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第一贪污村——选屿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10/03 03:47:05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那村子还坐落在对面的山脚下。刚搬过来的时候我们那村子还是个岛屿,虽然现在周围大部分都被填平了,但依稀还可以看得出一些岛屿的痕迹,至少村名还叫巽屿(或叫选屿)岛屿虽小但风景怡人,可以想象一下,对面是山,脚下是河,左右背面皆是海那该是一副多漂亮的风景画卷。不但风景怡人而且资源丰富,人更是勤劳智慧。这些都促使我们很快地富裕起来,居住的环境越来越好,面积也越来越大,属于我们村子领地的更是大的惊人。从家门口开船出去直线开几个小时都开不出界。站在后山的山顶上环顾四周能看得到的不管是山丘、稻田还是海域,基本上全部属于我们的领地。大好山河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勤劳智慧的人们开始走样了。或许是不甘于困在这个小岛上、或许是受了外界的影响、或许是人们过惯了苦日子一旦富了点就奢侈了、或许是奢侈了就再也过不了苦日子、或许是渐渐地发现以前只看作沙土、泥土和滩涂的山、田、海,原来这些东西可以卖很多钱,原来可以不用辛苦地种地播种、撒网打鱼也可以赚到钱,原来赚钱可以如此的便捷,原来只有当上干部才有资格买卖那些沙土滩涂。原来.......­

      原来,原来的 一切都变了,变得面目全非。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发展吧!­

      原来在白水池那边有上万亩的滩涂,那是我们祖祖辈辈维持生计的一片滩涂。前几年,被村干部乡镇干部及县的一些干部给卖掉了,他们吭都不吭一声就把它卖掉了.咱们姑且不说能不能卖,那既然卖了,那这属于我们共同拥有的滩涂应该是人人有份啊!每一个人都应该分到属于他自己的一份啊!上万亩的滩涂啊!那会是多大的一笔金额,有人估计可能高达几十个亿!每人的份额至少是几十万啊!估计不一定准确,但至少可以说明这是一笔庞大的金额,可是人们分文未收。钱到那里去了?显然是都落入那些干部的腰包里了。­

      这显然是一起惊人的贪污案,人们也试图揭发此事,告发他们,但无知愚昧的村民个个都鼠目寸光,自扫门前雪。再剩下又是一些利益小人,凑合起来也只不过是乌合之众,能做什么?­

      村里曾经也组织过一些告状的人马,还挨家挨户的募集告状的经费以及联名信什么的,也风风火火的闹过几回。但,每次都是消息还未传出,村干部乡镇干部甚至是县干部都纷纷踏来,生怕那些人真的会去告发他们,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盯着那些人,吃喝拉撒全程监督如同狗仔队跟踪明星似的。­

      一次由一个叫丙(化名)的人带头和几个对内幕比较熟悉的人发起,准备上京告御状。他们收集了资料备足了经费,以及带着村民们的联名信,以一种胜券在握的气势准备出发。他们以声东击西、南辕北辙的方法,摆脱那些“狗仔队”还算顺利出了省。但,遗憾的是到了浙江后被发现了,据说是被人告了密,而且就在那里被抓了回来,人都已经到了浙江居然还被抓了回来,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那些由村民募捐的经费不知道怎么花掉了,收集的资料不知所踪,连村民们的联名信都不知跑哪里去了。这件事情从胜券在握的气势出发到快看到一丝曙光的时候,一下子跌入到了谷底,结果成了一个迷,再后来就不了了之。­

      后来还有几次,也闹得沸沸扬扬。­

      再一次白水池滩涂事件暴发了。人们实在没辙了,就到原来还是滩涂的地方(现在已被开发商买下盖了几间大工厂)人们就把经过工厂以及白水和碧里的路段全给堵了,人们以耍无赖的方法,堵住了那些要道,人们坐的坐、站的站反正就是不让过,来往的所有车辆都别想从此路段过,要么就改道要么就返回,时间一长该路段就陷入了瘫痪状态。最着急当然是那些工厂的人了,他们用的是正当的手续,花是的真金白银买的。被我们这么一闹,再大的企业也经不起这么折腾。没法子,他们只好找相关部门。说白了还不是叫那些干部,那些家伙心里本来就有鬼,也不敢对人们咋的,只好安抚说些好听的叫人们尽快散去,人们见此状况谁肯离去,他们也只好一边作着安抚工作一边疏导车辆。­

