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同煤集团永定庄矿死亡瞒报事故调查

 　　山西同煤集团永定庄矿死亡瞒报事故调查
　　马连福 
　　新闻背景
　　2008年9月8日早晨7点50分，山西省临汾市襄汾县陶寺乡云合村发生特大溃坝事故，形成的泥石流涌向下游，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3分钟。泥石流所到之处，三层楼一下子就夷为平地。
　　这一天，距奥运会结束只有十五天，是残奥会的第三天。事故是新塔矿业有限公司塔山铁矿尾矿库溃坝造成的，从这一天起，死亡人数一天天上升。
　　事故发生后，中央高度重视，胡锦涛总书记、温家宝总理都作出重要批示，国务院秘书长马凯亲临一线，指挥救灾和善后，中央调查组迅速介入，进行事故调查，全国三十一个省市的安检局长被通知赶到一线接受教育。
　　9月14日，山西省省长孟学农引咎辞职、副省长张建民被免职，随后，临汾市委书记被停职、市长、副市长被免职，襄汾县、陶寺乡的党政一把手也都被免职。
　　事故起因也逐渐明朗：一起明显的责任事故！目前，有关部门正在继续对这起责任事故进行认定，对死难群众进行抚恤，对爱灾群众进行安置。
　　9月14日，山西省新任代省长王君走马上任.
　　10天后的9月25日,本报记者接到热线举报:同煤集团永定庄矿近日发生井下生产事故, 机掘二队矿工白某在井下事故中死亡。该起死亡事故，矿方隐瞒未报。
　　调查 在艰难中进行
　　9月28日，本报记者一行二人驱车赶赴同煤集团永定庄煤矿,对此瞒报事故进行了暗访。
　　上午11点30分，记者在同煤集团永定庄矿的“南湾”家属区附近对举报线索进行了调查。但是，经过一个多小时对附近20余位居民的调查，受访居民表示不知情，也没听说过最近有机掘队矿工遇难的事情，有的居民表示“即使有这样的事情，矿上也会封锁消息”，并建议记者到其他家属区打问。。。。。。最终,记者在南湾家属区的暗访并未取得任何进展。
　　随后，记者与当地的一位职业新闻线人取得联系，向该线人打听是否了解这起生产事故的情况。该线人表示：自己也听说了这起事故，事发数天前，具体时间“不知道”，“听说井下死亡的矿工叫白满坤”，白死后，矿方对该起事故隐瞒未报，死因及其他情况不详。
　　接下来的调查中，记者了解到：因为永定庄矿是同煤集团旗下的大矿，家属区分好几片，而且有的矿工在同煤集团棚户区居住，矿上人口是分片居住，并不是完全集中居住。这种居民分布的状况，给记者的进一步调查带来了困难，记者多少有点“大海捞针”的感觉。
　　时间已是中午14点多，记者决定在附近就餐后再行调查。
　　餐馆里，记者对饭店老板及就餐者的打问，仍然没有使调查取得进一步进展。同时，记者也深深感觉到：矿方对该事故消息采取了有力的封锁。
　　就餐后，记者一行步行向停车的地方原路返回，准备暂时放弃本起事故的调查。
　　被包裹起来的死亡瞒报真相
　　然而，在路边一卖凉粉小摊上传出的对话内容使得调查再现希望，记者循着凉粉摊走过去，并且边吃凉粉边和食客及摊主聊天。在这家凉粉摊上，记者获得了近5个小时调查以来的最详尽信息：数天前，永定庄矿机掘二队职工白满库在井下生产线上因“梆煤塌陷”被砸致死。死者膝下一子一女，妻子曾在同煤集团宏远公司和被当地人称为“上档”的地方就职厨工，死者其兄白满仓，也是该矿工人，53岁，近来无心上班，常常因兄弟的死亡而悲伤痛哭，据知情人透露：白满库死后尸体完整，但因“梆煤塌陷”所砸部位几成扁状，所以“尸体扶不正，扶起来又向一边倒下去。。。。。。”，白满库兄弟姊妹共8人，弟兄5人姊妹3人，白满库在弟兄之中排行老二，上有80多岁的老母亲，子女唯恐老母亲受不了失子之痛，没有告知二儿子井下死亡的消息，白满库是矿上“20多年的临时工，刚刚与矿上签了合同”，就在井下生产事故中不幸身亡。
