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康省“雅属事件”始末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10/02 16:07:48
1945年11月13日两康省发生荥经事件,继而发展到芦山、天全,直至1947年3月1日召开“雅属行政检讨会议”为止,经历了19个月武装冲突,当政者称之为“匪乱”省外舆论称为“民变”,当事者则自称是“抗暴起义”,因事件发生在雅属地区,故后来统称“雅属事件”。
同年秋天,刘文辉先生到康定,在省府大礼堂纪念周会上也作了关于“雅属事件检讨”的报告,当时本人在省府建设厅农林科任职,也听了他的报告。今执笔写这篇史实,得力于朱世正同志供稿,他是亲身参与事件策划、指挥的领导人。因本人写作能力差,时隔多年,难免疏漏失误,尚望参与事件诸公,匡谬质疑,缀遗补缺。
雅属事件的前因
刘文辉先生在其《走向人民阵营的历史道路》一书第三页上公开承认:“1933年退守荒僻的西康,成了一个破落户,财政陷入极度困难,加之蒋介石又唆使刘湘在政治上给我制造了很多乱子,弄得我焦头烂额,无法应付;有一个时期,在无可奈何之中,竟至从鸦片中去增加收入”。这种饮鸩止渴的办法,曾经引起国内的诽议。
雅属种烟的罪祸祸首,首推荥经县长唐登汉、芦山县长杨若瑜、周茂岐、天金县长李林、王昭文、雅安县长徐思执,宝兴县长权光烈、杨方叔等人。他们与乡保、团正狼狈为奸,用低价买来的烟种籽,高价估逼农民购买种植。不愿种植的农民,要科以“懒捐”,种植下去了,在冬腊两月要论窝头上“公烟”,第二年三、四月份临近成熟开刈前,却派来武装铲烟,表面是铲,实质上是用武力要挟农民(通过乡、保、甲长)交纳“烟金”。在那个畸形社会里,大烟成了人民的生命,官吏强迫种的大烟一旦被铲,土地丢荒,全家生活就陷入绝境,不得不硬着头皮接受“烟金”摊派,一般军政官吏和袍哥,亡命徒以枪支、子弹换烟给西康各地带来祸患,助长了土匪、恶霸势力和私仇械斗,社会不安,人民遭劫,终致酿成一场大乱。
最初“查铲”烟苗的任务交给了第一区保安司令杨治中。他在1945年11月13日奉命开赴荥经,亲率袁伯齐大队和自卫中队向荥经东区进发,指向前后两坝,尖兵行至沟口上,恰遇石文林去新添站赶场,石见保安队就转身后跑,尖兵大喊“站倒”!“站倒”!石文林慌乱中逃至刘兴渊磨房,开枪向保安队打了一梭子弹,当场打死四、五个兵后逃走;槐子坝陶国禄听见沟口上传来枪声,一看是保安队,即打去一排枪;后聚坝山脚下的朱世礼带几个人枪,去盐溪沟吃喜酒,行至半山头听见枪声,他向下一看,见保安队在狭路上,也架上机枪向保安队射击,三方面火力交叉,本属偶然,杨司令打开军事地图一看,右翼为老虎坪,左翼为老鹰岩,两山峡口处为擦耳岩,认为事非偶然,定有预谋,遂带兵回城,立即电告西康当局,称有少数不肖之徒,鸣枪抗铲,暂回荥城,查明究办……。
恰巧刘文辉先生由南京飞蓉,途经重庆,西康旅渝同乡会举办欢迎会,会上有康籍学生刘成均、姜国光、杨通明等指责刘先生在西康推行的是奴化、毒化、分化的三化政策,使欢迎会不欢而散。返雅获悉杨致中兵败荣城,认为是朱世隆支使抗铲。杨致中临阵退却,予以撤职查办,由保安大队长张禄宾升任区保安副司令。
刘先生的谋士们在制定查铲作战方案时,二十四军副官长陈仲光提出据杨致中的报告判断,是少数人鸣枪,并非有预谋有组织的行动。朱世隆(天风乡乡长)没有如此大胆,我愿去荥经看个明白,摸清底细。137师师长刘元琮则力主大兵进剿。最后决定“剿抚兼施。”
1945年12月陈仲光到荥经会同县长伍作儒,亲去天风乡查明,确与朱世隆无关,也无预谋和组织,纯属误会。但陈伍二人要朱世隆到雅安避嫌。朱氏兄弟叔侄中的朱济安、朱复初、朱香山、朱世正、朱子江也主张朱世隆去雅安避一避,一切安全由陈仲光负责。
朱世隆到雅安作了“人质”,仍不能消除地方武装的戒备,加以天金、芦山、宝兴私人仇杀、械斗与查铲交织在一起,酝酿战争风潮一浪高过一浪,谣传朱世隆被黑办了,“刘元琮要率师扫荡”,“张禄宾要放新官三把火”等等,弄得人心惶惶。
1946年3月张禄宾将第一区保安司令部所辖全体官兵集中荥经整训时,青年气盛,为报“刘文辉知遇之恩”,公开宣布:“若有烟匪抗铲,应杀他个鸡犬不留”,“对抗铲地区,官兵所到之处,自由三日。”该部副官高仕康,参谋姜大奎等与朱氏弟兄素有友谊,将上述消息透露,并云张禄宾假想敌是宝峰山,攻击目标是朱家院,要他们避其锋,作好准备。
消息中更传出:“张禄宾发给每个士兵火柴五盒,煤油半斤。见烟区房子就烧”。“官兵所到之处,自由三日。”“要把东区朱、石、秦三姓斩尽杀绝。”朱氏弟兄叔侄又请朱济安到雅安向陈仲光禀报此情,请转刘主席裁夺。刘先生二度派陈仲光到荥经会同张禄宾妥善处理。
张禄宾是省保安司令王靖宇的亲信.早知王、陈之间有矛盾,对陈的建议,东风吹马耳,依然仗持武力,一意进剿。
1946年3月5日张禄宾保安队几个中队官兵,约同陈仲光、县长伍作儒,县参议会正副议长田伟、陈伯昌及一些地士绅出荥经北门向东区进发。朱氏弟兄这边本来不愿发生武装冲突,祸及一家一族。陈仲光自以为他在24军和荥经地方加上袍哥中有威望,定不会发生意外事情。殊知张禄宾行抵槐子坝,派兵占领槐子坝后山高地时,突遇陶国禄于第二无名高地,陶大呼。“保安娃!不准上来”!向部队打丁一排枪,甩了两颗手榴弹,当场打死打伤保安队十余人。保安队在黑暗中弃尸后撒。陈仲光闻讯派陶一柱前去查明原因,尚未回报,张禄宾即来质问:“副官长!你说没问题,为什么袭击我们”?气冲冲撤回顺江场。所谓“荣经事件”就此演变扩大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陶一柱去查清向陈仲光汇报:“肇事者是土匪陶国禄,打枪后逃往天全牛路沟艾登荣家去了。”陈仲光、伍作儒、田伟,陈伯昌等去找张禄宾研究时,张禄宾同他的保安团早已撤至道底坝。
事情发展至此,朱世正、朱济安、朱静泉会同地方士绅石淡如、石厚村、石碉龙、秦豹南、秦建中商议决定,派朱静泉为代表随陈仲光、伍作儒回荥经转雅安,请求刘文辉先生以不流血为原则,进行处理,对肇事者一定由地方绑交政府法办。
