新力作《恶魔丁天》到底要写什么,认识他的人在他背后议论最多的是他的私生活。有人跟我说,石康的某部小说中,有个几笔带过但栩栩如生的人物,那人物原型就是丁天。我对号入座地想了想,觉得还真有那么点儿意思。丁天单身的时候,是那种任何酒场逢叫必到的浪荡鬼。但有一阵,说不出来就不出来了。有一次,左叫右叫千呼万唤,而且一干人就在他家附近,他这才出来。那次他见到大家,高兴得跟刑满释放的犯人,也不用劝自己就醉了,在酒桌上张扬至极,正意气风发眉飞色舞着呢,忽然接一电话,于是突然清醒,告别酒桌上的朋友,神色庄重地逃掉了。搞得大家都没了情绪,尤其是在座的男人。不知道哪个乌鸦嘴说了句:刚才那电话,肯定是他老婆打的,这日子真××恐怖。我看丁天以后是写不成爱情小说了,写恐怖小说还成。
一语成谶。前几天见到丁天,还没怎么聊,他突然冒出一句:“我离婚了。”样子可怜得就像是女孩子跑到派出所说:“我被强奸了。”当时在场还有诸多美女,所以我断定丁天说这话是别有用心的。他是说给她们中的谁听的呢?整个晚上,他都在抽烟,一支接一支,眼神涣散魂不守舍,挺吓人的。我本想劝劝他,一个人就别写恐怖小说了,再把自己吓出毛病来?但后来一想,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人家都已公开宣布要把恐怖小说当成终身事业了,我还多什么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