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疯子细谈红楼梦 石呆子详解石头记131-红楼书话-文化纵横-搜狐社区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7/08 15:38:25
石呆子:至于贾珍在与尤氏对话中表达的对秦氏生病的关爱,这恰恰不能说明贾珍对秦氏有爱,因为在当时的社会里家庭中礼教极严,公公与儿媳妇之间只能是[男女授受不清],只能保持一定距离以避嫌疑,你看书中的贾政什么时候对李纨凤姐嘘寒问暖过?什么时候在与王夫人单独谈话时关爱李纨凤姐生病或怀孕请医过?什么时候在与好友同僚交谈时谈到儿媳妇生病过?这在等级辈份伦理极严格的大族人家是封建礼教之大防啊!你们问问如今的家庭,一个做公公的能象贾珍这样向老婆表达对儿媳妇生病的关切吗?这只能说明贾珍与秦氏有暧昧关系,而在家庭中长辈与晚辈有男女性关系就是违反伦理的犯罪行为,是没有资格称之为爱情的,尤其是公公与儿媳妇之间的性关系特别违反伦理,它使父子关系变成了情敌关系、祖孙关系混杂父子关系,是导致家庭秩序混乱的首罪,能把它说成神圣的爱情吗?爱情纯粹是为延续新生命而伴生的,是不能违反延续新生命的法则的,而女性更主要是为延续新生命而对男性产生爱情的,[一切为了孩子]的法则决定了她们不肯接受违反延续新生命法则的性行为,更不可能与有损女人和孩子的男性有爱情,只可能有无法抵抗的屈辱和无可奈何的顾全大局的忍受。从这一点讲,说贾珍可能有一时不顾后果的感情冲动就已经是饰非掩丑之语了,再硬说秦氏也会不计影响、不计后果地与贾珍爱得死去活来,那就更不理解诸裙钗与众须眉的本质区别了,作为男性可以以发泄为唯一目的而不计产生新生命的后果,但作为女性怎么能不为可能产生的新生命承担后果呢?她们怎么能接受仅为发泄不为产生新生命的交配呢?须知无论产生不产生新生命,这可怕的破坏家庭秩序的后果都只能由女性独自承担,那么作为[一切为了孩子而不是为了发泄]的女性能由此获得感情满足吗?不可能!她们只能因为要承担可怕的后果而感到恐惧。这一点象珍琏环蓉蟠这些须眉浊物在发泄时想得到吗?刘心武在评论秦氏时想到她的痛苦吗?这里的关键就在于要分清性行为的仅为发泄和为了延续新生命的区别,男性有百分之七十以上仅为发泄,而女性有百分之九十为了延续新生命,即使是这百分之十也会毫不犹豫地为了延续新生命而承担责任,这就是女性的伟大之处,也是女性易遭悲剧的根本原因,男性只顾发泄不顾孩子,而女性只顾孩子不顾自己,能不承担男性只顾发泄不顾孩子的后果吗?
想到这些就该明白贾珍的荒唐和可恶,就该明白秦氏的令人同情,全东府包括尤氏都同情秦氏,可见贾珍的失德到了何种程度,一个荒淫失德的人会有爱情吗?道德是恒量真情的唯一标准,失德就是无情,荒淫更是爱情的死敌,象贾珍这样的须眉浊物就是女性的纣王,是扫帚星啊!怎么可能与爱情扯在一起?这刘心武真是不懂爱情。
石呆子:当然,我这里还只是说的普通人家的公公与儿媳妇爬灰问题,只是说的一个普通的公公与一个普通的儿媳妇的心理,若上升到书中的东府来看,那就不光是公公仅为了发泄儿媳妇却想到孩子想到家庭的普通问题了,而是贾珍荒淫乱伦将会导致失去族储之位、秦氏担忧爬灰已被贾母撞见会危及长房的接班啊!此时的贾珍不是因为丑剧被贾母揭破而愧悔而收敛,而是对贾母的心怀怨恨转化为以关爱儿媳妇的方式来表露啊,此时的秦可卿不是因为丑剧被贾母揭破而愧疚而自惭、而象尤氏当初养小叔子被揭破那样忍辱偷生,而是想到珍蓉父子的名誉地位、想到东府的大厦将倾的危机、想到一旦族储空缺将引发贾族内部的众须眉争族储风波、想到这将会导致贾族的自杀自灭最后垮掉啊!此时她是在想能不能用牺牲自己的方式来挽回贾母对贾珍对东府的失望之心啊!这就是一个好女儿的妇道---牺牲自己以救公公和丈夫。
由于作者删去了[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一节,如今的读者无法了解秦氏悲剧的具体情节、无法理解秦氏竭力补东府之天的壮举了,那就让我们把这悲剧也象深论睛雯悲剧那样由东府拓展到东宫、由贾珍乱伦深论到允仍失德吧。当此太子淫暴失德被康熙揭破之时,允仍不是因为丑剧被父皇揭破而愧悔而收敛,而是对父皇心怀怨恨、并以关爱索额图凌普的方式发泄出来啊。此时被康熙惩处的允仍的丈人索额图乳公凌普也是与秦氏想法一样、只求牺牲自己以保全东宫的储位啊。实际上康熙也正是用索额图凌普等一大帮人的牺牲来掩饰太子的荒淫失德、来转嫁第一次废储的危机和责任的,这样才有借口重立太子、堵住众皇子日渐膨胀的争储野心。由此可见这皇族的索额图凌普悲剧在情节上虽然与贾族的秦氏悲剧不一样,但是在事体上情理却是相通的,你们只要不拘拘于具体情节、只取其事体情理,就能悟出贾珍与允仍在事体情理上的同一性,就能悟出秦氏悲剧与索额图凌普悲剧在事体情理上的普遍性,又何必拘拘于允仍到底有没有爬灰、允仍的儿媳妇到底有没有上吊自杀这具体情节哉?实际上在太子两次被废的风波中,东宫里比秦氏悲剧更凄惨的女性太多了,她们的下场比索额图凌普还要惨,你们只要能想到这些,就不辜负石头记作者的一片苦心了,又何必索隐曹家有没有象贾珍与秦氏这样的爬灰实例哉?更不必论及刘心武的[允仍女儿牵出弘皙逆案]这荒唐假说了。
 石呆子:可叹的是,刘心武仅仅刻舟求剑式地从贾族深论到清皇族,就遭到好多红学评论者的反对了,若再象你红疯子这样深论到历朝历代的朝纲,那会遭到多少评论者的不理解甚至批判啊!可是石头记作者若拘拘于曹家事之具体情节,那又何必创作这[五脏俱全]的[假府]呢?又何必杜撰一个江宁织造府旁没有的[东府]呢?又何必信着伶口俐舌胡扳乱扯无中生有出曹家本来没有的[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呢?更重要的是:作者创作石头记不但从来没有拘拘于生活中的曹家,甚至也从来没有拘拘于清皇家,他是如你红疯子在疯谈鬼话词中说的深论到历朝历代,每个封建末世全是如此呵。商纣王若不是象贾珍这样荒淫失德,会被推翻吗?胡亥若不是象贾珍这样荒淫失德,秦朝会二世而亡吗?隋炀帝若不是象贾珍这样荒淫失德,会在扬州被勒死吗?唐明皇若不是象贾珍这样荒淫失德,会被安史之乱取代吗?宋徽宗若不是象贾珍这样荒淫失德,会被金兵掠去当俘虏吗?明崇祯若不是象贾珍这样暴戾失德,会被迫上吊煤山吗?总结历朝历代封建末世,全是因储君失德而亡,虽说是"一龙生九种,种种各别。"若太子象个龙种,还不至于下一世即亡,起码不至于发生争储争位的丑闹剧吧,可是若太子淫暴失德,老皇帝就不得不废储另立,那样就会引发争储争位的大祸啊!这就叫[造衅开端实在宁][ 箕裘颓堕皆从敬,家事消亡首罪宁],太子淫暴失德[便是败家的根本],没有这样一个[造衅开端]会有清皇族的二十年争储争位丑闹剧吗?会连累曹家被抄吗?会有历代皇朝末世的自杀自灭丑闹剧吗?会有无数象秦可卿这样的悲剧吗?作者会想到撰这石头记一书来总结这一切吗?会杜撰这[淫丧天香楼]一节来隐寓第一次废储风波吗?会再三启迪读者要把这些深论到历朝历代[箕裘颓堕]吗?