张禄宾撤兵至道底坝,构筑工事,分兵布防,司令部驻熊家院子,警卫部队驻顺江场上,摆重兵于古城坪,黄锃带两个中队驻晒经寺,钟林中队驻石步坎,在道底下坝驻一个中队作前锋,另在兰家山照晒坪以张明清大队作第二梯队。
从陶国禄打响第一枪后,造成整个东区人民心中惶惶不安,路断人稀,青壮年男女为避免兵灾,大多上山躲避,也有人在山头东一砣,西一堆聚集观望情况。谁知1946年3月6日中午,被分驻晒经寺的黄锃部队误认为“烟匪”又集中了,架上两铤马克沁机枪对着人堆扫射,当场打死熊大松等四、五人。
黄锃部队打死人,激起民众义愤,新添站场上的强忠禄、程怀壁,李洪发即向钟林中队射击,白鹤寺的秦举庄为首伙同秦氏弟兄与驻道底下坝的一个中队打得难分难解;家住孙家坪的石文林、杜向尧、朱世典分别带人插入晒经寺,将黄锃所带两个中队截断成几节,黄锃及另一个中队长均负重伤,钟林阵亡,副官高仕康腰被打断、参谋汪××手臂击伤,道底下坝一个中队失去机枪四铤。张禄宾在群众自发性袭击下,损兵一半,恼羞成怒,命令士兵:“给我放火烧!浇他个鸡犬不留”。顿时十多个大院起火,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接着顺江场东面熊家祠也起了火,本来一贯依附军方、政府的熊姓私家武装,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也不得不向保安队开火。张禄宾溃败回荥经城途中,更是见房就烧,计有道底坝黄家三个大院,顺江场东熊家大院,石桥上方家大院、渡口坡、方家村、熊家山、大田坝、兰家山、照晒坪等三、四百家房屋荡然无存。
荥经陋斋先生者,时任小学老师,目睹焚情,吟诗三首,以记其实。

外患才放手,内争乱不已。
此问盗匪多,鸦片为祸水。

毒卉重栽始自公,邦人积健遂为雄。
人民抗拒官军事,部属赍来弹药功。

前闻寇盗烧河北,今日劳生过县东。
老妪炊饭当残灶,稚子看门卧草棚。
沿途民居满地赤,一林枯木半边红。
政府于今施赈济,贷钱三万有何功。
注:外患:指日寇。内争:指国民党发动内战。自公:指刘文辉先生。河北;指官军到荥河北岸。县东:指东区。三万:指民国纸币,三万只能买大米四至五百斤。
朱世正与荥经人民义勇军
张禄宾的焚烧战术激起了荥经全县人民群众的空前愤怒。“打保安娃去”的口号自发地提出来了。适有从抗日前线胜利回乡探亲的青年军官朱世正、朱子江、李续风、扬明文、何家勋等,都是国民党中央军校先后同学,对张禄宾的滔天罪行莫不义愤填膺。朱世正等行至兰家山高地,已有五、六百无家可归者聚在一起,朱世正和这些人交谈时,突然有几位灾民遭流弹击中,倒于血泊之中。东区之秦志高、秦禄阶、石碉龙、石厚村、杜仲良、熊学藻等人说:“你们看怎么办?”石碉龙一再催促朱世正等想办法挽回局面。此时人越聚越多,朱世正向大家说:“作为国家正规军烧民房是国法难容,三、四百人户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啼饥号寒,惨不忍睹,事到如今,妥协投降吧,不知多少无辜要被头,继续干吧,风险太大!但袖手旁观于心有愧!我朱世正一定不顾灭族之祸,以挽救危局为重,铤而走险走一遭。”大家一致同意,走死里求生,孤注一掷之途后,在兰家山朱子江家里,研究具体在军事上、政治上如何配合?朱世正提出:第一,以东区为主,派人加强与北区、西区、南区地方武装头目之间的联系;第二,具文向国民党中央控告.发快邮代电,拟《告西康父老书》,向成都、重庆、南京、上海的西康旅外人士、大专院校学生呼吁要求声援;第三,在张禄宾援兵未到前,一鼓作气消灭张禄宾全团保安队于荥经城;第四,如果军事、政治配合得体,西康当局就不会乱杀人;第五,在发控告电文,告西康父老书,呼吁声援信时的最后署名确定用“荥经人民义勇军。”一致公推朱世正为人民义勇军总司令。下设若干大、中分队,听候调遣。
朱世正兰家山点兵
1946年8月8日下午朱世正在兰家山点兵,具体掌握的人枪有。
1.朱氏弟兄子侄朱世正、朱世忠、朱世典,朱吐礼、朱子江、朱济安等捷克机枪三铤、步枪二百支、手枪五十二支。
2.石氏弟兄子侄石文林、石文山、石章鳌、石淡如、石厚村等有轻机枪二铤、步枪二百支、手枪二十余支。
3.秦氏弟兄子侄秦举庄、秦鸣皋、秦湘帆、秦豹南、秦玉清等有捷克轻机枪二铤、步枪一百二十支,手枪三十多支。
4.杜氏家族的杜向尧,杜绍中为首有轻机枪二铤、步枪手枪五十多支。
5.何、陶、程姓如何明圣、何秉全、何月恒、陶其富、陶其圣、程世全为首有轻机枪一铤、手,步枪七十余支。
6.顺江乡以孙堵先、朱子禹、石明廉、石文星、张忠禄、程怀壁、李洪发为首,有轻机枪三铤、手步枪三百余支。
7.复顺乡以熊大全、熊大桢、王全堃、石勇为首有轻机枪两铤、步枪一百二十支、手枪六十多支。
8.荥经北区以王华勋、柴国嘉为首有机、步手枪三百余支,下属陶大明、杨学钰、包三嫂几个分队。
另外彭廷魁、杨三江、袁辅祥、牟开举四大股头是中间派,共有机、步枪三百余支。南区与义勇军对立的是聂庚三、孙雨膏、陈伯昌、陈志霄、程志瑢等。
联络好的天全方面武装力量计有高明臣、王锡久、李沛霖、韩培玉、刘思荣、李继文、李朝升、李强、向文芳、李培辽、李公骅、李秉富、李元享、范春品、刘云、亶德洪、高永联、陈步胜、何义等数十股头,约有机、步、手枪近千支。这些人都以打私仇起家,但不易集中,战斗时却很亡命。
朱世正等将荥经全县及县外武装力量摸清后,跟即组成参谋班子、对外联络班子和秘书班子,参谋组以朱济安、朱香山、朱俊德、石淡如、右厚村、石碉龙、秦豹南、秦建中、秦禄阶、黄覆宇、熊学藻、杜仲良等十二人组成,确定黄覆宇、秦豹南、石厚村三人草拟快邮代电和向国民党中央的控告书;朱济安、石淡如、秦建中草拟《告西康父老书》;朱香山、朱俊德草拟致天金,芦山、雅安各县武装头目的联络信。特别强调以荣经北区之彭廷魁、王华勋、杨善之、袁辅祥、南区的刘履平、芦山之程志武、天全之陈步胜、李元亨、高明臣,雅安之邓继云、牟树堃等为主要争取联络对象。秘书组由石碉龙、熊学藻、杜仲良三人负责,领导二十余人抄写各项文件和联络信件,及各地情报之汇总工作。
对外联络
