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贫困——>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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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4-19 14:28:57 来源:南方新闻网贫困?‘)">收藏此页网友评论 447 条
现象一:541名学生放弃高考:读书同超生一样致贫

涪陵一中的一间高三教室里,许多课桌被叠起来,他们的主人已经外出打工了
(记者龙志)沙尘暴、灰霾、污水菜、房价高、看病贵……越来越多的东西被我们习惯,被我们视为正常,以至于忘记了它们原先并非合理存在。
对于重庆涪陵高三学生以及他们的老师家长来说,这个被习惯的非合理存在就是放弃高考。当记者就541名学生弃考一事赴当地调查时,有的被访者流露出惊奇的表情,他们不理解,这种“极其正常”、每年都在发生的事有何新闻可做?然而,他们不知道,这样的事竟变得正常了本身就值得关注,而我们那种可以习惯一切的习惯更值得警惕。
在距离城区40多公里的涪陵十二中高三一班教室,班主任陈柳老师正在给学生讲解高考数学试卷。他不用像去年那样大声说话,讲解之余还要停下来维持哄闹的课堂秩序。在像被“鬼剃头”一样的教室里,后半截空出长长的尾巴,不到30名学生将讲台围成一面扇形,任何一个声响,甚至眼神的溃散都在老师的视线范围。
教室后面,在那条隐约可见的“距离高考还有64天”的标语旁边,一些课桌被上下合叠起来,沿着墙壁垒成一排。这些桌子的主人,早已不会出现在课堂上。上学期高二会考后,这里有37名学生离开学校。校长景槐鱼说“从高一开始就陆续有学生退学打工,这在当地极其正常”。
这种正常,同样包括了涪陵区其他8所非重点高中。最新的统计数据是在去年12月,重庆市涪陵区17所中学上报给区教委的参加毕业会考总人数仅4837人。这意味着,与2003年学校招生5500余人相比,两年时间里,一共流失了663名学生。到高考报名时更是缩减到4296人,又有541名学生放弃学业。......——《541名学生放弃高考:读书同超生一样致贫》
现象二:毕业了,我们的工作在哪里?

招聘会现场
还有3个月就是2006届大学生的毕业时间,时下正是他们的求职高峰期,但据国家人事部、教育部等权威部门发布的信息,今年的大学生就业难甚于往年。今年就业为何这么难?解困之道何在?对这一系列千百万毕业生、家长、高校乃至用人机构关切的重大问题,本报记者近期奔赴全国东中西部大中城市,走访机关、高校,探访学生、用人机构,试图解答这些疑惑。
没有方向感的“新盲流”们
“我们鞋厂数我学历最高。看仓库的本科大学生,不知道我算不算全国头一个?”
站在广东佛山市南海区平洲精旺鞋业有限公司的仓库门口,这个一头长发、颇有点艺术气质的大学生不忘给自己幽上一默。胡良奎是学广告专业的,当过安徽财经大学文学与艺术传媒学院学生会副会长,自诩在大学里算是个才气纵横的另类人物,简历中,他声称著有长篇小说一部。
其实,他去年在合肥曾找到过几份工作,最高的一份给他1400元/月,但他觉得像他这样的大学生至少也值2000元/月。此后他从合肥折腾到广州,又从广州、福州、深圳一路折腾到佛山。广州不少广告公司只给600元/月的底薪,深圳的一些广告和销售公司更狠,底薪一分不给,只拿业绩提成。他两手空空来到在佛山打工的父母身边,进了这家鞋厂。现在,他的工资是每月800块钱。......——《毕业了,我们的工作在哪里?》
解读:大学毕业生是否陷入“新贫困”
