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监管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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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吴 云《 人民日报 》( 2010年06月28日   23 版)

美国纽约证交所内,交易员们正在忙碌地下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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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何有效防范恶意交易问题,近期记者采访了美国纽约奥本海默基金公司董事总经理李山泉和高盛集团金融部副总裁陈斌进。他们认为,金融机构内部的监管机制不能形同虚设,公司重视风险管理、有效实施风险管理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为何难以监管?
交易员的判断和决策对其所在银行或公司的盈利状况有重大影响。
在华尔街工作了20多年的李山泉说,交易员的地位非常重要。交易员赚钱的多寡直接关系到公司的兴衰。交易员的位置因此被称为公司“前台”。前台的决策和业绩将决定公司能做大还是做小。为此,各公司都会通过报酬激励机制刺激前台交易员。换言之,公司是根据业绩大小给予交易员奖金或红利,这是华尔街的通行做法。
李山泉认为,这样的激励机制实际有双刃剑的作用,它一方面鼓励交易员在努力增加公司收入的同时,增加自己的收入;另一方面则鼓励交易员承担更高的风险,因为收益总是和风险有着正向的关系。只有承担更高的风险,才能获得更高的收益。因此,风险管理对任何公司都是至关重要的领域。公司的风险管理所规定的风险头寸既不能太小,以致伤害交易员操作的积极性,又不能太大,以致公司承担过高的风险。综合上面的各种因素,可以说,对交易员的监管难度很大。对任何一家公司而言,如何进行风险管理,都是一个具有挑战性的问题。
陈斌进表示,与几十年前相比,银行的业务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如今大银行有相当一部分业务是“做市商”。有些银行的交易收入还占了它们总收入的较大比例,它们因此要雇用大量的交易员。作为市场的操作人员,交易员的判断和决策对其所在银行或公司的盈利状况有重大影响。
李山泉说,在美国,每隔几年,就有类似的“流氓交易”事件发生。尽管每次事件的特点各不相同,但作弊等事从未完全杜绝过。由于市场变化难以预测,对“问题事件”的发生很难预期,管理往往滞后,常常是在事后采取亡羊补牢的措施,很难做到防患于未然。但是,可以做到防止重大事件的发生,其关键在于公司的风险控制,也就是说,公司应该对交易员的授权、交易员运作资本的规模,做出合理的规定,把风险头寸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宁愿少让公司承担一些风险,少赚一些钱,也不要让公司因承担的风险过大而倒闭。这实际是公司的风险管理问题,公司是否重视风险管理,能否有效实施风险管理,是问题的关键。
出路在哪里?
今后为防范类似事件发生,公司的前台、中台和后台必须相互制衡。
好的交易员在金融领域非常抢手,可能被所在公司的竞争对手“挖角”。所以,交易员的报酬不仅由他和所在公司谈判而定,还取决于公司竞争对手的出价。
究竟怎样的交易员是好的交易员呢?李山泉认为,公司选择雇用好的交易员非常重要。在行业和公司规定所允许的前提下,交易员应该努力实现利润最大化。但是,一个好的交易员应既关心自己收入的增长,同时又自觉地注重风险管理,注意公司所承担的风险,总是在报酬和风险之间寻找合理的平衡点。好的交易员总是兼顾自己的报酬增长和公司甚至行业所承担的风险,因此交易员的道德操守非常重要。
他说,今后类似兴业银行的事件还会发生,但它可能改头换面。从中可吸取的主要教训有两条:一是企业在录用职员时要注重其操守,并使其保持风险意识,不至于不顾风险地一味追求报酬;二是公司要有健全的风险管理机制,使每一笔交易从下订单到利润获取都置于严格的风险监控之下,做到不让风险头寸过大的订单得以下单,或者及时得以平仓,从而避免使整个公司被置于过高风险的境地。
陈斌进则表示,对交易员的监管首先是公司内部的事情。政府的监管主要是指事后的惩罚,通过严厉的惩罚措施,以达到警戒其他交易员的目的。但政府的监管无法在事前控制交易员的行为。因此对交易员的直接监控则是公司的责任。对交易员的监管不是没有法律。政府已经制定了相应的法规,如当天的交易必须录入公司的系统,不能隐瞒等等。因此,对交易员监管失效不是法律的缺失,而是银行内部的监管机制失效。今后为防范类似事件发生,公司的前台、中台和后台必须相互制衡。中台必须确保将所有的数据正确地输入系统,后台应确保每笔交易都得到清算。如果公司能够在这三者之间实现比较好的制衡,使中台和后台能够有效地监管前台,那么“流氓”交易应该是无法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