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四经》所见“执道者”与“名”的关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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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唯执〔道〕者能上明于天之反,而中达君臣之畔,富密察于万物之所终始,而弗为主。故能至素至精,悎弥无形,然后可以为天下正。(《经法•道法》)
故唯执道者能虚静公正,乃见□□,乃得名理之誠。(《经法•名理》)
□〔生〕□、□生惠、惠生正、〔正〕生静。静则平、平则宁、宁则素、素则精、精则神。至神之极,〔见〕知不惑。帝王者,执此道也。(《经法•论》)
更具体地说,是“执道者”必须具备一种来自于“道”的、称之为“神明”的高超能力。这种作为“见知之稽”的“神明”,使君主可以把握流动的、刻刻变化之中对象物。
道者,神明之原也。神明者,处于度之内而见于度之外者也。处于度之〔内〕者,不言而信。见于度之外者,言而不可易也。处于度之内者,静而不可移也。见于度之外者,动而不可化也。动而[?]静而不移,动而不化,故曰神。神明者,见知之稽也。(《经法•名理》)
上面这段文字非常抽象,用现代语言很难准确翻译。各家译文都有相异之处。笔者试译为:“道”是“神明”之根源。所谓“神明”指的是,既处于“度”(当指规则、规范)之内又可以“见于”(把握)“度”之外。“处于度之内”指的是不需要“言”然而有信。“见于度之外”指的是需要“言”但不可更易其所“言”。“处于度之内”指的是无所行动保持稳定,“见于度之外”指的是有所行动而不可改变其行动。能“静而不移”、“动而不化”者谓之“神”。“神明”是见知天下之依据。笔者以为,如果按通过“无形”把握“有形”这种思维结构去理解,可能会有令人满意的解说。所谓“度之内”、“度之外”,《名理》篇有解释,“度之内”指的是“已诺必信”即遵循法则的领域,“度之外”指的是普通的人根本无法把握的尚未建立规则的领域。唯具有“神明”者即“执道者”可以同时把握这两个领域,“度之内”只要保持安静和稳定就可以了,“度之外”则要通过行动建立规则并使这种规则不可更易,这种行动指的是“言”和“动”,“言”可以理解为“执道者”建“名”即建立规范、准则,“动”就是依据“名”而作出行动。这样的解释,虽然有想像的成分,但和《经法》的整个思想体系是最为吻合的。
圣人通过“无形”、“无名”把握“有形”、“有名”,这种思想显然出于《老子》,它既与“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第四十章)、“无名万物之始,无名万物之母”(第一章)之生成论相关,也与“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第六十四章)的思想相关。这类思想被战国中后期结合道名法三者为一体的思想家们充分运用到政治领域。唯有圣人能由“道”至“名”,并建立政治秩序,它保证了君主在政治上的垄断权。更具体说是唯有圣人能从“无形”、“无名”中看到即将形成的“形名”,这样“执道者”就控制了来自于“道”的最根本的政治资源从而使其立于无人能挑战的绝对地位。所谓“神明”的观念其实正是这种高超能力的体现[?]
有必要注意的是,虽然《黄帝四经》鼓吹“执道者”要保持一种“虚静公正”、“至素至精”的姿态,但它不等于因为君主“耳目心智之不足恃”(《呂氏春秋•任数》),而故意“去听”、“去视”、“去智”,就是说它不像《韩非子》中所见的御臣之“术”,即便有耳目局限,凭借“法术”也能把握政治。虽然《黄帝四经》中的“执道者”追求“无为”,但“执道者”在“审名察形”时决不“无为”。
小结
《黄帝四经》中充斥“名”的论述,但“名”一定要和“道”、“法”结合起来,才能真正理解其在政治哲学中的价值和含义。就是说“道”、“名”、“法”这三种概念之间存在着有机关联,“道”居于上位,是最高范畴和出发点,“名”、“法”居于下位,视“道”为其存在依据。虽然“名”、“法”都是和“秩序”、“法则”相关的概念,但“名”是从“道”到“法”的媒介和过渡阶段,“法”则是最终的手段。因此,我们就能明白《黄帝四经》为什么要称统治者为“执道者”,为什么“执道者”要将“审名察形”作为政治首务,为什么“执道者”在“审名察形”时要保持“无名”、“无形”的姿态,这一切正是为了保证君主在政治上的垄断权。因此,名思想是黄老道家思想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
[参考文献]
[1] 金谷治,《先秦における法思想の展開》[A],《金谷治中国思想论集》中卷[M],东京:平河出版社,1997,443-444页。
[2] 王博,老子思想的史官特色[M],台北:文津出版社,1993,354页。
此文已刊载于《湖南大学学报》2008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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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近年出土黄老思想文献研究”(编号:07BZX034)成果之一。
[①]笔者反对将马王堆汉墓帛书《老子》四种卷前古佚书看作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