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社新闻报道手册——如何成为顶级记者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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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联社新闻报道手册——如何成为顶级记者102010-01-22 20:14http://hi.baidu.com/scratt/blog/item/6a44da318eb49ff31b4cff46.html 

运用射线疗法治疗心脏病   美联社记者〓丹尼尔·Q.黑尼
  波士顿(美联社)〓心血管手术的第一个小时一切按正常的程序,即将连线、气球、钻锥及其他小机件安全地推进完全清醒的病人的心脏中,但随后就出现了不同寻常的情况。

丹尼尔·西蒙医生身边躺着颈部以下盖着消过毒的蓝色布单的患者。尽管戴着眼镜,病人也只能看到头顶上悬挂着的一架大型的X光机。屋内10名身穿长及膝盖的铅制外罩的医生、护士及技术人员正在等待着这一时刻的到来。
        “马克,我们已将动脉打开了,”西蒙医生用肯定的语气告诉患者。“现在准备照射。”X光射线已被长期应用于心脏手术中,用以将进行中的工作拍摄下来。但此处不同,医生是要用与杀死癌细胞性质相同的射线治疗有问题的心脏。
        这种看上去非常极端的方法是必要的,至少是部分必要。因为其他的技术在如此狭窄的空间使用使得这颗坏心脏变得更糟。但是这位年仅38岁的患者却是个例外,他是现代心脏病治疗失败的典型例证。患者最初来此就诊的原因是心绞痛;即每当从事费力的事,如骑自行车,就会感觉心口疼痛。问题出在他心脏的右冠状动脉上。去年冬天,医生发现他的右冠状动脉已有三分之二被堵塞,因此心脏本身的肌肉无力承受带氧的血液。很显然,他需要做一次心血管手术。
        23年来,此种治疗方法已成为医学上最常用的高价疗法之一,如今美国每年大约要进行75万次这样的手术。很常见,但并非百分之百的安全。对于患者马克来说就是这样,他不幸地成为少数失败者当中的一个。
  手术后几个星期,马克的心绞痛就复发了,甚至比以前还要厉害。即使不做任何事他也会感觉到疼。被重新扩开的冠状动脉已极度地阻塞。医学上将这种情况称之为心瓣手术后的“再狭窄”,拿马克来讲,就是他心脏99%的血液已受阻。医生为他做了第二次手术,但结果一样。因此在五个月后,马克又回到医院地下二层的心脏导管插入实验室,准备接受新的治疗。
  医生先将一个导管从病人的腹股沟穿到心脏。首先他们在管中装入一个小的钻石尖的圆锥形钻锥,钻锥以每分钟18万次的转数将堵塞冠状动脉的粘稠物质弄碎。接下来插入一个薄膜做的香肠状气球,片刻充气后,气球将冠状动脉微微撑宽,形成一个正常情况下宽为三毫米的通道。有一种叫做猹睠ath的系统,这是一种大小同电钻的枪,利用水压将具有放射性的锂90的辐射盒通过导管送到心脏。西蒙设法使导管进入患者有问题的右冠状动脉。一名放射肿瘤学家拿起枪并按动开关,将辐射盒射入。一名技术人员在一旁倒计时:“30秒,29秒,28秒……”半分钟后,辐射盒又回到枪内,整个过程宣告结束。
  全世界已有6000名心脏病患者接受了这种放射疗法,其中大部分人就像马克一样是处在正规的临床试验过程中。不过,放射疗法有望在一年内成为一种常规治疗方法。Novoste集团最近向食品与药品管理局提出申请,请求合法销售它的-Cath系统产品。同类产品的竞争者中还包括印第安纳波利斯市的Guidant集团及强生集团下属的Cordis公司。射线一向被看做最为极端的疗法,心病学家甚至考虑使用它来对付再狭窄这种难以驾御的敌手,可见他们几乎已是黔驴技穷。
