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刀成一快 不负少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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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刀成一快 不负少年头                                                                              ——韶华时光汪精卫

        1944年11月9日的深夜,在日本名古屋大学附属医院外的防空壕内,湿冷的地上,一个瘦成枯柴的苍老男人,在担架上瑟瑟发抖。

        外面,爆炸声此起彼伏。尖锐的炸弹鸣啸声,房屋被炸中后的碎片飞掷声,哭爹喊娘的日本人惊惶的哭叫声,在那濒死人的耳中,全部地逐渐黯淡下去。

        依稀中,我们看到了一张已近脱相的垂死的脸,那是高烧中的汪精卫!

       他躺在冰冷的防空壕后,任由从掩体未及关闭的门外隙风吹袭。这位前国民党副总裁,眼睛微阖,面色铁青,拉风箱一样地剧烈呼吸着。

        在弥留的瞬间,汪精卫丝毫没有与日俱增的肉体病痛所导致的苦痛,他的脑子里,不停回转着两个大字:汉奸!

        防空壕内外医护人员嘈杂、焦急的日语模糊了,黯淡了,一切似乎都要远去,但是,海啸一般的汉语,向他劈头盖脸涌过来——汉奸!汉奸!汉奸!……

        汪精卫下意识地侧了一下头,回避什么似地抽搐着脸部,痛苦地张大嘴,想呼喊什么,想辩解什么,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他挣扎着,辗转着。突然间,一丝平静的表情呈现在他的面部,甚至,他的双眼也睁开了片刻。那双眸子,在瞬间变得那么清澈,把濒死的脸也映衬得明亮起来,使得在场的日本护士惊诧不已。……

         毫无疑问,在汪精卫意识的最后时刻,他肯定回到了1910年3月。

        那段时间,是汪精卫人生最辉煌的,最光辉的岁月!

 

当时年少春衫薄

——革命的喉舌

 

        汪精卫,原名兆铭,字季新,籍贯山阴(今浙江绍兴),出生于广东三水。他的生日,是1893年5月4日。(当1949年12月23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正式规定5月4日为“青年节”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想到这一天还是汪精卫的生日。)

        至于汪兆铭日后以“精卫”为名,恰恰表明了他要成为革命志士的决心。

        《辛丑条约》签订后,清廷上下欲思振奋,掀起一股海外留学热潮。由于日本最为近便,不少人负笈东瀛,以求救国富强之策。

        年甫21岁,青春正盛,汪兆铭就与广州的胡汉民等人,为官府所派,前往日本法制大学,以“官费生”身份,进入速成科学习。

        转年,当孙中山在日本成立“中国同盟会”时,汪兆铭自然心怀雀跃,积极加入,成为同盟会中的得力干将。因其汪洋恣肆的文风,他跻身同盟会机关报《民报》的主笔之一。

        文才武备,风采绝伦。翩翩当年的汪兆铭,在当时东京的革命党人中间,绝对是个光华四射的人物。

        汪兆铭何其人也?如果究其所为,我们不得不要从他早年的经历谈起。

        汪兆铭的出生地广东,自1840年以来,正是阶级矛盾、民族矛盾表现最强烈的地方,更是帝国列强坚船利炮的演技场。而且,作为太平天国的策源地,广东还具有另外一层特殊的“革命”色彩。

        沿海之地,广大人民自得风气之先,锐意求新,也为汪兆铭的童年生活打上了鲜明的烙印。

        汪兆铭的父亲汪琡,破落小官僚出身,是三水当地的淳儒。有其父而有其子,他对汪精卫教育极严。经书儒典,成为童幼年的汪精卫必读之书。而王阳明的《传习录》和陆游、陶渊明的诗歌,也成为汪兆铭童年时代每日必须背诵的内容。

