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话宗师柳敬亭- 泰州统一战线工作的日志 - 网易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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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9-9 17:33:14  

  柳敬亭(1587—?),本姓曹,名逢春,后改姓柳,名敬亭,泰州人,明末清初著名评话艺术大师。

  柳敬亭身高、额广、肤黑、面麻、多鬓,貌虽丑而口齿伶俐,眼目传神。他宅心仁厚,真诚待人,生平重言诺,任侠仗义,解纷排难,缓急可倚仗, 有古贤侠烈之风。

  然柳敬亭少时犷悍不驯,好赌博,不受封建礼教约束。其时,右佥都御史、总督漕运、凤阳巡抚李三才开府泰州,命缉地方恶人,知州李有信列其于逮捕名册中。这时柳年方十七岁,闻讯乘间出走。曾先至如皋、泰兴做佣工,旋不耐弃去,走之盱眙。因流浪异乡无以为生,便将随身携带的小说参以己意,加以揣摩进行再创作,插进一些与书中情节有关、引人入胜的内容,在盱眙街头演说,以吸引听众。为料,竟然倾倒了广大听众,足见其聪慧过人,富有说书的艺术天才。从此,他便走上说书的道路。

  评话艺人总不能常在一地说书,何况初出道,腹中书又不多,他不得不转移地方。而扬州邻近家乡,不便前去献艺,于是就到皖北一带,游转了几个码头,便渡江赴苏南鬻艺。因思说书须用姓名,而名又在捕中,不能使用,便指江边柳树为姓,以敬亭山为名。故从此,他的真名实姓反不为人所知,而柳敬亭、柳麻子、柳鬓之名,则传遍艺苑书坛。

  这时,柳敬亭说书并无师承,只是以己意为之,还登不得大雅之堂,只能小城镇鬻艺。尔后,他到松江说书,有幸遇到当地一位通儒莫后光。其人虽以说书为业,但博学多才,对说书艺术很有研究,偶尔也登台表演,就知现今票友一样。

  莫后光慧眼识才,他听柳敬亭说书口齿流利,拟人状物很能传神,若加磨琢定能成材。柳与莫交谈后发觉莫对评话造诣甚高,欲拜其为师,莫毫不推却,乐意收其为徒,悉心传授评话技艺。在莫后光的教授下,柳敬亭苦心力学,通过三个月的演练,终于得到莫的认可,莫很满意地对柳说:“此说之全矣。”就是说,他的评话艺术已经学成了。柳在莫的春风化雨下,不但学到了评话艺术,同时也学到了做人之道,使他一洗犷悍不驯的习气。后来他之所以能与莫后光的教育与熏陶。

  柳敬亭经过莫后光的指引,艺事大进,也更受到听众的欢迎。逐步从苏南的中小集镇,转向苏、杭、淮、扬等大城市献艺。明天启年间,年近四十的柳敬亭便来到六朝金粉之地的留都。

  这时东南无事,而川陕等地的农民起义则已如火如茶,那里的官绅巨富纷纷逃寓南京,将这里当作安乐窝,他们与当地的勋戚权贵,竞相争逐于秦淮河、桃叶渡之间,遂使舞榭歌台、妓楼旧院得到畸形发展,诸般游乐场所应运而生。柳敬亭于此“躬逢其盛”,在南京红得发紫,“柳麻子说书”,士庶皆知。他不仅在书场献艺,也应邀到私人宅第说书,因此经常应接不暇,约请者须十天前下定。

  柳敬亭擅说《西汉》、《三国》、《隋唐》、《精忠传》、《水浒》最为出色。

与柳敬亭同时期的评话艺人有张樵、陈思、吴逸、孔云霄、韩修龄等人,以柳敬亭为最著。居中代码:

 

柳敬亭说书

  柳敬亭说书,使用的道具很简单,一棋子(即“止语”,又名“醒木”,后以小长方形檀、红木制之)、一折扇而已,但很重视书场布置和场内安静。说书前,设几,焚一炉香,桌上置一壶一杯,泡好茶,座上铺虎皮豹皮锦茵,足下铺紫色氍毹地毯,待场内肃静无哗时,缓步登场,从容入座,轻拍止语,然后开讲。这时听众必须屏息安坐,倾耳静听。见有人交头接耳、打盹、欠伸、不耐烦者,他立即停止说书,拂袖下场。

  崇祯初,人阁辅政的东阁大学士何如宠致仕寓南京,常邀柳敬亭至私邸说书,待以上宾之礼。崇祯七年(1634年)冬,范景文起南京左都御史拜兵部尚书,以本兵开府南京,亦常邀柳敬亭到官邸说书,引为上客。池河、浦口提督杜弘域、幕僚余怀,皆是范之属下,故亦常与柳敬亭游处。