可笑的是刘心武居然分不清情与淫的界限,而且把秦氏当淫妇、把贾珍当情种,他连[秦既相逢必主淫]都没弄清,连贾珍是荒淫失德的主子都不知道,就来侈谈[秦学],这实在是[盲人摸象]啊!红学评论界还批评他不该把书中贾族扯到皇族,不该深论到大清朝纲,他连皇室的门都摸错了,连朝纲的领子都拎错了,这种人能解出石头记的[其中味]?
红疯子:你这红楼梦深论到历朝朝纲倾颓的解说虽然重要,可是如今的评论并不感兴趣,甚至还有反感,还是仅就其具体情节说说可奇可羡、不要解得那么深奥吧。比如下面的贾珍谈到给贾敬做寿,就不由咱引发一个疑问,照你前面的这些解释,作者在第五回的曲词中该说[箕裘颓堕皆从珍],何以说成[箕裘颓堕皆从敬]呢?这贾敬已经出家去了,论理宁府的颓堕与他无涉,他虽然有[不管教贾珍]的责任,但并不常住宁府,[只在都中城外和道士们胡羼。一心想作神仙,把官倒让贾珍袭了],[因说道:'我是清净惯了的,我不愿意往你们那是非场中去闹去。你们必定说是我的生日,要叫我去受众人些头,莫过你把我从前注的《阴骘文》给我令人好好的写出来刻了,比叫我无故受众人的头还强百倍呢。']看看,他连官都不做了,妻儿老小和家业全部抛弃了,甚至连自己的生日寿命都不要了,以为早晚就要飞升了,还叫他管教生了孙子袭了大官的三四十岁的儿子贾珍、替长房的倾颓负责任吗?再一个,康熙的儿子中只有雍正好道、服丹砂而死,难道这里的[箕裘颓堕皆从敬] 是隐寓雍正好道致大清朝箕裘颓堕?
石呆子:问得好!这[箕裘颓堕皆从敬]确实如脂批所云:深意他人不解。但个中关键还是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拘拘于具体情节哉?石头记作者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大清朝是[箕裘颓堕皆从雍正]啊!他杜撰贾敬好道服丹砂而死虽然有讥讽雍正之意,但说[箕裘颓堕皆从敬]却不是要说[箕裘颓堕皆从雍正],而是说在石头记的初稿中本来贾珍这艺术形象就叫贾敬,因忌惮把这爬灰公直接写成贾母的儿子、造成隐寓康熙诸皇子的把柄,才把这爬灰公的艺术形象降了一辈、且写成与贾母隔府隔房的。在作品的原结构中,贾敬与贾政同为贾母的亲儿子,是贾敬荒淫失德被贾母撞破,才导致大房失宠、贾母转而信任二房的。所谓贾赦实与贾敬为同一人,贾珍与贾琏同为贾敬或贾赦的儿子,都是贾母的亲孙子,贾敬即贾赦、并没有出家当道士后服丹砂而死,而是就是贾赦那样荒淫失德啊,这才导致贾母死后把贾族继承权交给贾政的。但是作者若直接写下去就太露骨了,会招致文字狱打击的,所以才不得已把贾敬另立到不是贾母亲生的长房,而且把他写成出家求道,另设个荒淫失德的贾赦是贾母儿子,以掩饰用贾母讥讽康熙、用贾敬贾政讥讽诸皇子的创作意图,这才造成如今书中的贾族长房大房二房含糊不清的假象的。
红疯子:这样岂不把读者弄糊涂了吗?
石呆子:作者就是要把读者弄糊涂了呀,若都弄明白了,岂不要向当政者告发这石头记是反书?岂不是要把作者一家及亲朋好友抓进监狱?岂不是要象贾代儒那样把这《风月宝鉴》架在火上焚毁?作者这样长房大房地胡扳乱扯,先把当政者弄糊涂了,不去计较这其中的具体情节了,后也把读者弄糊涂了,也不去索隐考证其中的具体情节了,这样一来[假事俱糊、真理则显],[箕裘颓堕][家事消亡]的造衅开端就找到了,不在[假敬或假珍]而在允仍,不在[东府]而在东宫,在已选定的皇储荒淫失德不堪大任,在历朝历代的封建末世都没有好接班人啊!这样一来大家就能看出秦氏这样的诸裙钗悲剧的根源了,对于秦氏而言,她就是太子荒淫失德的直接牺牲品,而更可贵更可悲更可叹的是,这被贾母和贾珍冲突逼入绝境的弱女子、这些被康熙和太子冲突逼入绝境的索额图凌普等忠心奴才,却不是去憎恶贾珍或太子的荒淫失德,而是幻想着牺牲自己来求得贾母或康熙对贾珍或太子的宽恕,以换取保全贾珍或太子储位,这种不惜牺牲自己来保全别人的精神就是女娲式的妇道啊!没有这些妇道人家的主动牺牲,谁来保全新生命、谁来保全家庭和国家啊?这些好裙钗不值得赞叹吗?而象假敬假珍这些须眉浊物不应该遭到贬斥吗?既然如此,你们又何必在乎和考证敬赦政珍之类具体人物的真假呢?[不过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
现在再谈贾珍与尤氏对话中的议及父亲寿辰一事,就可以不当回事了,只要从中看到贾敬不管不问、任由贾珍胡为就行了。倒是下面的布置寿宴请贾母邢夫人王夫人赴宴值得注意,平日贾母连个戏酒东道都兴致很高地到东府游幸,如今居然连正经寿宴都不肯赴宴了,你们不觉得蹊跷吗?
再谈及其中的贾珍请大夫问题,刘心武居然在这[张太医]的名分上做了大量文章,认为这张太医不是真正的太医,就是弘皙的联络员。这也太哗众取宠了,当时对太医的名分就不甚考究,人们对医术较高明的医生常尊称为太医,而石头记作者更是不拘拘于真太医假太医,不过取其医术高明罢了,这里就是要用一个民间医道高深的医生来诊断秦氏的病情,至于为什么称民间医生为太医,一则是对张医生的尊称,二则也是用张太医来反衬那些真挂着太医头衔的庸医,真挂名的太医看不出秦氏的病,而民间医生却能看出秦氏的病根,可见人们为名分所误、不能实事求是啊!刘心武连真太医假太医都分不出,还把张太医当弘皙的联络员,难道当时的弘皙已经在郑家庄私设七司?难道这私设的七司中还包括了私设太医院?难道这弘皙有钱请得起这么高明的医生当他的秘密联络员?须知名医是根本不肯参与政事的,更何况这谋反大事呢,可见刘心武毫无社会常识。
红疯子:这里谈到冯紫英,刘心武说他是月派人物,是太子党的成员,还请你解释一下。
石呆子:我懒得理这些索隐派的鬼话,这冯紫英不过是与曹家来往甚密的某些亲朋好友的代言形象,还不知道是不是与下文常和宝玉交往的冯紫英是不是一个人呢,作者为杜撰这段给秦氏请医看病的情节,才顺手把冯紫英扯进来的,想不到刘心武居然认真索隐考证起来、大胆发挥起来,真正叫作者哭笑不得。这东府倾颓、贾珍爬灰、秦氏上吊、后改成病死的整个情节都是作者据皇族废立风波编造出来的,生活中的曹家根本没有这些实事,又何处考证冯紫英的具体情节?这弘皙逆案是乾隆初年的事,而允仍第一次被废是康熙四十几年的事,二者之间隔了三十几年,康熙四十几年曹家尚在鼎盛期,有冯紫英这样的王孙公子来往很正常,而三十几年后的曹家已经半生潦倒了,哪里有资格成为弘皙逆案的同谋?更哪里有这地位请太医诊病?周汝昌刘心武说曹家回北京后又二度鼎盛起来,这是一厢情愿啊!谁见过被抄家的非皇族大家能在几年内重新鼎盛的?这里理解秦氏悲剧的前提就是与第一次废太子联系起来,而不是与三十几年后的弘皙逆案挂起钩来。但是请你们注意贾珍为了尤氏的病不顾脸面地在外求医问药,无论如何这不应该象刘心武说的那样,是对秦氏有感情,而是说明当时的太子做事任性胡为不顾廉耻啊!你们见过平常人家的公公在外面为儿媳妇求医问药吗?普通的公公若与儿媳妇有苟且之事都非常隐蔽且十分忌惮的,谁敢公开张扬?但若太子允仍就不同了,他自命为天生的龙种,天生做皇帝的材料,只是由于康熙皇帝老不死,才耽搁了他做皇帝的。在他这名分早定的储君看来,天下的女人包括自己的儿媳妇都归他这未来的皇帝支配,不存在乱伦的问题,父皇约束他教训他这是多管闲事,还不如早日禅让的好。实际上在允仍看来,自己的荒淫失德父皇是有责任的,因为父皇的健康长寿,才使他有精力却不能用在管理朝政上,当然只好往女人身上胡乱发泄了。可父皇居然不知趣地强行约束他这未来的皇帝,这当然引起他的强烈反感了,作为一个储君玩个儿媳妇算什么?连自己的老婆和儿子都不敢吱声,可父皇却要逼自己的儿媳妇上吊!这是故意用儿媳妇的悲剧来警戒自己啊!自己虽不好公开顶撞,但用公开关爱儿媳妇的方式表达自己对父皇的不满,还是做得出来的,这就是书中的贾珍公开关爱秦氏生病的原因。请记住:乱伦的男女关系谈不上爱情。
