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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石河癌症村现状与思考 作者:周文华,阳明慧,彭燕萍,林石狮,何子文,尚思菁  来源:中山大学生命科学院  类别:水--生命的源泉
 日期:2006.03.03  今日/总浏览: 1/4473
人与自然和谐共存博雅基金
团队项目,完成人:
周文华(13600082607,ca007@163.com)
阳明慧,彭燕萍,林石狮,何子文,尚思菁
中山大学生命科学院  2006年2月
 
 
前言(作者的话):
在田野调查中,走访受污染地村庄,面对健康受到伤害的村民,听他们讲述这这片土地和土地上地人们随着污染而被改变的命运,我们的心灵和情感受到一次次地冲击;在每一天晚上的总结会上,针对采访资料一次次地激励讨论,我们尽全力客观理性地分析发现的问题,安排下一步的调查;回到广州后,整理、总结、讨论,不断的循环,得到这篇文章,写出我们对于这片癌症地带的现状和未来的思考。
 
 
项目导读:
关注环境,关爱生命
           ——横石河癌症村现状与思考
周文华1,阳明慧1,彭燕萍2,林石狮3,何子文4,尚思菁4
(1 中山大学生科院生物技术02级,广州  510275;2 应用生物技术03级;
3 生物技术A03级;4  生态学04级)
 
摘要:通过对韶关市横石河一带癌症村的的实地考察,及市,县相关部门的走访,详细分析了该流域癌症村的污染来源,癌症村概念的变化,现状等,并深刻讨论癌症村所面临的重大问题和将来,最后以此对中国环境问题(特别是各种癌症村现象)的特点做出归纳。
关键词:癌症村,上坝,水污染
 
文章目录:
 
1 癌症村来源
2 癌症村现状
2.1 饮用水问题
2.1.1喝井水时代
2.1.2喝自来水时代
2.1.3 关于饮用水问题的思考
2.2 经济问题
2.2.1良田严重污染,种植业大受影响
2.2.2 鱼塘被污染,鱼业和畜牧业发展受限
2.2.3从鱼米之乡变成贫困村落
2.2.4 为谋生计,村民被迫外出打工
2.2.5关于经济问题的思考
2.3 医疗保险问题
2.4 科研方面
3 癌症村的将来和思考
3.1污染责任如何划分?
           ――污染源头责任划分复杂性
3.2 癌症村,还是癌症带?
           ――环境问题的区域性
3.3 癌症村现状,村民何去何从?
           ――污染治理需要体制为本
         3.3.1 饮用水问题――首要问题
         3.3.2 农业种植问题――长期问题
3.3.3 其他问题:医保,赔偿,食品安全生产等――衍生问题
3.4 科研与立法
           ――如何从现状到治本
 
正文:
关注环境,关爱生命
             --横石河癌症村现状与思考
 
1 癌症村来源
1984年以来,广东省韶关市翁源县的上坝村18年间有250多人死于癌症,祸起矿山剥采污染水源,被外界称为癌症村[1,2]。被污染的水源主要是横石河,从大宝山流出的山泉水汇集流入了横石河,它冲击了凉桥、上坝等村落肥沃的土壤,让曾经是富饶的鱼米之乡变得一片荒凉。1969年开始大宝山国营矿动工,70年代正式投产,此后,横石河的水质明显受到影响。针对环境污染问题,大宝山矿业公司也采取了一些相应的措施。比如,他们于70年代在凉桥村的上游,修建了拦泥坝,其目的是沉淀废水中的泥沙。但是现在站在这个因为污染而变得七彩斑斓的栏泥坝前很远就能闻到浓烈异味,沿着坝而下的废水依然含有大量的泥沙。
随着近几年来国家对矿山污染治理的重视程度提高,矿区也在加强对废水的处理。在2005年广东省大宝山矿业有限公司水污染整治和水土保持情况报告中写道:“一九七○起共投入7300万元,完成了环保工程153项,这些工程的投入使用,起到了拦泥、蓄水、控制污染漫延的作用,大大改善了周边环境,保护了农田。2000年,经过韶关市环保局考核组考核,公司排污达标工作达到了国家和省的各项评定标准,顺利通过了考核。”在这份报考中详细地叙述了大宝山矿区为了降低污染,保持水土而作出的工作。
然而,这些工程是否起到了预期的目标呢?除了上述提到的拦泥坝,林排峡的修建就是一个值得我们反思的例子。为解决凉桥村和塘心村的饮用水问题,大宝山方面投资28万修建了林排峡运水工程,然而这个工程在它完工那天起就没有正常工作过。原因在于工程运水渠完全是由石头堆砌的,里面没有一点沙浆,这样水就都从渠的两侧渗漏出去了。被村民称为“豆腐渣工程”。
到80年代中期,大量的非法民采开始出现,他们没有任何环境污染责任压力,因而几乎没有任何环保措施。些活动更加加剧了这片流域的环境污染。2005年华南农业大学林初夏教授团队的调查显示其流域各河段水体的pH为2.78~5.85, 从该河抽取农田灌溉水都酸度很强,灌溉水中多种重金属含量高于国家农田灌溉水质标准,其中Cd 超标约16倍;土壤严重酸化,pH 值可低至3.9,总实际酸度平均达47mmol/kg,比水溶性酸度高147倍;土壤重金属含量超标,以Zn、Cu 和Cd为甚;粮食和果蔬等作物重金属污染严重,其中尤以Cd最为突出,最高可超标近150倍[3,4]。
   在这些恶劣的生存条件下,横石河流域的村民的身体状况受到了严重的损害,报道显示这里的癌症死亡率明显得高于其他地区。,查出后一般都是晚期了,癌症主要是肝癌,食道癌,胃癌。根据南方日报2004年的报道,从1984年到2004年8月份为止,上坝村有208人死于癌症而这20多年来,上坝村全部死亡人数不过是369人。癌症致死率高达56%。当我们走进这片地区,看到了与报道基本一样的情景。而进一步引起我们重视的是这些情况不仅仅局限于上坝,其周边的阳河、塘心、凉桥、小镇四个村落的情况也是非常严重的,他们同样有着沉甸甸的癌症死亡名册,荒芜的土地,变色的渠水,疾病与贫穷。
这些村都可以被称作癌症村。奔走在几个癌症村中的我们,开始调整我们的调查内容,因为之前通过媒体的相关报道,我们所了解到的这片地区的受污染点就是上坝村,因而调查目标都是定位在上坝村——癌症村这一个点上面。现在,我们意识到面对的不是一个癌症村,而是一个癌症带,沿着受污染的横石河而形成的癌症带。而进一步深入地调查也让我们意识到,这片地区问题的复杂性远远超过我们的预料:污染源头责任,污染区域划分,污染治理合理经济性,污染地区人的健康和心理状态……
 