        有此尊慈严父,汪兆铭国学底子非常深厚。汪琡临死前一晚,仍不忘督促儿子读诵儒经。

        汪兆铭十三岁时,汪琡病死。此后,汪兆铭跟从他博学的叔父继续研学。青少年时代,他诗辞歌赋,无所不通,被公认为当时当地大才子。

十九岁时,汪兆铭考中秀才。

整个青少年时代,汪兆铭不是读死书、死读书,而是心中有选择地汲取学识营养。

明末清初两位大儒黄宗羲、王夫之的著作,深刻影响了他的思想。二位大儒“夷夏之防”的理论,使得年纪轻轻的汪兆铭心中充满了“恢复华夏”的志向。而他少年时代从父亲、叔父等人处所听来的民族英雄文天祥、岳飞、史可法、陈子壮等人激昂壮烈的事迹,更促成了他民族意识的萌发,一步一步酿成他反清排满的思想。

也正是在一个人思想定型的年纪,汪兆铭早期的民族主义思想得以形成。

当然,彼时的汪兆铭,还受儒家“君臣之义”观念束缚,没有太过激的“革命”念头。

1904年的日本之行,是促成汪兆铭思想飞跃的关键。在日本法政大学,他真正开始了国家、宪法等知识的系统研究。卢梭的《民约论》、斯宾塞的《政治进化论》、孟德斯鸠的《万法精理》,都成为他案头的必读书。

在日期间,他还亲自动笔,把日本的《法规大全》翻译成中文。

海阔天空,受到如此深刻的资产阶级思想启蒙,汪精卫无限憧憬自由、平等、博爱的理念。他心中原先反清的民族主义,一变而为更积极、激进的“民族帝国主义”。

此前他对清朝帝王“君臣之义”的念头,一时全抛。

1905年,汪兆铭终于见到了孙中山,立即成为这位“革命先行者”的信徒。加入中国同盟会,成为他生命中终生难忘的、最重要事件。

这一年的7月30日,在孙中山主持下,中国各省代表、留学生、日侨共七十多人,在东京赤坂区桧町黑龙会首领内田良平的家里,召开中国同盟会筹备会议。汪兆铭以其倜傥不群的人品和犀利的笔锋,被公推为章程起草小组成员(仅有八人)。

8月20日,中国同盟会在东京赤坂区召开正式的成立大会。同盟会总部下设三部,汪兆铭被任命为评议部的议长,由此可见他当时在孙中山和各位同志心目中的位置。

《民报》,是同盟会的宣传喉舌。而《民报》创刊后的头条文章《民族的国民》,正是由汪兆铭亲自撰写。

《民报》最初的十几期,汪兆铭作为主要撰稿人,共写有十余篇文章,每篇皆泱泱数万言。当时,他几乎就是同盟会的发言人,其本人也被视为孙中山“三民主义”理论的最重要阐述者。

由于青少年时代的深厚儒学素养,汪兆铭写得一手好文章,洋洋洒洒,简明快捷,感染力极强,特别是针对当时康梁为首的保皇党反“革命”谬论,皆一一驳斥,使对手几无还口之力。

汪兆铭的文采华章,争取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赞成、同情革命。

汪兆铭绝非头脑发热、简单冲动的革命者,在他下决心要终生献身革命之后,他以“家庭之罪人”的名义给国内的哥哥写信,表示自己要“为国流血”,声明断绝与汪氏家族的关系以及与刘氏姑娘的婚约。其兄长也很“聪明”,立即把此信上交“有关部门”,表示“驱除逆弟,永离家门”。

这种表面的绝决,其实也是汪兆铭对家人的一种保护。在他的性格中,始终存有这种类近柔弱的温情,大事小事,他对自己以外的事情,总是思虑过多。

《民报》时期,是青年汪兆铭生命中光华四射的年代。从那时起,他以“精卫”、“枝头抱香者”、“扑满”等笔名,拿起笔来作刀枪,鲜明地阐述了民族思想。

“精卫”,原为我国古代神话中的一种鸟,传说炎帝的女儿,溺死于东海,就化身为“精卫”鸟,衔西山木石以填东海,日日不绝。所以,有“精卫填海”这一成语,喻指那种持之以恒、长久不懈、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精神。汪兆铭自取“精卫”为名,就是要昭示他献身革命的痴绝之心。

而“枝头抱香者”,取自诗句“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乃南宋遗民郑思肖为菊花而题,显示出汪兆铭对待清朝异族不媚不屈的决心。

“扑满”之意,扑灭满人也!

