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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来移民VS本土工人
作者：英国《金融时报》首席经济评论员 马丁•沃尔夫(Martin wolf)
2006年4月14日 星期五

面
对贫困国家非熟练工移民涌入的压力，高收入国家应有什么反应呢？到美国走一走，你很快就会发现这是现在最热门的话题。不仅如此，这个问题在欧洲也引起了同样的争议。
鉴于巨大的工资差距，非熟练工向高收入国家流动的压力必然存在，这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1992年，美国非法移民数量为400万，估计目前为1100万，其中大部分来自墨西哥。非法移民占美国劳动人口的5%左右，但占农场、渔场和林场工人的24%、清洁工人的17%、建筑工人的14%和食品加工工人的12%。
随着公众担忧的加剧，美国国会也在就两种针对非法移民上升的不同应对措施进行辩论。参议院主张加大对非法移民雇主的制裁力度。此外，参议院还提议制定乔治•W•布什(George W. Bush)总统支持的客工计划(guest-worker program)，即允许每年有约40万外国人在美国工作，从而为临时和非法移民成为美国公民提供一条出路。而众议院则主张建立一道巨大的围墙，切断非法移民的流入。

 
 

毫不奇怪的是，国会(特别是共和党)的立场一般分成两个阵营。商界和富人们支持移民流入，而民族主义者和不太富裕的人群则表示反对。同样不足为奇的是，任何一套建议都不太可能有效果：不想采取行动的利益团体势力非常强大，它们几乎总是宁愿表面上采取行动，而不是动真格。在实际操作中，在政治上，将几十万客工及其家人遣返都是不可能的。同样，给予现有非法工人赦免也必定会招来新的移民。但也没有什么围墙能够阻挡那些志在必得的非法移民，除非像已经消失且无人惋惜的的东德那样，沿着国界建造并经营一道同样臭名昭著的围墙。
但切断非法移民的流入并非不可能：如果能够对那些没有有效工作许可便雇用非法移民的个人，或者允许其公司雇用非法移民的首席执行官实行真正严厉的惩罚，那么需求就会枯竭。这些人不是傻子。
如果不对雇主实行严厉的制裁，堵住非法移民洪流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问题在于是否能证明这些制裁措施正当有理。也许会有两个理由：第一个是，不熟练劳动力的自由流入正在伤害已处于不利社会地位的美国公民；第二个是，经常违反此类法规是对法治本身的破坏。
极力赞同第一种观点的经济学家是哈佛大学的乔治•布加斯(George Borjas)*。布加斯教授和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National Bureau of Economic Research)的劳伦斯•卡兹(Lawrence Katz)共同进行的一项模拟演练显示，如果1980年至2000年间的墨西哥移民被有效阻拦，但其它地区熟练程度更高的移民仍被获准进入，那么美国高中辍学学生的实际工资会上升8%(见图表)。

同样，提倡更严格控制的智库——移民研究中心(Center for Immigration Studies)的斯蒂芬•卡马罗塔(Steven Camarota)认为，低熟练度移民的流入已经给美国本土出生的竞争者造成了损害。随着(合法和非法)移民在劳动人口中的比例上升，相对不熟练的本土工人比例已经下降(见图表)。此外，许多本土非熟练工已不属于劳动人口——他们是就业无望的工人。
对此，大西洋两岸都有个司空见惯而无聊的标准反对论点，那就是移民从事的是当地人不愿从事的工作。这是一个双重错误。首先，劳动力的供应取决于它的价格。商界人士肯定明白这一点：毕竟，这是它们用来证明高管薪水飙升合理性的观点。如果没有非法移民，人们就不得不为保姆、清洁工、农场工人等等支付更高的价格。第二，虽然也有移民参与，但从事这些工作的工人大部分是本国国民。障碍并不是缺少本国工人，而是如果没有移民的话，雇主必须为他们支付更高的工资。
同样站不住脚的论点是，如果没有非法移民，通胀压力将会加大，迫使美联储(Fed)限制经济增长。这种观点混淆了整体通胀过程中相对工资的变化。如果移民数量较少，经济只不过将增长得更慢。但对现有公民来说，问题不是移民是否增加了经济的规模，而是他们自己的人均收入是否有所增加。

答案是可能会，也可能不会。低技术移民也会产生相反的分配效应。如果人们担心的主要问题在于更弱势的本国国民福利，那么对目前非法移民潮的控制会更强。如果为贫困的外国人提供更多机会的愿望缓和了上述担忧，那就有理由正式放松移民控制，并给予本国低技术工人工资补贴。限制移民不会是很有道理的，也没人打算执行。
无论是控制移民，还是就移民对本国国民的冲击进行补偿，要想师出有名，都必须记住更广泛的背景。世界贸易的开放正在淘汰高收入国家劳动力密集型可贸易商品和服务的生产。本国非技术工人必然越来越多地进入非贸易产品生产活动。同样，如果非技术移民也压低了这些岗位的工资，一个不幸的下层阶级将不可避免的产生。
这是否重要？答案取决于极端的不平等是否能够与成功的民主制度兼容。相反，有先例显示，这是整治民粹主义、财阀政治或两者痛苦更迭的一剂良方。而移民问题虽然重要，却不是美国不平等加剧的主要因素。真正的原因是我在下周计划讨论的话题。
*《美国墨西哥裔劳动力的演化》，国家经济研究局(NBER) 11281号工作论文，2005年4月，www.nber.org。
**《失业：移民进入和本国人退出劳动力市场，2000-2005》，移民研究中心(CIS)，www.cis.org。
译者/朱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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