2 癌症村现状
2.1 饮用水问题
    困扰这些受污村庄的最大问题就是饮水安全问题。以前横石河是这些村庄的母亲河,生活生产用水大部分都靠它。但自1969年大宝山矿区建成投产,横石河受污染之后,这整个受污区域村民的饮水安全保障就开始受到了严重的威胁。世世代代陪伴村民们繁衍生息的横石河,开始肢解这些村落的家庭……
 
2.1.1 喝井水时代
据村民回忆,大约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横石河的鱼虾突然就开始大量死亡,一开始不明就里的孩子们还好奇地下河去看,可是回家后浸过水的双手双腿就开始发痒,长红疹子,村民们才知道河水不能再饮用了。此后,横石河的鱼虾死绝了,甚至连水草都不再生长,河滩上再也见不到孩子戏水,大人们洗衣、挑水的景象,下河的老牛再渴也要把头高高地抬起……村民们无奈只能开始打井,靠山的住户就挑山泉水喝。大宝山方面还曾过部分打井费用。在走访凉桥,塘心,阳河,上坝和小镇几个村里我们看到,大部分家庭都有自己的水井,包括那些很靠近横石河的住户。
可是随着地下水的不断开采和大量矿水长年的肆意排放,受污染的水开始逐渐渗透到地下水中,慢慢的井水也成为了富含重金属的受污染水了。当村民们意识到井水也不再安全已经是2002年了,他们靠自己的生活经验都能判断,可以想象那时的井水污染程度已经相当高了。“井水有毒,每次一煮水,锅里都有薄薄的一层白色东西,保温瓶不及时清洗,不久就会结一大层硬硬的东西。”这是不只一个村的村民反映。小镇村一个在镇上读书的小女孩也说“井水当然有问题了,家里的水和学校里的水连味道都不一样!”。“井水是有问题,以前我们村里来的铁匠都说用井水磨的刀就常常生锈,但用山泉水磨的就不会。”上坝村的村支说告诉我们。在上坝,据一些村民说以前上面也有人将井水取样拿去化验,后来告诉他们喝井水不好。很遗憾,我们没能取得有关的数据。
 