　　暗访中，记者感到吃凉粉的矿工们和摊主都很警惕，就问“矿上为什么对消息封锁的这么厉害，人命关天的事都没有太多人知道？”吃凉粉的矿工透露：矿上这些死亡事故不敢上报的原因是因为死亡事故上报后，该矿所有工人都会被扣掉300元的季度奖，干部会被扣掉780元的季度奖，还有其他惩罚措施，使矿上“损失很大”，所以不敢上报，并且封锁消息。
　　和一位退休的老矿工闲聊中得知：矿上出现死亡事故后，通常是封锁消息和“编理由”，比如说死者是在井下“心脑血管病突发”之类的理由，以此来防止消息封锁不住后的有个合适的理由应对舆论和上级，从而逃避相关法律法规的惩治。期间老矿工还讲了一起多年以前至少死亡百人以上却被瞒报在20多人的矿难。【鉴于老者对该起事故涉及伤亡人数的数字不确切，故这里不再赘述。】
　　聊天中，摊主和吃凉粉的矿工们好几次问到记者是“干什么的”，并表示要是“外人”就“不和你们说这些了”。
　　记者的调查暗访在取得突破性进展后，根据聊天中掌握的相关信息，顺利地来到白满库的家，在对白满库家附近居民和对其岳父的暗访中，记者得到详尽信息：白满库，老家大同市天镇县人，现年48岁，妻子阎秀梅，老家内蒙古自治区商都人，现年39岁，夫妻并非自由恋爱，系经人介绍成婚，结婚时，只是阎秀梅的母亲来过，白满库的岳父“至今没见过庆家模样”。白满库的儿子白旭，18岁，读高中，女儿白雪，15岁，读初中，白满库的岳父阎旺，现年61岁。“8天前”的9月20日晚24点左右，白满库在井下生产事故中死亡，死者尸体在大同市三医院存放，白的妻子在几天前被矿方接至大同市三医院附近宾馆谈“解决”事宜。随后，白的岳父被从大同郊区五里店村接来给女儿“看门”,“矿上的人”每餐给白满库的岳父送饭.截止当天下午,矿方与死者妻子尚未就私了“事宜”达成一致.
　　据白满库的岳父透露：白满库的小舅子自己搞工程，“有好几个摊子，拆迁工程，开铁矿。。。。。。”，白满库曾经帮自己小舅子干过一段时间，但后来又回到矿上上班，20多年的临时工刚签了合同就出了这起死亡事故。
　　三赴永定庄矿 见不了矿长陈广孝
　　煤矿死亡瞒报事故，通常发生在小煤窑，这在山西已经算不上是新闻。同煤集团旗下的永定庄矿是国有煤矿，竟然也会无视党纪国法瞒报死亡事故？为什么会瞒报？为什么要瞒报？背后到底是什么原因在作祟？
　　带着一串疑问，记者决定择机向永定庄矿的领导了解相关情况。
　　10月23日，本报记者一行二人来到永定庄矿。在矿长所在的办公楼门卫室，记者被值班门卫拦住。
　　记者：找一下你们陈矿长。
　　门卫：做啥呢？你们哪的？
　　记者：报社的。
　　门卫老刘说：“矿长不在，到局里开会去了。”
　　记者又问：“矿长不在的时候，谁主持工作？”
　　门卫：“谁也主不了，就人家主呢。”又补充道：“一般是打通电话，有啥事先请示{领导}。”
　　记者请门卫请示领导，门卫表示：“我请示不了！我怎么能请示了？”
　　记者：“矿长助理在不在？”
　　门卫：“不在。你们哪个报社的？”
　　记者：“网络报社的。请您联系一下安全副矿长，有些事情我们想了解一下。”
　　门卫：“这儿好像没有主管安全的副矿长，这儿就是总经理负责。”
　　记者换了个问法：“主管安全的矿长叫啥名？”
　　门卫：“没有。。。。。。。【总经理】都代替了。”
　　记者：“这个地方没有主管安全的矿长，对吧？”
　　门卫又说：“有！”
　　记者：“你帮我联系一下他。”
　　门卫：“我们根本联系不住人家。”
　　接下来，记者与门卫的交谈中，门卫说：“因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啥情况？”
　　记者：“我们是来采访的。”
　　门卫：“这个就不允许。”
　　最后，门卫要求记者请矿上宣传部的人领着才能上这个【矿长所在的】办公楼，否则不接待。
　　记者只好来到永定庄矿的另一办公楼，还算顺利地来到了宣传部，见到了一位刘姓副部长，记者说明来意后，刘部长表示：大部长出差学习了，自己是主管广电工作的，马上有客人来，请记者过去后和门卫说已经和宣传部打招呼了，门卫不相信可以让他们打电话核实。记者致谢后，再次来到先前没有进去的该矿陈广孝总经理工作所在的调度楼。
