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改革开放掀第三波

最近中国进行改革开放过程中的第三波。第三波金融的开放，肯定有助人民币的自由兑换，货币的完全开放，会是金融的开放的最后阶段与最终目标。中国的改革开放，经历了超过四分之一个世纪，无论是力度、深度、速度，抑或韧度，非但是亚洲第一，还是世界之最。由最初的缓步开始，不久便平稳加速，到最近是全速进行。到全速的一刻，还保持稳定性与安全性，带领亚洲的发展，还带动全球的进步。世界上虽然有一些国家，例如非洲的赤道几内亚，经济曾经一度因石油的开采，而有短时期高速的增长，但长时期有一成左右的高速增长，只有中国可以做到。到了最近，中国且进行改革开放过程中的第三波。国务院于十一月十五日，公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外资银行管理条例」，便是第三波的前奏曲。外资带动经济增长第一波是人力的解放，容许个体户的出现，亦容许私人性的经营，释放国家的生产力，把拥有权下放至最低的层面。如是经济在三数年间立即活起来，如是提供了充足的条件，提升了充分的信心，进行第二波的经济的开放。经济的开放，可分做两个层次：其一是外国直接投资经济，在早期成了经济发展的主力；其二是非外国直接投资经济，中期国企成了经济发展的支柱，后期民企陆续出现，引发良性的竞争。一九八五年外资流入开始增加，但只有二十亿美元。值得一提的是一九七九年改革开放起步时，霍英东率先兴建中山温泉宾馆，到了一九八一年，又斥资二亿港元，在广州投资白天鹅宾馆。如是中国才出现首家五星级酒店，对日后港资的进入，起了示范与启发的作用。到了二○○四年，竟然高达六百一十亿美元，在二十年内增加了三十倍半。主要投资于制造业，所雇用的工人虽然只占总劳动人口的百分之三强，但产品竟然占了全国的三成，更占全国出口的五成七，而中国的经济增长，有相当的部分，是由外资带动的。金融开放比例有限因此目前中国所急须做的，是加深加大国企改革的力度与深度，甚至进行将部分国企私有化，又或者进行证券化。在另一方面，容许民企的良性竞争，虽然在目前，民企的生产已占全国的五成左右，但在经济现代化的过程中，仍然是不足够的，最后的目标，当然是民企可以平衡外资。在目前，外资当中，应尽力扶植港资澳资，鼓励台资，甚至促成东南亚以至全球华资的流入，以期最终华资在外资中起了主导的作用，如是才出现一种安全的平衡。而更重要的，是金融的开放，足以增加华资以至全部外资的信心，这便是今回改革开放的第三波。在开放的一刻，安全性是极之充分的，因为根据最新的数据，截至二○○五年底为止，中国的银行业，只有外资银行经营机构二百五十四家，资金总值亦只有八百七十六亿美元，仅占全国银行业资产总值不足百分之二，而其中亦只有一百五十四家获准在二十五个城市经营人民币业务，不过只限于企业的人民币存款，而其中亦仅有二十五家入股了二十家中资银行类金融机构，其中港资占了相当的比例，汇丰入股交通银行便是一例。因此就算开放金融业，开放的比例仍然有限，并未带来太大的影响。本地银行步入正轨至于开放的程度亦有限，因为外资银行必须将设在内地的分支机构，转换为中国当地注册的法人机构，受中国法例的监管，无论借贷或存款，都应当占资金或资产的一个指定的比例，而所接受的定期存款，应必须超过一百万元，避免吞食内地银行的市场，使这类的外资银行，免受其总行的直接指挥，以至承担来自母国的风险。因此这只是一种稳定金融、降低风险的措施，绝不影响外资银行的运作，避免将来的外资银行，享有另类的「治外法权」，亦避免欧美大国的银行，像在非洲及南美洲一样，享受特殊待遇。不过对外资银行而言，这已是莫大的喜讯，太大的跃进，由只能吸收企业的人民币存款，到可以吸纳社会大众的存款，包括外汇及人民币业务，亦可以参加内地银行同业的人民币拆借市场，从而增加人民币的负债和资产。基于这个缘故，美国的花旗银行，抢先和中国人寿、IBM等多个中外机构，入股拥有广东发展银行八成半的权益。广东发展银行目前业务并不理想，营运亦不健康，兼有相当高比例的呆坏账，因此外资的引入，同时亦是改革的进行，有助本地银行步入正轨，亦走向国际。至于其它港资银行，诸如汇丰、恒生、东亚等，亦正在看准机会，迎接这次金融的开放，预期台资、以至东南亚的华资，亦会陆续宣布进军中国的计划。根据高盛投资的预测，未来金砖四国的中产阶级，将会以倍数增加，中国是最值得注目的国家。在未来十年内，中产阶级的人数，会近乎美国近半数的人口，而外资银行的业务重心，又是各种贷款、保险服务、楼宇按揭，以至信用卡使用……以上一切，都是中产阶级的需要。根据国际货币基金会的估计，发达国家中，美国人的储蓄率是全球最低，是负百分之三点五，无法和欧洲人的百分之二十比较，而最高是日本，达百分之二十五，而中国人竟然是日本人的一倍。手头的资金如此充裕，当然会成为外资银行的理想客户，何况中国的人口，占了全球的两成稍多，如是外资银行在中国拥有的，是无限的发展空间。最终目标货币开放当然，这个发展空间在目前仍有某程度上的限制。譬如中国人、特别是农村的人，是习惯上储蓄多过投资，尤其是不放胆向银行借贷。中国有过半人口是农民，农民最欠缺的是保险的认识。还有，目前内地银行发出的信用卡只在二千万张左右，只占全人口的百分之六点五，和香港的一人超过一卡，是无法比较，而经常使用的竟然只有九百三十五万张，平均年消费额只有八千人民币，且信贷最高限额仅为五万元，而年息高达十八厘。不过目前只是起步的阶段，而第三波金融的开放，肯定有助人民币的自由兑换，货币的完全开放，会是金融开放的最后阶段与最终目标。作者为资深教授，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