红疯子:你这话才道出了贾珍之男欢与秦氏之女爱的本质区别,贾珍除了贪图发泄的快感,至多加上占有的心理满足,他会替可能由此行为产生的新生命考虑吗?会替儿媳妇由此承担的沉重压力考虑吗?会替整个家庭的前途考虑吗?甚至会替自己的前程考虑吗?他什么也不考虑,只图瞬间的欢愉,这连个雄性动物都不如,雄性动物的交配为繁衍后代,而贾珍的交配只为一时欢愉、根本不考虑后果,连雄性动物都不如,还谈得上[爱情]?再看秦氏这些女性,她们首先会替由此行为产生的新生命考虑,由于乱伦行为最不利于新生命,所以她们为了孩子也必须反对乱伦;其次她们要为自己的名誉地位考虑,这乱伦行为一旦张扬出来,自己的名誉地位身家性命就全完了,丈夫和婆婆容不了她、家庭容不了她、亲朋好友容不了她,她能不考虑这些严重后果吗?所以此时的她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欢愉,而且感到万分地痛苦啊!最后这秦氏还要为贾珍贾蓉的前程考虑、为东府的前景考虑,贾珍父子这样乱伦失德,在贾珍贾蓉这些须眉浊物不在乎,在秦氏尤氏这些当家女人心里却非常清楚其严重后果,这会葬送贾珍父子的名誉地位,会招致贾母废除其贾族接班人的名分,会动摇东府在全贾族的族储地位啊!若贾珍失去族长身份,若贾母另立族储,一旦贾母过世,整个贾族就归另一个族长领导,东府就会被西府并吞,贾珍父子就要向王夫人一房的宝玉称臣啦!那还得了?岂不是要了整个东府包括秦氏尤氏的命?只要考虑到这些,秦氏此时还有一丝一毫的欢愉吗?不但她自己即刻跌落到万丈深渊,而且连东府也面临万丈深渊啊!秦氏想到这些还会对贾珍有一丝一毫的爱情吗?不可能,她只会切齿痛恨这畜生不如的公公、这送她命的公公、这葬送东府的公公、甚至是毁灭全贾族的公公!这就是女性看待爱看待性不同于男性的地方,也是作者不同于刘心武的地方,以刘心武的水平,只能理解贾珍这些共工之心,却不能度秦可卿这些女娲之腹啊。
石呆子:天下人若都象你这样想就好了,何愁石头记之味难解?可惜的是 :[如尔则天分中生成一段痴情,吾辈推之为"意淫"。惟"意淫"二字,可心会而不可口传,可神通而不可语达。汝今独得此二字,在闺阁中,固可为良友,然于世道中未免迂阔怪诡,百口嘲谤,万目睚眦。]这实在是天下女人的悲哀,也是你红疯子和我石呆子的悲哀啊!
还是谈书中的张太医吧。你们注意看,这张太医是回目中的称呼,并没从贾珍九口中说出。贾珍说:"冯紫英因说起他有一个幼时从学的先生,姓张名友士,学问最渊博的,更兼医理极深,且能断人的生死。今年是上京给他儿子来捐官,现在他家住着呢。这么看来,竟是合该媳妇的病在他手里除灾亦未可知。我即刻差人拿我的名帖请去了。今日倘或天晚了不能来,明日想必一定来。况且冯紫英又即刻回家亲自去求他,务必叫他来瞧瞧。等这个张先生来瞧了再说罢。"贾珍这里说他是太医了吗?可见刘心武没有细读文本。
红疯子:既然这里贾珍并没有称张友士为太医,那回目中为什么又称其为张太医?难道这张友士和璜大奶奶是一样的巴结权贵的势利小人?或者是作者在撰回目时虚图与[金寡妇]对得工而称[张太医]?
石呆子:这两种看法都没说到点子上。你们没看到尤氏前几句说的[现今咱们家走的这群大夫,那里要得?一个个都是听着人的口气儿,人怎么说,他也添几句文话儿说一遍。可倒殷勤的很,三四个人一日轮流着倒有四五遍来看脉。他们大家商量着立个方子,吃了也不见效,倒弄得一日换四五遍衣裳,坐起来见大夫,其实于病人无益]?这是作者恨透了这些官办的庸医,才把张友士这民间良医称为太医的,这里面有调侃讥讽宫中的太医不及民间的良医的意味,是说前面这些给秦氏看病的有名份的太医其实不能算太医,只能算庸医,倒是民间的良医张友士虽没有太医之名、却有太医之实,堪称真正的[太医]。作者在这里之所以称张友士为太医,不是要象刘心武说的那样暗示这张友士才是[弘皙宫中的太医],而是说这张友士的医道太高了,就象老子道德经中用的[太上]一词,[太上]在老子看来是[最上]的意思,这里的[张太医]也是相对于前面宫中的正宗的太医而言,是[最高明的医生]的意思,不是说张友士是有官衔的正式太医,更不敢暗示这是弘皙派来的[太医]。你们看不出作者明确交代他是冯紫英的[友士]吗?
若深论起来,这里尤氏说的太医诊不出秦氏的病来,还不是这些太医医术不精的问题,而是这些太医不敢直说秦氏病症的问题。论起石头记所依据的曹家,当时在江宁做织造,而太医院在京城,南京根本请不到太医,除非当年曹寅病重时由库康熙钦点太医不远千里驰赴南京,否则曹家是请不到真正的太医的,由此可见作者在借贾族写皇族啊,只有皇族才配有太医常年在府内侍候。由此你们必须抛开曹家东府深论到皇家的东宫,才能明了其中的奥妙。这东宫太子允仍的儿媳妇病了,当然只能请太医诊治了。可是太医们明白这里面的奥妙---这太子的儿媳妇其实得的是心病,是怕被康熙皇帝怪罪的心病啊!康熙皇帝既然因太子荒淫失德迁怒于允仍的儿媳妇,太医们谁敢替允仍的儿媳妇认真看病?不但不能认真看病,连病症也不便明说,这才出现尤氏说的太医看不出秦氏病症的怪现象的,他们不是没有看这种病的本事,而是根本治不好这种病,甚至在康熙皇帝的严威下根本不敢说破病因、拯治秦氏,这才糊弄秦氏和尤氏的,贾珍这才迫不得已请民间医生的。
红疯子:高!实在是高!咱一开始说这贾珍隐寓太子允仍,有些人还不相信,如今听了你这呆解,咱更确信无疑了。咱当初就有狐疑,康熙年间这曹家远离京城,家中何来太医?又何缘与皇家有那么多密切的来往?这书中的贾家总与康熙年间的独住南京远离京城的曹家有些不符,难道这曹家抄家回京后真如周汝昌刘心武所言又发达起来了?难道周汝昌刘心武的二次抄家说真有其事?通过你这呆解才明白过来,这书中贾家并不是康熙年间曹家事的完全照搬,而是曹家事与皇家事的合二为一啊!只是有一点不解,难道这秦氏真是允仍儿媳妇?难道这允仍真是爬灰公?难道允仍的儿媳妇也真的上吊自杀了?若真如此说,那畸笏叟是应该命作者把[秦可卿淫丧天香楼]的情节给删了,这太露骨了,肯定会招致当朝文字狱打压的。
石呆子:你又拘拘于朝代年纪地舆邦国具体情节了,这废太子允仍当年在储位时做出爬灰的乱伦丑事是完全可能的、非常正常的,但不可能与书中贾珍事一模一样,允仍的儿媳妇也不可能象书中秦可卿这样温柔可亲,更不可能象秦氏这样用上吊来牺牲自己保全允仍储位,康熙废储也不是因撞见了允仍的爬灰丑剧。现实中的皇家不可能闹出与书中贾珍一模一样的丑剧,但是却闹出了比书中贾珍更丑百倍的丑剧,现实中的皇家不可能产生与书中秦氏一模一样的诸裙钗悲剧,但东宫的诸裙钗悲剧肯定比秦氏悲剧更悲惨百倍。你们怎么能把石头记作者当仅会隐寓太子允仍爬灰的流言家呢?作者不但不敢把允仍丑剧原封不动地搬到贾珍身上,而且也没必要原封不动地搬到贾珍身上,他不过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就是对于康熙王朝,作者也不是仅为了讥讽废太子允仍和雍正才撰这石头记的,也没有把康熙王朝的争储争位风波原封不动地照搬到书中,他只是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历朝历代全是如此,你们又何必拘拘于一个允仍哉?石头记作者正因为只取历朝争储丑剧的共性,抹去康熙王朝废太子风波的特殊性,只留下历代诸裙钗悲剧的普遍性,才使当时的当政者无话可说的。因此你们读石头记应该只取其事体情理,不要老是索隐其中的真人真事,作者本来就回避真人真事,连二百几十年前的当事者当政者都没有觉察出书中影射了什么真人真事,你们在二百几十年后还能索隐出其中的真人真事吗?由此可见刘心武之类流言家的荒唐可笑。
红疯子:是咱太钻牛角尖了,这里的贾珍丑剧只是在情理上与允仍丑剧有相通之处,而允仍的儿媳妇却不可能如秦可卿那样可亲可怜,作者也不可能把允仍丑剧原封不动地搬到书中,石头记没遭文字狱就从反面说明作者不是仅在隐寓康熙朝真人真事,如今读红楼梦是该注重事体情理啊!