2.1.2 喝自来水时代
井水不能喝了,长期挑山泉水也不是办法。据了解,从2002年开始,上游靠山的凉桥,塘心,阳河几个村子里,部分村民开始自发地三两结队从山里引山泉水,安装自来水装置。每一个家庭大概要花费2000到3000不等的费用。这对于这些并不富裕的家庭来说,无疑是一笔很大的投资。在我们的走访调查中了解到,目前靠山的拥有200多人的小村落凉桥80%的住户靠自来水供应,余下的一些贫困户靠挑山泉水喝。在塘心和阳河,根据地理位置,部分自然村靠山,其余的夹在公路和受污的横石河之间,这些自然村的居民基本不能引到山泉水,很多仍然靠喝井水。据塘心的村支书介绍,他们村200多户共1000多的人口有100多户是喝井水的,在阳河,1460的总人口,有20%无法饮自来水。
同时在走访阳河的时候,我们还了解到,就是这几年来,随着农民耕种不能增收,不少村民开始进山伐木卖钱,造成水土流失,山泉水水源已不如过去充足。加上越来越多的引水小工程毫无组织规划的开展,现在一些村民家里的自来水在枯水季节已经开始出现断水!照这样的速度,几年后这些农民们花费几千元钱的自来水引水管就无法满足他们的需要了。
沿河向下走一点的上坝和小镇的饮水问题就更复杂,严重。在上坝,由于绝大部分村民无法从遥远的山里引来山泉水,村里唯一的不到一米宽的清水渠由于地势问题,也常常被污水重复污染。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建一个水库。建水库的想法提了十多年,直到2002年底,翁源中学的党总支书记沈演泉当选省人大代表后才开始有了眉目。沈代表的一次次提案和要求的发出,引来媒体的关注,开始了政府对修水库方案的反复论证,等到资金的到位水库开工已是2005年6月的事了。媒体报道在2006年1月25日起上坝村通水了,可是就在我们2月10日离开上坝时,仍有部分区域没有铺好水管,很多家庭也还没有安装水龙头(水龙头为村民自己出钱安装)。在村子不同区域走访时,也有装好水龙头的家庭仍未供水的。据村干部说,真正的通水可能要等到4、5月。当下大部分居民仍然只能喝井水。再者,通水后水库的维修保养费用是由村里自己解决,目前村干部们已经开始担忧以后是否能保证水库的正常供水。小镇村里10多个小组靠山里一个水库供水,可是还有七个组的饮水只能靠井水或者自己去挑山泉水。在走访一户父亲因癌症去世的家庭里,最小的四妹就告诉我们:“妈妈不会开(摩托)车,不能去装山泉水,现在还是只能喝井水。”现在村里想再引一条水渠来解决这几个小组的供水问题,已经向各个上级反映了多次,可是都没有结果。村支书见到我们去了解情况,忙拿出一份建渠的详细工程预算给我们讲解起来。从他那流利的话语中我们知道他已经向太多人表达过他们的心愿了,可是这个心愿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呢?触到他那热切的目光,我们心情是沉重的。
2.1.3 关于饮用水问题的思考
从以上现状的了解中,我们感到整个受污染地区村民的饮水安全仍然存在很多问题。并不是一些媒体,一些政府部门,包括当初我们认为的在上坝水库完工后,这个区域的饮水问题就基本解决了。
·整个受污地区的饮水问题缺乏一个大的解决规划。上坝由于人数最多,引起的关注最大,政府投资1000多万给建了一个水库,而同样是受污染的其它几个村庄得到的政府帮助就比较少甚至没有,这会不会引起农民的心理不平衡呢?有没有一个能够顾及到更多受污染村落的解决方案?净水资源有没有达到优化配置,资金有没有合理利用呢?
·安全的饮水保障是脆弱的。目前这个区域的饮水源只能由山泉水和水库提供了,而山泉水资源却在不断流失。试想一下,一旦山泉水资源枯竭,这片地区的人们该怎样生活呢?政府部门是否应该加大山林的保护,引导村民合理取水用水,保住这最后的水源?
·解决饮水问题最终还是要减轻横石河的受污染程度,控制矿水的泛滥。目前且可以预见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一些村民们仍然处在明知井水有毒,却不得不喝的困境。且随着山泉水资源的不断减少,水库可能出现的维修问题,也许井水还将是很多村民的饮水源之一。而井水的污染程度又受到横石河受污程度的影响。只有从源头治理了,才能减少村民因为喝井水受到的身体伤害。
 
2.2 经济问题
2.2.1 良田严重污染,种植业大受影响
横石河流过的5个村庄,凉桥、塘心、阳河、小镇、上坝的农田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污染。而污染的程度因各个村所处的地理位置不同而所有差异。凉桥在横石河的最上游,耕地受污染的程度是最严重的。
据凉桥村村支书说,凉桥村人口385人,有耕地800多亩。而今大片的耕地都已被上游流下的黄泥覆盖,大部分的良田都已荒废,仅剩余200多亩可以耕种。原来上游大宝山地区采矿、洗矿的矿水中带有大量的黄泥,黄泥水沿着横石河流到下游用横石河水灌溉的农田,泥沙沉淀下来,日积月累便把整片的农田给覆盖了。村支书领着我们看了荒废的农田。大片的农田被一层厚厚的黄泥覆盖了,农田边的沟渠中的黄泥足足有半米多深。
  塘心村在凉桥的下游,受污染的程度仅次于凉桥。据村主任介绍,该村有1000多人,耕地800多亩。现靠近凉桥的90多亩耕地都已被黄泥覆盖,根本不能耕种。在横石河两侧,经横石河水灌溉的600多亩农田虽能种些水稻,但产量很低,每亩仅产二三百斤,而受污染前,平均有400多斤,并且要投入大量的化肥,如今一亩田仅化肥就要投入200多元,是受污染前的三倍!一亩地产的大米能买到400多元,除去成本,一亩地的纯收益还不到100元。
  上坝村在塘心村的下游,由于建有一条引水新渠,灌溉用水不全是横石河水,因此总体而言农田受污染的程度次于上游的村落。由于清水渠的存在,减轻了横石河灌溉水的污染,田里能种些甘蔗、蔬菜和稻谷,平均每亩甘蔗产量有10000多斤。但是由于上坝村地形东低西高,上段废水往下段流入新渠,导致重新污染。据村支书说,过去该村水稻平均亩产达到400多公斤,现在多数土地亩产才200多公斤,产量减半。该村种一亩田要比其他村放多一倍的种子,即其它村一亩地放2斤种子,上坝村要放上4至5斤种子;其它村每亩用肥料50多斤,他们要用到100多斤,这样无疑增加了种植的成本。
     凉桥、塘心、阳河、小镇、上坝的作物不但收成不好,卖出去也困难。上坝村的村民告诉我们,镇上的人都不敢买他们的甘蔗,说他们的甘蔗有毒。这里的甘蔗都是湖南、湖北一带的老板下来收购的。一斤甘蔗多的能买到的三四毛,一般的也就两毛多。如以每亩地产甘蔗1000斤来计算,一亩地的甘蔗也只能买到两三百块。凉桥村的村支书还告诉我们这样一个故事。在修村旁边的一条国道时,有一个施工队没米了,村里于是叫人把米送到施工队,但施工队却宁愿挨饿也不敢吃他们村种的米。镇上的人也不敢买凉桥的米,他们种的米一部分留着自己吃,有多的就卖到外地去。每年都有外地的老板到他们村上收购大米,转卖到其他省市,其它地方的人不了解这里的情况,也不知道米的来源,老板就把污染的米当正常的卖。塘心村村主任告诉我们有位华南农业大学的林初夏教授曾经到过他们那里,他取了当地的土样、稻谷回去化验,发现它们的重金属含量都严重超标了。长期食用这种重金属超标的作物,人就可能患上癌症。
    那么,既然村民都知道米有毒,为什么还要吃呢?村民的回答让我们心凉——“不吃这个,我们还能吃什么?不吃就要饿死了”,一位村民用一种自我安慰的说法,这么说:“不能吃也吃了这么久了,我们都有抗性了”。既然粮食作物有毒,转种别的能源植物可以么?塘心村村主任告诉我们,林初夏教授也曾经告诉他们,他们的田里不能种水稻、蔬菜这些粮食作物,他们应该种树。听说林初夏教授打算在凉桥开展一些田间实验,村主任也很期盼林教授的研究能够尽早出成果,让他们不用再吃有毒的粮食。但同时他也表示担心转种其他植物,收成会不会不好,卖不卖得出去。
为了更清楚地说明各个村农田受污染的程度,表1以没有受到横石河污染的附近太坪村为参考比较上坝村、塘心村、凉桥村2005年荒废良田面积、种植作物种类等的差异。[5,6]
比较项目
 