1.由朱济安、朱子江、秦豹南带领随从人员直奔芦山程家坝拜会程志武,朱济安等派人继由芦山出夹关到成都,与薛奉先、宋永祝(均荥经人,宋时任国民党暂编第八师师长)说明情况,得到他们精神上的支持。
2.朱世忠、宋瑞臣、李英等人辗转天全之铜厂、兴业、前阳等乡,先从调解地方头目间的私仇械斗,消除互相间的隔阂入手,然后共同采取一致行动,以李沛辽、李继凤、李朝陛为首在高桥下召开了一次团结大会。
3.石玉泉、石厚村、石碉龙等人深入荥经北区三乡联络动员地方武装头目。从不出花滩大漩口的杨善之、袁辅祥等人也亲到荥经东区朱家院与朱世正等共商军事行动计划,一致反对暴政。
4.朱香山、石淡如、刘履平、朱世楷等到雅安之观化、紫石、沙坪、严桥、大河等乡,通过各种亲谊关系,争取各地地方武装头目起来反对苛捐杂税,反横征暴敛,反估逼种烟、铲烟。
围歼张禄宾
1946年8月9日,张禄宾在荥经城内的兵力布署是:保安司令部设开善寺内;袁伯齐大队担任城防,张明清大队驻官屯坝任前哨,沿经河防守,构筑工事,吴吉安大队从挖断山到尖锋顶制高地修筑野战工事。保安队在构筑工事时,下门板、抬方桌、拆板壁、抬柜子又抓民夫挖战壕、背泥巴筑工事,弄得整个荥经城人心惶惶,鸡飞狗跳,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这边朱世正请来各股头目,看完张禄宾的布署后,知其兵力分散,易攻难守。从尖锋顶高地到挖断山,沿经河到下官屯坝,转鹤林寺、三朋庙十多华里的防线,弱点很多,易于突破。于是各头目商量进攻围歼战略。首先,从亲戚故旧房中摸入城内采取内线作战,外线佯攻,单刀直入,先打开善寺的保安司令部,在他的援兵未到之前,全部彻底消灭他。朱世正带两百人的突击队自兼前敌指挥。率左、中、右三个突击队,左翼由石文林带领,王大全、杜绍中、朱世礼三个小分队,配备轻机枪三铤,步枪四十支,手枪三十支;中路由朱世正亲率杜向尧、朱世宣、石文山三个小分队,配备轻机枪三铤,马步枪四十五支,加快枪三十支;右翼由朱世典率何秉权、秦启明、陶国禄三个小分队,配备轻机枪三铤,手步枪三十支;总后备队由朱世忠、秦湘帆、石勇率领从四面八方压缩,一切准备停当,只待令下。
当日拂晓,荥经北区的王华勋、柴国嘉率队五百余人过古城坪经打鼓溪向尖峰顶高地的吴吉安大队猛攻,把守敌注意力吸引在外线。上午九时朱世正率左、中、右三个突击队由谭家湾出二郎庙涉荥水激流,挺进青下坝,过公路匍匐前进。朱世正带中路突击队翻天上宫高墙,插入倒牌坊,先向一个保安中队发起冲锋,消灭击毙一半,一半缴枪投降,直插文庙,破壁穿老店用手榴弹直打开善寺内张禄宾司令部。张禄宾丧魂落魄向挖断山方向逃窜,左翼由石文林率领从陈仲光家大坟面前进入民房向铁匠街袁伯济大队守鼓楼的一个中队冲锋射击,几乎全被消灭;右翼朱世典率领从马巷头和县中校插入,直冲守桥和沿街设防的保安队。荥经人民本来压抑已久的怒火,一下子爆发出发了,男女老少,农工商学、自动加入打保安队的战斗行列。
张禄宾部在无法招架时,曾命令袁伯济大队士兵在荣经东门放火,企图烧掉荥经城。朱世正见东门民房起火,命令杜向尧直插敌阵继续围歼,命令秦启明、王全堃、朱世礼三个分队灭火,与东城居民共同努力,将大火扑灭,保全了荥经县城。东城一个保安兵冲入豆腐店放火,被卖豆腐大嫂劈头一菜刀,削去脑顶半边,缴获俄式步枪一支,立即用来向逃散的保安队射击。战斗三个钟头左右全部结束。
战斗结果,保安司令张禄宾在逃;三个大队长的情况是:张明清被俘,袁伯济下落不明,吴吉安带两个分队溯经河潜逃;其余官兵,全部溃散。打死的一百多具尸体拉去东方公园池内掩埋。朱世正除指定朱世典、秦启明两队立即组成纠察队,沿街巡逻维持治安外,勒令其余义勇军官兵在一小时内撤离城区。鸣锣晓谕“各商家店铺继续开门营业”。又邀请荥经县参议会及地方士绅去请逃亡在五宪乡的县长伍作儒回城主持县政。
张禄宾带上卫兵四人化装行经尖峰顶,打鼓溪,野猪刀口,过金家湾时,三月十日中午被车如轩(绰号车光光)抓住,押回摧使铺,打电话向“荥经人民义勇军”总队部报告,听候处理。接电话的刘履平到义丰店内向朱世正报告后,朱命令车如轩就地枪决。由荥经县人民义勇军出布告一张:“放火司令张禄宾焚烧民房、枪杀无辜,罪证累累,罄竹难书,就地枪决,以平民愤。切切此令”!
由密谋围剿扩大为雅属事件
24军137师师长刘元琮为达到“血洗荥经”的目的,首先撒去了荥经的书生县长伍作儒,物色西康县训的“探花郎”徐思执由雅安县长调荥经任县长,配合行动。1946年3月13日刘元琮在雅安调410团朱食呼,411团毛国懋从洪雅、名山急行军到观化调409团黄以仁集中兵力,从始阳渡河,向前推进。当晚410团在观化地区,遭到阻击,朱世正等亲赴飞龙关、麂子岗前沿阵地时,在观化的元包顶、三倒拐等地与朱食呼团发生激战。朱食呼收缩兵力,困守观化。409团黄以仁部在天荥交界之曹家沟、瓦子坪地带遭到天全武装李元享,范春品、刘云、李秉富等部阻击后退秧田坝设防。战祸已由荥经扩大到天全,故又有人称“天荥事件”。
8月13日夜间,朱世正感到情况紧急,立即召集天、荥、雅主要人员商量对策。会上朱分析指出不能与正规军打阵地战和持久战,立即撤离飞龙关、麂子岗、瓦子坪的防线,放他们进来,利用有利地形打他,组织强有力部队袭击雅安城,使刘元琮疲于奔命。这些决定被无战术头脑的地方武装头目反对。他们不愿放弃既有的天然防线。结果被4lO团集中优势兵力突破飞龙关、麂子岗两个据点,义勇军溃败后撒;朱世正组织的五百多人的突击队,由李继文、刘云率领挺进紫石里所属之王家沟、马家沟时,受“神机军师”黄覆宇的计议,认为凶多吉少,不愿前进,回撤槐子坝、板桥溪、罗家坝。
荥水鏖兵
刘元琮师长率410团攻占荥经城后,准备发起更大规模进攻。这一个多月中军民双方驻扎荥河两岸和兰家山地带相恃。
