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帅与粉碎“四人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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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帅与粉碎“四人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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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粉碎“四人帮”时,我在叶剑英元帅身边工作,接触毛主席讲“四人帮”的问题比较早。

  从1973年12月9日,到1975年5月3日,毛主席先后5次批评江青等人,指出批判周恩来总理(叶帅也同时挨批)是继林彪之后的第十一次路线斗争,是错话,诬陷周恩来迫不及待(取代毛),江青才是迫不及待呢!并对江青等人说不要搞“四人帮”,为什么照样搞呀,为什么不和200多个中央委员搞团结。要把问题讲明白,上半年解决不了,下半年解决;下半年解决不了,明年解决;明年解决不了,后年解决。这说明解决“四人帮”问题毛主席下了决心,并向政治局同志交了底。

  毛主席对江青等人的批评和解决“四人帮”的问题,时常在我脑海中萦回,而对于叶剑英元帅来说,更是他日夜忧虑的问题。

周恩来总理去世与叶帅半靠边站

  1976年1月8日,周恩来总理与世长辞。追悼大会刚开完,“四人帮”就杀气腾腾地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迫不及待地夺取总理位子。1976年2月2日,中央发出一号文件通知全党,经毛主席提议,中央政治局通过,由华国锋同志任国务院代总理;在叶剑英同志生病期间,由陈锡联同志负责主持军委工作。这一文件的下发,打破了“四人帮”一伙夺权的美梦,但也使叶帅失去主持军委日常工作之权,在政治上形成半靠边状态。2月16日,就是中央一号文件下发后的第14天,中央又发了第三号文件,经毛主席同意,批转中央军委2月6日“关于停止学习贯彻叶剑英、邓小平在1975年军委扩大会议上的总结报告和讲话的通知”。

  叶帅对出现的这类情况,是有思想准备的。因为强力支持周恩来、邓小平同志,叶帅早已成了“四人帮”的眼中钉、肉中刺。大规模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伊始,叶帅就预料到“四人帮”把主要矛头对向邓小平同志后,对自己是不会放过的。

  叶帅在听取我们秘书汇报情况时,每当讲到国际国内对周总理逝世情况的反映时,都是热泪盈眶,久久不能平静。但接触到对一、三号文件的反映时,他反而表现得泰然自若。他不止一次地对我们说,盼望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的结局,主席能够对小平一批二保,让小平同志继续工作。这一段时间,他的心情是很不好的。

  此间,除了中央、国务院、军委的一般文电、简报、资料继续给叶帅传送外,作战、情报等部门上报的文电没有了,军委各总部、各军兵种、各大军区的请示报告不见了,同党政军等方面联系的通信工具几乎休息了,就连我平日接触较多的一些同志也因害怕路线斗争而疏远了。总之,过去那种热烈、紧张、车水马龙的景象没有了,首长住地的工作人员的思想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

叶帅注重内部团结并广泛接触外界

  1976年3月16日,叶帅向我了解中央一、三号文件下发后办公室同志的思想情绪。

  我如实向他汇报后,他对我说必须加强支部领导,组织好学习,搞好团结,切实掌握每个人的思想情况,要关心爱护每一个同志。他还提到文化大革命初期办公室的教训,他说,当时山前山后的一些人都造反了,贴我的大字报铺天盖地,窗户上都贴满了,白天还得开灯照明。当时办公室工作人员除许卓亭、王守江同志外都造反了,家里的亲人也被抓了,在中央专案审查小组二办成立了叶向真专案组,和彭老总、贺老总、邓小平专案组并列,用的是我女儿的名,实际是对着我。服务人员出去串连也没人给做饭了,我到伙房自己搞,结果把酱油当油用,而且还常受监视,她们外出前就盘电话线作记号,怕我和外界联系。这次不会这样了,主要是形势与过去不同,我还没被罢官嘛。但也要注意在军办领导动员写揭发材料的情况下,防止个别思想不成熟的同志上当受骗,主要是搞好学习和团结,提高识别是非能力。之后,叶帅还专门同王守江、张廷栋、陈效良、张燕和我进行了一次长谈,主要要求我们注意国内问题,加强研究、分析和综合,敏锐、全面地观察和处理问题。

  我们遭遇的冷清局面很快过去了。特别是经过天安门事件、唐山大地震后,许多老同志打电话、上门探望,派代表提建议和交换意见的人就更多了。那一段时间,叶帅先后同中央、国务院、军委三总部、军兵种、大军区几十位领导同志进行过接触。范硕同志所著《叶剑英在1976》一书中写的很细,故不再述。

  叶帅根据毛主席要解决“四人帮”的决心和周总理要叶帅讲究斗争方法,大权不能落入“四人帮”之手的临终嘱托,在国锋同志接任总理职务不久,就主动去东四史家胡同与国锋同志谈心。国锋同志谈了人事安排,军队、民兵问题,给叶帅留下较好的印象,特别是在此后与“四人帮”的斗争中,国锋同志观点明确、敢于坚持原则,叶帅心中有了底,全力支持国锋同志。

