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荡妇的胸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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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荡妇的胸针

(2010-10-04 19:18:08)转载 标签:

柏林

亚历山大广场

文化

柏林荡妇的胸针

 

孔庆东

 

 

柏林大不大?

这似乎不是个问题。难道还有人以为柏林不大吗?特别是在崇洋媚外之风盛吹于许多年青人灵魂深处的今天,只要提起一个欧美城市的名字,他们就会想当然地认定那是一座硕大无边的美妙花园。就像一份赞美柏林的资料上写的:“在周围地区没有另外一座城市比她更加宏伟、昂贵、巍峨、繁华、富有、诱人、绚烂、威权、智慧、耀眼、迅捷、怪诞和放荡。”这与其说是西方城市的真相,不如说是我们的孩子们从各种不负责任的媒体的哈哈镜中得到的“西方花花世界”的幻相。带着这样的幻觉,他们即使身临其境,也难以识破庐山真面目。正如孙猴子翻了一路跟头所感觉到的十分辽阔的天地,不过是一只巴掌而已。

按照旅游的习惯和几年前访问过德国西部几个城市的经验,我看了一遍柏林的地图,就“非直觉”地预感到:柏林不大。

在西柏林的动物园火车站打出租车,到东柏林繁华地带我们所下榻的酒店,从地图上看,相当于北京公主坟到东直门的样子,居然10多分钟就到了。我于是断定柏林真的不大。但如此武断,显然要遭到新洋奴的反对:人家德国怎么可能不大呢?老跟你们那破北京比,真土!

到酒店住下后,我们迫不及待地出门,开始用脚丈量这个整齐得纤尘不染的都市。我想,“丈量”应该是很“德国”的一个词儿,因为德国人干什么都讲究精确,尤其在距离、面积等度量衡问题上,一丝不苟。有一个故事,讲一位德国姑娘喜欢中国菜——德国菜被很多人评价为世界上最难吃的菜之一,连他们举世闻名的香肠我也不敢恭维——他们学做中国菜的办法是仔细观察和记录中国菜烹饪过程的每一个环节和细节:原料的分量,搭配的比例,炉火的温度,烹饪的时间,翻动的次数和间隔等。然后这位姑娘拿着天平、量杯、温度计等一大堆实验室器材开始照猫画虎,结果做出来的东西谁也不能吃。原来她只用了一半的原料,就按比例把炉温和时间都相应减少了一半。

这个故事不知是真是假,但另一个笑话肯定是虚构的。假定一个男人在马路上丢了一块钱硬币,如果是英国人就会耸耸肩膀,摊开双手,做绅士状潇洒离去;如果是美国人就会打电话向警察报警,要求行使他纳税人的权利;如果是日本人就会默不作声地回到家里反复谴责和诅咒自己;而如果是德国人——他就会把丢失硬币的那块马路纵横各画上100条直线,然后拿着放大镜,一个格子一个格子地逐个寻找,而且在找到“黄金分割率”的61.8%之处左右时,一般就会功夫不负有心人,真的找到那枚硬币。

如果我们把这个笑话看做是一种对德国人科学精神和严肃的处世态度的正面称赞的话,那么我们又应该承认:柏林是大的。能够拥有在一万个小格子当中找寻一枚硬币的勇气和魄力,其世界能说不大吗?

我就吃过这个“不知其大”的亏。

在一份介绍柏林的资料上,我看到亚历山大广场有两处重要的标志,一是“世界时钟”,二是“荡妇的胸针”。可是我找了整整一晚,没找到。白天又去转悠了一次,还是没找到。我不禁怀疑脚下这片足球场大的地方到底是不是著名的亚历山大广场了。

我冷静思索了一下,决心以德国人找硬币的精神再找一遍。

我返回广场,从边缘的一角开始搜索,一块方砖一块方砖地看过去。当我走过了大约2/3广场,到了“黄金分割点”,已经颇有些“审美疲劳”时,忽然看见几个人在围着一个小亭子似的东西拍照。抬头一看,是个一人多高的亮银色金属柱,上面顶着一个等高的大圆盘,圆盘一周分为24等分,分别标明了各时区的时刻。啊,这不就是“世界时钟”吗?原来这般不起眼,跟一般酒店里的世界时钟也差不多,更比不了北京火车站那醒目的大钟。我心里一直按照北京的“土标准”去寻找,怪不得产生了这么大的“盲区”。

还有那“荡妇的胸针”,书上说是一口井,以前搞政治运动的豪杰之士常在此处集会。可我四顾良久,连半个井台、一架辘轳也瞧不见。还是发扬“找硬币”精神,一块砖一块砖地找——啊,看到了,原来是她!哪里是什么井?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正方形的混凝土下水井盖,毫不凸起地平嵌在地,四围镶了铁边,加上中间的十字铁花纹,正好构成中文里的“田”字。如果在中国,顶多叫“田字井盖”而已。洋鬼子不识中文,又是从对角线的菱形角度去看的,所以就联想到了什么“荡妇的胸针”。这荡妇也未免太土了,怪不得做了下水井盖,愚昧啊,愚昧。我蹲下去恶狠狠地照了几张特写,周围竟没有一人来看热闹。这口大名鼎鼎的“井”,仿佛大海里的一滴水似的,除我之外,无人观顾。你说柏林是不是太大了?

 

本期博客思考题:

 

1.     胸针是干什么用的?

2.     城市多大比较合适?

3.     中国人在马路上丢了硬币,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