　　门卫再次拦住记者，并表示“宣传部没人领不能上楼，打电话不管用”。同时，门卫表示，总经理和安全矿长及调度主任都不在，没有能主事的人，整栋楼里“没有能主事的人，尽是些滥七八糟人。想找就等吧。”
　　记者只好等待。等待大约持续了不到两个小时，门卫室来了一位班姓领导，要求记者一行到楼外等候，并称工作上要求门卫室不能有“闲人”，记者见到几位门卫被批评，配合地走到屋外。
　　大同的深秋，说不上寒冷，但屋外的冷风，还是让记者感觉到阵阵寒流。保卫室的班姓负责人对记者说了一番话，大意是请记者配合工作，并请记者理解他们的工作难度。记者表示配合并理解。
　　等待是无效的。23日上午，记者没有见到矿方陈广孝矿长，也没有见到安全矿长及相关知情人，无功而返。
　　23日下午，记者再次来到永定庄矿。门卫室唯一的工作人员老张说“领导们不在”，并建议“明天早晨7点半再来吧”，并说早晨在楼门口“等领导们吧”。并希望记者理解他们的工作难处。
　　24日早晨7点30分，记者准时到达永定庄矿。门卫室里，比23日多出好几位工作人员，已全部着好工作装。记者不知道这样的变化与记者当日的来访有无关系，但是被班姓负责人及旗下的一帮护卫人员强行“请”出门卫室，班姓领导一再希望记者配合一下他们的工作，并希望理解。当记者发现一行领导模样的人从楼内走出，并见到两位残疾人拦上去说着什么，记者怀疑该领导可能是陈广孝矿长，于是赶至一位护卫人员跟前问：“这位说话的是不是大矿长？”
　　门卫：“不知道！”
　　记者：“你在这儿上班，不知道哪位是领导？”
　　门卫：“知道也不告诉你！不让告诉你！”
　　记者进一步求证是否领导授意“不让告诉”时，那位工作人员竟然说：“你这话挺多哇，我不想告诉你，不想跟球你说，咋啦！！！”
　　班姓领导打圆场：“你们应该理解，不要再说别的了。。。。。。”
　　三访难“遇”陈矿长。
　　无奈之下，记者一行来到另一楼的矿办，找到办公室王主任，说明来意后，王主任请记者“在屋外稍等”。之后，王主任说已联系好宣传部，请记者到宣传部找刘部长。
　　同一个问题 刘部长的徘徊作答
　　再次来到宣传部办公室，又一次与主管广电的刘秉奇副部长会面，双方虽然不熟悉，但已经并不陌生。礼节性的寒暄过后，记者说明来意并出示报社介绍信，刘部长说："你们在这里坐上一会儿，我给出去联系一下，看看是到底是咋地回事儿，联系完以后再说。"记者表示理解并按照刘副部长的意思在办公室等待回音。
　　不足半个小时，刘秉奇副部长回到办公室，先是这样讲：白满库死亡瞒报事故是个子虚乌有的事情，并且说记者的来访“把我弄了个大睁眼”，"我都听不到，咋就能上了网络呢？！"并表示“有些东西虚的太多，一过滤就过滤出来了”“宣传部门是个喉舌部门，你说他能不知道咋回事？”刘副部长说，矿领导正参加从省委党校的请来的专家教授的讲课。
　　记者：“你刚才是见得是哪位领导？”
　　刘秉奇：“我刚才也没见哪位领导，去了人家也不在，我是副职，请示也没用，我只是和大领导请示，让人家大领导知道有[记者来了]这么回事，这是我们的一项工作。这么个意思。”
　　记者：“那也就是说你刚才没有和相关部门去做了解？”
　　刘秉奇：“相关部门，在这个问题上头，我们都不知道，他们更是绝对不知道，不要说不知道，他根本就没发生这个事，他怎么知道？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们改天再过来，你们拿上介绍信，给人家再看一看，或者你给人家【陈广孝】打电话也行。”
　　记者向刘部长表示：既然已经三次来找领导采访此事，就请单位尽量配合，经办公室王主任协调，最终口对口还是找到宣传部，希望尽量配合工作。刘部长说，“你们如果不相信的话，你们过去再找【领导】去，这个事情，无所谓的事情。。。。。。”刘秉奇副部长表示理解记者的工作，记者向刘副部长阐明：记者既然调查这个事，就要把事情弄清楚，只要刘部长能代表矿方说没有这个事，记者就结束采访。