为行文方便,下面我们提到汪兆铭,就开始用汪精卫这个名字。

在汪精卫早期革命思想中,最重要的内容,一是排满;一是要争取民族的“奋然自立”。

汪精卫当时心中的革命,就是“排满革命”。

帝国列强,对中国蚕食鲸吞,步步逼近。满洲清政府,对外割地赔款,丧权辱国;对内纷乱如丝,杂税盛行,取之无度,残酷挤榨人民,并一直实行极端野蛮、残酷的民族压迫政策。

汪精卫力主“排满”。“排满”的口号,在当时的日本和中国,最能激动人心,也最能煽动民族和革命情绪。

当然,汪精卫的“排满”,并非简单地“仇满”,他以大众能接受的古色苍然的民族主义为表饰,目的是为了激发人民、引导人民进行伟大的民族救亡运动。所以,他强调种族革命和政治革命要同步进行:

“今之政府,异族专制政府也。驱除异族,则不可不为种族革命。颠覆专制,则不可不政治革命。徒驱除异族而已,则犹明(朝)之灭元(朝),于政界不生变革也。若徒欲颠覆专制而已,则异族一日不去,专制政府一日不倒。故种族革命与政治革命岂惟并行不悖,实则相依为命者也!”(《民报》第4号)

应该值得我们今人注意的是,日后孙中山的一套说法,几乎完全是照搬汪精卫这位“追随者”的原话,不过是更“白话”而已:

“我们推倒满洲政府,从驱除满人那一面说,是民族革命;从颠覆君主政体那一面说,是政治革命,并不是把它分作两次去作。”(《三民主义与中国前途》)

相比康梁保皇党的“满汉不分、君民同体”以及章太炎等人过分偏激的“民族复仇”,汪精卫思想更多理性的成分。

邹容《革命军》、陈天华《警世钟》、《猛回头》等小册子,通俗易懂,痛快淋漓,在下层社会中非常受欢迎。与之相比,汪精卫的文章,旁征博引,有事实有根据,广引《大清律例》、《东华录》、《皇朝通典》以及清朝政府的朝谕,铁证如山,更加深刻揭露清朝统治者的残忍罪行。因此,他的文采飞扬的文笔,更易为广大知识分子阶层所接受。

汪精卫的“排满革命”,并非是要杀尽满洲人。在系列文章中,他一直强调中华各民族平等,消除民族压迫:

“汉人之所排满者,以其覆我中国,攘我主权也,非谓国家之内不许(其)他民族存在。排满不已,更是而排蒙、排回、排藏也。况汉人非惟无排斥蒙、回、藏之心,且将实行平等制度。”(《民报》第13号《研究民族与政治关系之资料》)。

也就是说,在中华多民族国家,他只反对“一族(满族)居主人之地位,而他族悉为之奴隶”的不平等民族关系。

在推翻清政府后,他宣扬以汉族人民为首,进行精神上的中华民族“同化”。

如此理论,放之至今,依旧广具先进性,仍旧没有丝毫褪色。

面对帝国列强当时巧取豪夺中国利益的残酷现实,汪精卫强烈呼吁国人奋发自立,发愤图强,以避免遭受清政府和洋人的双重奴役。对于当时欲图吞并东三省的沙俄,汪精卫更是痛心疾首地警醒大众,指出在汹汹瓜分的列强中,“怀抱野心者莫如(沙)俄!”

虽然当时年仅二十出头,汪精卫对国际形势有着超出常人的分析能力。他不仅指出帝国主义侵略内在的经济动因,也明确点明了列强之间狗咬狗的矛盾。他告省国人,所谓的“门户开放”、“领土保全主义”、“韬光养晦”等等清廷的既行政策,实际上是缩头乌龟的亡国经。要想兴族求国,惟一的途径,就是争取民族独立。如此,奋发向上之间,中国才能由亡而存,由弱而强,由危而安,最终才能雄飞于世界。

汪精卫更深刻地认识到,保皇派“革命生内乱”、“革命导致杀人流血之祸”的说法,完全是一派胡言。他旗帜鲜明地指出,革命的目的,最终在于救国强国。如果不革命,在清政府统治下滥死枉死的人民,必然更多于为革命而死者。所以,他振聋发聩一呼道:

“与其为野蛮政府蹂躏而死,孰若救国而死!”