村名人口(人)
 耕地面积(亩)
 人均耕地面积(亩/人)因受污染而荒废的良田面积(亩)
 荒废良田占耕地面积的百分比主要作物种类
太坪村426644001.0300水稻、果树和油菜
上坝村332930630.921004.3%甘蔗、水稻
塘心村9978160.8290多约11%水稻
凉桥村385800多2.0850062.5%水稻表1   2005年太平村、上坝村、塘心村、凉桥村农田及耕种情况统计表
 
2.2.2 鱼塘被污染,鱼业和畜牧业发展受限
  据报道,大宝山矿第一次排放废水之后,沿河鱼虾大量死亡,农民养的鱼全部死光,造成受污染区350亩鱼塘全部失收,至今荒废,经济受到严重损失。上坝村村干部对记者说,按每年每亩鱼塘收入1000元计,每年仅鱼塘收入就损失35万多元。塘心村的村主任也带着我们去看了国道旁两个受污染的鱼塘。靠着国道的一个鱼塘里没有一条鱼,塘里的水呈混浊的黄绿色,塘底是一层厚厚的黄泥,走近旁边可以闻到一阵让人恶心的硫磺味。国道另一旁的鱼塘更是早已被黄泥填平了,如果不是村主任告诉我们,很难想象这滩黄泥原来竟是一个鱼塘。村主任又领着我们到了山涧。山涧里有两条溪水,一条是由大宝山凡洞流过来的,另一条是山上流下来的清泉。两条溪水在一处汇合。在离汇合处两三米的清泉里还可以见到一些小虾,可是一到汇合处就连一条虾都看不到了。村主任指着溪水的拐弯处的一个浅潭告诉我们,这里以前能打到几百斤的鱼,可是现在一条鱼都看不到了。鱼塘河流的污染使得鸭、鹅等家禽的饲养受到影响。据上坝村村支书说,以前鸭子到水里游泳,不久就死掉了,许多村民就不敢再养鸭子了。按每户每年养鸭10只、鹅5只计算,两项每年要失收17万多元。  
上坝村的村治保主任何寿明还告诉我们这么一个故事。一次省里的领导到上坝视察,看到一只鸭子被一条绳子拴在树上,鸭子的主人告诉他,这是为了防止鸭子跑到有毒的河水里,这位领导感叹到:“从来没见过这么养鸭子的。”
 
2.2.3从鱼米之乡变成贫困村落
村民告诉我们,由于自然条件优越,物产富饶,上坝两村曾经有“鱼米之乡”的美誉。可如今正是由于污染,地种不好了,鱼、鸭养不了了,村民的经济来源少了,村子走向了贫困。村支书告诉我们,如今上坝村的人年均收入还不到一千元。而我们走访了上坝附近一个地理条件与上坝村相似的叫做太坪村的村子,它与上坝村的区别就是没有受到污染。这个村的人年均受入是3500元。值得强调的一点是太坪村的交通还不如上坝便利,可以想象如果上坝不是受到污染影响的话,相信它的人年均收入还会超过太坪村。
在凉桥、塘心、阳河、小镇、上坝五个村子中,上坝村的地理位置是最优越的,交通也是最便利的,加上人口也最多,因此其余四个村的经济状况甚至还不如上坝。到塘心村的时候,正巧村子附近山上的起火了,村干部都到山里救火去了。接到我们的电话,村主任立马就赶回来了。他向相我们倾诉了他们开展村里的工作的难处。他告诉我们,村里穷,村委的工作都是没有经费的,这让他们的上访工作遇到了很大的障碍。他们想到北京去上访,可是却甚至出不起去北京的路费!村里不少家庭出不起供孩子读小学的费用,许多孩子是靠镇里贫困户可以免学费的政策才读上书的。
 