  在采用了一系列的治疗手段之后,对于马克来说这就成了最后一种可以尝试的方法了。大部分方法都是满怀热情地用上一两年,然后当发现不比一般的心血管手术好甚至有时更糟的时候,便被抛弃掉了。
  “很久以来再狭窄一直是干涉型心血管病惟一致命的弱点,”位于匹兹堡的阿勒格尼山综合医院的大夫托尼·法拉先生说。
  准确地说从一开始情况就是这样。安德利斯大夫使用他在厨房里设计的设备于1977年在瑞士做了第一次气球心血管手术,结果很快就明显地反应出被重新撑开的心脏冠状动脉通常会在手术后半年左右再次闭合。
  然而,心血管手术开始流行起来是因为它能使患者在短时间内症状得到改善,并可在一天后出院,因而也就成为痛苦的冠状旁道手术的替代品。
  不过这总是有些赌博的意味。在看上去较为成功的手术中,有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的患者冠状动脉又重新堵塞。在这些人中,有一半血管“再狭窄”的情况非常严重,不得不接受第二次治疗——要么重复一次原来的手术,要么做一次旁道手术。
  多年来,技术人员设想出了许多聪明但最终没有疗效的办法,如用剪刀将堵塞的部分切掉,再用激光将其烧毁。钻石尖的钻锥及其他几种方法也偶尔被用到,但没有一种方法可以长时间地解决再狭窄的问题。
  如今,一种叫做“stent”的东西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效果。这些设计精密的不锈钢网状支架是心血管手术第一个20年中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突破。
  在气球将冠状动脉撑宽后,心脏病学家将折叠起来的网状支架推到一定的位置,它们在那里不停地一开一合,犹如坚硬的金属支架支撑着已被撑开的冠状动脉。此种方法可防止普通心血管手术后最常见的失败原因,即冠状动脉的弹回。因为冠状动脉壁就像胶皮管一样非常有弹性,气球撤掉后如果没有支架的支撑,它就会很容易返回到原来的状态。
  研究显示金属支架的使用可将心血管手术的失败率降低40%,但许多专家对如此有效的结果表示怀疑。日常的治疗几乎不会与正规的医学研究过程中所做的实验效果同样好。因为在后一种情况下,患者相对来说更健康一些,所受的照料也更周到。不过,有超过80%的患者在接受心血管手术的时使用了金属支管,尽管有关是否必要的问题还在争论不休。
  1997年,纽约蒙泰弗医疗中心的大卫·布朗医生对曾在加利福尼亚做过心血管手术的四万四千多人进行了专访。结果显示,不管是否安装了金属支管,总共约20%的患者接受了第二次治疗——重复了第一次的手术或做了旁道手术。
  然而,防止再狭窄并非是使金属支架得到普遍应用的惟一原因。
  心血管手术后最大的危险是冠状动脉突然间全部的阻塞,这往往会发生在手术后最初的几天里。如果在手术过程中冠状动脉壁被扯松并垂下来阻挡了血流,就会发生上述危险。与普通的再狭窄不同,这是一种危及生命的现象,约3%-5%的心血管手术后会发生这种情况。这通常需要做紧急旁道手术进行修复。
  金属支架则会使松弛的部分紧贴在原位,因此不会引发此种危险。“金属支架的使用几乎消除了对付心血管手术并发症的紧急旁道手术的必要,”位于伯明翰的亚拉巴马大学的拉里·丁医生说。
