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程学习中社会性交互策略和方法

远程学习中社会性交互策略和方法《中国远程教育》（2006年8月）陈丽 仝艳蕊 【摘 要】如何通过社会性交互有效提高远程学习的质量，已经成为现代远程教育实践的新课题。论文广泛调研国内外关于远程学习中社会性交互策略研究的最新成果，结合国内现代远程教育中社会性交互的实践方法，通过归纳和演绎，提出了远程学习中社会性交互的策略框架。该框架按照远程学习阶段和交互主体两个维度，对社会性交互策略进行了分类。在此基础上，论文针对学习者与教师，以及学习者与学习者之间社会性交互策略的特点进行了深入的讨论。

【关键词】 远程学习；社会性交互；策略；方法
一、问题的提出
　　 1. 信息交互分类与社会性交互的内涵
　　 信息交互主要包括学生与学习资源的信息交互、学生与教师的信息交互和学生与学生的信息交互三种类型（陈丽，2004）。
　　 根据Bates 的分类方法，交互可分为个别化交互和社会性交互（Bates，1991）。个别化交互是指学习者与学习资源之间的模拟交互。社会性交互包括学习者与主讲教师或辅导教师、学习者之间、学习者与咨询顾问，以及学习者与家人、朋友、同事等任何有关远程学习问题的“面对面”交流，或者通过技术手段，如邮政系统、音频会议系统、音频图像会议系统、视频会议系统、计算机通信、计算机网络等，与上述人员之间进行模拟的“面对面”交流。根据陈丽提出的“远程学习教学交互层次塔”（陈丽，2004），Bates的分类方法可以看作是对信息交互的分类。

　　 在传统教育中，概念“个别化”用于描述人与人之间一对一的交互情形。在远程学习中仍然存在人与人之间一对一的交互。如果继续沿用Bates 的分类方法，用“个别化”描述远程学习中学生与学习资源的交互，容易造成理解上的歧异。为了保持概念含义的一致性，建议继续用术语“个别化交互”描述人与人之间一对一的交互现象，用术语“个性交互”描述学习者与学习资源的交互，因为学习者与学习资源的交互过程表现为学习者的个体行为。

　　 根据上述修改，信息交互中的个性交互是学习者与学习资源的信息交互；信息交互中的社会性交互是指学生与教师的交互、学生与学生的交互等。按照信息交互的范畴，社会性交互可分为个别化信息交互（简称个别化交互）和集体信息交互（简称集体交互）。

　　 将Bates的分类方法按照上述分析进行修订，就形成新信息交互的分类方法（陈丽，2004），见图1。

　　 2. 社会性交互在远程学习中的作用

　　 首先，社会性交互可以促进学习者的个性交互。社会性交互帮助学习者建立了良好的师生和生生关系，可以激发学习者的学习动机和学习热情，也可以使学习者获得更多的来自教师和学习伙伴的帮助，这些都会促进学习者与学习资源的个性交互。

　　 同时，社会性交互对发展学习者的社会性至关重要。社会性交互促进学习者的社会化，它帮助学习者建立和维持与他人的关系，使学习者根据社会规则和标准调整自身的行为，逐步成为社会所接纳的成员。

　　 教学的基本职能在于促进人与文化的双重建构，加速人的文化生成，亦即促进社会文化的个体化、人化，和特定个体的社会化、文化（张广君, 2000）。教学的双重职能分别通过教学交互分类中个性交互和社会性交互实现。教学基本职能的双重建构观从一个侧面再次强调了社会性在教学中的重要作用，强调个体的社会化成长与进步，进而说明在教学过程中社会性交互及社会关系对远程学习的重要意义。

　　 在前两代远程教育中，由于技术的限制，社会性交互活动主要通过集体面授来完成。在第三代远程教育中，以网络为核心的现代信息技术为社会性交互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技术支持。网络环境中丰富的社会性交互活动，使得现代远程教育同样可以较好地实现教学的双重职能。

　　 但是，近几年的许多研究发现，学生经常抱怨网上交流活动未能如预期促进有效的远程学习，但投入的精力却很大；为此，有的成人学生甚至拒绝参与网上讨论（Maarten，2002）。这些事与愿违的现象说明了，在网络异步交互环境中，以促进学习为目的的社会性交互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具有特殊的规律，只有针对特定的内容和学习者，选择合适的策略，精心设计社会性交互活动，才能发挥网络环境的作用，真正地改善教学。