如果仔细爬梳汪精卫在《民报》时期的文章、言行等史料,就会发现,当时,只有他才是孙中山早期革命思想的真正集大成者。毋需讳言,他其实也是孙中山当时诸多文章、言论的“执刀人”。

所以,研究辛亥革命史的人,往往会发现,彼时二人语言、文字存有那么多“惊人的巧合”——其实,都是一个人写的。

对于此,吴稚晖说得最确切:

“学生无先生(孙中山)不醒,先生无胡(汉民)汪(精卫)不盛!”

《民报》中汪精卫的文章,不仅在日本获得留学生、华侨广泛赞誉,也盛传于国内,成为当时革命力量的指路明灯。

清朝政府对汪精卫恨之入骨,曾经悬赏白银十万购其项上人头。敌人如此看重,更使汪精卫这位翩翩才子享誉海内外。

可见,当时的汪精卫,完全是孙中山先生的“文胆”。

惟有实践出真知

——南洋的鼓动

1907年春,经过清朝政府的交涉,日本政府不得不把孙中山“驱逐”出境。表面上说“驱逐”,实则是“礼送”出境——不仅日本政府秘密赠款7000元,大股票商人铃木九五郎也大手笔送给孙中山1万元。

手中握有这么大一笔钱,孙中山只留给时为《民报》总编的章太炎两千元,二人为此闹翻。

意气用事的章太炎,在日本浪人的挑唆下,径自把报社内孙中山画像取下,并四处奔走呼吁,提议革除孙中山同盟会的“总理”一职。

章太炎等人四下反对孙中山,汪精卫却一直对这位革命先行者忠心追随。

孙中山跑到南洋后,汪精卫鞍前马后,竭尽赤诚。

1907年8月20日,由南洋华侨捐资,同盟会在新加坡吉宁街十三号创设了《中兴日报》。

作为新的宣传喉舌,汪精卫、胡汉民为主笔,竭力宣扬民族主义和民权主义,并与保皇党人所印行的《南洋总汇报》展开激烈骂战,争取和吸引侨众。

当时,孙中山本人在安南(今越南)的河内甘必达街61号设立机关,策划两广、云南等南部省份的独立起义。

受孙中山委托,汪精卫悉心在南洋各地奔走,以力图实现孙中山“经营南洋,边陲起事”的战略。

由于在日本已经落脚不住,同盟会的大本营已逐渐往南洋转移。

彼时的南洋,革命风气未开,需要极大的毅力去开拓。

汪精卫四处奔走,不辞辛苦,亲自落实、组织了同盟会分会一百多处,壮大了同盟会的组织架构和人员组成。为了支持孙中山策划的起义,汪精卫还要费尽唇舌,说服当地华侨捐款。

日后,孙中山曾无限感动地表示:“弟前派汪精卫赴河内、海防、西贡、星加坡、暹罗各埠,会见同志,报告军事,劝募军需。”(《致邓泽如信》)

所以,自1907年而后的几百个日日夜夜,青年汪精卫披星戴月,终日奔走,在南洋、日本各地往来穿梭。他办报、写文章、筹款、演讲,没有任何私人的闲暇时间,一直令人耀目燃烧着他自己。

汪精卫的宣传帮助工作,成效甚巨,很有万人空巷的效果。

即使根据当代人的审美观,汪精卫也是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如果以魏晋风度的标准去套,他更是!