  但是金属支架也会产生一种新的问题——另一种极为难治疗的再狭窄。金属支架会使由气球引起的创伤部位的疤痕组织加速生长,这些细胞会迅速地从金属网状支架中穿过,有时会完全地将冠状动脉堵塞。使用金属支架的患者中会有15%-20%的人出现这种情况,很难治疗。医生可以用钻锥和气球将塞住的部位打通,但冠状动脉经常会很快又被堵满。金属支架的使用所带来的更为严重的血管再狭窄是导致医务人员潜心研究射线疗法的原因,目的就是为迅速地杀死形成疤痕组织的分裂细胞。没有这种细胞的快速生长,金属支架支撑的冠状动脉血管就会保持通畅。首先做这种尝试的美国人是圣地亚哥斯克瑞普诊所的保罗医生,他的第一位病人巧好是一个在10个月里经受了5次失败的心血管手术的年轻医生,他恳求得到新的治疗。
  保罗医生告诉他用兔子和猪所做的实验证明射线疗法可以防止再生的阻塞。“‘如果用在猪身上起作用,那么对我也会有疗效,’”保罗医生记得年轻人曾这样对他说。“我们对他进行了射线照射,效果不错,没有再出现再狭窄的现象。”
  那是1994年的事情,由此便启动了射线疗法的开发研究,目前这项技术已基本接近食品与药品管理局的审批标准。
  技术手段也有所区别。Beta-Cath系统利用的馍湎咧荒芄淮┩讣负撩缀竦谋聿憬牍谧炊觯虼艘缴突な靠梢粤粼谥夏诓换崾艿缴撕ΑF渌低呈鞘褂貌ǔじさ你射线,因此在使用时除病人外其他人必须离开房间。
  这些不同的技术方法并没有被一一地加以比较,看上去效果大致相同,均可使再狭窄产生的比率下降30%-50%。
  射线疗法是否会在马克的身上产生好的疗效还有待观察,因为阻塞金属支架的再生物的生长需要几个星期的时间。
  根据目前所看到的一切,许多医生都相信射线疗法将会成为心脏病治疗中的常规手段,至少在更好的方法产生之前会是这样。
  黑尼的文章有一种容易使人产生误解的品质:他选取最为复杂的医学内容,但普通读者都能看懂他的文章。有些文章是专门讲长寿知识的,他做医学报道已有十多年,对养生之道有了真正的了解。但大部分时候黑尼会尽可能使他的东西简单易懂,运用想像与一般手法相结合的手段使他的故事栩栩如生。
  黑尼结束了在手术室里的采访,观察医生如何用射线照射患者的血管。不过恐怕还是让他来讲述自己的故事为好。
  在关于医学的内容中,我写心脏病的比较多,因为这是威胁生命的主要病因,而且和每个人都息息相关,尽管有时它并不是将一个人带向死亡的最终原因。这方面的内容只是很有新闻价值,而且也极为有趣。它吸引着我,因为与癌症有所不同,在心脏病方面确实取得了一些真正的进步,总有一些新的东西可以谈。在我做医学报道二十几年的时间里,很多种新药都已变成了常规药,如降低胆固醇的药物。世界上的人们已经认识到了所有导致心脏病的生活习惯,如不良饮食习惯和懒惰。成吨的技术发明设施被投入使用中。这些都已成为精彩的新闻故事,而且总有机会从零散而且经常是充满矛盾的一个个病案中看到未来的前景。
  我们开始时总是充满热情地对每一项新进展的本身加以报道,之后如果发现它们并不像所说的那样有效,就只得放弃了。不过这么多年来我越来越有兴趣了解所有这些新的医疗手段是如何相配在一起的。譬如几年前我曾写过一篇文章,介绍几乎所有曾被人们热情宣传过的使损伤的心脏保持活力的治疗方法都已导致充血性心脏衰竭患者的数量大幅上升。要在以前这种疗法可能导致死亡。
  有好几年的时间我都在考虑做一篇关于心血管手术并发症的报道,尤其对长久以来导致此种手术失败的原因感兴趣(冠状动脉重新闭紧,医学上称之为“再狭窄”)。我听说过多种解决这个问题所用的设备,但几乎都被淘汰掉了,因为哪个都无法最终防止再狭窄。我所写的这篇报道实际就是关于这场竞赛的,所有的努力都是为征服心血管手术的这种不足,它从一开始就纠缠着整个治疗过程。
  我的报道的想法来自于好几种渠道。首先是医疗会议。我每年参加10到12次这样的会议,在这里最新的医学观点、争论及医疗实践的不确定性得到讨论。其次是医学期刊,第三就是发布的新闻及从公关人员处得到的广告宣传资料。
