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糟糕的科学工作

    自2003年起，《大众科技》每年都要评出科学界年度最糟糕工作，让我们了解科学研究者为了人类的进步作出了多大的个人牺牲。去年上榜的有猴子性交观察员、臭水沟老鼠研究员和医疗废弃物处理员，今年又有哪些“倒霉蛋”上榜呢？

    蹩脚舞姿观察员

    在夜总会看超级模特劲舞当然是赏心乐事。但是前专业舞蹈演员、现在英格兰赫特福德郡大学工作的心理学家彼得·J·洛瓦特每天要看的却是那些半大孩子和老家伙的笨拙舞步，目的是研究人类舞蹈背后隐藏的动机和影响。洛瓦特及其团队把这些舞姿录下来，然后用特殊的动作分析技术和软件进行量化研究，比如舞者的吸引力和视线方向。他们发现，中年男子的舞姿没有年轻男人的舞步那么吸引年轻女性。这可能是一种进化特性，以避免女性选择更老的配偶——— 中年男子倾向于使用大幅、不太协调的动作，而女性通常认为复杂的动作最有魅力。不过老男人们不必失望，研究发现60岁之后的男子舞步更为精妙，跳起舞来信心也最足，难怪有不少老爷爷自我感觉良好。

    “海洋鼻涕”潜水员

    时不时地，地中海里会积聚起一团团巨大的黏液物质。这种凝胶状的东西主要是浮游生物释放出来的有机体，里面隐藏着死鱼死虾和可以感染人类的细菌。几百年来渔民经常在意大利的东海岸遭遇这危险而又恶心的东西，但最近几个月来它出现得更为频繁，有时长达120英里。为了研究这种神秘的物质，在意大利曼切理工大学工作的安东尼奥·普塞杜和其他一些科学家穿上潜水服，直接跳进这片“海洋鼻涕”中。他们用大号吸管收集黏液物质，带回实验室研究。普塞杜发现，全球变暖可能是“海洋鼻涕”近期倍增的原因，其他科学家则担心过度捕捞和污染破坏了当地的生态系统，助纣为虐。不管是什么引起的，它都很恶心。“黏液的气味取决于它们聚集的时间有多长。”普塞杜说：“一开始闻起来像海鲜，但久了就是一股臭鸡蛋味。”

    粪便收藏家

    1970年代，从事古代学研究的吉姆·米德开始收集从冰河世纪到现代各种动物的粪便。1985年进入北亚利桑那大学工作时，他已经囤积了大量大便，如今就职于东田纳西州大学的米德拥有全球门类最全的排泄物收藏——— 大约13000种，包括已经灭绝的地懒、箭猪等动物的粪便。这些粪便经过干燥处理，储存在特制的纸板箱里。每当有科学家想确认某一坨粪便的身份时，就会把样本寄给米德，让他鉴定。别以为这种收藏只是某种稀奇的爱好，研究者可以从粪便中提取DN A片断，根据其中的植物残渣了解古生物的饮食习惯，推断过去的气候状况，利用生物化学手段还可以确定粪便排出者的性别和健康状况。

    喷嚏研究员

    众所周知，如果生病的人在你旁边打喷嚏，你多半会被感染。但感染过程是怎样的，我们所知甚少，只知道打喷嚏者释放出来的病菌数量以及它们的落脚点都很重要。因此，在美国国土安全部和环境保护署的双重支持下，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研究员马克·尼卡斯开始就打喷嚏做数据搜集做工作。实验中，志愿者先吸一点盐溶液，然后把喷嚏打到塑胶人脸上。使用氯离子探测器，尼卡斯和助手们可以确定喷出物侵袭了面部哪些“脆弱”部位。“一百年来，没人找出好的办法来测量哪一部分喷出物会侵袭到眼睛、鼻子和嘴唇，”尼卡斯说：“此类资料目前尚不存在。”

    腋臭收集员

    指纹、视网膜，甚至声音，都已成为某种身份辨识证明。不过有种标识符目前还没人用过：体味。费城莫耐尔化学感官中心和佛罗里达国际大学的研究小组合作，试图分离出让我们每个人都有与众不同体味的化合物。但问题是，饮食、药物、化妆品和其他多种因素的影响使人很难把自然体味同人造气味区别开来。因此，从1973年起，莫耐尔化学感官中心的乔治·普瑞提一直在收集人的体味，近期更集中于腋臭、口气和尿液的气味。他们利用溶剂或利用固相微萃取技术，从受试者夹在腋下的垫子上取得相应气味。样本被送到实验室的冰柜里保存，这个冰柜因为散发出浓烈的气味已经成为一个传奇。尽管美国政府对该项目颇有兴趣并提供资助，但腋味的成分辨识技术还远未成熟。不过普瑞提在腋臭收集中有了很多意外发现，比如腋臭可以帮助诊断黑素瘤和卵巢癌等恶疾，它们会挥发出某些轻微但可探测到的特殊气味。

    人体组织摘取人员

    肺、心脏和肾是器官移植世界中的珍宝，人体其他部位也可回收利用。每当有器官捐赠者死亡，一组人体组织技术人员会飞速赶到医院。他们拿出塑料袋和解剖刀，把腿部的皮肤割下来(可以用作皮肤移植)，四肢的骨头卸下来(回头可以磨成粉，揉成“橡皮泥”，在手术中修补骨头上的孔洞)，连受损的心脏也要保留，因为里面的动脉相当有用。完成一具人体组织回收工作，整个小组一次要工作10个小时。他们将切下的器官层层包裹，放在冰块上，然后将它们送往处理中心，进行清洁和加工，去除多余的肌肉和骨头，最后低温保存，这样移植后器官至少可以在病人身上工作五年。“做这份工作有些古怪，”一名人体组织处理人员说：“但是一名器官或组织捐赠者最多可以拯救50条性命。我看重的是这一点。”