由此不由咱想到金师爷竟说咱是[民主流氓],咱疯谈红楼梦是疯谈政治,是讥讽当今真人真事,这也太没水平了。咱不过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拘拘于讥讽当今哉?这民主流氓的大帽子送给咱也不要。只是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别把咱当华佗杀了,就谢天谢地了!
石呆子:你何必与老金计较?我想到你在前面深论过的淮扬文化传统,从你们的周总理到前面的江主席再到如今的胡总书记,都是大运河水哺育出来的,都是吃淮扬的盐和米长大的,都是淮扬情理文化孕育出来的伟人,他们都深喑[过犹不及]的淮扬人中庸之道,都极有城府和肚量,都看得出你红疯子的赤子之心,不会与你这疯子一般见识的,你能在这坛子发疯,就证明这坛子容你发疯,也证明你们的国安部门并没把你当民主流氓待,否则能容你在这坛子发百万字之言?其实老金不过是少主子,他当然容不得你这焦大发酒疯了,因为他是[只许贾珍爬灰,不许焦大骂爬灰],会塞你一嘴马粪的。在他看来,象贾珍一样爬灰不要紧,天塌不下来,但若容你这疯子象焦大一样骂爬灰,那就要翻天了!因此他对爬灰习以为常,对骂爬灰却当大逆不道处置,这是本末倒置啊!谁见政权被骂倒的?都知道政权其实是自己内部爬倒的呀!这一点贾母这老主子心中有数,她对贾珍之爬灰丑行忧心忡忡,对焦大的焦急之心也心知肚明,她会想办法约束贾珍之流的,也会容忍焦大之骂的。周邓江胡都是一代代贾母,也会理解你红疯子的焦急之心的。
再回头谈这第十回。我说这些太医因不敢忤逆上意而在诊病时敷衍糊弄秦氏尤氏,你们还不当回事,看看尤氏说的[一个个都是听着人的口气儿,人怎么说,他也添几句文话儿说一遍。可倒殷勤的很,三四个人一日轮流着倒有四五遍来看脉。他们大家商量着立个方子,吃了也不见效,]这不明摆着因碍着贾母这贾皇上不便真治病吗?这些太医也不可能全是吃干饭的,秦氏也不是不治之症,出现尤氏说的这种怪现象必有怪原因。于是贾珍不得不请民间医生来诊病。你们要注意贾珍对张友士的评价[一个幼时从学的先生,姓张名友士,学问最渊博的,更兼医理极深,且能断人的生死。]其实作者之所以杜撰这张友士看病情节,根本不是要他治好秦氏的病,秦氏这心病关系贾族废立储全局,岂能治得好?不过要这张友士向读者们断秦氏的生死罢了。可是刘心武却看不出这些,只注意下面的[上京给他儿子来捐官],只想着往自己臆造的弘皙逆案上硬扯,于是把张友士当成样板戏里的交通员,把药方当秘密联络的密电码,甚至把张友士说的秦氏[总是过了春分,就可望全愈了]理解成[总是过了春分,这病就全好了],这也太没医治常识了,为什么不到医院里请教老中医、问问这里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不问问老中医这药方会不会、能不能隐匿叫秦氏自裁的惊天[宫闱秘事]呢?为什么不想想既然这密电码里已经密令秦氏自裁,那秦氏这病怎么可能[总是过了春分,就可望全好了]呢?真正是[故逐一看去,悉皆自相矛盾,大不近情理之语也]啊!
石呆子:再谈贾敬的因好道而不愿回家过生日。前面说作者写贾敬好道炼丹有讥讽雍正好道炼丹之意,但并无借讥讽雍正好道炼丹服丹而亡,来隐寓[箕裘颓堕皆从雍正好道炼丹服丹砂而亡开始]之意,因为一则作者不敢出此过于大逆不道、会引来杀身之祸的狂言,二则作者已明说[箕裘颓堕皆从敬,家事消亡首罪宁]指长房荒淫失德、不堪族储重任,隐寓太子允仍荒淫失德、不堪皇储重任,无需再拉着雍正承担[箕裘颓堕家事消亡]的[造衅开端]了,因此这里的写贾敬好道只是顺便的讥讽,不是专门的隐寓。这贾敬自以为早晚要成仙了,连自己的生日也不在乎,后面连孙媳妇的上吊也不在乎,你们别局限于雍正一个人,雍正并没有因好道而丢下皇帝不做、丢下政事不问,历朝历代因好道求仙而送命的皇帝也不少,秦始皇就曾信任方士求长生不死的仙丹,可见作者是泛指而不是专讥,你们只可取其事体情理,千万不要索隐考证真人真事,如象周汝昌刘心武那样刻舟求剑,那就糟蹋石头记了。而且石头记若专门讥讽雍正皇帝,是逃不过当政者的审核的,既在二百几十年前的封建王朝鼎盛时期通过了审核,你们就没有必要再象刘心武那样想入非非地考证其中宫闱秘事。只是请你们特别注意"你再亲自到西府里去请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和你琏二婶子来逛逛。"这种好日子[亲自去请]这贾母也不来,而别人都来了,除了说明贾母不愿见秦氏外,还能有别的原因吗?