      此法子虽然颇有成效,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再加上人们始终觉得自己现有的活还未干完,哪有这闲工夫在这里瞎折腾。闹他几回逐渐地人马越来越少,最后又是不了了之。­

       还有一次,村里又招集一些人马(大部分是老人和没什么重要活干的人)准备到县政府讨个说法,临走,正要上车的时候,那些“狗崽队”又窜出来了,堵住了道路不让车子走,(这回轮到他们耍无赖了),死活不让车子走,车子走不了了,没法子,人们只好徒步前行了,总不至于把那么多的人全部都抓起来吧!而且一大部分还是老人啊!人们就这样徒步出发。从我们那村子到县里大约有十三公里,说远不算远但徒步也不近啊更何况是些老人。人们好不容易到了县里头,到了县政府的门口 门口的保安见了这般情景又拦住了去路。不让进,只好在门口闹,闹了一会儿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心想啊!围观的人越多知道的人就越多这对我们越有利,最好把隔壁新闻社的记者也招来,事情如果暴光,那这事就好办了。可折腾了半天只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隔壁新闻社却毫无动静,就连县政府里头出来个回话的人都没有,隔壁新闻社的记者没招来我们很纳闷,在县里头这场面可算是爆炸性新闻了,跟县政府只隔一条胡同的新闻社全社的人马居然俏无声息?更匪夷所思的是都到这份上了县里头也没派出个人来,好歹说两句 维持一下秩序啊!­又闹了一会儿,里头终于出来一个会喘气的,来人说:别闹了,你们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县长说了你们先回去,明天他亲自去你们村子开个会,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讨论讨论,看看怎么解决这件事?人们就这样被打发回去了。

      第二天,县长倒真的来了.人们按照旧社会的礼俗,放着鞭跑,欢迎县长的到来。到了开会的时候,那些村代表不知是不是真的那样没见过世面,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县长要他们发言的时候他们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昨天风风火火的那股劲不知跑到那里去了,平时都侃侃而谈聊天跟辩论会似的,真派上用场的时候却都手足无措,慌得像个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连句象样的话都说不上来,更别说什么正经事喽。而结果呢?帮村里安几盏路灯。路灯不是本来就要安得吗?怎么成了交换的条件的呢?你们说说这好不好笑,偌大的一片滩涂换来的只是几盏不明不暗的路灯。­

      百年的风雨飘摇,先人历经多少的磨难才有了今天的局面。今天的我们不但没有好好的珍惜,继承发扬光大,反而是不断地破坏,不断地贱卖。先人们创下的基业,被历届那些所谓的干部。像吃饼似的你啃一口,我吃一块。现在只剩下他们吃时不慎落下的一些零星芝麻。­

      每每选举村干部的时候,都闹得沸沸扬扬,几个候选人之间哪次不是大动干戈,可以这么说:前几年台湾选领导人有多乱我那村子选村干部就有多乱。什么机关干部地皮流氓,阿猫阿狗的统统都出来瞎起哄。这边的拉上级关系,那边的讨好村民,这边叫那些地皮流氓强制村民们选票,那边叫机关部门镇压。就差没火拼了,好象不拼个你死我活就不善罢甘休,总之是乱套了。­

      由于利益过大,所以每个候选人几乎都是不择手段的拉票,甚至是不惜代价的跑关系。当然这需要大量的资金,为了当届村干部这些投资还是值得的。但如果不幸落选,那将是件很难堪的事,这意味着你所有的投资将化为乌有,永远无法捞回,甚至可能导致你倾家荡产。所以他们不断地巴结相关领导,讨好村民,生怕人们把票投给别人。­