　　最后，记者问道：“你刚才说没有【白满库死亡瞒报】这件事，能代表矿方的最终态度吗？”
　　刘秉奇：“能能能！”
　　记者：“你对你的这个【代表矿方最终的】解释是负责任的吗？”
　　刘秉奇副部长没有正面回答，说：“首先第一点，在这个事情上头，我并没听说 ，因为咱在矿上毕竟是个宣传部门，消息比较灵通，对这个事情你们要再不相信，你可以到相关单位去再深入调查一下。”
　　记者：“你的态度如果能代表矿方态度，我们就不需要调查了。”
　　刘秉奇：“这个，这个，这个。。。。我刚才没跟你说？这个事情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我都没听到谁听到了？把他叫过来！【笑】你们怎么听到的？”
　　接着，刘部长又建议记者拿上介绍信直接到安检站了解情况，记者再次讲清楚此事经矿办王主任电话多方协调，最终到了宣传部的过程，并强调：“你刚才说白满库死亡瞒报的事故是子虚乌有的，能不能代表矿方最终观点？”
　　刘秉奇副部长口锋有所转变：“因为咱是个副部长，不是正部长，要是正部长我绝对敢给你放这个话：这绝对没有的事儿。但是我是副职，不能这样说，不能说是我就代表矿方，对吧。我上边还有领导呢。。。。。。我只能给你们提供情况：这是个子虚乌有的事情，不要相信任何东西，没用。你们下来调查那是履行你们的工作职责，应该的。新闻媒体有监督作用，咱也能理解，只能说理解。”
　　记者：“总的来讲，你刚才的说法还是代表不了矿方对这个问题的解释？是不？你要是能代表矿方，我们就完成【采访】任务了。”
　　刘秉奇：“这个事，子虚乌有，你就按照这个汇报去吧。。。。。。从宣传部门出去的话，绝对是要代表矿方的！包括宣传部任何一个人说出去的话，他都是代表矿方的！他【指宣传部】也是一个职能部门呀!”
　　记者：“再问一句，您能不能为您的这种解释承担相应的责任？”
　　刘部长：“这个，这个，这个。。。。。”。刘秉奇副部长又建议记者去安检站了解情况。
　　记者再次强调刘副部长的观点是否能代表矿方观点并对发言负相应责任时，刘副部长说：“我跟你说这么句话，我是没有听到这个消息，我所说的话：我没听到，这个事情说明不存在。。。。。”
　　调查结束。
　　一边是白满库死亡瞒报的铁的事实，一边是能够【或者说不能够】代表矿方观点的解释和说明。真相与瞒报者的理性角逐，是如此艰难。永定庄矿作为国有煤矿，公然违反党纪国法。对此，相关部门最终如何查处？国务院《生产安全事故报告和调查处理条例》和同煤集团内部就死亡瞒报的相关问责是否能够执行到位？针对包括国有煤矿在内的国有企业的涉及安全生产的系列法律法法规是否会被永定庄矿肆意践踏？本报将作跟踪报道。
　　记者手记
　　在山西的各类小煤窑相关事故调查采访中，防记者，躲记者，骂记者，打记者，甚至打伤或打死记者时有发生，见惯不怪！但是作为国有大矿又会如何面对生产安全领域的舆论监督呢？对同煤集团永定庄矿白满库死亡瞒报一事的采访，算是一次领教！
　　2006年，震惊世界的山西左云518矿难，2007年，举世闻名的山西洪洞125矿难，2008年，山西襄汾更是诞生了世界上最大的98尾矿库矿难！三起矿难，无一不涉及到山西，无一不涉及小煤窑，同时也无一不涉及到数量巨大的死亡瞒报！
　　如果说小煤窑的死亡瞒报是私营煤窑黑心窑主利欲熏心的丧心病狂，那作为国有煤矿的死亡瞒报又为哪般？在问责风暴逐渐制度化的今天，当问责面对国有煤矿的领导人时，又会怎样？
　　书归正传。
　　先来说永定庄矿的官僚作派：一般来讲，一个单位的门卫的职责通常是包括负责来客登记，向相关部门联系或通报相关情况的。但是永定庄矿完全不是这样，按照门卫们的说法，他们是不能联系、不敢联系、也联系不上领导的，因为“人家领导不让说”，要不“我们得挨【领导的】骂”。要见“领导”，通常要由下属部门的门卫认识的人带领或者直接能给“领导”打电话，获准后方可见到“领导”。据了解，永定庄矿的领导属县处级，但采访这个县处级领导要比采访一个县长似乎更难！因为通常采访一个县委书记或县长，在例行记录登记后，也至少会被工作人员向领导通报情况，作出答复，永定庄矿则不可以的。由此可见，此领导较彼领导更加“领导”！官僚作风更胜一筹！
