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花的上海人何以如此理性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5/24 02:35:37
献花的上海人何以如此理性
2010-11-25 13:46:11作者:来源: 人民网  | 发表评论
在这个转型的时代,普通市民正在理性地创造历史。
11月21日,10万上海市民到胶州路献花。绵延好几公里肃穆的人流和铺满胶州路的鲜花,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城市的悲伤。
百年前的纽约也曾经有过这样非常相似的场景。1911年3月25日,处于一栋高楼之中的纽约三角内衣厂发生大火。141名男女工人死于这场火灾,“其中至少125个姑娘——被烧死或者在跳到楼下的人行道上时摔死”。三角内衣厂的这场大火被称为“改变了美国的大火灾”,烧痛了美国人的良心。4月5日,有人写道“一个阴沉的下午,12万工人组成了一条长长的,沉默的河流,河流载着锥心之痛,从曼哈顿的心脏淌过。那是一场沉默的游行,除了哭泣,没有口号。”
沉默中蕴含了所要表达的一切,其中有更能够穿透人心的力量。这场大火,这一次沉默的游行,唤醒了美国人的良知,带来了城市消防制度和工人权利保障的变革。
同样的大火,同样沉默的人群,也同样在改变着上海和中国。或许,很多人对上海人印象不佳,认为他们自私、小气。可就是他们,如今却感动了无数国人。
人们不仅敬佩于上海人自发的爱意表达,更敬佩于他们在表达时理性的姿态和富有秩序的精神。问题在于,这种理性的表达何以形成?
向火灾中的遇难者哀悼献花,决定了情感倾向于内敛。除此之外,这或许恰恰应该归因于上海的城市品性。
很多人在看到上海人小气、吝啬的时候,或许忘记了,上海也是中国最具有法治意识和契约精神的商业城市。而如果没有对自身利益的关切,也不会在他人和自身利益之间划定清晰的边界。在群己权界的基础上,才会诞生法治的信仰和对契约精神的尊崇。也正是因为这样,个体理性才会升华为集体的社会理性。
胶州路的大火烧痛了上海,让几乎每一个上海人都感受到了切肤之痛。胶州路大火中暴露出来的每一个问题,都和上海人的切身利益相关。献花哀悼逝者,其实也是自身利益的一种表达。因为,人们清晰地知道个人行为的边界,才会让自身的行为保持克制,并控制在理性的秩序之下。
现在,人们开始频频使用“新上海”这个词语,以同往日的上海印象区分。或许,这仍然是外界的一种误读。一座城市不可能因为一场事件而在一夜之间脱胎换骨,从琐碎的里弄变成人性的伊甸园。上海其实一直在那里。我从不认为,“自私”和“吝啬”等同于没有爱心,没有人性,没有公共精神。而公共秩序的失范,其实往往来自于很多爱心泛滥的“崇高之辈”与“无私之徒”。不把自己利益当回事的人,骨子里也不会把他人的利益当回事。或许他们认为,为了崇高的使命可以把自己无私地奉献出来的时候,他人也同样应该如此。
改变这个世界的方式有很多,可是,我们不能忘了2010年11月21日的上海和1911年4月5日的纽约。这一切竟然是如此地巧合,时间隔了将近百年,两座同样面向大海的金融城市,分别处在地球的两面,同样的大火,同样沉默的人流,同样将悲伤和力量,嵌进了其所处的时代和所处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