    末日论辟谣者

    想像一下你家信箱里塞满失眠者和被末日论困扰的孩子们的来信的感觉。《2012》上映后，媒体掀起末日讨论热潮，玛雅考古学家和其他中南美洲文化研究者就面对着这样的挑战。三年前，一个发狂的孩子写来的信促使专门研究中南美洲文化的科尔盖特大学天文学家安东尼·阿维尼写了一本书《时间尽头：2012玛雅之谜》，驳斥了“2012世界毁灭”的观点。不过，时至今日，他和同事们仍不断要面对各种有关2012的问题。“末日观是一种流行文化，源于基督教哲学思想，”阿维尼说：“有些同事面对这种说法会非常生气，懒得作答，但我认为这是进行教育的好机会。”他希望《2012》带来的喧嚣可以激发人们对玛雅文化的兴趣。至于末日论本身，“如果美国公众还相信这种疯狂的说法，”他说：“说明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

    鲸鱼解剖者

    米歇尔·伯尔曼是加州圣塔芭芭拉自然历史博物馆脊椎动物学类副馆长。她最怕的是切割鲸鱼器官，尤其是蓝鲸的肾脏。“它们可以装满挖掘机整个挖斗，重达好几百磅。”她说：“把它切下来时你得确保它不掉到你身上。”当死亡的鲸鱼或海豚被冲上岸时，伯尔曼和同事就会赶往现场研究其遗体。体型小点的动物可以直接带回实验室，但是鲸鱼——— 就像那头2007年被冲上岸的蓝鲸——— 必须当场解剖处理。小组成员们穿着黄色雨衣，使用长柄刀子，先得把鲸脂一条条割下来，才能见到胸腔。他们有条有理地把器官一个个切下，放好，抬离现场———有时要使用起重机——— 然后再进行下一步工作。除了要站在及膝深的鲸鱼血里，鲸脂还会粘住头发，那股气味几年不散。“新鲜的尸体有种金属气味，因为肌红蛋白含有丰富铁质。”伯尔曼说：“但当鲸鱼腐烂时，就会有股臭味。”腐烂的鲸鱼体内会积聚气体，切割不当时，气体发生“爆炸”，能把整个内脏都冲出来，弄得满沙滩都是。幸运的是，伯尔曼只有一次被海豚“炸”到。她搜集的样本证实，一头虎鲸死于沙门氏菌，这种寄生虫导致不少巨头鲸搁浅。她解剖的鲸鱼越多，学到的东西就越多。“如果我过来时满身臭味，你就知道我正在工作，”她说：“得到足够的样本可以使整个鲸鱼物种得益。”

    数豆员

    人类有着10000年精耕细作的文明，但至今仍不明白一些关键问题，比如种植大豆的最佳时机。于是安德鲁·罗宾逊在攻读硕士学位时，和助手进行了一项极为乏味的研究。他们在印第安娜普度大学校园附近种了72片大豆，然后从每一小片地上收割了10株豆子，以供研究。他们统计了每株大豆的生殖枝、非生殖枝、豆荚和每枚豆荚里的豆子数量。此外，他们每次还要为300粒豆子称重。“如果就这么一株株地接连数下去，很快就会头昏脑涨，”罗宾逊说。为免助手打盹，罗宾逊会不时让他们去进行蛋白质或油分含量分析，这时他们总是雀跃不已。结果表明，4月份或者5月初种豆子产量更高，这项研究也让罗宾逊顺利获得了硕士学位。现在他正在普度大学攻读博士学位，未来几年也将在数豆子中度过。这次他种了750片豆子，是上次的10倍。

    粪便移植医生

    超级病毒的诞生让抗生素毫无用武之地。比如，每年有50万美国人感染困难肠梭菌，导致腹泻、败血症和肾衰竭，每年有5000到20000人因此死亡。一种可能的治疗办法是将健康人的大便注入被感染者的肠道，帮助病人身体重新制造可以打击病毒的好细菌。这一过程称为“粪便移植”，一般排泄物都来自病人亲属，通过鼻管注入病人小肠。该疗法只在美国少数医院采用，颇有争议。虽然临床观察显示它有效果，但有医生担心粪便移植会将一些难以检测的病菌带入病人体内。不过，该疗法最大的挑战还在于其过程，你必须强忍着恶心，才能把粪便注入病人的鼻子。　　编译：Dawn

    链接

    最愉快科学工作：

    逗宝宝笑

    本次评选，作为对照，《大众科技》还别出心裁地列出了一项“最愉快科学工作”，那就是：逗宝宝笑。我们知道猿类是怕痒的。但是它们被呵痒时发出的大笑是否与人类的笑意义相同？为了寻找答案，英格兰普茨茅斯大学的神经学家玛丽娜·德维拉·罗斯设计了可能是世界上最愉快的科学研究项目：给猿类和人类的婴儿挠痒痒，比较他们的笑声。她环游世界，录下了婴儿黑猩猩、倭黑猩猩和大猩猩，甚至还有一只小合趾猴的笑声。大部分情况下，她拿着麦克风录音，由别人挠痒“猿类和我们一样——— 很多不愿被陌生人挠痒，”她说。但在婆罗州一个猩猩收容中心工作了三个月后，她忍不住也挠起那些毛绒绒的小家伙来。她的研究表明，挠痒发笑源自1000万到1600万年前人类和猿类的共同祖先“太有趣了，”罗斯说“这是一个游戏动作，无论是人类和猿类都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