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马文学网广州口语：“牙刷刷，脷刮刮”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7/02 20:47:17
□缪浩然
笔者的祖父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曾在广州经营过一家百货店，年老荣归故里中山后，常对后辈讲述昔日省城趣事。他说，粤谚老话云“牙刷刷、鶪刮刮”，有段古哩———
上世纪20年代初期，在省城的长堤（即今沿江西路爱群大厦附近）有间叫“苏记”的小杂货铺，来自番禺的店主麦苏颇有生意头脑，他意识到广州城大有发展前途，市民生活素质日益提高，其中表现在卫生习惯上的改善。当时人们时兴用鬃毛牙刷（即猪颈项毛）抹上淮盐（较精细洁白的盐）来刷牙，以保口腔清洁（后才用牙粉、牙膏）。麦苏着意售卖牙刷、淮盐（用自制成坚牢的白纸小袋盛上），每售出一牙刷就送上一小袋淮盐。
此举甚受市民欢迎、采买，“苏记”生意越发火红。接着，麦苏用从香港进口的一种白软不生锈的有点弹性的薄铁片，请人做成弓形边角磨圆滑的，长约12厘米、宽半厘米的软条子，美名曰“鶪刮”（鶪即舌头），跟牙刷、淮盐一起出售。贴海报云：“本店售出口齿健康用品‘鶪刮’。请君刷完牙即用其来刮掉‘鶪积’（即附在舌面上的污秽黏液），保君口气清新，精神爽利，贵人频遇。”更有趣的是，麦苏别出心裁，另在海报前头用醒目大字书上：“牙刷刷、鶪刮刮，财路全凭口齿去开发。”
大家对苏记的“鶪刮”新玩儿越来越感兴趣，“鶪刮”软片条不胫而走，省城不少店铺有售卖，以至传销到珠三角各处城乡。说来有趣，苏记的广告词：“牙刷刷，鶪刮刮……”也像口碑一样的传开了，以至机灵幽默的市民将牙刷的“刷”字念成谐音“擦”，即读成“牙擦擦，鶪刮刮”，并以此两句诙谐语用来形容、揶揄某些“白尘白扑”的人（即骄傲自大喜欢吹牛者），从此就成了一句流行语。尔后，有人再将其简化成“稫（这么）牙擦！”（即这么张狂）———此语在时下的穗、港、澳一带仍是口头禅。不妨顺提一笔，恁时，还有些无聊之徒，将“财路全凭口齿去开发”一词，戏侃成“屙屎唔出（大便不通）用手挖”。时人则嗤之以鼻，讽斥为“下作”之话（即粗言脏语）。而“下作”亦是句当时流通的粤谚，意即形容低级卑贱之举止。
最后，值得一提的，昔日羊城“苏记”行销的“鶪刮”，亦得到今日医生的宣传———晨昏刷牙毕，适度刮刮舌面上的积秽污物，是有利于口腔清洁卫生的，因在那儿滋生着不少的细菌；不一定要用它物来“刮鶪”，可运用自己的门牙来轻松刮削刮削，但要因人而异，注意勿刮伤舌头……
（侯颖／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