年轻的汪精卫,皮肤白皙,俊眉朗目,在儒雅中闪烁着侠勇之气,顾盼生辉,令人一见入迷。

当年亲耳听过他演说的陈新政,就曾这样回忆汪精卫:

“汪君之演说,题目既簇新,而事事颇得肯綮,因此极得听众信仰。南洋华侨之觉醒,实出于汪君之力也!”(《陈新政遗集》)

而曾为《中兴日报》行政负责人的张永福,对汪精卫当年天皇巨星式的风采,更有鲜明的忆述:

“斯时演说诸人最能令人感动者,尤其如(汪)精卫。凡逢他演说之夕,人未登台,而座已拥满。演讲时,鸦雀无声,每至一段精彩处,掌声如雷。”(《谈星洲书报社同德及其他之书报社与中国革命》)

而早年与汪精卫相交最好的胡汉民,如此动情地回忆汪精卫:

“余前此未闻(汪)精卫演说,在星洲(新加坡)始知其有演说天才,出词气动容貌,听者任其擒纵,余二十余年来,未见有工演说如(汪)精卫者!”

老丑教授尚能致人癫狂入迷,倘若今日《百家讲坛》中有人才、见识、相貌如汪精卫者,可以想见,这个节目,定可令国人亿众皆伫立,日韩以外尽欢呼。

从1904年到1908年间,用“阶级分析”的观点去套,汪精卫已经由一个“地主阶级”的反清派,进步成为“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派”。

回顾汪精卫当时的思想,其中的反帝因素,尤其引人注目。他认为,国人要想实现民族独立,就一定要抵抗外侮。20世纪初叶的美菲之战,是帝国主义大国侵略弱小民族国家的战争。而被压迫国家人民可歌可泣的顽强抵抗,给汪精卫以极大的精神鼓舞和振奋。

由此,他仔细分析了中国的情势后,满怀信心地认为:

“况中国人数,非菲、杜(可)比,(中国)凭借宏厚,相去千万。外侮愈烈,众心愈坚。男儿死耳,不为不义屈!内储实力,外审世变,夫然后动,沛然谁能御之!”(《驳革命可以瓜分说》)

也就是说,汪精卫坚信中国地大物博,又人口众多,只要能团结起来,充分准备,完全有条件可以战胜帝国主义的侵略。

他还以“救火”相譬喻,形象地指出,要救火,只能依靠邻里善众来救,而不能依靠纵火犯(清政府)来救。而“邻里善众”,就是指他常年不离口的“国民”。

上述种种,表露出他对于当时中国“民力”有着非常深刻的认识。可见,当时的汪精卫,识见层次之高,远超同盟会许多元老之上。

值得一提的是,正是在南洋期间,汪精卫结识了日后“百年之好”的陈璧君。

陈璧君,原名陈冰如,乳名阿环。此人果真是“环肥燕瘦”,少女时代就胖嘟嘟。与日后她受审时的大肉包子脸相比,当时少女时代的陈璧君,脸也不瘦,小肉包子耳。

陈姑娘的爸爸,南洋巨富,号称“陈百万”,原籍广东新会。其母卫月朗,女中豪杰,识见不俗,曾亲自携女到新加坡见孙中山受洗脑,加入同盟会。

在槟城,陈姑娘有机会得见翩翩汪精卫在台上宣讲革命,顿陷情网。

时年24岁的汪精卫,眉目如画,出口成章。虽有倜傥之貌,本质上他却是个真正的道德先生。

汪精卫,在千人万众间,可以侃侃而言,色不稍变。但只要单独与姑娘相处,总是满面羞红,手足无措。

对于陈璧君的大胆追求,汪精卫又慌又乱,急忙婉拒:

“革命家不结婚。因为,革命家生活无着落,生命无保障,如果结婚,势必陷妻子于不幸之中。如使自己所爱之人一生不幸,实乃最大的罪过。”

汪精卫如此说,绝非嫌弃“肥环”陈璧君长得不好,而是出自实意真心。国共阵营一大咄咄怪事就是,帅哥美男身边,总伴八怪丑女。然而,这些人皆伉俪情深,数十年如一日。

汪精卫愈如此说,陈璧君就愈爱他,坚决要他父亲退回原先与富家子弟的婚约,表示想改嫁汪郎。

陈百万听此,差点气背过气——好好门当户对的子弟不要,非要嫁给一个终日流窜的大清反逆,真真失心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