1946年4月20日刘元琮集中兵力,在强大炮火掩护下,突破人民义勇军梓潼宫河防,攻占兰家山,21日拂晓刘元琮命令郝延庄营向牯牛山、孙家坪地带强攻;22日黄振营在抽筋坡与人民义勇军激战一天一夜;23日人民义勇军控制的两层岩失守,刘元琮两个团攻击到宝峰乡山脚下,双方在恒家沟、星佛庵、上穿洞、杜家营展开激烈的争夺战。人民义勇军石文林、任国华两队死守,损失最大,本人身亡,双方三百多具尸体后来均掩埋废铜矿洞内。当天宝子山(古铜山)被占。这时朱世正强行改变战术,组成若干分队,采用夜间战、袭击战、截断交通的办法。命令北区的王华勋、柴国嘉率队三、四百人,直攻荥经城,在豆子山,打鼓溪一线强攻,组织一个大队出飞龙关截断荥雅交通,袭击紫石里,击溃24军工兵营,攻占枫木桠高地凤凰山,组织一个大队袭击麻柳场驻军,战领麂子岗,在白马关截获刘元琮特务连运送的机、步枪、弹一百余箱,刘元琮得悉,由天风乡收兵回荥经城固守。同时芦山程志武率四大金刚苟芳帆、周文郁、苏显文、黄开庆等人枪四、五百出陇西河,以胥汝纯、赵国祥为前锋向雅安之七盘、多营两乡挺进,刘元琮率毛国懋、陈明阳两团星夜回救雅安,留410团朱食呼部在荥经设防。
从1946年的4月20日到4月26日的7天中刘元琮在荥经前聚坝和后聚坝完成了张禄宾没有完成的“烧杀任务”:计有山脚下、陶家垣、滥坝子、四坪上、杜家营、李家湾湾、烧房头、孙家垣、段家垣、黄家垣、沙包上、余家湾、四合头,胡家垣、胡家山、秦底下,泉水湾、何家湾、朱家院等地一千多户房子,打的打烂、烧的烧光。猪、牛、鸡、鸭宰杀一千二净,不少无辜农民如朱世寿、石秉恭、老婆子(绰号)等30余人惨遭抢杀。时人有俚句云:“师长雄兵出雅安,大军血战飞龙关,沿途烧杀又劫掠,鸡犬无声火冲天!。”
祸延“荥宾合”捕抓杨治国
1946年5、6月间刘元琮师长率人马在天全、荥经相联的天宝、新添、复顺、荥河、兴业,新场、前阳七乡清剿扫荡,“人民义勇军”与之转战于深沟峡谷、崇山峻岭间。刘师长猛扑的结果是损兵折将,束手无策。有儿歌云:“前面打,后面垮,四面八方遭挨打”。在此焦头烂额的时刻,他突然想起第一次杨致中司令带兵进剿、第二次张禄宾被围,都有袍哥组织“禄宾合”总社长一路。是不是总社长陈仲光与“烟匪”有密切关系,才遭此下场。于是干掉陈仲光的念头由然而生。有意把“荥经事件”幕后支持者,强加在陈仲光头上。于是“抓捕杨国治”杀鸡给猴子看。杨国治是“荥宾合”副总社长之一,又是24军副官处交际主任,一贯忠于刘文辉先生。1946年5、6月间,突被“琮特”抓捕,带上沉重的足镣手铐,游街示众,在荥经关押了半年多,确实当了“人民义勇军”的替罪羊。”另外刘元琮特邀“禄宾合”的重要人物到他家里宣布:“天、荥、芦、宝四县“烟匪”猖獗,谣言四起,肯定有人在幕后支使,已命人抓了杨国治,若再与烟匪私通者,定以军法从事。望大家与主席分忧……”等语。在座者明知大祸临头,无言以对,不知所措!副总社长俸薪樵突然说:“我愿与师长同到荥经,效我犬马之劳,为主席分忧。”这是他看见大家处于十分尴尬情况下,采取大胆的以进为退的办法。他随军行至观化突然溜之大吉,翻山至沙坪潜逃成都。另一副总社长沈季和闻杨国治被抓、俸薪樵潜逃成都,将祸及己身,遂化装成老太婆去成都躲避。刘元琮闻俸、沈二人不知去向,气得暴跳如雷,为了发泄私愤,命令战场上的死人一律往陈仲光家中抬,掩埋在陈家花园内,又立电雅安严密监视陈的行动。
陈仲光见手足被宰,苍坪山之“半随尘居”也有人监视,“琮特”武装布满了全雅安城各要道,遂从雅安西门翻墙下河,坐上小渔船顺羌江而下,在姚桥上岸,乘早已备好的小汽车向成都隐去。刘元琮更认为是纵虎归山,后果难测!于是打倒“陈仲光”的标语、漫画、传单贴满雅安的大街小巷。老实说陈仲光、杨国治、俸薪樵、沈季和为刘文辉先生效劳一生,却遭此不白之冤,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刘元琮的三次扫荡
刘元琮又贴出布告重金悬偿掘拿朱世正、程志武、李元亨、陈步胜、朱子江首级,一个人头重偿一亿元,在军事行动上命令409团黄以仁纠集黄元钊、刘香翘、程石量、杨光照、段启武、侯明清、杨朝义及高镒明、高仁先、高荣光、夏洪勋、李银、李秉荣等恶势力,从前阳乡之张、严二沟向南推进。遭到“西康人民义勇军”之李元亭、范春品、李继文、刘云、车秉富等数百人于炒米寨、瓦子坪、杨柳坪地带的有力阻击,黄以仁另一个连在大包上被包围歼灭。战斗中李元亨之三弟李元贞被打死。鲁莽的李元亨在怨愤中将三十多名俘虏全部枪杀。驻荥经的410团朱食呼率部从荥经之荥河出发、企图越过垭子口,高黄营,在铜厂、滥池两沟与409团黄以仁会师,其先遣营谢海帆在垭子口峡谷处遭到李继文、刘云等武装伏击,损失过半,谢海帆命令后撤;410团黄振营爬上高黄营山梁望羊子岩、天宝洞十余里羊肠小道和原始森林,更听说谢海帆营遭到伏击,怕蹈其覆辙不敢前进。刘元琮想从天荥同时出兵,打夹击战的阴谋未得逞。
西康人民义勇军龙滩寺会议
1946年年5、6、7的三个月中,24军以137师全师兵力重点进攻和全面扫荡;在政治方面利用各县参议会和县训、党训、财训、保训人员在各县大肆进行分化瓦解活动,使“西康人民义勇军”确实遭到惨重失败和枪弹医药无法补充的困境。此时朱世正、朱子江等拟议召开一次天、芦、宝、雅、荥五县地方武装头目会议,地点选择在天全铜厂沟之龙滩寺,这里纵长40华里、横宽35华里,是军方从未到达的地方,比较安全。时间定在7月中旬召开。经与参谋人员朱济安、秦禄陛、石厚村、黄覆宇、贴心部将高明臣、李继文、陈步胜研究后,约集下列约60余人来参加大会。
1、天全方面:新场乡的陈步胜、崔云湘、王登富、何义、兴业乡的高明臣、李继文、李沛霖、李培辽、李朝陛、向文芳、刘云、李强、李英。
2、荥经方面:荥河乡的王华勋、柴国嘉、杨学钰,泗坪乡的陶大钧、车如轩;新庙乡的袁福祥、牟开举,新添乡的孙培先、石明廉、张宗禄、陈怀壁;复顺乡的李光观、王全堃、熊大全;复兴乡的刘履平、徐洪斌;天宝乡的朱世礼、朱世典、石文章、秦启明、杜向尧、王大叔、何秉权。
3.芦山方面:程志武特派全权代表樊绍泽等二人参加。
4.雅安方面:邓继云、牟树堃、各派全权代表一人和孔坪余某参加。
5.泸定方面;龙八步张某派全权代表一人参加。
6.宝兴方面:邹文郁、苟方范各派全权代表二人参加。
会议推武力最强的高明臣主持,推高光斗为总后勤,纵横四方派四个大队严密警卫。在两天的会议中,基本同意朱世正、朱子江意见,决定由朱世正去成都向旅蓉西康同乡说明情况,吁请中央派员赴康处理。
西康旅蓉人士的声援
1946年7月中旬,朱世正、石文山二人在雅安罗坝搭筏子去乐山转成都,分别拜见了荥经人宋永祝(任国民党暂编第八师副师长)和薛奉先(时任国民党三战区副参谋长)向他们说明来意及“西康人民义勇军”的斗争情况,在薛奉先的帮助下逐步展开活动。朱世正和随后到成都的朱子江、陈步胜等先后拜见了以下人士:
1.韩百城(越嶲人,早年曾任刘伯承师参谋长,时任川康绥靖公署高参)从韩口中知道西康在蓉上层人士有个“星一会”下周星期一即是韩先生的东道主。韩说:欢迎你们参加。让大家听听战地实况。
2.杨敏生(西昌人,早年当过师长)已从韩百城口中知道朱世正来意并说:“那有正规军对管辖下的人民用焚烧战术之理,真是滔天罪行!一定在‘国民代表大会’上提弹劾案”。据与会者谈:当时杨先生悲愤激昂,手指发抖,老泪横流……。
3.谭励陶(荥经人、留美硕士、历任教授、校长、院长)对刘文辉先生支使人将其兄谭创之(同盟会员曾任秦川都督)掀下康定河,有杀兄之恨,认为刘先生统治西康二十年是“天高三尺”;成都、大邑的楼台亭阁,甲第连云,是西康人民的枯骨筑成,宗亲家族的荣华富贵,用全西康人民的血汗尚填不满其欲壑。
4.胡恭先(西昌礼州人,曾任教授,后任西康省参议会议长)认为中央撤了刘文辉,西康抬不出人来,外省人来主康,将是“前门拒狼,后门进虎。”饿臭虫比吃饱了的臭虫更凶!要达到“康人治康”,必须宁、雅、康三属团结一致,同心同德方能收成效。
5.刘润之(汉源人)他不主张撤换刘文辉先生,因刘曾许他当西康全省保安副司令,结果上当受骗,这是后话。
6.袁品文(泸定人)正派军人,任二十三军旅长驻泸州时参加过刘伯承领导的起义,对故乡十分关怀,每谈及西康之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大有国难乡愁之感。他表示:若西康人民需要,愿意回乡作军事指挥。
7.杨立之(芦山人)是一个学者,时任华西协台高中校长,在成都教育界享有盛名,他热心关怀西康的政治前途,特别对青年学生爱护备至,十分支持,表示愿在成都向各方面宣传这一行动以为声援。
8.陈强立(康定人)中央军校上校政治教官,愿在康籍学生教官中作宣传鼓动,并亲自带朱世正、朱子江、陈步胜等分别去拜见在蓉康籍上层人士。
9.杨懋实(天全人)他在四川很有名望,是一个富有政治责任感的人,与朱世正等相见后,他对西康的暴政非常不满,愿意配台他们的行动,在外积极声援。
10.聂以民(荥经人华西大学学生)西康旅蓉同学会会长,在蓉康籍学生中很有威信和号召力,对康政腐败义愤填膺。
11.宋亚东:(荥经人)中央军校军官总队少将副大队长,他及中央军校指导员、中队长熊焕祥(康定人)、余体仁(盐源人)、余天福(巴安人)、李续风(天全人)、张学荣(越嶲人)、杨明文(荥经人)等十余人,经多次聚谈后,最后在熊焕祥住家“刺中指”吃“血酒”结为异姓兄弟,誓以血肉争取生存,同心同德进行倒刘。
1946年8月5日,星期一,韩百城作东邀约康籍上层人士近三十人在长美鲜餐馆举行“星一会”特邀朱世正、朱子江、陈步胜等参加。会上听了朱世正对荥经、天全、芦山各个战地的实况报告后,群情激愤。谭励陶提出把“星一会”改为“心一会”,取一心一德倒刘之意,受到与会者一致赞同。会上你一言,我一语,提出了不少宝贵建议:(1) 以中央军校康籍学生为骨干,联络华西大学、四川大学、华西协合中学等康籍学生在成都发快邮代电、发传单、贴标语,专函重庆、南京、上海、西康同学会和同乡会,揭露西康当局的倒行逆施;(2) 鼓动京、泸康籍学生向国民党政府请愿,要求撤换西康省主席;(3) 利用国民代表大会开会时机,康籍代表对刘文辉提弹劾案;(4) 朱子江飞渝转南京,代表“西康人民义勇军”和民众向国民大会请愿;(5) “心一会”为核心,成立“西康革新运动委员会”,正式组织“西康人民义勇军总指挥部”由芦山年长威望高、武力强的程志武为总指挥,朱世正、陈步胜、李元亨为副总指挥,统一指挥“西康人民义勇军”;(6) 由陈强立、宋亚东、聂以民、姜富德(荥经大商家)余体仁五人坐镇成都,负负联络京沪与西康通讯;(7) 决定朱世正、熊焕祥(化名徐先生)、陈步胜、范绍泽、向文芳、李朝陛、石文山速返西康配合蓉、渝、京、沪政治攻势,发动军事斗争。熊焕祥去芦山任程志武的军师。
反刘火焰在省外点燃-重庆康籍人士的声援
首先由国民参政员张敬熙(西昌人)、大华公司经理杨懋实(天全人)、重庆地方法院首席检查官李懋萱(雅安人)、甘肃拉卜楞保安司令黄正清、青年军总政治部高济昌(天全人)、中央调查统计局罗伟等办“康声月刊”,高济昌任总编辑、在舆论上大力支援、“西康人民义勇军”。另外西昌行辕主任贺国光,重庆卫戍司令王缵绪,军事委员会上校参议胡鲁藩,重庆卫戍司令部秘书王云凡及重庆报纸都支持西康人的要求。王缵绪向高济昌说:“西康真不像话”,贺国光说:“西康只有靠西康人民自己秉承中央意旨办,我们是支持你们的。”反刘火焰之所以大大燃烧起来,就是有像贺国光、王缵绪之流在吹风。
西康旅渝同乡会在一次欢迎西康省府委员杨秉离、西康省参议会议长胡恭先的茶话会上,高济昌对杨、胡二人很幽默的抨击说:“我们有幸能在这里见到能代表西康省府的杨委员、能代表民意监督的胡议长先生,使得我们的下情能够上达、二位能够把我们的微薄之意转致省参议会衮衮诸公,感谢刘主席主持康政立下了汗马功劳,感谢省参议会衮衮诸公监督省府有功,使得西康今天鸦片成市、土匪成群,民不聊生,生灵涂炭……。”杨,胡二人没有一句话红着脸告辞。事后胡恭先向高济昌说:“昨天你说得很好,不仅你一个人要说,要让大家都说,你们在外说,我们在省内才好说,才好办。”
1946年“雅属事件”发生后,重庆《益世报》以“西康发生鸦片战争”为题刊出了头条大字新闻后,震惊了旅外康籍人士,如青年军政治部的蒋世勋(汉源人)、军统稽查处长陆清澄(冕宁人)、中央政治学校和国立边疆师范学校的冯大麟(康定人)、郭淡如、高日吉(均天全人)、姜季超(荥经人)、费成信、张志鸿及中央警官学校的潘荣华、李文光(均康定人)等去找西康旅渝同乡会理事长姜国光(荥经人),他表示:“大家要咋办就咋办”。西康旅渝同学会负责人黄声远(汉源人)也密切配合,由杨懋实、吴允升(雅安人)各出一笔钱、王缵绪负责纸张印刷费、冯大麟负责草拟快邮代电和传单,用西康旅渝团体,学生联合请愿团名义,假青年会礼堂举行记者招待会,约集重庆各报社、通讯社记者到会,高济昌报告西康战事情况,冯大麟负责答记者问,声明“雅属事件”是全康人民在西康当局苛政压迫下忍无可忍的义举,请求撤换西康省主席、严惩烧民房、杀害人民的主犯。希望支持雅属人民反暴政的正义的武装斗争。又以西康旅外同乡会、同学会、康藏前锋社、康声月刊社名义向国民政府行政院呈交请愿书(邮寄南京)。第二天重庆日报、益世报、新蜀报、扫荡报都以大字标题报导了这件事,国民党中央社发了消息,散居各地的西康旅外人士见报道,纷纷致信重庆高、冯二人,如驻泸州青年军203师的向德思代表该师康籍人士和武汉大学的康籍师生,成都建国中学的高韩昌代表成都各校康籍师生,西昌行辕谭炳森均来信表示支持。