  我第一次听说射线疗法治疗再狭窄是在1966年美国心脏协会于新奥尔良召开的一次会议上。此种疗法的发明者来自斯克瑞普诊所的保罗医生提供的对50名患者进行试用的结果,效果看上去不错。不过显然一切还只处于早期阶段,要想知道事情的最终结果还为时过早。同时另一位国内知名心血管病专家斯潘赛·金医生称,他正在潜心研究一种具有竞争力的设备(即被报道中提到的Beta-Cath系统取代的原有系统),效果“惊人”。事后我写下了一篇600字的现场报道,很快就把这件事忘掉了。
  随后,在一次美国心血病学会于阿纳海姆举行的会议上,我出席了一个专为医学记者举办的发布会,主要介绍心血病各方面的最新成果。宾夕法尼亚大学的约翰·赫什菲尔德医生向我们介绍了各种不同的技术手段,但大部分以失败告终;最后他提到射线疗法:“我们所说的是一种非常极端的介入法,将射线带入那些没有患癌症或其他短期内危急生命的疾病的患者体内。”
  对于我来说,那次是真正对心血管手术失败的原因发生兴趣。发布会规模空前,约有3,000人出席,十几位公关人员极力地阐述着各自的想法,但大部分是些无聊的话。不过在会议快结束时,一名过去就曾对我有过一些启发的干公关的小伙子递给我一个夹子,里面装着他的一名委托人的有关资料,希望我至少能看一看。这家公司就是为心脏病患者生产射线传输装置的。
  向编辑表达了这一想法后,我开始查阅有关方面的资料。我想得到更多关于在手术过程中使用射线疗法的细节内容以及更早以前人们试图防止“再狭窄”的产生所做的各种努力;关于医用装置的情况,我查阅了自己曾写过的、保存在美联社档案中的介绍文章,并查看了一些与心血管手术有关的网站;一些有关射线疗法的技术性内容来自于三家生产商的网页及媒体报道;另外一个好的信息源是医学刊物上登载的文章,大部分我都是在网上找到的。
  然而最重要的资料还是来源于对医生进行的采访。我想找到既对心血管手术及其不足非常在行又对射线疗法所用装置有所了解的心病学专家,就是说也许他们目前即是这种装置研究的参与者或至少是观注着这项最新发展的医学院校的医生。
  我在Profnet网站上发了个求助的贴子,很快就得到了十几封回信。在这些人及我已掌握的专家的名子中进行挑选,我列了一个18人的名单,准备一一去采访,最终我和大多数人进行了交谈(我一般喜欢采访很多人,虽然大部分都不会在最后的报道中提到。这是我能够对复杂的事物作出判断的惟一途径。有了这些背景资料,我感觉就能带着权威性去写作)。
  在做每次人物访谈之前,我都会认真地查阅一些背景材料。医生可称得上是非常谨慎的被采访对象。他们最大的担心是会在同事面前被搞得像个傻瓜。因此,如果他们感觉出你对所说的内容非常不了解并有可能在报道中出现差错,他们就会变得坐立不安。在对医生进行采访时,如果能使用他们的语言就再好不过了。心病学家就会对诸如“梗塞”、“局部缺血”、“灌注”等词汇感到亲切,而且如果你能了解这些词并能恰当地使用它们,对方对你就会感到放心。这里惟一的问题就是可能碰到在报道中不便于使用的一些技术上模糊不清的引述。解决这个问题的惟一方法就是在采访快结束时问一些简单的问题,把不明白的内容搞明白。
  我大部分都是采用电话采访。我打起字来像一台机器,而且几乎能将谈话的全部内容记录下来,有些采访记录可长达二千多字。
  做医学报道过程中可目睹的东西非常少,尤其是在药品开发方面。但是如果有可能,我喜欢到现场去,因为细节的内容可使你的报道更有可读性。因此在这次的报道中我就想,如果能真实地看到射线被传入人体的过程该会多么有趣。我了解到位于波士顿的一家医院是使用射线疗法的试点之一,于是便请求医院的公关部为我安排一次观摹。
  上一次做这种事情是在一年前,当时我写了一篇特写,关于用基因疗法改变无法治愈的心脏病。我想真实地看到基因被注入人体的情景。在波士顿的圣伊丽莎白医院我亲眼目睹了这样一次手术。整个过程看上去非常独立,没有丝毫血腥气息。手术大夫熟练地将患者的胸部切开,露出心脏,将DNA注入心脏中。那种销魂夺魄的颜色为我带来关于生命的另外一种深奥的含义。那篇报道的开头我是这样写的:
  “‘基因’,手术大夫命令道。随后他将注射器中纯DNA与生理盐水的混合物注入病人跳动着的黄红色的心脏中。詹姆斯医生向患者的胸腔内注视了片刻。刀口正好始于左侧乳头的下方,穿过厚厚的脂肪与肌肉层到达肋骨间,最后将心脏暴露出来。手术大夫把注射针旁移了一英寸,又一次将液体注入进博动的心脏中。第三次,第四次……”
  我希望这段导语能吸引住读者,使他们想阅读这篇令人生畏的基因疗法的故事。我感觉射线疗法也会同样有意思,尽管我并不清楚将来的导语部分是否足以激发起读者的兴趣。
  去参观的那天早晨下起了雨。在医院的大厅我与美联社的摄影师会合。公关部一名年轻人带我们穿过地下二层迷宫一般的走廊到达那个房间。我过去从未见到过心血管手术,不过此类题材的报道写多了,也基本上能猜出个大概。我们换上了已消过毒的衣服,并被要求穿上沉重的铅制外罩。这恐怕是整个早晨最让我们感到吃惊的事情。所有的外罩加起来足有一吨重,穿着它站着真是疲惫。这些外罩并不是单为射线治疗过程而准备的,做所有心血管手术的医护人员都需要穿上它,因为需要用X射线拍片子。
  那个房间叫做导管插入实验室,不是手术室;而整个过程也不是一次外科手术,只被认为是一个程序。房间非常狭小,医生、护士及技术人员十几个人挤在里面。心病学家叫丹尼尔·西蒙,他年轻、友善、充满自信。他早已投入工作,将需要的导管准备好。整个过程包括血管手术、清除及射线疗法三部分。偶尔西蒙会向我介绍正在进行的内容,但大部分时候他都是集中在血管手术上,那技术看上去非常复杂。
  我站在一边快速地写着,记下诸如施转清除器的转速、用来支撑冠状动脉的金属支架的大小以及患者被重新撑开的冠状动脉的宽度等内容。我还随手记下房间的颜色、发出的声响、监视器及偶尔可听到的医务人员之间零星的谈话。我收集了所有能观察到的技术性细节内容,尽管并不知道有多少最终会用到。中间我也许问过一两个问题,不过情愿一直把嘴闭着。我觉得自己能在此非常有幸,不过同时又是一名闯入者,无论如何也不想将这个过程搞乱。
  等到全部结束的时候,我已经做了21页的笔录。在实验室外,西蒙坐在一台放映血管造影片(X射线拍下的心脏冠状动脉)的机器旁,向我展示他刚才所做的一切。
  说不清我到底用了多少时间来准备这篇报道,因为随后就不时地接到社里、编辑及各处的公关人员打来的电话。断断续续花了三个星期的时间。对医生的专访是最难安排的,他们总是很乐于交谈,不过因为日程都安排得非常紧,一个星期内才有可能抽出半个小时的时间接受采访。
  组织素材是一件具有挑战性的事情,我一般会避免用轶事开头的写法。这种写法有些陈腐,而且通常是作者在无法对自己的报道进行概括时所采用的一种退路。不过在这篇报道中我认为轶事将我打算写出的全部内容进行了很好的压缩。文中提到的患者既是现代心病学的受益者,同时又是牺牲品。
  这篇报道主要就是讲心脏血管手术长久以来的失败以及为使之更可信赖而做的一切技术上的尝试。开始动笔时,我为所有会提到的治疗装置设计了一个结构框架,包括最新的发明以及金属支架。我想大多数人都已对金属支架有所了解,但是它对于患者来说实际上是喜忧参半的。
  我把几千字的人物专访记录过浏览一遍,从中挑出最具概括性的语言并把它们抄写在另外一张纸上。我还将在采访中提到的主要观点摘下来单列一页,最后再列出所有想要在报道中涉及的问题。
  由于不时地受到打扰,我用了差不多一星期的时间来写作。当这篇报道最终被登在全国各地的报纸上的时候,我已经转到另外一件事上去了。
  就像医生永远不会缺少病人或无病可医一样,做医学专题报道的记者也会随时了解到对人类健康的新威胁或医学上最新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