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望族的端庄生活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7/04 20:35:00
其实我们的婚姻,要远比他们以为的牢靠得多。因为我们不但属于彼此的世界,更重要的是,自始至终,我们都恪守着,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
开篇:长媳古芊菁
母亲对我说,人的世界,就像一栋没有阶梯的高楼,出生背景、文化氛围注定了一个人的价值观和生活习惯,人们只能互相仰望或者俯视,无法真正进入不属于自己的楼层。
嫁入郝家是顺理成章的事,双方父母世交,彼此都是名门望族,上流社会的豪门大家,平日间我常常和婆婆在房子后面的竹林中散步,同样出身名门的婆婆与生俱来雍容华贵,她说她喜欢这片竹林,干净,纯正,像她的大儿子一样。
尽管老大不是三个儿子中最聪明、最能干的,但最讨双亲喜欢,不仅仅因为他从小最恭顺、气度最好,更因为他的妻子是同为名门千金的我。
老二是个痴情种子,苦追妻子杨安妤七年。她虽无大家闺秀的风范,倒也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清秀,平日总垂着眼,寡言罕语。只是参加名门中的聚会,那神态便忒小家气了些。
不同于老二对杨安妤的痴心,老三则风流名传遍整个演艺圈。老三接手了父亲的业务之一——娱乐经济公司,手里握着大把如云美女,万花丛中流连忘返。却不知怎地被当红女星凌玮翎套进围城。尽管婚后本性难移,风流不改,但对于一个戏子来说,在荧屏前卖弄风情的目的不就是息影嫁入豪门吗?
也许,贫寒少女嫁入豪门,或者大家闺秀下嫁鞋匠之类的佳话,只能在童话里“永远幸福快乐”,现实中,若门不当户不对,就会像母亲预言的那样,只是误踏入对方的世界,永远不能真正变成里面的人。
也许杨安妤和凌玮翎一直认为,我和老大的结合只出于家族利益的目的,与爱情无关。其实我们的婚姻,要远比他们以为的牢靠得多。因为我们不但属于彼此的世界,更重要的是,自始至终,我们都恪守着,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

二.次媳杨安妤
晚餐的时候,丈夫往我碗里挟了一个鸡腿。婆婆的眼角分明拎了一下。睡前我对他说你别这样了,他翻身把我压在床上,柔软的唇一路吻到小腹,“别多想,”他嘟囔着,“我喜欢你,和别人没有关系。”
为了娶我,丈夫差点和家里闹翻,我不是什么名门淑女,父母只是普普通通的小职员,我也从来没有攀高枝的想法。和赵国杰交往后我才认识他的好朋友、郝家二公子,当时却并不知道,他是有钱人家的二少爷。
比我大两届的国杰毕业后去了大洋彼岸,只留下了一封分手信,不告而别的初恋给了我千斤锤般的一击,我在校园樱花飘落的河畔边慢慢蹲下身,眼泪打湿地上零落成泥的花瓣。
郝二公子出现在我身边的时候,笑容温和得像天使,七年后,当我因为被老板百般刁难,不得已离职,再次像七年前在路边的梧桐树下无声哭泣的时候,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停在我身边。
比起与丈夫冷冷淡淡的大嫂,和丈夫成日与女明星厮混的凌玮翎,我当然幸福得多,但,丈夫对我的关心实在超过正常范围。细腻烦琐超过女人,每天十几个电话跟着我,喝口水怕我呛,吃口饭怕我噎,爱则爱已,未免负担。
白璧微瑕的幸福直到某天经过咖啡店,有人叫我的名字:安妤。