2.2.4 为谋生计,村民被迫外出打工
  在走访各个癌症村的时候,我们发现这么一个现象,村里大多是老人和小孩,较少见到年轻人。据村民说由于良田荒废或是收成不好,村里的很多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在我们采访的一个癌症家庭中,有位叫陈清美的老人,家住梁桥村,家里有6口人,两个儿子, 大儿媳,2个孙子, 一个1岁,一个5岁多, 家里面原本有3亩多田地,但是因为污染而田地板结,全部成为荒地。儿子和媳妇全部出去打工, 留下老婆婆独自一人照顾孙子。 由于儿子打工挣钱较少, 家里面没有足够的钱安装水管。她自己每天去500米外的地方担水喝。另一个家住塘心村的一家人,家里的老人上一年刚去世,两口子都到外面打工了,留下一个70多岁的老母亲和两个孩子。
 
2.2.5关于经济问题的思考
大宝山矿的开采,每年为国家创造着巨大的财富,仅2005年一年大宝山矿业有限公司的年产值就达到3.8个亿,上税7600多万。然而,同时环境的污染给这几个村带来的是荒废的良田、破败的村落,还有失去亲人的孤儿老母。环境的保护与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是息息相关的,癌症村的出现再一次向我们展示了环境保护的重要性,让我们深思——如今,我们该如何掌控经济发展这把双刃剑?重金属粮食的转卖带来的又是另一个严肃的问题——食品的安全问题。像这样的癌症村,全国绝对不只在韶关翁源,像这种污染粮食转卖的现象在全国也绝不是绝无仅有的。也许这些重金属超标的粮食就在你我的身边。假如连人的食品安全都无法保证,人的生命健康权又该从何谈起呢?
 
2.3医疗保险问题
    严重的污染导致癌症的发病率显著提高,一份份死亡名单向世人倾诉着当地农民的痛苦。医疗问题成为当地农民面对的一个非常沉重的问题。
    据调查了解到大多数癌症死亡者都是到了癌症中晚期才去医院检查的。纯朴的农民对小病忍一忍,中病当小病医。当自己感到很不适时才去医院检查,可那时已经太迟了。农民面对沉重的生存压力,要养活家人,还要供孩子读书,是不愿意花几百乃至几千元去医院看病的。当检查出得了癌症后,家里所有的积蓄都要花在治病上了。
    在横石河的上游凉桥村里发生的一件事,也正如这个村名一样凄凉。村里有一户人家,两间小屋里住着公公,婆婆,媳妇和孙女四人,而本应为家里顶梁柱的丈夫胡小平却在2004年因癌症撒手人寰。现在一家的收入仅仅依靠媳妇每月在外打工挣得的四五百元。家里四五亩地都用来种水稻,亩产四五百斤。而7岁的孙女正在上村里小学的学前班,每学期学费就要350元。1999年,胡小平的肚子渐渐胀起来,不想吃饭,身体瘦弱,去邻近的大宝山职工医院检查,才得知自己患了结肠癌,并且已到了中期,住院治疗花了2万多,之后一直在家休养。2002年,当家人都以为癌症差不多治愈时,胡小平又感到疼痛了,这次家人送他去了北京的中铁建医院和301医院,花了10多万元,这对于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实在是太沉重了。2004年7月,年仅30岁的胡小平离开了人世,留下一笔巨额债务给家人。
    城市里的人有医疗保险,可以报销部分医疗费用。农村也有合作医疗制度,现在实行的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是由政府组织、引导、支持,农民自愿参加,个人、集体和政府多方筹资,以大病统筹为主的农民医疗互助共济制度。[7]目前农民个人每年出资10元, 能够以较低的保费得到较大的实惠。
翁源县新型农村合作医疗章程中规定“在本县的各卫生院(含县第二人民医院)住院,医药费用扣除起付钱100元后,可报销50%,在本县县级医院(限县人民医院、县中医院,县妇幼保健院)住院,医药费用扣除起付钱200元后,可报销30%”。2005年,全镇收集村民集资共49,000元(4,900人参加),总共返还金达到250,000多元。
癌症村这一代的癌症发病率高,开销大,理应绝大多数农民都有参加,但情况并非如此。
 