　　再来说说永定庄矿的门卫：永定庄矿调度楼的门卫不作常规意义的登记、汇报工作。那么他们是负责干什么工作的呢？拦人！拦什么人？拦那些无法与“领导”取得直接联系的人，拦那些没有本单位相关工作人员带领的“外人”，当然这些“外人”包括24日早晨在调度楼门口见到的两位残疾矿工！
　　“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情为民所系。”具体到永定庄矿，是否能这样解读：矿上的"领导"要在物质文明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等方面更多地为本企业的工人有所作为，这与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一脉相承。如果能够这样解读，那么，我们永定庄矿的领导距离这样的标准还有多远？难道仅仅是楼里楼外搁在中间的"门卫"这堵墙？笔者每当想起那两位在调度楼台阶下面一大早在寒流中企盼见到“领导”的两位穿棉袄的残疾矿工，就感慨万千.这里并祝两位残疾矿工的问题早日在"领导"的关注下得以解决.
　　笔者在面对永定庄矿门卫"不想告诉qiu你"的吼告时，感觉到危险的同时，更感觉到某种畸形的官僚爪牙的威严，这比小煤窑的不法窑主们的打骂记者手段更加可怕，应为这是源自内涵上的外在体现，有着更加厚重的“底蕴”作支撑。
　　永定庄矿的行政一把手陈广孝是该矿死亡瞒报事故的第一责任人，笔者对此人给门卫的工作部署充满思考！
　　再说死难矿工白满库：白满库老家系山西大同天镇县人，干了20多年的临时工，刚刚受惠于新的劳动合同法，签合同没多久就毙命于生产事故中，可谓“命苦”！妻子阎秀梅虽然小丈夫9岁，却也老夫少妻，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白满库死后，妻子哭得“死去活来”【引用其父阎旺原话】。白满库之兄白满仓为弟弟的死亡悲痛万分，9月28日，白满仓因连日劳累没有去弟弟尸体存放处——大同市三医院，也没有到三医院附近的宾馆与永定庄矿这家国有煤矿相关负责人谈“私了”事宜。29日，知情人透漏：白满仓“今天又去了”。作为同在永定庄矿工作而且弟兄两家所住不远的哥哥，白满仓除了悲痛，可能只能考虑如何在与“公家单位”的“私了”中多得些补偿费了。这背后，只有法制的精神被蹂躏！
　　笔者在对白的死亡瞒报事故暗访调查中，在感叹矿方惊人的消息封锁能力之余，每次看到当时偷拍的白满库的家庭院落的几张图片，就会平添几分伤感。
　　在对白满库死亡瞒报事故的调查了解中，笔者最理解、最同情的就是永定庄矿的宣传部刘秉奇副部长，可怜他这位宣传战线上的同行，针对相同问题，在徘徊中给出若干种说法。。。。当然，笔者作为新闻调查人，只能本着“记录事实真相，守望公众利益”的精神进行客观记录。在多种努力见不到“大领导”的情况下，只好把被矿方推到台前的刘部长采访一番，让受众从中求证个中奥妙。这其中，只不过是刘副部长做了陈广孝这位大领导的“替身”，无他！
　　难道：陈领导会有上佳表现？事实是：陈领导没有受访。不敢受访？有其他事？抑或其他原因？笔者不得而知！
　　安全生产，警钟长鸣，相关法律法规，言犹在耳。在从问责风暴逐渐过渡到问责制度化的今天，永定庄矿作为国有煤矿，将会如何拷问党纪国法？抑或：党纪国法如何拷问永定庄矿的“大领导”？！
　　笔者拭目以待！
　　手记尚未罢笔，笔者就又接到来自山西大同的煤矿死亡瞒报事故举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