国杰站在咖啡店门口,一头淡咖啡的头发随风飘扬,嘴角依然是叛逆不羁的笑,身材一如既往修长挺拔,天地仿佛都暗了下来,唯独咖啡店门口有焰火刹那冲天,明媚如花,窈窕绽放。
他请我进他的咖啡店喝咖啡,醇香的卡布奇诺像一个深沉的魔咒。“虽然和你分手,但一直以为你会等我,”他的眼眸如星,夜色如巨大的黑天鹅绒缎子,星光下钻石失色。“安妤,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你。”
他的手罩在我的手上,他的吻落在我的额上,我的眼泪掉在咖啡杯里,溅起疼痛的涟漪。原来初恋只是被暂时沉埋的伤,七年后,在墓碑上烫成一朵灼眼的花。
那段时间丈夫去加拿大开会,国杰便带着一身焰火般的绚烂,无声无息让我的生命再次沸腾起来。电话响起,铃声是俊书亲选的“爱的协奏曲”,国杰的呼吸像火一样滚遍全身,我扬手,电话划出一道忧伤的弧线,落在角落,慢慢没有了动静。
国杰告诉我,咖啡店出了点问题,有人诬陷他在那里纵容卖禁药,他需要钱去打点。
先五千,再一万,接着五万、十万,国杰咖啡店仿佛是碎钞机,我的私房全赔了葬。
直到有一天拒绝再给他钱,我要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他起身开灯,撩起裤腿,细小的针孔仿佛密密的红芝麻,点点爬得我心抖。
我求他去戒毒,他冷笑着说不可能。“给我钱,不然,”他的笑容狰狞如魔鬼,“我就把我们在床上的照片寄给你的丈夫,他可有钱得很!”
我坐在床上,白床单像冰窖把我包围,“你和我接近,不是还爱我,而是为了钱?”我歇斯底里大叫起来:“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他转过头不言语,接着似是自言自语:“爱,不然当年哪需要一百万才能打发我呢?”
仿佛有铁块哽在喉咙,又冷又硬,“你是说,当初他给了你一百万,叫你离开我?”
天地暗下便不再亮,魔鬼的眼睛闭上就不再有星光。我躺在和丈夫的婚床上,打扮得宛如新婚,洁白的流苏在地毯上慢慢滑过,台灯下,空空的安眠药瓶泛着安详的光。

三.三媳凌玮翎
我把支票扔在那个模特儿面前,她低头看了看,小心翼翼掖好,放入皮夹。鲜红的指甲刺得我眼疼。
曾几何时,那亮丽的眉梢眼角,饱满鲜润的嘴唇,也让我神采飞扬,岁月不饶人,娱乐圈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美色,什么都少,就是不少青春。我在最意气风发的岁月遇上了郝家三公子,趁他不但在床上迷恋我,穿上衣服依然紧紧贴着我的时候,把他拐进了登记处。
平民出身的二嫂耗光了郝家二老所有的战斗力,轮到我,他们几乎连不屑的眼神都无力拿出。进门后才意识到,我的敌人,并非来自上流社会的长辈名媛,而是,风流成性的丈夫。
有钱人玩女人早成真理,大哥大嫂肯定各自有情人,不然关系不会冷到众人面前一天都说不了三句话的地步。而三少爷的情人仿佛过江之鲫,我凌玮翎这辈子注定遇神杀神,遇佛砍佛,注定要挡一辈子桃花劫。
这已不知道是第几张支票。丈夫不需有什么动作,他的外形和身家,足以吸引一个体育场的女人。明知豪门中是不能轻易离婚的,她们这样争先恐后,目的也无非是钱和名。于是,对要钱的女人,我就给钱,要名的女人,我就动用手中的关系,让她更快速有效地出名。只要她们从丈夫的生活里消失。聪明的女人都愿意选择我提供的路,因为青春是快速消费品,郝家三公子太消耗她们的本钱。
模特儿临走的时候,突然转身,我诧异地看到她褐色的瞳孔中分明布满怜悯:“郝太太,大家都是女人,为何,你活得这么辛苦?”她勾起一抹同情的笑:“一个女人最大的成功不是把情敌一个个赶走,而是怎么把丈夫留在身边。现在的他,有几分属于你?”