再谈[张太医论病细穷源]一节。[且说次日午间,人回道:"请的那张先生来了。"贾珍遂延入大厅坐下。茶毕,方开言道:"昨承冯大爷示知老先生人品学问,又兼深通医学,小弟不胜钦仰之至。"张先生道:"晚生粗鄙下士,本知见浅陋,昨因冯大爷示知,大人家第谦恭下士,又承呼唤,敢不奉命。但毫无实学,倍增颜汗。"贾珍道:"先生何必过谦。就请先生进去看看儿妇,仰仗高明,以释下怀。"于是,贾蓉同了进去。到了贾蓉居室,见了秦氏,向贾蓉说道:"这就是尊夫人了?"贾蓉道:"正是。请先生坐下,让我把贱内的病说一说再看脉如何?"那先生道:"依小弟的意思,竟先看过脉再说的为是。我是初造尊府的,本也不晓得什么,但是我们冯大爷务必叫小弟过来看看,小弟所以不得不来。如今看了脉息,看小弟说的是不是,再将这些日子的病势讲一讲,大家斟酌一个方儿,可用不可用,那时大爷再定夺。"贾蓉道:"先生实在高明,如今恨相见之晚。就请先生看一看脉息,可治不可治,以便使家父母放心。"于是家下媳妇们捧过大迎枕来,一面给秦氏拉着袖口,露出脉来。先生方伸手按在右手脉上,调息了至数,宁神细诊了有半刻的工夫,方换过左手,亦复如是。诊毕脉息,说道:"我们外边坐罢。"]你们莫嫌我引摘得过多,从中可以看出越是医道高明就越谦恭有礼,更何况这些达官贵人威势显赫,高明的医生给他们看病虽不象给皇帝看病那样战战兢兢,但也十分小心谨慎,万一误诊得罪了这些人不是闹着玩的,更哪敢象刘心武大胆发挥的那样传送机密情报?作者的这些详细描述还说明他对这些医生及医道观察细致印象深刻,说明他曾深入生活、经验积累很多。而刘心武曾象作者这样深入生活过吗?有这些经验积累吗?若没有深入生活认真观察,怎能轻易下结论?这也好比给秦氏诊病啊,人家张友士是详细了解再下结论,而且还不断征求病家的看法,以便及时修改药方,可刘心武却不深入调查就武断地下结论,这种大胆发挥完全违反[小心求证]的原则,最后成了大胆臆断,实在枉送了可卿性命,可算是刘庸医啊!
石呆子:谈到下面张友士对秦氏脉息的诊断,因为太专业太深奥了,你们就不必太较真了。其实秦氏并不是得的身病,而是得的心病,这从张友士的诊断中就可以看出,[据我看这脉息:大奶奶是个心性高强聪明不过的人,聪明忒过,则不如意事常有,不如意事常有,则思虑太过。此病是忧虑伤脾,肝木忒旺,经血所以不能按时而至。]说穿了就是三个字:想不开!这不是心病又是什么病?常言道[心病还需心药治],这无身病之病却叫张友士如何能看得好?故张友士说:"大奶奶这个症候,可是那众位耽搁了。要在初次行经的日期就用药治起来,不但断无今日之患,而且此时已全愈了。如今既是把病耽误到这个地位,也是应有此灾。依我看来,这病尚有三分治得。吃了我的药看,若是夜里睡的着觉,那时又添了二分拿手了。"请大家莫学刘心武胡乱假设大胆发挥,看张友士说这病只有[三分治得],这话说得婉转,他是说只有三成治愈的希望,另外七成基本没有把握,[吃了我的药看,若是夜里睡的着觉,那时又添了二分拿手了],这话太明暸了,是说他这药方只有在[夜里睡的着觉]的前提上起两成作用,若秦氏依然[心性高强思虑太过睡不着觉],那这药就连一成的作用也起不了了。由此可见秦氏这病根本不是张友士能看得好的,主要靠秦氏自己想得开、没有思想负担、没有精神压力。若再加重精神压力,让她夜不能寐,就是神医来也救不了她了!这些[话里有话]刘心武听出来了吗?
此时作者还怕读者不明白,又借贾蓉之口问道:"还要请教先生,这病与性命终久有妨无妨?"试想贾蓉如果在前面就听出这病能够痊愈,还会有此问吗?正是从张友士的话音中听出了不祥之兆,才进一步问个确信的。大家都知道中国人特别忌讳和别人直说亲人的生死,不到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好向医生直问生死的,而前面说过,这一次请张友士来就是要他[断人的生死],如何不直问个准信?但贾蓉毕竟是个有文化的大族人家的监生,不可能说:[张医生,我老婆到底活得成活不成?]只能问[这病与性命终久有妨无妨?]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文话,刘心武也没有听出话音,可见其水平之浅。张友士笑道:"大爷是最高明的人。人病到这个地步,非一朝一夕的症候,吃了这药也要看医缘了。依小弟看来,今年一冬是不相干的。总是过了春分,就可望全愈了。"刘心武正是从这几句话中看出秦氏的病到春分前后就全好了,那么张友士是这个意思吗?
这就要了解有水平的老中医通常回答病人亲属问话的常识了,更要考虑到贾蓉的身份和水平,不能引起他的不快,还要考虑到旁边贴身伏侍的婆子,防止她向病人乱说,这些就是张友士说话隐晦的原因。当然这也是医道高明的医生的常用语,只要稍有常识的人就能听出其中真话。张友士先说[大爷是最高明的人。]正是因为[大爷最高明],张友士才这样说的,若这大爷象刘心武这样[高明],他就不这样说了;[人病到这个地位,非一朝一夕的症候,]这是先告诉贾蓉和读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病已成势,不是轻易能看好的;[吃了这药也要看医缘了],说明这药还要看医缘,若不投缘,这药吃了也没多大疗效;[依小弟看来,今年一冬是不相干的。总是过了春分,就可望全愈了。]这是间接地告诉贾蓉和读者,即使今年一冬死不了,也熬不过明年春分!
石呆子:可是刘心武连个贴身伏侍的婆子都不如,只知道死记住[过了春分,就可望全愈了]这句话,前面的[大爷是最高明的人。人病到这个地位,非一朝一夕的症候,吃了这药也要看医缘了]却听不出结话音,根本不及贾蓉,[贾蓉也是个聪明人,也不往下细问了]。为什么不往下细问?明白秦氏活不过春分啊!这就是贾珍父子给秦氏请医生的目的------看她会不会死!
人们只从贾珍尤氏贾蓉的急于给秦氏看病中看到这三人对她的感情,却看不出这三人仅仅是为了断定[是喜是病,有妨碍无妨碍,]甚至仅仅为了[断人的生死],为了看[可治不可治] [还治得治不得?],[以便使家父母放心]。说到底是关心这病与他三人相干不相干、会不会影响他三人的名誉地位、会不会影响东府的前途啊!他三人对局势把握不透,不知道秦氏会不会牺牲自己以保住他三人、保住东府,这才急得没头苍蝇似地乱求医的。这种局面在生活中的曹家是不可能发生的,曹家人丁稀少且远在南京,还是曹寅母亲孙氏当年在给康熙做乳母时常接触太医,后来到了江宁织造任上就接触不到太医了,可见生活中的作者和作者母亲都没有此种经历。至于刘心武的[二次抄家说]中的曹家也不可能有这种经历,因为刘心武是大胆假设曹家一女儿成为元春那样的乾隆宠妃,乾隆朝不但没有曹姓宠妃,而且乾隆皇帝并没象唐明皇宠杨贵妃那样宠爱贵妃,当时的环境出不了象书中贾府这样的[妃子家]的,而一般的妃子家是不可能有几个太医轮流伺候的,象书中这样的具体情节只可能发生在太子允仍的东宫!只可能发生在第一次废储前,这就是第十回诸多疑点的根源。
红疯子:刘心武说这药方中包含要秦氏自尽的信息,你认为怎样?
石呆子:周汝昌的[二次抄家说]就是无根据的大胆假设,刘心武从这些引申出来的秦学就更是无根据的大胆发挥了,而[这药方中包含要秦氏自尽的信息]就更是[刘老师信口开河]了。如你红疯子在前面批驳的那样,稍有社会常识、医道常识的人都知道这药方仅是个普通的[益气养荣补脾和肝汤],张友士就没有指望这记药能治秦氏的病,贾蓉也没有指望这记药能救秦氏的命,作者更没有指望读者能通过这药方看出秦氏悲剧的奥妙。可是刘心武却大胆猜测这药方中包含让秦氏自尽的绝密信息,这也太荒涎无稽了。要驳他的谬论并不难,只要将这药方拿去请教一个老中医就可以了,人家若说这药方只是普通的药方,不可能包含[要秦氏自尽]的密信,那就证明[刘老师是信口开河],若刘心武还不服,再把这药方拿去给一个小媳妇看看,人家若说看不出什么名堂,就证明秦氏也看不出什么名堂。至于这药方在贾府这样的大家人家只给贾蓉看、用不着给秦氏看、中医开药方首先要合药理、不能把药方开成密信、这药方还得请药店抓药的审核、不好随便开等等生活常识就更不用说了。总之,你们根本不必把刘心武的秦学当回事,石头记决不是如刘心武想象的那样专写宫闱秘事供他当流言索隐考证的。
红疯子:是这个道理,红楼梦不可能是索隐考证宫闱秘事的流言簿,而只能是[仅取其事体情理罢了]。事情过去二百几十年,连二百几十年前知情的当事人都索不出真事、知事的当政者都考不出真人,甚至二百几十年间不断有好事者索隐考证其中的真人真事,把红楼梦都烤糊了,也没有考出什么名堂,二百几十年过去了,难道周汝昌刘心武又能从中发现新大陆?可见作者当年假托空空道人的告诫有必要,世上象刘心武这样不过[只取其朝代年纪地舆邦国具体情节罢了,又何必拘拘于事体情理哉?] 的人还真不少,难怪程高在续书末尾要嘲弄这些人:[曹雪芹先生笑道:“说你空空。,原来你肚里果然空空。既是假语村言,但无鲁鱼亥豕以及背谬矛盾之处,乐得与二三同志,酒余饭饱,雨夕灯窗之下,同消寂寞,又不必大人先生品题传世。似你这样寻根问底,便是刻舟求剑、胶柱鼓瑟了。”那空空道人听了,仰天大笑,掷下抄本,飘然而去。一面走着,口中说道:“果然是敷衍荒唐!不但作者不知,抄者不知,并阅者也不知。不过游戏笔墨,陶情适性而已!”后人见了这本奇传,亦曾题过四句偈语,为作者缘起之言更转一竿头云:

    说到辛酸处,荒唐愈可悲。由来同一梦,休笑世人痴!]
