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刺：从整体看，中国人就是野蛮的笨蛋

  西方有个豪猪哲学：豪猪们在一起，远了就冷，近了就扎，几经折腾才找到最佳距离。之后的豪猪也都遵守保持这个距离。如果我们把保持距离叫做“豪猪状态”，那么，这种豪猪状态就可以说是如今西方社会的写照，我们看到西方社会几乎表现出远远超过我们幻想的状态：秩序、自由、富裕、创新、稳定、和谐……。因此我们说：西方社会、西方人是“文明”的、或者是“（大）聪明”的，都不为过。

    很无奈的是，倘若从整体上审视中国人自己，却是截然相反的景象。可以说：中国人、中国社会至今没有找到这个“距离”，或者说至今没有实现保持这个“距离”。我们至今还是拼命地挤到一起，刺长的既温暖又安全，刺短的就去挤更短的，众多没有刺的猪则鲜血淋漓、甚至很多失血而死，但是他们又没有办法躲得开。所以，中国人从整体上看，至今仍然还是这样野蛮的状态；中国社会几千年来其实一直持续这样的状态，好也不过是暂时的稳定而已，至今没有从野蛮升华到文明的状态，为什么呢？

    豪猪状态的这个距离既是规则、也是制度、更是价值，是整个西方文明体系，是由价值而生成的价值、规则、制度等等共同创建而成的。很遗憾我不是专业人士，只凭自己的认识胡乱解说，不对之处欢迎批评。

    首先，是平等价值，以及由此而生的权利、公正、正义、真理……诸多价值观念。平等是西方文明最根源的基础，天赋人权、人人平等，即使豪猪天生的刺不一样长，但是承认、赋予每个人拥有自由和安全距离的权利。二是规则。包括法律、规则、道德规范……，用以保持距离、惩恶扬善，保证每个人权利的实现，如有违犯，必受相应的追究和惩罚。三是制度。包括宪政、民主、法治……，用以保证规则的实现。因为人人平等，所以制度限制公权力，要来源于民，要受到有效地制约，要限于公域内、要真正为民服务。

    广义的民主制度最伟大的作用就在于：有效限制了公权力，把权力关进了笼子，极大地减少了权力对规则、法律和道德的蒙蔽和破坏。从而不仅维护了规则，保证了规则惩恶扬善的有效性，保持了最佳距离，真正实现了公正、正义、平等……价值观。我们大概可以看到这样一个相互作用的良好系统的轮廓。

    所以我常想宣扬一个论点：价值或者说普世价值是最大、最长远、最稳定的利益；越是根源性的价值观，就是越大、越长远、越稳定的利益。中国人现在的整体性愚蠢是：经常拿利益来质疑、否定和牺牲价值，比如效益和公正、效率和公平、真相和正义、专制和民主……，但是很可惜，中国人看到的所有利益，都只是眼前的、局部的、短浅的、蠢笨的利益，恰恰是于整体、于长远、于民众、于最根本的利益相反有害的。所以中国人之愚蠢不化，即使因此永堕恶例轮回，实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西方人则聪明、西方社会则文明。或者也可以说，不是西方人聪明，是“规则和制度”的制约和督导，而最终是由于价值观的根源，得以创造出这样“豪猪状态”的文明社会，实际上说明人家整体上还是聪明的。而西方人个体往往的愚笨、一根筋、死规矩……，常常被无知的中国人所嘲笑，这才是天大的笑话。实际上，这正是文明和大聪明的表现，也正是文明的原因所在。

    相反，中国人的很多小聪明，恰恰都是用在破坏规则和价值上。在现实环境下，如何避免伤害、获得最大利益，对于个体来讲这并没有错，是人不分东西方，本性都是这样。有错的、有问题的是社会的规则和制度，社会规则和制度是鼓励遵守规则和价值，比如平等公正、自由正义以趋利避害？还是破坏规则和价值反而可以趋利避害？

    实际上，中国的所谓“规则”尽管残缺落后，也已经有很多维护价值的。但问题是：规则大不过权力，尤其是法律大不过权力，于是就被权力破坏掉了，失去了公正，也失去了威严和效力，变成了破坏规则和价值反而获利避害了。于是整个社会规则和价值都倒掉，甚至到最后连法律、道德和公信都倒掉了，这就是大概今天我们常说的“社会的溃败”。

    中国的问题是在制度上，制度不能保证规则有效，规则不能保证价值实现，所以最根本还是在价值上：至今中国没有建立起以平等为根基的现代文明价值观，也没有在此价值基础上建立相应的民主法治制度，权大于法，权力无限，权力肆无忌惮地破坏规则、法律、制度、道德……几乎一切，造成近乎溃败的局面，权力问题是中国一切问题的总根源。

    中国这个社会，我因兴趣而关注、批评到今天，终于也走到几乎无话可说的地步。这个社会不仅是潜规则，而是潜规则早已经成为明规则，早已经普遍、平常、公开化；权力失控，破坏一切，也必将吞噬一切；整个社会堕落为自由落体状态，已经无从改变了。所以中国一千个明君也不灵，一万个办法也不行，只有等着从根子上去改变，改变到现代文明基础的价值、规则和制度上来，唯此一条路，绝无他途。

    其实中国社会这种状态，固然看起来于长刺的权贵有益，但实际上，从稍微客观、长远的眼光来看，整体上的中国人都是野蛮、蠢笨的。因为人毕竟不是野生动物，这个世界越来越紧密同化，普世价值不可阻挡，而且绝不遥远，眼睛一睁一闭，可能一天，也可能一辈子。

    从根本上说：这个状态实际上是于中国所有人不利的，也是整体中国人野蛮蠢笨的证明。换一个活法，对于所有的中国人，都是一种解脱和福音。

    鱼刺2009.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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