      每次拉票的时候每个候选人都信誓旦旦的许诺、发毒誓:‘我若当选了我就会兑现什么什么,我若食言了,我就是个孙子!我若食言了,我就是王八蛋!我若食言了,我就是狗娘养的!我若食言了你们就把我怎么样或怎么样。”甚至可以掘他们的祖坟。这些畜生为了当届村干部连自己的祖宗都不要了。百年来竟出了这些混帐东西,真是家门不幸啊!­

      为了拉票他们像哄小孩似的哄那些村民,跟耍猴似的耍人们,人们倒真的情愿被他们当猴耍,只要你能多给我一点实际的好处,哪怕是多给我一两根香烟,那我就听你的,你叫我向左转我就向左转,你叫我把票投给你我就把票投给你。反正谁选上都一样,还不如实际一点。­

      一旦选上了,当初信誓旦旦的诺言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说什么我如果食言我就是个孙子!我如果食言我就是个王八蛋!我如果食言我就是狗娘养的!现在觉得骂他们是畜生一点都不为过。­

      那些所谓的干部,骨子里根本就没有想过如何造福一方。他们像承包工程似的承包了干部的职务。利用手头上的职务拼命的谋取暴利。管你,管理的好不好,工程合不合格,反正验收的也是自己人,大不了多给点钱;管你这些愚蠢的村民在背后说三道四,老子如果不是为了赚钱当这干部干嘛!­

      他们完完全全只在乎自己是否盈利,其他的根本不关心,根本没那心思。他们在乎的是在他在任这期间他们能赚到多少钱,这才是他们的目的。所以只要有钱赚的项目,能捞多少就捞多少,从一两块到几万几十万甚至是上百万,甚至是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有法子卖掉的就卖掉,卖不掉的出租也行,总之能赚到钱就可以。每办一件事几乎都要钱,甚至堂而皇之的向人们要些走路费?久而久之人们也默认了这种收费,一点钱都不收反而成了不正常了,若因某种原因,他们真的不要钱,人们也会买一两包名烟或是一两斤海鲜什么的送给他们(所谓的人情)。当干部的好象本来就应该这样子,因为历来皆因如此,司空见惯了,不贪污反而会招人嘲笑。­

      人们想得是,只要你做地不是太绝,人们基本上都接受,甚至有人说:他们为了当届干部也花了不少钱“吃”点是应该的。“善良”的人们还停留在旧社会里。民与官斗,我们拿什么与官斗,我们斗得起吗?哪怕是一个小到一丁点大的村长村支书,人们也无可奈何。大事小事动不动人们就说人家有关系上头有人,你告他们简直痴人说梦。­

      人们在背后说三道四议论纷纷,在他们面前点头哈腰,递烟问好。­

      总之就一个字——怕,怕人,怕事,怕到了什么事都莫不关心只顾着干自己的活,只要他们不是明摆着拿家里的东西,抢口袋里的现金,其他的基本上都可以接受。管他是卖山卖海还是田,不把我的房子给卖掉就行。­

      人们都是这样一种思想,实在可悲啊!人们完全是从鲁迅笔下走出来的老百姓,永远停留在那个时代。那些贪官污吏固然可恨,但那些无知愚昧的百姓更可恨。他们这种思想影响了我们一代又一代,延续至今渗入了人们的血液里 根深蒂固。­

      只要事不关己,永远都是个看客,都是个观众。跟看戏似的在底下议论纷纷,好象永远都不会轮到自己上场,自己永远都不会是主角。一旦真的有什么事,就连最基本的手续都不懂得办,什么事都得托别人办理,就连到银行办张存折,取点钱,一丁点都得托人代办,怕事怕到了什么事都不敢做,嫌麻烦嫌到了连打个电话都嫌麻烦。­

