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任作协党组书记的丁玲遗体为何没覆盖党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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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任作协党组书记的丁玲遗体为何没覆盖党旗?  

核心提示:丁玲去世时,作协由鲍昌写丁玲的生平,这个生平的修改引起了一些争论。我提出,应该写上“丁玲是继鲁、郭、茅之后又一位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作家”,有人就不同意。这个生平征求了刘白羽、林默涵的意见,最后由邓力群定稿。丁玲的治丧委员会我提出不希望周扬参加。有人说,不搞治丧委员会,我也同意不搞。我向习仲勋同志和中央组织部老干部局提出,丁玲遗体要盖党旗,我记得似乎李伯钊同志逝世时盖了党旗,后来中组部老干部局的同志答复我说,李伯钊同志没有盖党旗。

本文摘自《我与丁铃五十年》,作者:陈明,出版社: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

从1985年开始,丁玲的身体情况越来越不好,到了秋天,病重住进协和医院,我天天往医院跑,医院的医生、护士都说我是模范护士。我对祖慧的爱人周良鹏说,你懂些医学,医院这头的事,你多来照应。又对祖林说,作协那边的事,你多联系。蒋祖林夫妇是我们1979年回北京后,从上海调到北京的。蒋祖林原来留学苏联,是学习潜水艇制造的,因为受到他妈妈的牵连,回国以后没有从事军事工业,而是到上海去搞民用船舶制造。1958年我们到了黑龙江农场以后,蒋祖林从苏联给他妈妈写了一封信,就是丁玲在《风雪人间》那本回忆录里写到的《远方来信》。蒋祖林在信中说,要暂时与妈妈中止书信来往。这封信对丁玲的打击很大,在当时的情况下,这些也是情有可原,完全可以理解的。1980年夏天丁玲和我去庐山休养,路过上海,住在衡山宾馆,蒋祖林、李灵源夫妇来宾馆看望,在这次见面时丁玲就对他们夫妇说了,要把他们调到北京来。祖林后来调到六机部,我们原来想把李灵源调到作协,给丁玲做秘书,但她是上海音乐学院的老师,搞音乐教育的,她还是想搞自己的专业,所以一直到退休以后才来北京。

丁玲去世时,作协由鲍昌写丁玲的生平,这个生平的修改引起了一些争论。我提出,应该写上“丁玲是继鲁、郭、茅之后又一位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作家”,有人就不同意。这个生平征求了刘白羽、林默涵的意见,最后由邓力群定稿。丁玲的治丧委员会我提出不希望周扬参加。有人说,不搞治丧委员会,我也同意不搞。我向习仲勋同志和中央组织部老干部局提出,丁玲遗体要盖党旗,我记得似乎李伯钊同志逝世时盖了党旗,后来中组部老干部局的同志答复我说,李伯钊同志没有盖党旗。

我和《中国》编辑部的同志一起商量,有人又提议说,那就给丁玲盖个红旗,上面写上大字:“丁玲不死--北大荒人献”。可是临时上哪里找一面很大的红旗呢?空军政治部文工团的同志说,他们那里有,一下子拿来了两面,缝成一块。找谁写这几个字呢?有人说找范曾,有人说找大康,就是康雍。最后决定派刘宇一去天津请范曾写。有位司机同志说:“为什么不能盖党旗?我带着,遗体告别的时候我给丁玲同志盖上,看谁来揭?”我制止了他。黑龙江农场总局来了4位同志,代表北大荒人给丁玲盖了红旗。作协印了很多讣告,据说寄了,但是遗体告别仪式结束那天晚上,邓颖超同志的秘书来电话告诉我说,对不起,邓大姐没有收到讣告,所以没能参加告别仪式,是看了电视新闻才知道的。

遗体告别之前,我还特地在《光明日报》登了广告:丁玲遗体3月15日在八宝山火化,因怕布告不周,特此奉告。那天新华社发消息说去了500多人,实际去了1000多人。那几天刮大风,我怕灵堂外面的挽联、花圈挂不住,被大风刮走,向作协提出来,要求他们想办法,采取措施,但作协说没办法。我就去找北京市副市长叶子龙,他和丁玲我们很熟,叶子龙批示,请天安门管理处帮助解决。天安门管理处就把原来开大会做临时厕所的大帆布拿出几块,把灵堂围了起来,搭了个棚子。中国现代作家排名早有一个公认的顺序,鲁(迅)、郭(沫若)、茅(盾),巴(金)、老(舍)、曹(禺),艾(青)、丁(玲)、赵(树理),现在到80年代之后,有的人被捧得很高,超过了前面这几位,似乎太过。

丁玲去世了,我还活着。她走了,但她的事情没有完。过去我们承担着共同的事业,她走了,我的负担加重了,能力我也不如她,动笔时总有不少的困难。丁玲的事情很多,老搞不完,因为读者和研究人员还在关心她,关注着她,有的是要写文章,有的是要出版她的著作,我有责任对于这些读者和研究人员提供一些帮助,做一点事情。比如,河北美术出版社来找我,要丁玲过去出版过的一本带画的儿童读物《一颗未出膛的枪弹》,是写一个小红军的,1953年曾经由上海出版过,一下子印了20万册。河北想要重新出版。虽然这篇文章在《丁玲文集》里也收了,把文集给他们就可以了,但我还是费了很大力气,把1953年上海首次出版的单行本找出来,复印给他们,我觉得这样做才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