此时刘文辉先生向重庆派出第一个灭火队员,是首任川西北警备司令的刘润之(汉源人),他在成都就表示愿当调停人,刘在重庆农味村餐厅招待西康旅渝同乡,酒过三巡,刘将高济昌、姜国光拉到小客房说:“刘主席愿意向同乡会、同学会捐一笔钱作基金,高济昌该去留学,主席愿意资助。”高说:“今天你是当说客来了,不奉陪”而走。第二个灭火队员是刘文辉的女婿伍培英,他在重庆济康银行楼上宴请重庆各大专院校学生代表宣传西康;当局的“建树”和“德政”后,又许了什么留学、工作,收买了一部分人,重庆的反刘活动于是停止下来。
南京上海康籍人士的行动
朱子江由蓉经渝转京沪后,投稿揭开西康神秘之迷,数十家报纸同时刊出,加上重庆康籍人士在报上的宣传,荥经人刘成钧、张同仁主办的《康宁桥半月刊》的鼓动,反刘火焰在京沪两地大大燃烧起来。
朱子江在南京会见了冯大麟,函约在苏州的高济昌去南京。三人一同分别拜会西康在京上层人士和国大代表,如陈耀伦、陈仕林、刘家驹、傅春初和国防部少将部员薛奉先,国防部第三厅少将科长宋永祝,每天坐着吉普车为反刘奔跑,朱子江和高济昌住新街口麦利饭店,每天西康人士和新闻记者来往不断。突然从西康传来西康人民义勇军已先后攻克天全、芦山、荥经、宝兴县城逐走了县长和驻军,正向雅安挺进的报导;而朱子江又声称称他是从起事群众中来,并且能代表荥经的朱世正、芦山的程志武、天全的陈步胜和李元亭,就更进一步鼓励京沪康籍人士的反刘情绪。
为了搞一个反刘核心组织,据朱子江说:“是陈耀伦的授意”,在麦利饭店演出了一次吃血酒拜把子,桃园结义的谐剧。参加的人包括宁、雅、康三属,计有汉源陈仕林、黄声远、陈汝辑;荥经朱子江、罗廉夫、陶大碹、刘成钧;康定冯大麟,高济昌、郭淡等十余人。其中陈仕林、孙汝坚是国大代表,黄声远是中央大学助教、罗纬是产业管理处课长。陶大碹在南京参加高等文官考试,已被录取为预备县长,罗廉夫、杨通明、郭淡、刘成钧等是中央政校学生.冯大麟是政校研究生。随后他们组成“西康人民请愿代表团”到国府请愿。秘书处答复将情况转报蒋主席。
就在这时,大公报刊出《揭开西康神秘之迷》的长篇社论,连载两天,列举西康政治腐败,文化落后,烟花盛开,和私仇械斗,土匪遍地等情况后,劝说刘文辉主动下台。国防部肖赞育与朱子江接头,要西康人协议提出新省府人员名单,预备干部局黎天铎要高济昌写个详细报告由他转蒋经国。冯大麟、高济昌去看蒋介石随从秘书周国纵,周说:“你们政校一定要同军校同学精诚团结,亲密合作,才有可为。”以上事实,说明蒋介石有意等候时机撤换西康省主席。高济昌随即写信一封给刘文辉先生,大意是:“逞一时之能,图得苟延,亟宜自悟,否则楚虽三户,亡秦有日,勿谓康中无人也。”刘先生回信说;“先生离康日久,所听谣诼,多有不实.自乾膺党国之命,何敢玩忽,今后将倍加努力,不负三属父老之望”。
朱世正乔装回康
1946年11月朱世正由在蓉的陈仲光资助,乔装国民党校军官,自成都乘小轿车回雅安,中旬回荥经天宝乡(当时又叫止戈实验区,是朱世正的五哥当区长),了解到二十四军137师410团朱食呼的兵力部署,矛头仍然指向天宝乡,黄振营驻天宝乡之宝子山;郝延庄营驻新添站场上;团长朱食呼率一个营驻荥经城里。朱世忠与黄振私交密切,黄常在朱的家里烧大烟、吗啡。朱世正决定先扣留黄振,缴他全营的枪支后,才叫他通知驻新添站的郝延庄驰援,然后在老虎坪地带伏击围歼郝营。正调集武装时,朱世忠跑来坚决反对,使朱世正失去第一个好机会。几天后410团探知朱世正等已由蓉回荥经,立即收缩兵力进驻荥经城,县参议会派出代表会同地方士绅前往止戈实验区劝阻朱世正不要再发生军事冲突。
第二次龙滩寺会议
1946年12月初天全、芦山、雅安、荥经四县的地方武装大小头目八十余人得信后,各带二、三十人枪,分别刘达龙滩寺。后勤由高光斗负责,在新添站、道底坝运去大米五十余石,在当地购买肥猪十余头宰杀,作三天会议之需,四处派出警卫,保证会议进行,芦山程志武仍派全权代表樊绍泽等五人参加,天全之陈步胜、李元亨、高明臣、李绍文、荥经之朱、石、秦三姓大股头头目和北区之王华勋、柴国嘉、包三嫂、南区之刘履平等均亲自到会。
会上分别由朱世正、陈步胜报告成都之行,并作出几项决定和布署:政治领导上组成“西康政治革新运动委员会”;军事上组成“西康人民义勇军”总指挥部,由程志武任总指挥,朱世正、陈步胜、李元亨任副总指挥,分别统一指挥各县武装。制定约法三章,组织执法大队,执行军纪检查,各武装头目一致举手同意。另外对人抢调配、弹药补充、后勤供应、医药采购,伤员治疗等都作了妥善安排。
在成都制定的作战计划是先攻击西康当局的指挥中心-雅安。1946年12月朱世正邀请荥经知名人士朱济安、黄覆宇、石淡如、朱香山、秦豹南、石厚村等共同研究进攻雅安的战斗布署。在场人认为最好先不攻打雅安,先打天全、芦山看情况变化再说,大家一致赞成。
此时荥经、雅安、天全、芦山四县主力部队在峡口坝、罗家坝、何家湾集中待命,另一支主力部队在后聚坝、山后坝集中向荥经的410团朱食呼警戒,朱世正、陈步胜、李元亨去巡视各队检查情况,另派懂军事的焕熊祥(化名徐先生)去芦山协助总指挥部程志武工作。
1947年元月,城、乡突然传出“朱氏弟兄重振旗鼓,要把天、芦、荥、宝攻下过年”的风声。驻防荥经的410团朱食呼部在城垣和挖断山筑工事,挖战壕,日夜巡查,通宵戒严;
驻防天全的409团黄以仁部加强天全亲刘派“七君子”的装备和弹药,作为前锋部队。驻防芦山的保安司令邹善成,以袍哥关系对西康人民义勇军总司令程志武软硬兼施。雅安城里的工兵营和特务营,在兼城防司令刘济民的统一指挥下也加强了戒备。