二、研究目的和研究方法

　　 1. 研究目的

　　 本研究的目标是建立远程学习中社会性交互策略的系统框架。策略框架中包括学习者与教师之间交互的策略、学习者与学习者之间交互的策略；策略以时间为线索，按照学习开始前、学习过程中和学习结束三阶段进行分析；依据策略的功能，将其分为宏观策略和微观策略。其中宏观策略是比较大的、概念性的策略，微观策略是一些具体的活动和方法。几种微观策略一起实现宏观策略的预期功能。

　　 2. 研究方法

　　 本研究综合运用了文献研究法、归纳法、观察法和问卷法等多种方法。文献研究法主要用于收集其它研究中发现的成功策略和有效应用的条件；归纳法是按照一定的线索和框架，组织已有的策略，使其按照一定的结构呈现出来；观察法主要用于研究真实的远程学习中社会性交互活动实施的策略和方法；问卷调查主要用于收集远程学习者对社会性交互活动和策略的反思意见。

三、远程学习中的社会性交互活动

　　 1. 教师与学习者之间的交互活动和特点

　　 教师与学习者之间交互活动主要有：问题解答、内容分析、练习与呈现、答疑、讨论（限制主题或者自由交流）、作业与批改、咨询与建议、阶段/期末辅导以及评价。学习者与教师之间的信息交互主要通过书信、电话、面授、会议电视和网络等媒体实现。随着网络技术在师生交互中的广泛应用，交互的内容可能会超过课程内容本身，有更个人化的趋势。一方面，师生交互的个人化趋势得到学习者的广泛欢迎，许多学习者可能与教师讨论专业之外的问题，甚至与教师讨论个人隐私问题；另一方面，基于网络的师生交互也增加了教师的工作负担，教师需要利用许多计划外的时间来满足学习者的个别化交互需要。

　　 2. 学习者与学习者之间的交互活动和特点

　　 学习者和学习者之间的信息交互可以有教师的参与，也可以没有教师的参与。交互可以发生在单个学习者和单个学习者之间，也可以发生在单个学习者和多个学习者之间，还可以发生在学习者组成的小组之间。学习者与学习者之间交互活动的主要方式包括竞争、自由交流和协作。竞争能够激发学习者的学习动机，其过程同时也是一个交互过程，学习者可以观察其他学习者的思考、行为方式，可以比较学习成果，从中获得启发和收获。自由交流则是目前我国远程教育课程中学习者之间交互的主要方式。自由交流既可以是个别化的，也可以是集体的，既可以是限定主题的，又可以是广泛的讨论，学习者可以自由发言。如果教师参与的话，也只在其中扮演交流者和促进者的角色。协作学习要求学习者同时参与，在前两代远程教育中一直很难实现，因为大多数远程学习者工作、生活负担较重，很难保证集中活动所需要的时间。在第三代远程教育中，网络协作平台的交互功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这个矛盾，学习者可以在任何方便的时间、地点，进行各种方式的交互和异地协作。

四、远程学习中社会性交互活动的主要内容

　　 1. 认知成分

　　 教学的重要功能就是使学习者认识发生改变。社会性交互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帮助学习者辨别课程内容，组织学习者应用所学的内容，练习技能或应用知识，进而改变学习者的认知结构，实现深层次学习。社会性交互活动经常开始于认知方面的问题，学习者的认知状态在社会性交互活动中不断改变，最终以逼近学习目标为目的。如果在远程学习中，社会性交互未能有效促进学习者的认知变化，学习者就会对社会性交互结果不满意。认知成分高是远程学习中的社会性交互区别于一般社会性交互的重要成分。

　　 2. 情感成分

　　 情感成分是社会性活动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是指学习者与教师、学习者之间相互联系的一种内心体验，主要是指交互双方相互间在情感上的倾向及对交互现状的满意程度，表现为彼此之间是相互依恋还是相互疏远，并以情感上的心理共鸣为相互选择的标准。由于时空的距离，远程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经常感到孤独、无助。社会性交互活动中产生的相互信任和依赖的情感成分，可以改善这种孤单的心理状况，使学习者产生心理归属感，进而提高学习者的可持续性学习动机。社会性交互过程中的情感成分也是提高学习者社会性的重要因素。

　　 3. 行为成分

　　 与前两种成分相比，行为成分不是远程学习中社会性交互活动的主要成分，因为它主要发生在面对面的社会性交互过程中。但是，由于远程学习的社会性交互有时是为了解决学习者在实践环节中遇到的问题，行为成分也成为远程学习中社会性交互的内容。社会性交互通过影响学习者处理问题的方法，进而影响其学习行为。同时，社会性交互通过影响学习者的价值取向和情感倾向而影响其社会交往行为。