  其时,怀宁阮大铖以阉党被废斥避居南京,筑“石巢园”,训练女乐,交结权贵,以求复起,柳当时亦为“石巢园”中之客。崇祯十一年,以顾杲为首的复社人士聚于南京讲学,知阮大铖谋求复起的阴谋,作《留都防乱公谒》,由一百四十余人署名,揭发阮大铖的阴谋,并欲将其逐出南京。柳敬亭先前不知阮乃魏阉余孽,及看到《公谒》,随即拂袖离去,从此与之断绝往来。柳这一行动当即得到士大夫的称许和见重,复社人士甚至引柳为同志。后来柳之所以得享盛名,这与东林、复社人士的褒扬是分不开的。

  崇祯十六年八月,左良玉奉诏守楚驻兵武昌,立军府招徕四方之士。左在皖城时曾嘱托安庆将军杜弘域,特色“异客”以充军幕。当时杜与左在用兵上意见不一,这缓和矛盾也需人从中斡旋,他想起老友柳敬亭是排难解纷最合适的人选,于是传信南京,将柳敬亭介绍到左良玉军中。

  柳来到武昌,左良玉要试一试这位“异客”的才能和胆识,命武士架起刀枪列队相迎,帐中坐客无不惊骇失次,而柳竟旁若无人,昂首阔步,泰然入座,饮洒谈笑。左见之大惊,自以为得柳晚也。

  左良玉家贫,少小从军,母死欲为请封而不知母姓,柳说何不请求皇上赐姓,左大喜,认为柳敬亭见多识广。军中奏报军情及公文往来,幕僚们引起经据典,词句深奥每遭斥责。柳敬亭从说书中获得很多历史和社会知识,他就事论事口拟文稿,无不称左意,故被左视为心腹,令其参与军幕机密顷刻不离,左要柳做官则坚辞不就,足见其高风。

  左良玉按甲休兵之时常集诸营将士会宴,歌舞达旦。柳则张灯拂几,高坐说书,所说皆尽忠报国、行侠仗义故事。将士们闻之,感慨奋发,誓死报国。

  左爱将陈秀触怒左,左欲杀之。柳索观左之《入山图》,仅用片言即解救陈秀于不死,这与柳后来于马逢知军中急啖鼠屎而救膳夫之命,同样为人称道。

  左良玉欲观马士英、阮大铖动静,柳敬亭自告奋勇,以特使身份来到南京。弘光小朝廷见到左的特使莫不倾动加礼,宰执以下皆请柳上坐,称“柳将军”,而柳依然如故,毫不盛气凌人。

  明弘光元年(清顺治二年,1645年)四月,左良玉以“清君侧”、“救太子”为名,发布声讨马、阮的檄文,列舟二百余里,直下南京。不幸舟至九江发病,呕血数升,死于舟中。大军随即溃散,柳存放在军中的积蓄亦丧失殆尽。

  柳对左之死非常痛心,遇到老友谈起时常常痛哭流泪。左柩经过龙江关时,柳特地前去哭祭。后来他还请画家绘了《左宁南画像》和《军中说剑图》,并先后请名家钱谦益、王猷定、陈维崧、冒丹书等题诗。

  柳生活在明未农民起义的大动荡和满清入主易代之际,经历过“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以及江阴虐杀等惨绝人寰的亡国之痛。他是以说糊口的民间艺人,当然谈不上什么高蹈归隐;柳少时失学,很少读过孔孟之书。介一他在说书时,常受到忠孝节义故事的影响,加之后来与复社人士接触,在他们的言行感染下,深知人生以气节为重。他在南京看到老友钱谦益“留狗尾、缩龟头”奴颜迎降,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次曾自称是“两朝百姓”来讥刺钱谦益,便其哭笑不得。柳敬亭步入清朝,有一件鲜为人知的事值得一提,顺治二年六月,清略定江南后,即厉行剃头令:“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由于柳敬亭有一颗朴实的眷念故国之心,他甘冒禁令,借说书艺人穿长衫一样,不改明代衣冠,这在清初的高压统治下,是极其难能可贵的。柳穿戴明代衣冠、须发皓然的画像一直流传至今。

  清廷略定江南后南京的社会秩序逐渐恢复,阔别数年的“柳麻子”又在秦淮茶园登场了,新老听众争相前来听书。此时,柳敬亭的书技已达到随心所欲的妙境,驰骋书场四十余年的他,阔尽沧桑、饱经世故,其评话又有了新的境界和内涵。如同屈原赋《离骚》一样,他把悲愤、感慨、抑郁之情,完全倾注于他的评话之中,使身经变故的遗民、百姓听来,产生极大的共鸣。吴伟业赞美他的说书艺术“晚年尤进”;黄宗羲听了他的评话,觉得“亡国之恨顿生,檀板之声无色”。

  顺治三年,柳敬亭转至淮扬鬻艺,这一带中他过去常来的地方,首到之处便是扬州。渡江时他想到离开故乡已四十多年,对回乡已无顾忌,于是便先回到泰州。这是他整整六十岁,“少小离家老大回”。他在家乡未耽多久,便赶到泰兴探视少时做佣工的故主。可故主夫妇早已亡故,双柩停于破屋之中,少主也无以为生,他不胜凄楚地对少主说:“稍待时日,我定来殡葬。”他随即奔赴扬州,命书场书写“柳麻子又来说书”的海报,消息传开全城田轰动,未至一月收超过三百余两。他复至泰兴买地安葬双柩,且妥善安排少主生活,这一义举被人们传为美谈。