  叶帅和王震同志从红军时期到建国后一直是相知,数十年来王震同志一直把叶帅的雄才大略和高风亮节奉为楷模。他是到叶帅家不必通报的常客,就连我后来调北京卫戍区工作时,他还参加了欢送会。他也常到小平、陈云等老同志家串门,议论“朝政”沟通消息。“四五”天安门事件之后,他向叶帅提出把“四人帮”抓起来,叶帅表明主席在世,要等待时机。叶帅还嘱咐王震多与汪东兴同志来往和联系。汪是中办主任,掌握着中央警卫部队,主席的行动都由他来安排,江青要见主席也不例外。王震同志表示要做好老帅的联络参谋。

  叶帅派王震去见陈云,听取解决“四人帮”的意见。陈云讲现在斗争很复杂,尽量争取合法解决,震动小一些。究竟怎么办,大主意靠叶帅拿,相信他这个智多星会有办法的。

  身处逆境的小平同志向王震询问了叶帅现住何处、起居活动如何安排后,连电话都没打,以“上街”为名,悄悄地来到叶帅住地小翔凤。他俩对斗争形势的发展和如何解决“四人帮”的问题交换了看法,小平同志对叶帅“收拾残局”抱以极大的希望。

情况紧急,当机立断粉碎“四人帮”

  1976年9月2日,我向叶帅汇报情况时,叶帅说主席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要注意国内情况,要我注意各总部、各大军区和各军兵种情况,特别是部队调动和武器弹药、物资的调运,还要注意民兵指挥部的问题。听说在8月底,上海革委会副主任马天水已给民兵发武器,还准备搞演习。之后,我立即同我原单位总参作战部熊发启,齐树林同志接触,了解掌握情况。为应付不测,我列出了基本资料目录请负责文件、电报工作的李俊山同志帮我搜集,主要有:(1)陆海空军军以上干部名册;(2)陆海空军现行部署图表;(3)国防工程部署图;(4)通信、装备、动员、物资保障和国防科研尖端武器等资料,放入战备箱,以备随时使用。

  9月8日夜,毛泽东主席病危,中央政治局委员依次与之诀别后回到休息室,主席又示意张玉凤唤回叶帅,那时主席已不能说话,只是紧紧握着叶帅的手,似有重托,叶帅感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毛主席逝世后,“四人帮”加紧了夺取党、军队和国家最高领导权的活动。9月29日政治局会议,王洪文、张春桥提出安排江青当党中央主席,要毛远新准备三中全会的报告,不同意中央要毛远新回辽宁的决定,并围攻华国锋同志交出中央领导权;10月3日,王洪文到平谷叫喊,中央出了修正主义你们怎么办?打倒!并阴谋策划调动驻郊区装甲部队入城发难;10月4日,“梁效”在光明日报上抛出了《永远按毛主席的既定方针办》的文章。叶帅意识到这篇文章是“四人帮”下的反革命动员令,必须先发制人,争取主动。他先到东交民巷15号与国锋商定部署,又立即到中南海南船坞一栋与东兴同志详细研究具体行动方案。方案的知密范围甚小甚小,除国锋、叶帅、东兴和具体执行人员外,再无人知晓。

  1976年10月6日,我一上班,就接到张春桥办公室严某电话,称张要来看叶帅,经请示后婉言回绝了。约13时,华国锋总理办公室曹秘书通知,晚上8时在怀仁堂开政治局常委会,要提早一些到。我当即向叶帅作了汇报并告警卫参谋马西金准备。

  22时05分,叶帅司机赵绍贤告诉我,首长叫你和王守江主任马上到玉泉山,我立即提上已准备好的战备箱并与王火速前往。我们到达玉泉山后,叶帅兴奋地告诉我俩,“四人帮”要搞政变,被我们顺利解决了。我俩听后恨不得蹦起来欢呼,但首长又很快平静下来布置新任务,守江同志注意文件和党政方面情况,文理要与总参二、三部联系,密切注视国内外动态,尤其要注意苏修、蒋帮情况,了解掌握部队情况,当前重点是空军和北京外围部队及南京方向的动态。现在赶紧准备召开政治局会议。我俩立即协助马西金在叶帅住处布置政治局会议的会场。23时开会,出席会议的有国锋、剑英、先念、东兴、锡联、振华、登奎、吴德、永贵、桂贤、志福共11人。会议就国锋同志担任党中央主席、军委主席等问题作了决定,10月7日晨2时15分,粉碎“四人帮”后的第一次中央政治局会议结束。(原载《时代潮》2000年第十二期,本文作者王文理为武警部队原副司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