　　 4. 社会关系成分

　　 尽管建立社会关系可能不是远程学习的主要目的，但是，在远程学习的社会性交互活动中建立起来的各种社会关系，经常能够持续到学习者学习结束后，甚至伴随学习者的一生。事实上，在社会性交互过程中，学习者和教师经常花费许多精力去发展社会关系，因此，社会关系成分是社会性交互活动的重要内容。有时，尽管学习者不满意社会性交互对其有效学习的帮助程度，但他们对社会性交互活动中建立的社会关系依然念念不忘。

五、学习者与教师之间交互策略的框架及特点

　　 从交互策略表（表1）不难看出，学习者与教师之间的交互策略具有以下特点：

　　 （1）交互策略分为两个层次：宏观层次的策略和微观层次的策略；宏观层次的策略是由多个微观层次的策略共同作用完成的。

　　 （2）所有的交互策略都是为了促进学习者的概念交互，即促进学习者的有效学习。

　　 （3）学习的不同阶段需要不同交互策略的支持。

　　 （4）学习者与教师之间的交互策略主要在学习者的情感、认知、技能和社会关系四方面促进学习者的学习，其中以情感、认知和技能为主要方面。

　　 （5）学习者与教师之间的交互策略通过直接解决学生学习中的问题和提高学习者学习技能两个途径来支持和帮助学习者。

　　 （6）学习者与教师之间的交互策略不仅为学习者提供讲解性辅导（以教师为中心），还提供促进性辅导（以学生为中心）。

六、学习者与学习者之间交互策略的框架及特点

　　 从交互策略表（表2）不难看出，学习者与学习者之间的交互策略具有以下特点：

　　 （1）交互策略分为两个层次：宏观层次的策略和微观层次的策略，宏观层次的策略是由多个微观层次的策略组成（与师生交互策略一致）。

　　 （2）所有的交互策略都是为了促进学生的概念交互，即有效学习（与师生交互策略一致）。

　　 （3）学习的不同阶段需要不同交互策略的支持（与师生交互策略一致）。

　　 （4）学习者与学习者之间的交互策略主要在学习者的情感、认知、技能和社会关系四方面促进学习，其中以情感、认知和社会关系为主要方面。

　　 （5）学习者与学习者之间的交互策略通过学习者之间的竞争与合作，以及建立学习者之间的社会关系两个途径来支持和帮助学习者。

　　 （6）学习者与学习者之间交互策略的选择通常受学习任务、学习内容、评价方法，以及学习者与教师之间交互情况的影响。

七、结论

　　 社会性交互与学生和学习资源之间的个性交互是远程学习过程中的两类交互活动。它们在远程学习中的作用不同，应该相互补充，共同支持远程学习者的有效学习。本研究假设这两种交互同时进行。

　　 本研究按照学习阶段，归纳和呈现了社会性交互活动的策略。这种呈现方式将社会性交互策略与学习过程紧密结合，可以方便读者理解和运用上述策略。

　　 本研究将社会性交互策略分为宏观交互策略和微观交互策略两个层次，并将宏观交互策略与微观交互策略的关系直观地表达出来，目的是帮助读者理解社会性交互策略的层次性，同时帮助读者学会如何通过微观策略实现宏观策略的功能。

　　 本研究中归纳出的远程学习中社会性交互策略的作用充分说明：社会性交互不只是为了帮助学习者掌握知识（应该主要由个性交互来完成），更重要的是通过人与人之间的交互活动，建立学习者的社会关系，解决学习问题，提高学习者可持续动机，发展学习者的学习技能，提高学习者解决问题的能力，进而促进学习者的全面发展。

　　 本研究的目的在于帮助读者正确认识社会性交互在远程学习中的作用，为读者提供不同学习阶段应采用的策略，以提高社会性交互活动的有效性。教学设计人员可以借鉴上述两个策略框架，在课程开发阶段设计相应的社会性交互活动。辅导教师可以借鉴上述两个策略框架，在教学过程中有的放矢地组织社会性交互活动，促进学生的有效学习。学习者则可以正确认识社会性交互对其学习的意义，积极参与交互活动，有效利用社会性交互机会，最终获得全面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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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ason, R. (1994). Using Communications Media for Open and Flexible Learning. London: Kogan Pages.



作者简介：陈丽，北京师范大学教育技术学院（100875）。仝艳蕊，北京远教在线教育技术中心（1000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