西康当局眼见危机有一触即发之势,遂动员荥经、雅安、天全、芦山的县参议会和地方士绅,如孙述尧、黄卓生、田质彬、李秉璋进行政治游说,奔走调解,到各县调查。荥经县参议会正副议长田质彬、陈伯昌约集地方士绅朱复初、黄汝杰多人亲去天宝乡面会朱世正,朱慷慨陈词,士绅们无言以对,悄然而去。
奇兵险道袭天全
1947年元月中旬,“西康人民义勇军”对防守荥经城410团朱食呼部展开声势浩大的佯攻,朱食呼急电呼援,不敢出击。朱世正集中1000多人,以李元亨为前敌司令,陈步胜为搜索司令,亲率执法、警卫、通讯三个大队居中,出奇兵,走险道,袭取天全城。
前敌司令李元亨率部经苦蒿沟、水窝子时,见河边上埋了三十多个新土包,发出死人恶臭,据打听是1946年夏天409团黄以仁在天全前阳乡扫荡时,李元亨的一个小头目张国华等30多人被苦蒿沟地方武装头目黄学仲集体屠杀后留下。李元亨见坟生仇,火冒三丈,又听说黄学仲呜枪阻击,就下令进攻,黄退入深山,李为泄私愤,将王家坝十余座房屋一火烧光。“西康人民义勇军”从苦蒿沟经一天一夜急行军,到达川康公路的小人烟,到天全之沙坪坝地方宿营,已是晚上十时左右。总指挥部命令包三嫂攻打禁门关守敌,令陈步昌、李元斌、陈公卿各率100人为突击队,拂晓进攻天全县城,入城后兵分三路,李元斌攻打黄以仁团部,陈公卿攻打县府自卫队,陈步昌攻打军城。事也凑巧,城内只有两个连和100多个自卫队守城,黄以仁带2个多营兵力,及500多地方武装人枪开赴铜厂、滥池去了。
天将拂晓,一颗颗信号弹划破黎明前的夜空,霎时间步枪声,手榴弹炸爆声,喊杀声震撼了禁门关,包三嫂一马当先,手提双枪连发,突破守军第一道防线,李元斌队直插409团团部,陈公卿打到县政府,县长夫妇弃衣而逃,陈步昌跟踪追击,歼灭一个多排,缴获轻机枪四铤,八二迫击炮四门,六0迫击炮十多门,手步枪二百余支,在银行、公司里查获大批鸦片、吗啡,被就地焚毁,将县田粮处仓库打开,对库存粮食数百石,全部发给穷苦百姓,全县百姓无不称快!天全县参议会还派出代表与“西康人民义勇军”协商维持治安和秩序。
黄以仁率部到铜厂、滥池,抵陈家坝后,得悉天全城被占领,即令回师救援,到官地头地方遭到“西康人民义勇军”的刘云、李秉富、何秉全等的有力阻击,战斗一天一夜,黄以仁帽子被打飞,一个连长被击毙,损失四个排的兵力。“西康人民义勇军”缴获轻机枪四铤,手步枪数十支。黄以仁率残部夜幕突围,行至足里坝又遭到另一支队何义的袭击,损兵折将,退守始阳。
巧夺芦山顺取宝兴
在朱世正率部攻下天全城后,芦山县的程志武得悉,才派其大儿子程开元率苏显文、黄开庆两路人枪三百余出白家店一举夺取了雅、天、芦交界之飞仙关,前锋铤进到雅安之大深溪、新开店。雅安城大为震惊,驻防荥经的朱食呼遂令其黄振、郝延庄两营急行军增援雅安,行至荥经青龙乡两河口地带,遭到张忠禄,秦朝辅、朱世礼、王全堃、李元明等部武装从四山袭击,激战数小时,黄、郝两营才冲出重围,爬上麂子岗向雅安急驰。二十四军一三七师师长刘元琮得悉上述情况后,急电动员了五个团-黄以仁、朱食呼、邹善成、毛国懋、陈明扬兵力,向“西康人民义勇军”展开反攻。刘元琮下达的命令是;“那个夺了飞仙关,就封那个当大官,奖偿一亿元,犒偿军士吃和穿”。命黄振、郝延庄从正面打头阵,命毛国懋团翻六旺山、龙池沟抄袭飞仙关后路,陈明扬作后援。在刘元琮强大、密集火力之下,陈开元怕退路被断,撤离飞仙关退回芦山。
元月七日,“西康人民义勇军”由天全抽出主力部队经天全老场开赴芦山,在上、下思延坝、筒筒场受到两个乡长和群众的热情接待。至芦山城西门外的十里村时,熊焕祥、程志武带队来接,并与朱世正、陈步胜、李元亨会合,由熊焕祥介绍芦山保安队的兵力部署情况,金顶有一个中队兵力驻守,西门城垣防守严密,但有民房作掩护,是个好的突破口,东南门有河,有城墙,铁索桥被火力封锁不易攻入。驻芦山保安司令邹善成企图以两个营的兵力死守芦山待援,邹系土匪出身当上团长,比较狡猾。“西康人民义勇军”决定当夜集中火力自西门攻入城内,放开东门,诱他逃窜,由总指挥程志武从沫东到诸使桥数华里间,设三个埋伏点伏击。对芦山西门的攻坚战由朱世正指挥。派李元亨、陈步昌、李元斌率300余人主攻,李元斌负责消灭金顶守敌、陈步昌直攻县政府和保安司令部。李元亨派人去南门放烟火,迷惑牵制敌人,并断后接应,另派陈步胜、石文山率第二梯队防止敌人反冲锋。一切准备妥当,午夜零时一颗颗曳光弹腾空而起,机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响彻云霄,突击队登上城墙,短兵相接,马刀闪闪,双方伤亡颇重。邹善成不敌,弃城向东门而逃,适遇程克武伏击,邹善成特派其女婿向程志武拿言语,说好话,讲旧情,程碍于袍哥义气,采用关云长华容道放曹操的办法,放走了邹善成。元月11日,137师师长刘元琮率大军驰援芦山。
朱世正、陈步胜夺得芦山城后,知程志武放走了邹善成,率部直追至诸使桥与刘元琮增援部队遭遣,展开一场恶战,从中午到晚上,从晚上到黎明,打退刘部几次冲锋,双方伤亡惨重。“西康人民义勇军”弹尽无援,不得已放弃芦山,向宝兴县进军。现在宝兴所辖灵关、甲坝当时属天全县辖区,本是程志武的四大金刚之一的苟芳帆路司令的老家,宝兴县又无正规军防守,人民义勇军令苟芳帆打前锋,其他部队很顺利的从双河场到灵关。元月13日包三嫂与当地团队小有接触,即攻占宝兴。总指挥部认为天全、宝兴终非久留之地,命令立即撒出,经马骡山、中坝、灵关、紫云现、磨刀溪到达芦山之罗家坝、筒筒场,上下思延乡和王荡二沟直捣始阳。驻守始阳之黄以仁团,不知人民义勇军采用远程奔袭战术,将大部队撒至七山足、同心桥,高桥防守。元月15日总指挥部命令包三嫂率娘子军营为前锋,拔除七山足子母碉堡,命李元亨率突击队百余人抢夺高桥之铁索桥桥头堡,双方经过一场血战,包三嫂部将沿途十几个碉堡炸毁,敌人得以保命者无几。李元享夺得高桥桥头堡后,顺利渡过高桥、大部队分驻安乐村、足里坝、新场整休。
此时已近旧历年关,“西康人民义勇军”官兵思家心切,总指挥部决定暂时解散队伍各人回家过年,听候命令。成都《新新新闻》曾以头版头条标题“包三嫂攻打头阵,李元亨飞渡高桥”报道了此次战斗经过。
成都的政治政势