这程伟元高鹗早就料到会有象刘心武这样的流言家索隐考证红楼梦里的真人真事。程高也感到好笑,有脂砚斋等好多知情人在传抄过程中长年加批,再加他二人在乾隆中期那样字斟句酌地审校刊刻好几年,都没有发现这些宫闱秘事,二百几十年后的刘心武能从中发现弘皙逆案的线索?能从中发现允仍女儿上吊自杀的秘密联络信?真正是敷衍荒唐啊!看来这程高比刘心武聪明、续书也有可取之处。
石呆子:但是如同我在前面就为周汝昌刘心武辩解的那样,周刘的索隐考证也有其价值,没有他二人刻舟求出的剑,你红疯子不一定能从秦可卿悲剧想到允仍的废储丑剧,不一定能从中悟出秦氏悲剧蕴涵的事体情理,不一定能这么顺当地从书中贾家跳过现实中的曹家引申到皇家,特别是不一定能悟出贾母是爬灰丑剧的处置人。实际上悟不出贾母在秦氏悲剧中的关键作用,就解不开[造衅开端实在宁。] [箕裘颓堕皆从敬,家事消亡首罪宁。]的谜团,就发现不了贾族东府丑剧与皇族东宫丑剧的关连处,就难解石头记的[其中味]啊!这太重要了,应该说是刘心武抛出[秦学]这块砖,才引出了你红疯子这块玉,你该谢人家才是。
红疯子:是该谢人家,虽然咱不敢自夸是玉,但没有周汝昌刘心武等人孜孜不倦的求剑,咱还真不容易识出红楼梦这[曹氏壁]呢。古语说后人总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真正一点都不假,若没有刘心武秦学的点拨,咱真不容易想到贾母是逼死秦氏的第一人,若没有周汝昌的启迪,咱也不容易想到鬼话词里的深意,若没有胡适的小心求证,咱更不容易想到[那红尘中有却有些乐事,但不能永远依恃,况又有'美中不足,好事多魔'八个字紧相连属,瞬息间则又乐极悲生,人非物换,究竟是到头一梦,万境归空]的总结性真言,当然,若没有程伟元高鹗的辛勤刊刻,更没有红楼梦的正式流传,那么就可能没有如今的红学,那咱又如何可能有这千篇疯谈呢?由此可见所有红学前辈都值得尊敬,没有他们的辛勤耕耘,就没有如今兴旺的红学,也不可能有咱二人这千篇疯谈,真该永远尊敬他们。
这第十回你也解得差不多了,该往下解第十一回了,但咱还是有一点不解,为什么说[箕裘颓堕皆从敬]而不说[箕裘颓堕皆从珍]呢?为什么这里有脂批[深意他人不解] 呢?这从敬不从珍到底有何深意?
石呆子:要解这里面的深意并不难,你们只要把贾母当康熙皇帝考虑,就能想通这里面的深意了,康熙皇帝与允仍是父子关系,与诸皇子也是父子关系,而贾母与贾珍是祖孙隔代关系,书中只有贾母与贾赦贾政才是母子关系、贾敬另为长房、不是贾母所生,实际上贾敬与赦政都是贾母儿子,作者因避免被人看出贾母与儿子们的关系是隐寓康熙与诸皇子的关系,才把贾敬另立为长房的。就这样删改还怕被人看出来,怕触犯当政者招致文字狱,于是再改成是贾母的孙子辈荒淫失德,而且还是堂房孙子,这样就不容易联想到康熙废储风波了。也就是说,作者本来是写的贾母为东西两府共同的老祖宗,贾敬或赦是贾母大儿子,住东府,有贾珍和贾琏这两个大房孙子,有贾蓉这大房重孙子,贾政是贾母二儿子,住西府,有贾珠和贾宝玉这两个二房孙子,但二房大孙子贾珠病死了,留下贾兰这二房重孙子。是大房儿子贾敬或赦的荒淫失德[而不是书中的好道],贾母才不得不废了大房的继承权,把家私让二房贾政继承的。后来顾虑到会被刘心武这样的流言家索隐考证出是隐寓康熙废储风波,这才把东府与贾母的亲母子关系改成堂祖关系的,就这样还觉不妥,于是又把贾敬送进道观,把贾敬的荒淫失德罪安到贾珍身上,就成了堂祖母与堂房孙的关系,这样一来贾母只成了荣国公之夫人,当然不便干涉宁国府事务了,于是才有书中这副架构。但作者仍不甘心与康熙废储风波完全没关系,于是在判词曲文中坚持写明[箕裘颓堕皆从敬],这与虽改了秦氏为病死、仍坚持[画着高楼大厦,有一美人悬梁自缢]是一个意思啊!