  顺治十年三月至十二月,明义师张名振、张煌言、郑成功率水师经常进入长江,陷京口、瓜洲、仪征、崇明,攻江宁等地,震惊了长江两岸的各大城市,战乱使柳说书受到严重影响,加之这时柳长子亡故,致使柳潦倒于吴门。他的老友钱谦益、吴伟业见状,不得不分别为之写《募葬疏》和《陈乞引》,作将伯之呼。

  顺治十三年,柳敬亭七十岁,在苏南一带说书,因时局不定听众寥寥。其时柳的旧相识马进宝(曾任安庆副将与杜弘域一同守院,时任苏、松、镇提督)驻兵松江,招柳到军中说书,柳为免于奔波暂栖于此。但马待他并不似左良玉那样爱重,柳在马军中虽有三四年之久,然纯以“说书人”身份出现,故后来马因罪被杀,柳敬亭并未受到株连。

  尔后,柳敬亭离开松江寓居苏州,仍操旧业。老友龚鼎孳几番来信邀其入都观光,决意北上。此时柳已七十六岁。他想起离首次返乡又已十六七年了,有道是“马恋旧巢,人思故土”,北上途中他再一次回到故乡。

  当时泰州知州乃曲周人刘佑,年初刚刚到任。此人是一位仁厚爱民的好官,又是好尚风雅的诗人,与泰州诗人邓汉仪、朱淑熹等人皆是好友。当他得知闻名全国的本地人柳麻子回到故乡,岂肯失之交臂。他深知柳敬亭曾是卿相公候的座上客,焉敢怠慢,当即偕同地方士绅以及邓汉仪等人,邀其到州署作客,并央其说书。柳敬亭见这位父母官为人不俗,且又是家乡父老相邀,当然不便推却。刘佑于是在西园设宴,宴罢请柳在“泰堂”说书,后来刘佑称这次活动为“海陵高会”。

  康熙年间是柳敬亭最后的十几年,文人在一起听柳说书,组合式的赠诗赞词,使我们更能深入了解柳敬亭的最后辉煌。

  康熙元年(1662年)柳敬亭在淮安说书,“壬寅季春”在淮浦登舟,随清漕运总督蔡士英北上,曾在舟中奏技。康熙四年在扬州的陈维崧听了柳敬亭谈左良玉军中事,写下了《左宁南与柳敬亭军中说剑图歌》和《小秦淮曲·赠柳敬亭》七言绝句两首。康熙五年柳敬亭又去庐江说书,在席间阎尔梅听其说书,写了《柳麻子小说行》,高度赞赏他的说书技艺,生活愈艰,技艺愈纯。康熙七年张潮在南京见过柳敬亭,并写下:柳敬亭“滑稽善谈,风生四座,惜未聆其说稗官家言为恨”。

  康熙九年、十年柳敬亭在北京。这一时期,当时的文人主要有三组诗词反映柳敬亭的活动。

  一组是在龚鼎孳家中,听柳说书后的席上限韵和作。龚鼎孳的《赠柳叟敬亭同诸子限韵》七律两首,收入《定山堂诗集》卷三十二《康熙庚戌秋冬存笥近稿》,蔡湘的《龚芝麓宗伯席上听柳敬亭谈隋唐遗事限韵》七律一首,他们的诗都以唐、长、梁、庄、霜收句。

  二组是龚鼎孳与曹申吉相互唱和赠柳的七言诗句。龚鼎孳有《和曹澹余少宗伯赠柳叟敬亭四绝句》,收在《定山堂诗集》卷四十三《康熙庚戌秋冬存笥近稿·七言绝句八》。

  三组是以《沁园春》、《贺新凉》为词牌的赠柳词。曹禾曾介绍说:“柳敬亭以评话闻公卿,人都对时邀致踵接……实庵(曹贞吉)首赠以二阕.合肥尚书(龚鼎孳)见之扇头,沉吟叹赏,即援笔和韵.珂雪一词,一时盛传京邑.学士顾庵(曹尔堪)叔自江南来,亦连和二章,敬亭由此增重.(《珂雪诗话》)这些诗词都反映了柳敬亭康熙初年在京的情况。

  另外还有汪懋麟的《柳敬亭说书行》,李良年的《口占赠柳敬亭》七言绝句两首,梁清标《赠柳敬亭南归白下》七言绝句六首,也反映辽个时期柳在北京的活动。

康熙十年四月,柳敬亭从京城返回南方,并顺拢泰州炎上疏获罪的陈志纪传书给其岳父朱淑熹。朱淑熹接信后,伤感不已,即写下了《柳敬亭自京师归过吴陵感赠(时出予婿陈雁群扎子相示)》二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