1946年底到1947年初,“西康政治革新运动委员会”成员陈强立、聂以民、宋亚东、余体仁、余天福、李续风、张学云等知“西康人民义勇军”相续攻克了荥经、天全、芦山、宝兴等县城后,陈强立以委员会发言人身份,向成都各报记者谈话,聂以民联络成都的中央军校、华西大学、四川大学及陶亮生主持的成都成城中学,杨立之主持的高琦中学等校康籍学生组成游行请愿队伍,贴标语、发传单、油印“告全国同胞书”揭露西康当局的横征暴敛,制造民族纠纷,贩烟、种烟的十大罪行,人群扎断了陕西街刘氏公馆。
第二天成都各报均发表了消息和专题报道,如“倒刘火车头-西康民变”;“双枪将包三嫂攻打头阵,独胆英雄李元亨飞渡高桥”,“徐先生何许人也”等等,一时成都街头巷尾、茶房酒肆,个个在讲“雅属事件”人人在摆西康问题。陈强立等又与国民党中央社驻蓉分社社长段公爽接洽。段将“西康政治革新运动委员会”的标语、口号、传单、告全国同胞书等文件译转南京中央总社程沧波呼吁支持,段又将上海《申报》驻蓉特派员、大公报、新闻报、新民报、大刚报、和平日报记者,一一向陈强立等作了介绍,他们均分别发了专电、通讯。成、渝、汉、京、沪、津各报均有转载,大公报、大刚报、新民报还专门发表社论,敦促国民党政府重视西康问题。在宣传上起了很大作用。
西康当局的智囊人员对上述情况,提出两条措施:一是组织暗杀队,对成都、重庆的康籍人士中积极鼓励和闹事者进行暗杀,二是凡康籍人士和学生的家长,逐一摸底,逮捕囚禁,使其子弟就范。西康当局的第一种措施,被中央军校的陈强立、余体仁侦悉后,放话出去说:“他杀一个赔十个,要暗杀,大家杀。”因此未轻举妄动;第二措施是西康省驻渝办事处内的人提出的,被在该处任参谋的芦山籍人竹恒英阻止,竹说:“这明明是火上加油,把西康火势不是越烧越大吗”? 西康当局才未与采纳。
这时,国民党蒋介石正准备发动全面内战,而且鲁南战事吃紧,蒋介石和刘文辉都弄不清“雅属事件”的政治背景出于何方?蒋介石怀疑是共产党策划的暴动,令军统西南区区长徐远举派专人查询。徐一面派军统特务王×携带电台一部到雅安架设,侦查内情;一面撒销军统特务朱子江的处分,要他据实查报。查后确无共产党人从中策划。蒋介石仍不放心,徐远举又专派军统特务田某携电台一部到成都架设专台,要“西康政治革新委员会”的陈强立、宋亚东、袁品文等解答问题:1、“雅属事件的政治背景和政治目的是什么?徐先生是否共产党分子、雅属武装头目是否“土共”? 2、除成、渝、京、沪的康籍政客军人、学生外,是否还有其他党派人士插手? 3、军事上有无胜利把握?还能打多久?弹药补充何处供给,政治军事上要达到什么目的? 4、如果中央撤换刘文辉,准备欢迎或推荐何入主持康政?田谋将收集到的答案电告徐远举。徐表示对西康人民疾苦十分关心,愿意帮忙,只要打下雅安,他即将枪弹医药运康,已后田某每天与陈强立、袁品文、宋亚东、聂以民见面,一面又与派雅之特务王×电台取得联系,收集“西康人民义勇军”的动态。表面看来似乎国民党在支持“雅属事件”,实际上从无实际行动(指在弹药医药经费上)。
刘文辉先生在其《走到人民阵营的历史道路》一书第28页上说:“一面由西昌行辕在重庆秘密运来大批武器(据调查有捷克或轻机枪50挺,步枪1000支,子弹50000发)给天、芦,荥等县地方恶霸补充实力”。这件事纯属子虚。
雅属事件的平息
1947年1月,据电央社驻成都分社责责人段公爽透露,蒋介石已令特使张群火速飞成都向刘文辉传达对西康问题的意见。大意是;“国共相争,大局动荡,东北、西北、鲁南战局紧张,要为党国利益考虑,必须与西康人民改善关系,认真对待“雅属事件”。如共产党乘机插手,在后方出了大问题,中央将对你失去信心……”。刘为形势所迫,接受了蒋的意见。派西康财政厅长李万华分别邀请旅居成都的西康学者、名流、军政人员、学生、乡绅到新玉纱街刘公馆交换意见。刘文辉非常客气地说了一段话,大意是:酿成这次“雅属事件”对我来说是一次深刻的教训,由于平时对部属管教不严,他们确实做了很多对不起民众的事,我感到很痛心,从中也有大小野心家唆使,我们川康是唇齿相依,不能扒开篱寨等狗钻。正值春耕时节,不能延误农时,当前国家多难,重在休养生息,诚恳希望诸位朋友伸出友谊双手,以桑梓为重,大力协助我妥善做好善后工作,把军民交恶,转为军民和睦。决心把一些不法不肖的军政人员清除免职让大量西康有志青年参加康政,对参与“雅属事件”的所有人员,决不追究,请他们放心。
就那几天,《大刚报》突然以头版头条刊出“张笃伦将主持康政”的耸人听闻的消息,这个信号,给参与倒刘的人士很大震动。认为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猫搬甑子白替狗干。上海《大公报》也登出一篇《关于西康问题之商确》的署名文章,大意是西康问题——犹其雅属仅是全国的一部分,就说把西康主政人换了,也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全国是一盘棋,只有全国问题解决了,西康问题当不解自解……等语。这种提法引起康籍人士的注意,纷纷将其转告朱世正等人。成都“心一会”成员则向刘文辉提出:实行民主、振兴教育,开发边疆,安排省外大专院校康籍毕业学生工作,专款救济旅外学生,严禁种烟、贩烟、军政人员贩毒与庶民同罪,西康立监委,要西康人担任,各县民意代表,由各县产生,不容外籍人担任。
在上下内外压力下,刘文辉终于在1947年3月,于雅安举行了“雅属行政检讨会”,在雅安的西康军政大员,各县参议会正副议长和宁雅康部分社会知名人士参加。刘文辉在会上作了痛心疾首的自我检讨,呼吁与会者以大局为重,共谋后方安定局面。经过七天的幕前吵嚷、幕后交易,作了四项公开决议:一、不贩烟、不种烟、不收烟金;二、军政人员贩烟种烟者以军法论处;三、赈济灾民;四、推举羊仁安、岭光电、杨炯明、王仲伯为代表偕同各县议长去灾区发放赈款。
会后一月余,由羊仁安、陈仲光、王仲伯把朱世正、朱世隆、陈步胜、李元亨邀请到雅安陈仲光家中,与自蓉来雅的刘润之、袁品文等会商了具体善后意见,诸如康籍人士的政治安排、大学生留学资助等。刘文辉都一一接受,满足了各方要求。朱世正被委任为雅、荥、汉联防总队长。至此沸腾拢攘了一年多的雅属事件终于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