红疯子:明白了,这[箕裘颓堕皆从敬]是隐寓皇族的[箕裘颓堕皆从]族长允仍开始的,[家事消亡首罪宁]是隐寓皇家的[家事消亡]首先罪在长房荒淫失德,这里的皇帝与太子是父子关系,而书中的贾母与贾敬也必须是母子关系才能道出其中奥秘。作者在开始的创作中写明贾母与贾敬是母子关系,当时写的这贾敬并不是好道服丹,而是象贾赦贾珍那样淫暴失德,所以才有[箕裘颓堕皆从敬]的断语的,孰不料被畸笏叟看出这是用史笔讥讽康熙废储风波,怕招致文字狱打压,于是命作者删改,这才被改成与贾母没有母子关系、信道求仙、把淫暴失德罪名推给第三代贾珍来承担的。但是作者仍不赞成畸笏叟的屈从于文字狱打压、删改深论[储君淫暴失德是导致废立风波的根源]这创作主旨,才保留了[画着高楼大厦,有一美人悬梁自缢]、[箕裘颓堕皆从敬]这些关键性提示的。这些[深意他人]当然[不解]了。你且先收起这些罗里罗嗦的呆论,往下解第十一回吧。
石呆子:这第十一回首先值得详解的就是贾母没有参加贾敬的寿宴。贾珍说:"老太太原是老祖宗,我父亲又是侄儿,这样日子,原不敢请他老人家,但是这个时候,天气正凉爽,满园的菊花又盛开,请老祖宗过来散散闷,看着众儿孙热闹热闹,是这个意思。谁知老祖宗又不肯赏脸。"可见贾珍非常看重贾母不来赴宴,这不是因为凤姐说的:"老太太昨日还说要来着呢,因为晚上看着宝兄弟他们吃桃儿,老人家又嘴馋,吃了有大半个,五更天的时候就一连起来了两次,今日早晨略觉身子倦些。因叫我回大爷,今日断不能来了,说有好吃的要几样,还要很烂的。"这些都是托辞,贾母不肯登东府门槛、不肯见秦氏才是问题所在啊。凤姐肯定得了贾母的暗中吩咐,才越过邢王夫人主动搭腔的。而邢王二夫人肯定也对里面的蹊跷心里有数,但又不好不赴宴,于是才虽赴宴但不探望秦氏病情的。
石呆子:贾母不赴宴,贾珍大失体面,不得已自找台阶下,自我解嘲道:"我说老祖宗是爱热闹的,今日不来,必定有个原故,若是这么着就是了。"你们不了解内情的,只当是贾母真拉肚子了,其实这全是作者玩的幌子,为掩饰贾母不肯探视秦氏病情、逼秦氏自行了断的真实意图啊。贾珍心里有数,为解尴尬才顺着凤姐的借口替自己解嘲的。作者怕读者看不出其中奥妙,又借王夫人的口问道:"前日听见你大妹妹说,蓉哥儿媳妇儿身上有些不大好,到底是怎么样?"你们别以为这是王夫人与尤氏说的很平常的家常话,这是向读者暗示贾母不赴宴与秦氏生病有直接关系。尤氏说道:"他这个病得的也奇。上月中秋还跟着老太太,太太们顽了半夜,回家来好好的。到了二十后,一日比一日觉懒,也懒待吃东西,这将近有半个多月了。经期又有两个月没来。"你们若象刘心武那样非要从这几句话里面索隐考证秦氏到底哪一天得的病、亦即到底是哪一天与贾珍爬灰被贾母撞破便呆矣,此等类事不过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拘拘于具体日期具体情节哉!若就生活中的曹家实事而言,根本就没这一系列丑剧,却到哪里考证去?又能从哪句话中索隐出具体日期?再深论到皇家看,康熙并不是因为撞破允仍与孙媳妇爬灰才下决心废储的,因此也不可能从中索隐考证出特别具体的蛛丝马迹。你们只需把这些话当一般的糊弄话看就行了。若照一般的情理看来,这秦氏作为儿媳妇、作为重孙媳妇,按常规要向尤氏、向贾母晨昏定省的,一日三餐照例要到婆婆跟前伺候的,但这爬灰丑剧一旦被贾母这太婆婆撞破,哪里还有脸再见太婆婆的面呢?更何况贾母是贾族至高无上的贾太君,若贾母不原谅她,她哪里敢去讨骂,但此事并不好公开,大场面上还要敷衍,秦氏只好托病不到贾母面前了。若贾母象鸳鸯撞破司棋那样、亲自上门安慰她,她见贾母不怪罪她,也不在众人面前揭破她,她才好逐渐恢复原状,这就是秦氏装病在床的目的。但书中已将贾珍另立长房,不是贾母的亲孙子了,秦氏也不是贾母的亲重孙媳妇了,关系隔了一层了,无需日日晨昏定省,更无需常在贾母身边伺候,你们就不容易看出其中的破绽了,这就是作者把贾敬修改成不是贾母亲儿子的好处。
石呆子:可是贾珍爬灰这件丑闻非同小可,它关系到贾族族储的废立啊,贾母岂能轻恕?贾母并不是特别重视[男女之大防]的迂夫长者,她在处置贾琏与鲍二家的偷情丑剧时就笑道:“什么要紧的事!小孩子们年轻,馋嘴猫儿似的,那里保得住不这么着。从小儿世人都打这么过的。都是我的不是,他多吃了两口酒,又吃起醋来。”在处置贾赦要讨鸳鸯做小老婆时又说道:“我正要打发人和你老爷说去,他要什么人,我这里有钱,叫他只管一万八千的买,就只这个丫头不能。留下他伏侍我几年,就比他日夜伏侍我尽了孝的一般。你来的也巧,你就去说,更妥当了。”可见只要不威胁到贾族兴旺的根基,她对这些偷鸡摸狗的丑事才懒得去管呢!更何况这书中的贾母与贾珍的关系已修改成既隔房又隔代了,作为一个堂堂房祖母,有必要去管堂堂房孙子爬灰的丑事吗?但是你们别忘了,作者这是在借写贾珍爬灰隐寓太子允仍淫暴失德啊!太子是大清储君,作为未来的皇帝能带头乱伦吗?这是要招致[箕裘颓堕]的天下丑闻啊!岂能当儿戏?
因此秦氏悲剧只有上升到朝纲的高度来认识、贾珍爬灰丑剧只有拔高到太子淫暴失德的高度来认识、石头记的整个东府闹剧只有从[窺东府之斑],升华到[见东宫之豹]的高度来认识,才能解出其中味。类似这些话我已经说过多少遍了,你们总是不信,非要我拿出史料铁证来,但作者已过世二百几十年了,却叫我石呆子找谁来对证?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作者当初撰此石头记时就是[无风作有,信着伶口俐舌,长篇大论,胡扳乱扯,敷演出一篇话来。虽无稽考,却都说得四座春风。虽有正言厉语之人,亦不得压倒这一种风流去],他[不过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拘拘于朝代年纪地舆邦国具体情节哉?]你们只需根据常情常理推论个[大概如此]就行了,又何必非要索隐考证具体情节、非要找出确凿史料根据呢?如果真有史料证据证明此书确实伤时骂世干涉朝政、在这里确实是讥讽允仍爬灰康熙捉奸儿媳妇上吊,那二百几十年前的当政者早把书焚毁了,还轮到你我在这里疯谈?如果真有史料证据证明在这里确实是暗示允仍女儿接弘皙密信而自尽,那二百几十年前处置弘皙逆案的当朝官员也早就把作者拉去砍头、把书焚毁、把程伟元高鹗也逮捕下狱了,还会让石头记正式刊刻发行?还会等刘心武索隐考证出什么[秦学]来?
告诉你们,作者当初创作这石头记就根本没有依据史料证据,他只依据[事体情理]!你们如今解读这石头记也根本不需要依据史料证据,只[依情据理]就行了,石头记的真味就蕴涵在[常情常理]之中,这里秦氏悲剧的其中味也寓含在常情常理之中,你们就照日常生活中的情和理来理解就行了。当然必不可少的是要深论到朝纲。
石呆子:象这样往下看,你们才不容易对具体情节产生疑问,因为连这些情节都是作者杜撰的,你们又到哪里索隐考证去?如这里的凤姐与尤氏议论秦氏的病情,你们就别太较真,不过是些家常话,不可能象刘心武说的那样,从中找出秦氏市出事的准确日期和具体情节来。但是从中可以看出凤姐与秦氏的友情非同一般,这里面并不是如刘心武想象的那样,凤姐与贾蓉有一腿,或凤姐就是[养小叔子]的人,而是因为凤姐与秦氏的地位完全相类,一个是西府当家的,一个是东府当家的,两个人都在为贾族的各一半操心,都是为贾族的各一半作嫁衣裳,都有相同的感受,是惺惺惜惺惺啊!你们别看此时一个是得宠、一个是失宠,这秦氏的下场就是凤姐的镜子,焉知凤姐将来不会与秦氏同样遭悲剧?所以凤姐特别同情秦氏,而秦氏的苦衷也只有凤姐能理解,秦氏在整个贾族也只有凤姐这一个知音,有些心里话也只有跟凤姐才说得,这是因为二人 [同在其位、同谋其政]啊!所以凤姐说道:"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个年纪,倘或就因这个病上怎么样了,人还活着有甚么趣儿!"这里就暗示秦氏本来没有病,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若因为这'天有不测风云'给自己的知己带来'旦夕祸福',实在太可惜、太没意思了。这句'天有不测风云'用得好极了,决不是顺嘴说说而已,这里是暗示真正的[天子]突然变生不测啊!凤姐不识字,没有这么高的水平,更没有这么快的机变,这里不是凤姐借此暗示贾母突然对秦氏变脸,而是作者借此形容康熙这真命天子对允仍及索额图凌普等人突然变脸啊!请你们想想,生活中的曹家孙氏能算曹家[真命天子]吗?曹家的儿孙们用得着把她的意思当[天子的旨意]来敬畏吗?曹家的众媳妇们用得着因为她不肯照面就被逼得寻死上吊吗?可是在皇家的[真命天子]康熙皇帝面前就不同了,对于诸皇子而言,[天子的旨意]当然不敬畏不行,对于诸皇子党的众人而言,康熙皇帝若要他们死、他们当然不得不死,能用他们这些奴才或媳妇的死换来允仍保住储位,他们就已经死而无怨了。想想这些你们还看不出秦氏悲剧与索额图凌普等悲剧在事体情理上的同一性呢?在当时的东宫里比秦氏更凄惨的悲剧太多了!还非得要与秦可卿经历一模一样吗?她们哪一个不是情愿用自己一死来换取康熙皇帝的宽恕、保住允仍的储位呢?而作为康熙皇帝这皇家的[假母],又何尝不想用索额图凌普等奴才和众媳妇们的死来教育允仍、堵住众人之口、保住允仍的太子之位呢?至于象贾珍尤氏贾蓉这三个人那样的允仍、允仍老婆、允仍儿子弘皙这三个人,当然也肯定与书中贾珍尤氏贾蓉这三个人的想法一样,巴不得索额图凌普善等奴才或媳妇替他们承担罪责,好让他们保住储位,继续荒淫失德的太子生活,甚而至于待康熙这[假母]归天后继续他们的新皇帝美梦!