      也正因为人们什么事都怕麻烦什么事都不懂什么事也都不敢去做,所以那些所谓的干部,更加的肆无忌惮更加的变本加厉 也更加心安理得的胡作非为。­

      修建一条四车道的公路修成了两车道,就连维修一条十几米长的马路也又花去好几万,盖一间厕所就花掉了十几万。­

      自来水的问题,年年说修,说了一年又一年,届届说修,说了一届又一届。人们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也不见得哪回正经的修过一回。钱花了不少,但水还是老样子,到今天为止还是经常停水,不是这段管爆了,就是那个阀门松了,隔三差五的都得出点问题。更严重的是水库根本就不行,因水库没有多重过滤,一旦刮风下雨泥沙混进了池水直接流下来拧开水龙头那水都成棕色的了,别说烧水做饭,就连洗衣物都成问题,人们靠着打井水勉强维持每日三餐。如此跟生活息息相关的问题,居然拖了一年又一年,居然没有一个村干部负责任的干过这事。据说上面多次拨款下来给村里修建水库。好象他们也“修”过几回,大张旗鼓的,恨别人不知道他们在干这事的“修”过几回。可一到刮风下雨,老毛病又发作了。是真的资金不够吗?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

      卖掉了那么多的东西,也不见得他们做过那些象样的事情,返还给人们多少钱,实在顶不住了,就拿些零头糊弄人们,分人们几块,几十块。多得也不见能拿多少,分上百元,那简直是百年罕见。­

      依稀记得前几年,村干部把一大片的稻田卖掉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居然把一部分的钱返还给人们,当时好象每人分到三块多,有人还说我一亩地才换了两斤白菜。在我近三十年的印象中,这好象是头一回。­

      这十几二十年来,也不知卖掉了多少的地皮和滩涂,如果这些钱统统都加起来的话,足够让我们全村人吃上一辈子了。­

      政府出台了多少减轻农民负担的政策,多少优惠的政策,多少补贴的政策,可真正落实到我们这里,真的是少得可怜,有些甚至反而成了向我们收费的正当收理由。该交十块的他们可能说要交二十,甚至更多,能补贴一百的到我们手里可能只有几十,甚至是几块,或者干脆就没有,就当没这事,反正人们不会去查,即便知道了人们也没辙。­

      如此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我主要原因有三:一是,人们的无知和愚昧、二是,贪官横行,官官相护,不但不以为耻,反而为荣、三是,缺乏监督,没有实际意义上的监督,监督和被监督者是在同一条线上,你打电话到监管部门投诉某某人,搞不好接电话就是你要投诉的那个人。还有就是新闻媒体没有实权,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他们心里很清楚,不可能为了什么人间正义而砸自己的饭碗,他们永远只会为那些“官员”作秀。  由于这些因素,导致了就连三份之一芝麻绿豆大的村长村支书都可以为所欲为。­

      就这样的干部一届又一届的选下来,一届又一届的贪下来,一届又一届的恶性循环下来。偌大的一个村子被那些畜生你卖一块我卖一片。干部届届选地皮年年卖,卖完沙土卖滩涂,总之能换到钱的什么都可以卖,据说他们还打算把村委会的那栋办公楼给卖了,真如此的话,那真可谓是清仓大拍卖了。­

              先祖创业过半,不孝子孙经营不善,­

              如今惟有变卖。­

              卖了 卖了 卖了那些贪婪的畜生忙于签合同,­

              卖了那些无知的人们瞎起哄。­

              卖了 卖了 卖了那些贪婪的畜生发财致富,­

              卖了那些无知的人们走投无路。­

              卖了 卖了 卖了山田卖滩涂,卖了鱼儿成红薯。­

              卖了 卖了 选屿清仓大拍卖了!­

      如此下去我真当心哪天我家的地契若不见了,没准他们把家也卖了。或许过不了多久我家门口的那条小路也被人承包了,我想进出还得问问他们允不允许,真让我过没准还得收过路费呢?­

      记得曾几何时,我站在后山的山顶上骄傲地对别人说:“瞧,你们能看到的地方全部属于我的,大好山河啊”!而现在呢?现在却成了别人的一句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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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建省福州市罗源县松山镇巽屿(选屿)村­

                                                                                                                             2009年 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