村别农业人口已参加人数覆盖率
上坝*338070020.70%
阳河*146087860.10%
塘心*94357160.60%
太坪4242182443.00%
连心224570531.40%
民光132042732.30%
新江150045630.40%
新江镇总计387651213731.30%
表2  新江镇参加农村新合作医疗统计表(部分村) 表中加* 的为受污然较严重的村
我们经过与村民访谈,发现未参加合作医疗的村民是出于以下几点原因:
1.  部分人对于合作医疗并不了解,并不清楚其中的程序和好处,因此参加时就有了顾虑;
2.  参加合作医疗每人每年交10元,但必须是整个家庭一起参加,“凡具有本县农业户口的农村居民,均可以本户家庭全体成员为单位参加农村合作医疗。与子女分居生活的老人参加合作医疗,其子女应有一
户一起参加”,一家加起来就有几十元。这对于并不富裕的村民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他们认为自己最后报销的不一定会有那么多。上坝村的一个村民说“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去参加合作医疗啊”。
3.  每人全年累计最高补偿限额3000元,这对于几万元的手术费来说太少了,虽然有困难救济可以申请,但是名额有限,且财政上也没有那么多钱能给出来。
4.  只能报销住院费和部分医药费,对于诊所看的病,钱数少时也报不了。
5.  必须到指定的医院去看,担心这些医院收费高。
       确实报销的限制太多,对于农民这样很少进医院的人群来说,再限定一个小的报销范围,更加会使农民觉得看不到什么实惠。
所以,政府应该更加重视农村医疗问题,做好以下几方面:
1.  加大宣传力度,让更多的村民参与合作医疗。让村民切实了解到合作医疗的好处。现在政府主要通过开村干部会议,分配给指标进行工作,以及派发传单,播音等,还需要加大宣传力度,督促村干部做好宣传工作。
2.  改善医疗条件,加强监督工作。改善各指定医院的就医条件,让村民得到优质,安全的医疗服务,并加大监督力度,严厉查处违规行为。加强监督管理。县卫生局和互助医疗管理办公室加强对县、镇、村三级医疗机构的监督管理,检查处方的规范性、药品与用药目录的符合性、按规定执行药价的真实性等。[8]
3.  及时报销,不拖欠农民的钱。让农民看到合作医疗的好处,放心参加合作医疗。目前这点做得还好,没有村民反映能报的报不了。
    另外,针对癌症村这一带的特殊情况,还需要积极宣传医疗卫生知识,让村民理解“早发现,早治疗”的含义。病发现得越早,就越容易治愈,癌症更是如此,这样治疗花费也比较少。让村民了解这方面知识,提升自我检查意识,不要把病拖到晚期才去检查。癌症的潜伏期为十至二十年,因此癌症村的发病率不会在使用干净水后就立即下降,而会在较长时间内维持在一个较高的水平。鼓励和组织村民每年定期检查身体是非常有效的防治癌症和其他疾病的手段。当然这需要大笔资金。
    为了平衡农民的心理,保证参保率,有些农村合作医疗试点地区规定如果某个家庭在一年内没有报销,可以让家庭的一个成员进行免费体检,体检项目包括测血压、脉搏、听诊心肺、测尿糖、查心电图、B超,并建立健康档案。但据有关专家估算,这些免费体检项目成本就需要50多元。我们不可能去通过挤压用于统筹大病的基金来进行免费体检,只能通过财政补贴,但这对本就不宽裕的县乡财政来说是很困难的,所以各个试点地区在制定这项政策时都慎重考虑。[9]对于癌症村这一带来说,比较可行的有效方法是重点优惠村民进行癌症检查,对村民的自行检查给予适当报销。目前规定CT检查,核磁共振等不予报销,这使得去医院检查治疗癌症的许多花费无法报销,政府能否根据当地特殊情况给予政策优惠?癌症治疗的花费很大,而每年最多3000元的报销上限和很少名额的救济金就相对较少了,政府和各社会团体须努力从各方筹集资金,如联系各慈善机构等来解决资金少的问题。[10]
2.4 科研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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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山矿的开采所导致的一系列污染也引起了一部分科研团队的注意,其中如华农的林初夏教授等。他们通过水质生物检测、理化分析及野外水生大型无脊椎动物多样性实地调查等综合方法,最终得出是主要由大宝山矿的开采造就了这一局面,而且主要是矿区正常开采所造就而成的结论。一系列的研究表明:
(1)大宝山矿区拦泥库溢出的酸性矿水有较强的急性生物毒性,其 pH 值可低至 2.15;而且其中铁及重金属的质量浓度都普遍超标(如表3)。大型无脊椎动物多样性的调查显示由大宝山矿区排出的酸性矿水对下游溪流的水生生物多样性和河流生态系统造成了严重的破坏。[3]
表3  不同地点所采集矿水、河水的酸度和重金属质量浓度与国家标准相比较(引自参考资料3)
 
(2)大宝山外排酸性矿水对周边农村地区农业生态系统具严重的负面影响,表现在:农田所用的灌溉水酸度很强且多种重金属含量高于国家农田灌溉水质标准(如表4);土壤严重酸化,pH 值可低至3.9,总实际酸度平均达47 mmol/kg,比水溶性酸度高147倍,表明由矿水带进土壤的无机酸通过土壤的缓冲作用暂时转化为非水溶态并在土壤中累积。[4]而其他教授如周建民教授等的研究也大致放映了这一结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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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4 上坝村灌溉水和井水pH 值和重金属质量浓度(引自参考资料4)
 