石呆子:我说得这么透彻,你们该明白贾珍尤氏贾蓉这三人与允仍允仍老婆弘皙这三人在事体情理上的类比关系了,也该明白贾母贾珍秦氏这三方间与康熙太子索额图凌普这三方间在事体情理上的类比关系了,更该明白贾族东府爬灰丑剧与皇族东宫淫暴失宠丑剧在事体情理上的类比关系了,而作者之所以要杜撰这些,本意就是要你们读者深论到允仍失德与康熙废储的必然联系,进而由此深论到康熙废储与诸子争储的必然联系,更进一步深论到康熙末年争储风波与雍正初年争位风波的必然联系,再往历朝历代深论,那就要深论到每个皇族内部的一代不如一代与自杀自灭丑剧间的必然联系了,这还不令你们触目惊心吗?你们还需要象刘心武那样索隐考证其中的具体情节吗?这里面蕴涵的事体情理要比具体情节珍贵万倍、且会脱离具体情节与世长存啊!你们一旦掌握了这里面蕴涵的事体情理、一旦掌握了总结这些事体情理的辩证方法,就能参透天底下过去未来诸裙钗的[损自己补孩子]妇道之可贵,参透天底下历朝历代众须眉的[损不足奉有余]的人道之可憎,参透[损有余补不足]的天道之可畏,由此悟透人世间之正道啊!
红疯子:扯远了,还是回头谈凤姐吧。
石呆子:凤姐这么关爱秦氏,还有一个具体原因,就是她与秦氏是亲婶与亲侄儿媳妇的关系,这就从侧面间接证明了[箕裘颓堕皆从敬]的深意指贾母与贾敬是亲母子关系,间接证明了作者本来是写贾敬淫暴失德,后来才改成写贾珍淫暴失德的,至于是不是写贾敬爬孙媳妇的灰,你们就不必太较真了,这爬灰丑剧本来就是杜撰的嘛,你们只取其事体情理,不必拘拘于具体情节。在畸笏叟提议删去[淫丧天香楼]一节之前,东府与西府都是贾族的大房与二房之间的关系,贾母是贾敬贾政共同的亲母,贾珍与贾琏是嫡亲兄弟,因西府二房的大爷贾珠病死、二房无人支撑门面料理家务,才把贾琏过继到西府二房来的,但因二房仍有宝玉贾兰承嗣,并未绝后,所以贾琏夫妇只是暂时从大房到二房来管事,一俟宝玉大婚,这夫妻俩仍旧回大房的。这就是凤姐实为东府二奶奶的本因,也是凤姐与尤氏秦氏特别亲热的本因,更是凤姐也关心东府前程、关心秦氏病情的本因,她本来就是东府的人,将来仍回东府,能不关心东府前程吗?能不关心秦氏的命运吗?
红疯子:难怪如今人们搞不懂贾族内部的房次关系,原来被作者故意弄混淆了,这难道也是为了逃避文字狱的审核和打压?可惜这样一来人们不容易搞清秦可卿悲剧的创作意图了,给了刘心武误解秦学的可乘之机,也给红学留下了[红楼奇冤、秦氏一叶,可卿何辜、贾珍反赦?]的遗憾。
石呆子:没办法,[锥子没有两头快],作者无法既明确意图、又不招打压,只得这样真真假假、含含糊糊。所以我石呆子才借尸还魂、来与你再详解石头记的,你们可不要辜负我的一片苦心哟!
再谈凤姐问贾蓉秦氏的病情,贾蓉皱皱眉说道:"不好么!婶子回来瞧瞧去就知道了。"请大家看看,这里面有一丁点儿刘心武认为的[过了春分,就全愈了]的迹象吗?若照常情,秦氏既然已经病得不能起床了,贾母既然因拉肚子无法到东府赴宴,当然无法探病慰问秦氏,王夫人邢夫人既然已经到东府来了,作为长辈自然该去探病慰问才对,可是书中写道:[凤姐儿说:"我回太太,我先瞧瞧蓉哥儿媳妇,我再过去。"王夫人道:"很是,我们都要去瞧瞧他,倒怕他嫌闹的慌,说我们问他好罢。"]秦氏作为生病的晚辈,巴不得长辈来探病、脸上才有光采,可王夫人却说[我们都要去瞧瞧他,倒怕他嫌闹的慌,说我们问他好罢],若没有特殊原因,会有这种明显找借口推诿的举止吗?这说明王夫人也不愿意见秦氏啊!她不但自己不愿意去,而且还不情愿宝玉去探病,书中写道:[宝玉也要跟了凤姐儿去瞧秦氏去,王夫人道:"你看看就过去罢,那是侄儿媳妇。"]这也是明显不情愿宝玉去探视秦氏病情啊。而凤姐到秦氏房中看望时,秦氏已经是"我的奶奶!怎么几日不见,就瘦的这么着了?"可见秦氏病势之沉重,也可见贾母王夫人之心硬,若是真病,她们到这种地步就该来慰问才合乎慈爱的长辈身份,若是心病,就说明这病与这些长辈的心硬有关。贾母明摆着是眼睁睁看着秦氏一步步走向死亡而不肯拉她一把,王夫人这慈善人也是不肯惹事生非呀,秦氏之病若没有大隐情,会把自己弄得如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用绝食来表示无声的抗议吗?
石呆子:说秦氏用绝食来表示无声的抗议似乎不恰当,但你们若细读文本可发现多处迹象。第一处迹象是:
[偏偏今日早晨他兄弟来瞧他,谁知那小孩子家不知好歹,看见他姐姐身上不大爽快,就有事也不当告诉他,别说是这么一点子小事,就是你受了一万分的委曲,也不该向他说才是。谁知他们昨儿学房里打架,不知是那里附学来的一个人欺侮了他了。里头还有些不干不净的话,都告诉了他姐姐。婶子,你是知道那媳妇的:虽则见了人有说有笑,会行事儿,他可心细,心又重,不拘听见个什么话儿,都要度量个三日五夜才罢。这这病就是打这个秉性上头思虑出来的。今儿听见有人欺负了他兄弟,又是恼,又是气。恼的是那群混帐狐朋狗友的扯是搬非,调三惑四的那些人,气的是他兄弟不学好,不上心念书,以致如此学里吵闹。他听了这事,今日索性连早饭也没吃。我听见了,我方到他那边安慰了他一会子,又劝解了他兄弟一会子。我叫他兄弟到那边府里找宝玉去了,我才看着他吃了半盏燕窝汤,我才过来了。]
第二处迹象是张友士说脉象:[脾土被肝木克制者,必然不思饮食,精神倦怠,四肢酸软]。尤氏道:"到了二十后,一日比一日觉懒,也懒待吃东西"
第三处迹象是贾蓉道:"他这病也不用别的,只是吃得些饮食就不怕了。"反过来看就是[他这病只是怕不吃饮食。"可见秦氏虽不是绝对绝食,也是常找借口尽量不吃饮食,所以才"怎么几日不见,就瘦的这么着了!"而贾蓉也早就看出苗头,才说:"他这病也不用别的,只是吃得些饮食就不怕了。"难道秦氏得的就是[嗝食病]?不对,若是因[嗝食病]不吃饮食,起码必须十日之后才逐渐消瘦,而秦氏是"几日不见,就瘦的这么着了!"不故意绝食能瘦这么快吗?贾蓉的"他这病也不用别的,只是吃得些饮食就不怕了。"说明秦氏这病只要肯吃饭,张友士的"依我看来,这病尚有三分治得。吃了我的药看,若是夜里睡的着觉,那时又添了二分拿手了。"说明秦氏只要睡的着觉,从这二人的话里可以看出秦氏得的是心病,所以才吃不下睡不着,若心里想开了,吃得下睡得着,这病早就好了。那么是什么心病压得秦氏吃不下睡不着呢?只有爬灰丑剧被贾母撞破才会导致秦氏恨不得一死了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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