我在餐厅坐了很久,车流如绸,把心缠紧。结婚这些年,他有几天是陪我的?精力最旺盛的年纪,他全给了路边的姹紫嫣红,家里本有一朵花,渐渐也就凋零枯萎了。
手机响起,佣人那边惊恐万状:“三太太,二太太自杀了!”
医院里我望着安妤安详的面容,秀丽娇妍,这几年三妯娌之间都客客气气并无深交,此时心中竟翻江倒海难过起来,为了她竟忍心丢下如此痴情的丈夫而扼腕。二伯抱着遗体一路不送手,最后趁人不备竟然一头冲入太平间,在遗体上不断亲吻,一如夫妻间平日亲热。
安妤自杀成为上流社会的一个谜。舆论对郝家的置疑日渐加深,丈夫不得不收敛,这段时间整日在家,我也趁势娇啼婉转,用仅存的风韵勾引他残留的温柔。
平日纵欲过度,加上丧事的操劳,丈夫渐渐清瘦,身体大大不如以往。医生说这种亏损必须大补,我遵循医嘱买药买补品,床前殷勤服侍,贤淑体贴,只但愿浪子回头,与我举案齐眉。
床上的丈夫虽脸色日渐苍白,却因为只得见我一人,慢慢回复从前的关怀。因为给他亲自煎药,烫伤了手,他把我的手拉到怀里,眉眼柔情无限,我扑到他身上,委屈波涛汹涌。
医生打来电话:“郝太太,我马上要移民去澳洲了。”
我捧着电话衷心道:“欧医生,这段时间谢谢你了。你帮我夺回了丈夫”
医生笑道:“郝公子的风流病早就该治治了,况且我给你的药里面也没什么有害的,不过就是让他保持虚弱的状态,没力气再寻花问柳而已。”
我礼貌地应承着,丈夫推门进来,我抬脸,用最天真无邪的表情,迎上他的柔情款款。

尾篇:长媳古芊菁
在我回房的一个小时后,丈夫才推开房门。他说这样才能让众人觉得我们感情冷淡。
“刚才接到电话,那个赵国杰因为吸毒过量死了。”
我叹了口气:“真想不到他这么经不起引诱,只是一根烟,从此就踏上了不归路。”
他冷笑道:“如果经得起,当初怎么可能因为我们的区区一百万就离开安妤?怎么可能再次回来敲诈安妤?现在,我们做的只是派人引诱他吸毒而已。安妤若不出点事情,老二就不会发疯,爸就不会把加拿大的生意给我。”
我坐在梳妆台前,王后似的慢慢梳理瀑布般黑亮柔顺的头发,“比起杨安妤出轨,不觉得凌玮翎更可笑吗?为了留住丈夫,竟然下毒。”
他坐在我身边,把玩我的长发:“老三如果不病,我又怎么能接手他的经济公司?那些戏子真是无知得可以,竟然以为那种药没有其他副作用,只恐怕老三这辈子都没孩子了!”
我勾起他的脖子:“欧医生刚才打电话来说,他在澳洲过得很好,我们那笔钱足够让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亲爱的,这么对付你弟弟,有没有骨肉之痛?”
他不屑地“嗤”了一声:“他们只是爸爸小老婆的儿子而已。那女人出身烟花巷,儿子也和她一样,充满着下等人的味道。”他的眼神渐渐冷酷起来:“她在外面生下了他们,爸爸把她接来,可惜没那福命,没两年就失踪了,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定是和谁私奔了吧。”
他的眼睛定定地望着那块竹林,仿佛下面有什么秘密似的:“我一直相信门当户对这句话,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就会因为触犯某些禁令,而被清除出去。”
那些禁令,叫做爱情。爱情才会让人软弱,千疮百孔,不堪一击。如二叔,如安妤,如凌玮翎。
他拉着我的手,咬牙切齿般慢慢吐出几个字:“现在,郝家终于干净了。”
婆婆房里的灯亮着,窗帘前是一抹淡薄的影子,站成一座如藏了久远年代秘密的塑像一样,直直望向那片翠绿的竹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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