对于这一系列的研究结果,从我们采访大宝山矿区的资料显示,矿区将其归于民采对于其正常开采的影响,如将未处理的废水等倒入拦泥坝等,从而造成其排放的水的酸度、重金属含量超标,坚持自身不应该对此承当责任,而且对于科研团队研究所得结果不甚重视。从大宝山矿区提供的监测资料中随机抽取其在82年3月的资料对比93年全年的资料,确实80年代末出现民采后污染加剧,但是82年的矿区所排水的pH值、Cu、Pb确实已经超标严重。而政府方面的态度,比如从采访的韶关市环保局黄科长可以看出,政府对于科研团队的联系较少,基本不清楚其研究结果,而且其态度仍然认为民采对河水的污染是主要的。联系大宝山矿区的正常开采是从69年就开始,而且其排放的污水在80年代末民采开始前也不达标;再结合重金属积累导致的癌症潜伏期为15年到20年之间,可见科研团队的研究结果具有较大的合理性而且可作具体依据。但是他们对于这些科研结果的陌生乃至冷漠,是体现出彼此的沟通问题还是利益问题呢?如果是沟通问题,是体制上的问题还是一个局部的现象?是否可以通过什么机制或机构来起到一个中介、乃至给予科学定论的作用呢?这在中国国情上如何体现出来呢?
而在污染的治理上,主要包括污染源治理以及污染农田的恢复问题。科研团队如林初夏教授团队提出的先利用如植被覆盖等方式来治理污染源的水土流失;而对于污染的农田,利用植物修复如种植重金属富集植物,再利用化学修复的方法进行治理;而最能让当地先解决一些迫切问题的是,林教授提出改种能源植物或是林木,而且在当地进行实地种植实验。[12]而广东土壤所的陈能场教授团队也对此做过大量工作,如基本调查及一些尝试,现正在寻求合作可以进行村民的病理研究。而对此,大宝山方面提及林教授在此进行过合作,立项探讨过对大宝山矿区恢复问题,但是后来就不了了之;而且提及应该由国家出资来进行研究、恢复等。而上坝村民对于科研团队在当地所种的能源植物试验田并不看好,但是表示如确实能产生经济效应:“有谁不干呢?其他种什么都不行啊。”在这个污染治理问题上,主要体现出的还是利益问题:只有有资金才能进行污染的治理,或是有经济利益才能让当地村民尝试新的种植。但是资金从何而来呢?而且更重要的是,做科研、进行污染恢复是个长期的过程,而在水库建成后,是否还有那么多人关注、重视到这里依然存在的污染呢?在这种情况下,是否还有资金支持科研团队呢?是否还有科研团队继续支持这里呢?
 
3 癌症村的将来和思考
3.1 污染责任如何划分
――污染源头责任划分复杂性
大宝山国营矿每年排入横石河废矿渣数量巨大,相应的环保措施没有达到原来设想的结果,对于癌症带的出现,当然应负重大的责任。然而他们认为非法民采对该地区造成的污染也是巨大的,却没有承担应有的责任,县级政府和村民认为是大宝山国营矿应承担所有赔偿责任,市环保局认为两方面都有,而近期主要是禁而不止的非法私采。
没有一个权威的深入调查判断污染源的来源,这进一步导致了解决污染问题时面临的复杂性,使得在以后的治理工程中各方面责任不明确,相互推脱。上坝水库的修建被一再推延就是就因为责任不清,无法在出资问题上达成一致。而这个问题在以后村民的索赔之路上更加重要。
 
3.2 癌症村,还是癌症带
――环境问题的区域性
相似的癌症发病率,同样惨淡的收成,加上环境学上的河流污染的连续性,很好地说明了是癌症带而不是癌症村。但为何只有有上坝得到重视其他受污染的村子现在看来没有收到足够的关注,无论这种关注是来自媒体还是政府。从我们了解的上坝水库修建经过来看,上坝村被称作癌症村而被广泛承认后,给各级政府带来的压力加速了水库修建进程。在其临近的村子,污染情况和癌症死亡情况可以说是相当,但是这些村子没有被称作癌症村,他们的问题媒体报道上也是很少的,在政府档案和工作任务上也没有被摆在前面。
    相比解决一片地区的问题,解决一个点的问题要容易得多,迅速得多。与其都拖着, 还不如一点点的解决, 所以, 到目前为止,那片地区的问题被浓缩成一个村的问题。这种做法是否是解决环境污染区域最经济的手段?我们无法判定,但是在调查中,我们也有这样一种担心,当上坝水库作为一个治理污染的典型例子被广法宣扬以后,它是能够加速其他村子的问题解决还是让治理工作告一段落而让其他村的问题被一再推迟?
    我们认为这里面缺乏一个针对横石河污染流域的综合调查和评估。这种调查应该是独立于政府和其他利益团体,参与人员有着令人信服的学术背景,其调查结果应该被各方面所承认。现有的环境影响评估机制主要是在新的工程上马前被着重强调,并如同交通事故后的等级判断机制, 伤残等级以及相应的赔偿机制。
 
