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最底层的高贵雅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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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最底层的高贵雅致心 2010年04月16日 10:08 中华读书报 】 【打印共有评论0

《刺猬的优雅》 [法]妙莉叶·芭贝里著 史妍 刘阳译 南京大学出版社 2010年2月第1版 (资料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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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中国人讲究意味深长的禅意不同,法国人擅长的是浪漫和幽默——比如听法国香颂,看法国文艺电影,你就必须学会“忍受”那标志性的懒散和冗长,然而,不可否认,法国人又能把支离的,片断式的,天马行空般的单个“幻象”,通过巧妙地拼接,组配成整体的,有关于生活的完整“具象”。《刺猬的优雅》就充分展示了这种富于感染力的技巧,以及精妙无比的小心思。

公寓及门房这些极具都市感的特定名词,也是在近年才被身处城市化浪潮中的中国人所逐渐熟知。然而,在西方文学中,这都是反复出现并被赋予无限意义的元素,马塞尔·普鲁斯特在《追忆似水年华》中就塑造了一位个性鲜明的门房先生勒格朗丹。不难看出,在公寓这样一个混杂着各色人等的生存、情色、窥视等欲望的集体空间里,门房无疑扮演着一个极其怪异特殊的角色。维持这个空间的秩序只是其表层的工作,他得以有机会观望到人性的繁复芜杂。《刺猬的优雅》的女主角之一勒妮看上去年老邋遢,和典型的门房形象别无两样,然而,她勤学、善良、优雅,热衷于追求高雅的艺术。她和来来往往的各色房客们打交道,对于他们的生活甚至生命状态保持了一种既近又远的天然距离,“在无人能看破的内心深处笑看红尘”。芭贝里对于这个角色的塑造既保持对于经典模式的尊重,又有所颠覆和创新,让读者重新对于门房这个职业有了更加新鲜和全面的认识。同时,还拓展了一种察观人性的态度:“一个女门房为了灵魂的升华而阅读马克思的著作”,生活中那些貌似粗鄙的卑微者们是不是也像勒妮一样,虽然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却拥有着一颗无法被蠢钝肉体掩盖的,极其高贵雅致的心?

同样,公寓里密集的人群也给了十二岁的90后少女帕洛玛提供了无限接近成人世界的机会,在逐渐从自然人转化为社会人的成长历程里,父亲的狡黠、母亲的低俗、姐姐的傲慢以及其他邻居的各种嘴脸,让早熟的她过早阅读到了单纯褪去之后的残忍,几乎产生了一种自杀的冲动。她的痛苦与觉醒,代表着每一个人受到美好与丑陋双重挤压下所承受的痛苦,她从厌世到最后被感化,重新认识到人生的美好所在,也是在完成每一个人必须经历的崇拜偶像-打破偶像-重塑偶像的内心成长。因此,芭贝里甚至是有意识地在帕洛玛的日记中使用超出她实际年龄的、极其成人化的语言,表达几乎是一种强烈的意识苏醒和对于美好人性孜孜以求的自觉。

两个女人一老一少,却在同一座公寓里共生共存,共同完成一种心灵的修炼和蜕变。两人的视角、叙述、体会就像公寓门口的一扇旋转门,“人活着终极意义究竟何在”的命题就是这扇门的轴心。芭贝里采用的是勒妮和帕洛玛交相叙述的结构体例,像旋转门上交叉的两块玻璃,高速地旋转,透射出光怪陆离的各种人生姿态。交叉叙述青春成长的阵痛和成人生活的混沌考验了作者的笔力和观察力,在《刺猬的优雅》里,芭贝里把握住了老女人历经世事后的宠辱不惊和小女孩在成人化过程中,那种独有的,煞有介事般的一本正经。

全书弥散着法国人那独有的幽默,貌似插科打诨似的语言背后蕴涵了十分深厚的人生意义,耐人寻味。并且,在情节的铺陈中,芭贝里有意无意穿插着哲学、文学、心理学、茶道、绘画、电影等各种学科的知识,充分显示出作为一个作家应有的知识广度,也增添了作品的阅读趣味。

至于作品中反复出现的“山茶花”“夏雨”等高度符号化的意象,也是芭贝里在刻意地阐明一个类似寓言的道理:刺猬只有卸下遍身的刺才可能变得高贵和优雅,否则,在丑陋肮脏的世事面前,它只能被激怒,或者出于自我保护的需要,竖起全身的刺,剑拔弩张。如果能成功逃避被残酷现实钝化和丑化的厄运,我们还能幸运的保留一颗真实的心,像一朵白色山茶花一般柔软、高贵和美好。

(文章来源:中青在线)依附于家 不如独立 2010年04月16日 10:14 京华时报 】 【打印共有评论0

儿子患上自闭症,将自己封闭在房间里,并不时对父母施以暴力;上高中的女儿一心要与男友前往意大利;母亲与一位木匠有了婚外情;父亲被公司辞退,没有了收入,将无法继续偿还房子的贷款。这就是日本作家村上龙在小说《最后的家庭》(上海译文出版社2010年2月)里描写的一家四口的情状,他们所依附的物质上的家——房子就要没有了,精神上的家——家庭也面临着消解。然而,这个“最后的家庭”在小说结尾并没有解体,家庭成员开始各自独立生活,但他们仍然是幸福的一家人。

日本经济、社会问题是作家村上龙非常热衷的小说主题之一。在这部小说里,作者就探讨了个人与家庭的关系问题。小说最开始写到,父亲命令无论自己每天下班多晚,一家四口都要一起吃晚饭。在父亲看来,这是家庭中的一件大事,也是一家人之所以能称为一家人的关键。但在儿女们看来,为了等父亲回来吃饭,他们每天都要忍饥挨饿,而且“一家人都像在演戏”。一顿晚饭就能维系一个家庭的良好关系吗?每天住在一所房子里就能保持亲密的情感吗?作者显然持否定观点。随着儿子的暴力指数升级,父亲不得不在外面寻找住处,一家人恰恰因为父亲的离家而获得了一种自由感。就连父亲自己,也在小小寄居处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患自闭症的儿子是作者表达主题的主要人物。儿子在偷窥中无意中发现,邻家女主人正在遭受家庭暴力,于是决定拯救这个女子。然而在咨询过程中,他却发现自己也有支配这个女子的欲望,拯救她成为了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小说中,咨询人员无数次提到,如果这个女子本人不求救,施救人员也无能为力。听上去似乎有些不太人道,但这正是作者要强调的观点——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延伸到这个最后的家庭,就是家庭成员的独立不仅能拯救自己,还能拯救亲人。

一家人相互依附、彼此牵绊,按说这才是合乎常情的。但是一旦出现问题,就可能一损俱损,分崩离析。相反,家庭成员各自独立,在遭遇困境时,这个家庭可能不会被轻易击垮。经济上如此,精神上更是如此。小说的结局应该说相当完满,一家四口不再同居一个屋檐下,但比以往更亲密融洽。

很显然,这是一部主题先行的小说,作者的观点能够轻易接受。透过这部小说,我们可以反观自己的家庭,思考自己与家人的关系。不过,小说中作者以一家四口不同视角进行陈述的创作手法没有任何新意。由于使用的不是第一人称,也不是强化心理描写,导致大量情节重复,甚至有画蛇添足之感,基本上可以跳过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