近几年来,大学毕业生找工难的消息反复见于报端。最近《潇湘晨报》与红网联合针对2006年普通高校应届本、专科生的调查显示,已签约的学生中,签约月薪在1000元以下的占了13.1%,1000-1500元的占了34%。这个数字表明,毕业生就业难已经呈现出两个向下的趋势,一个是就业率降低,一个是起薪点降低。
这样的趋势,即便只是苗头,也已经令人忧虑,因为它与两种正当的期望严重冲突。一种是毕业生个人的期望。人们很容易批评大学生好高骛远,对薪酬的期望不切实际。但我从不认为这样的批评有多少道理。或者说,这种批评是老太太挑柿子,挑软的捏。面对就业困难大家都一筹莫展,最容易做的事情就是“受害者谴责”。就是对最吃亏的也是最弱的一方摆出架势“教育”一番,你不该这样,你不该那样,等等。其实大学不论是精英教育也好,大众教育也好,它总归是改变一个人社会地位的“增高器”。既然来了,期望高一些,本身并没有什么错。按照“教育如衣”的理论,录取了一个大学生,等于许诺将来给她/他一套好衣服。可是低于1000元月薪的工作,只是相当于一条裤头。谁好意思建议说,赶快接受吧,否则只能裸奔了。
这种忧虑终究还是因人而异,不说也罢。但糟糕的是,这种低起薪就业的趋势还带来另一种忧虑,就是与社会政策的正当目标相冲突。从社会政策的角度来看,我们要改变“GDP主义”的发展模式。要建立两个指标来满足社会的正当期望,一个是发展要表现为减少贫困,另一个是发展要表现为增加居民收入。然而,如果大学毕业生这个群体中,有接近半数的人只能接受起薪点低于1500元的工作,超过1/10的人低于1000元,极端案例中发现有低于800元的,那么我们要担忧,这里是否正在产生“新贫困”。
“新贫困”与“旧贫困”不同。“旧贫困”可以归咎于外部原因,例如边远地区的落后是由于资源不足,环境不好等等。相应地,解决的方法就是经济发展、教育发展等等。在这里,“发展”被看做是本身“清白”的手段,我们用它来消除贫困。而从发展的角度来看,可以把贫困理解为一种“剩余现象”:贫困是因为发展过程中暂时力有不逮,还未顾及到。
但是“新贫困”的麻烦之处在于,它是随发展而来的。有一个直观的例子,北京一位贫困大学生春节前帮同学排队买火车票,从中赚差价,结果被警察抓住,近2万元的票款全部没收,他必须筹款赔偿同学。撇开他的违法事实不说,他的遭遇具有符号的意义,表明一个贫困者在“发展”的过程中,会在新的体制背景下掉入另一种贫困陷阱。现在关于“教育致贫”的很多批评,实际上也在揭示一种新的悖论。为了消除贫困必须接受教育,而接受教育后却不能缓解贫困。
现在设想一位从农村贫困家庭出来读书的学生,耗费数万元之后毕业,凭千来元工资在城市里发展。他势必在住房、婚姻以及生活与事业选择的各个方面长期承受压力。比起在农村,可以说已不贫困,可是按照城市的标准,依然贫困。这就是“新贫困”。倘若把教育看做投资,那么,毕业生起薪点日趋降低,表明投资失败。有人因此担心“读书无用论”将卷土重来。我觉得,倒不担心没有人来读大学。担心的是,大批学生照样潮水一样拥进大学里,但从大一开始就在读书有用无用的惶恐中反复自我诘问,并困惑而迷惘地度过或度不过后面那几年。这不是猜想,已经是现实。
在我们的语汇中,好像“发展中的问题”就好解决一点,其实不是。“新贫困”既然是随发展而来,发展的政策和发展的标准就需要自我检讨。然而“旧贫困”未除,“新贫困”又生,所有从原来位置上往下掉而无法“崛起”的那些人群与现象,都可以归入“新贫困”范畴。于是社会存在着新旧交叉的“叠加贫困”,大量的社会矛盾从这里产生。所以说,大学毕业生起薪点趋低,意味着我们的社会政策面对严峻挑战。(郭巍青 中山大学政治与公共事务管理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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