3.3  癌症村现状,村民何去何从?
――污染治理需要体制为本
3.3.1 饮用水问题――首要问题
这是目前村民最关注的问题。温家宝在两会上提到:中国环境污染问题,以水污染防治为重点,要让人民群众喝上干净的水。可见水问题尚是目前中国环境问题的一大难题。
为何是难题和最被渴望得到解决的问题?饮用水直接影响人体健康,对人类生存造成威胁,也是上坝村村民直接上访原因。
饮用水问题的解决,又谈何容易。无论是建水库还是从远处山泉用管道饮水,都将是一笔不菲的费用,政府很难一起兼顾。而现在各方面都没有能够拿到一个系统的解决方案,一部分村民将仍然继续饮用受污染的水,而癌症的潜伏期大约是20年,癌症村的存在和延伸将成为必然。
  
3.3.2 农业种植问题――长期问题
    农业仍是当地农民主要收入来源,决定着村民经济状况。
    然而受污染的土壤种出的农作物产量少,质量差,甚至在市场上因来自污染区而被压价,本来可以极大地提高农民收入的水产业,经济作物已经在这些村消失。农民的经济来源缺乏保障,外出打工成为无奈选择,虽然农民打工很早就成为一种趋势,但是主动外出和被动外出有着本质的区别。这里,丧失良田的农民只能选择被动打工,其收入没有保障,家庭也不能照顾。
土地污染物的去除,是一个长期过程,而因污染引起贫困的村民,几年到几十年内,还得继续生活在这片土壤上。
有人提出搬离这块土壤上的村落,可又有哪里能安置他们,政府能听到他们的呼声吗?
流离失所的农们,何去何从?
 
3.3.3 其他问题:医保,赔偿,食品安全生产等――衍生的问题
癌症村的问题,远不止这些。
制度原因导致的医保实行率低,悬而未决的赔偿问题,淡薄的食品安全生产意识,都在困扰着癌症带。
这都是癌症带所衍生的种种问题,相互交织,解决任何一个都不能治本,绝对任何一个都很很大程度提高村民的福利,我们应更关注那一部分,资金应运用于哪一部分,都是只得思考的问题。
 
由上述种种问题,我们看到癌症村里村民所面临问题的繁多和严重性,解决环境问题的更应从整个复合体系考虑,以体制为本。
 
3.4科研与立法
           ――如何从现状到治本
陈能场的土壤改良法,林初夏的能源植物种植方案,都起到了根本上解决土壤污染问题,从而解决农作物种植问题。但是,目前的科研工作才刚起步,其负责人称至少需要3-5年才有望得到应用。另外科研成果能否得到有效推广,这也不是科学家可以决定的事情,谁来承担推广的责任。而且,一个地区在种植新的品种过程中是有失败风险的,这里没有理由让农民区承担这个风险,谁为农民承担风险呢?
立法被认为是治本之举,日本出了惊动世界的镉污染事件后,《防止土地污染改良法的》出台,从法律高度上去控制污染源和种植问题,起到了根本上解决得问题。中国目前也很需要这方面的法律,但是,中国国情决定,从法律制定草案到强制执行,农民需要一个过渡阶段,包括精神上和物质上的,这是政府部门所不能忽略的。污染严重的土壤不允许种植食用农作物,那么,我们的农民不能种水稻甘蔗了,他们该种什么,谁教他们种那些未曾听说过的林业植物,谁来保证这种经济转型能保证村民的温饱?这些介于过度时期的一系列问题,都值得我们思考。
 
 
 
 
 
 
 
参考文献:
[1]  广东翁源癌症村调查:250多人因污染死亡.
http://dailynews.sina.com.cn/c/2005-11-18/09367473677s.shtml
[2]  追踪北江污染事件发现:竟有更重污染荼毒数十年.
http://www.ce.cn/xwzx/gnsz/gdxw/200512/27/t20051227_5647159_2.shtml
[3]  吴永贵,林初夏, 童晓立, 等. 大宝山矿水外排的环境影响:Ⅰ. 下游水生生态系统[J]. 生态环境, 2005, 14(2): 165-168.
[4]  林初夏,卢文洲,吴永贵, 等. 大宝山矿水外排的环境影响: Ⅱ. 农业生态系统[J]. 生态环境, 2005, 14(2): 169-172.
[5]  翁源县新江镇2005年农村基层统计年报[R]. 翁源县新江镇统计局
[6]  翁源县新江镇历年农村合作经济统计报表[R]. 翁源县新江镇农业局
[7]  祝晓鹂, 申俊龙. 我国农村医疗保障制度的现状及对策探讨[J]. 中国初级卫生保健, 2005, 19(6):3-5.
[8]  杨哲慈. 冯三镇建立互助医疗制度的探索—一 一种新型农村合作医疗的管理模式[J]. 中国卫生经济, 2005, 24(6):17-20.
[9]  孙金城. 对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实施过程中一些问题的思考
http://www.nfcmag.com.cn/ReadNews.asp?NewsID=3033
[10] 王成艳, 薛兴利. 关于农村合作医疗筹资机制的探讨[J]. 卫生经济研究, 2005, (1):32-34.
[11] 周建民,党志,蔡美芳, 等. 大宝山矿区污染水体中重金属的形态分布及迁移转化[J]. 环境科学研究, 2005, 18(3):5-10.
[12] 林初夏,黄少伟,童晓立, 等. 大宝山矿水外排的环境影响:Ⅲ. 综合治理对策[J]. 生态环境, 2005, 14(2): 173-177.
【绿网】本文网址:http://www.green-web.org/infocenter/show.php?id=18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