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红色的品德

今天，在战友处又拿来一本《永远的记忆》，书的作者是朱德的孙子朱和平，记述的是朱德元帅家事。成书前，我曾协助朱和平整理初稿。书出版后，朱和平让人给我送来10本。但要的要、拿的拿，最后自己手头竟没有了。这本书的内容我很熟，但现在读来，有些事还是让人感慨。

这是1964年11月朱家的收支记录：

“应收十一月份工资：404.8元。财务科扣月租费59.66元；财务科扣澡费2元；和平在大灶吃饭扣炊事费1元；总司令交党费10元；总司令四次发用币（包括康部长两次；康部长即康克清）4.8元；买肥皂五条2.85元；买煤三吨用币90元；买柚子10个用币3.5元；买鞋油两盒用币0.6元；朱小兰（朱德抚养的老家亲戚的孩子）十一月份伙食费和零用钱23元；朱和、朱春元（朱德抚养的老家亲戚的孩子）十一月份伙食费和零钱一共38元；朱和看病用药费1.62元；朱和又一次看病用钱1.7元；朱和平大灶吃饭买饭票4元；首长、康部长、倍凯塔（首长即朱德；倍凯塔为外宾，某国总统）去上海广东等用伙食费1.8元；倍凯塔外出在上海广东买东西用钱91.78元；供应站买来米面菜水果等用币161.40元；交服务科洗衣费1.77元；付西楼灶面包费5.85元；本月总共支出505.33元；本月开去亏100.53元。本月开支超支原因：1、倍凯塔总统外出在买东西支出91.78元；2、本月买煤3吨用钱90元。”

    罗列这个收支记录，我想起当今的一个段子，其中有一句叫“领导工资根本不动”。果真如此，朱老总该欣慰，还是该忧虑？

朱和平说：“我以前只知道，爷爷奶奶天天忙国家大事，接过这个账本后，才知道他们也还得为自家的柴米油盐操心。”朱和平还发现，朱德的工资是越来越少的：1955年10月是649.6元；1957年1月是460元；1960年10月至1966年7月一直是404.8元。后来，朱和平从康克清那儿知道，这工资是他自己要求降下的；并且，当时军队的工资比其他的工资高一大块，他是元帅，可以走军队的工资，但他主动要求就低就不就高。

    朱德1976年7月6日逝世。开完追悼会后，康克清开了一个家庭会。会上，康克清先让朱德的警卫员李庭良转述朱德生前愿望，李庭良说：“总司令生前曾告诉我，他还有两万块钱存款，首长说这钱当作他的最后一次党费。”李庭良说完后，康克清问大家：“事情办完了，明天大家都要回去上班了，大家表个态吧。”朱德的儿媳赵力平首先说：“爹爹的这个钱，我没有权也没有理由分，我的意见是尊重老人家意愿。”康克清又问其他人还有没有不同意见，没有回应，康克清就说：“那行了，没有意见，就把钱交给组织。”不久，朱和平帮助康克清起草了给中办的一封信。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汪（东兴）主任：

    朱德同志逝世已经七个月了，承蒙组织照顾由他身边工作人员清理了他的文件和遗物，这一工作已经告一段落，还有几件事向您汇报一下。

一、遵照朱德同志生前嘱咐，现将他自发工资以来存放于中办特别会计室的存款（20306.66）全部上交党组织，另外他一件比较珍贵的白虎皮大衣也一并上交。

二、组织上为了照顾朱德同志为他特制的一张新床和一辆手推车，现均退还给组织。原来朱德同志坐的红旗轿车，仍存放在新六所，如何处理请组织安排。

……

不久，中共中央办公厅特别会计室寄来了收据，并附言说：“康克清同志：现送来朱老总存款上交收据，请查收。”

这故事听起来恍如隔世，却并不遥远。

在帮助朱和平整理书稿期间，多次采访朱德的儿媳赵力平、孙女朱新华等人，接触了大量朱德元帅给子孙们书信、谈话等资料，对朱德的伟大人格有了更深入细致的了解，深切感受到了朱德元帅的家风，朱德后人朴实、勤勉、淡然的风格让我感受深刻。

朱德的朱姓后人，现大多是技术干部，最高职务是副军职，也就是最近两年，这位“红军之父”的后人里，才出了将军。朱德的儿媳赵力平说：“爹爹他平时经常教育孩子们，要靠自己，不要老想着当官，要多学技术和本领。我虽然是委员长，但我没有权力，我的权力就是为党工作。爹爹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无论对谁都没有官架子，他是发自内心地把自己当成了公仆。在这种教育和影响下，孩子们也都没有‘官念’，都是靠自己的本事干出来的。” 　　朱和平说：“依世俗的观点看，我的父亲朱琦，不仅没有沾到爷爷的光，反而因为爷爷吃了不少苦。因为爷爷是总司令所以爸爸得上抗日前线，以致负伤，留下终身残疾。因为爷爷是‘黑司令’所以爸爸在文革时受批斗，以致留下心脏病，最终因心脏病复发先于爷爷去世。”

美国作家斯诺在《西行漫记》中写道：“由于文字的奇异巧合，‘朱德’这两个字正好是红色品德的意思。我觉得这个外国人，用最简洁的语言，却非常准确而形象的概括了朱德高尚品德的丰富内涵。朱德身上集中中华民族和中国共产党人的优秀品德，堪称优秀品德的集大成者。

红色品德，是给人温暖的品德，是给人祥和的品德；是官德之范本，是民德之所倚。德从何来，来自于民。真诚为民，美德自生；一心谋官，德亦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