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正操自称干了三件事:打日本管铁路打网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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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正操自称干了三件事:打日本管铁路打网球http://news.QQ.com  2009年10月13日18:26   大众日报    我要评论(35) 第 1 2 3

  “我一辈子,就是打日本,管铁路,打网球三件事。”回顾百年人生,吕正操将军只用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其实,这位老人整整一个世纪的生活中,蕴藏着无数传奇。

晚年的吕正操,常常沉浸在含饴弄孙的乐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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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健壮,举止灵便,谈吐风趣,思路清楚,毫无龙钟之态。一般人难以相信,眼前的老人就是102岁的将军吕正操。从老人看似平淡的谈吐中,我们读到了一个传奇人生。

  乡情:冀中名将心底默念两个故乡

  1905年1月4日,吕正操出生在辽宁省海城县唐王山后村,当时正值日俄战争,母亲生他的时候,为了免遭不测,把他藏到隐蔽地方。战后,南满铁路归日本人占有。南满铁路就在山后村西经过,和吕正操家的菜地紧挨着。少年时代,吕正操就目睹日本侵略者对家乡人民的压榨和杀害的情景。

  山后村有一条东西街,东街富,西街穷。吕正操是西街穷孩子的头儿。从小就知道恨日本侵略者,他们做游戏打仗,骑着秫秸当马,谁输了谁装日本人。村边铁路有条人行横道,日本人不准中国人走,中国人必须绕很远到平交路走大道。有一次,吕正操看见代课老师过铁路人行道,被日本人用战刀砍得头破血流。当时,他就气哭了。他恨透了日本侵略者,总想长大了当兵打日本,报仇雪恨。

  老师曾给他取学名“正言”,他听后感到不对心思,这“言”字,跟军事打仗没啥关系。上学读书为的是求知识,长大要当兵,操练好了才能打日本。于是,他打定主意,自己改名为“正操”。

  吕正操17岁那年参加了东北军。也正是吕正操这个名字,在抗日战争时期,使日本军队闻风丧胆。

  1937年10月14日,时任国民党五十三军一三○师六九一团团长的吕正操,率部在河北晋县小樵镇正式改编为“人民自卫军”。吕正操任司令员。冀中平原上,树起了第一面共产党抗日武装力量的大旗。“那是一个秋夜,天空晴朗,月光明亮,我们大家踏着皎洁的月光,走上了抗日征途。”时隔70年,将军仍清楚地记得那个历史性的夜晚。

  抗战开始前后,吕正操在冀中战斗生活了10年,他的队伍和当地老百姓相濡以沫,鱼水情深。冀中的父老兄弟姊妹视他亲如家人,他也一直把那里当作自己的第二故乡,至今听到冀中的乡音,仍感到格外亲切。

友情:与千古功巨的莫逆之交

  1922年春,一位远房亲戚向吕正操介绍,他在张学良的部队当军医,张学良的卫队旅重用识字的青年人。从小就想当兵打日本的吕正操,毅然参加了东北军,在张学良的卫队旅一团三营九连当兵。

  在晚年,吕正操回忆说:“我和张学良是同乡,他也是辽宁海城人,对我特别关照。”吕正操在卫队旅旅部当上士期间,张学良看他的字写得不错,便推荐他考东北讲武堂。于是,吕正操1923年冬考取东北讲武堂第5期。

  从讲武堂毕业后,吕正操在张学良身边工作了一段时间,曾任他的少校副官、秘书、参谋处长、团长等职。

  原以为扛枪就能打日本的吕正操,在东北军里,心情一直不尽舒畅。因蒋介石下令不抵抗,东北军撤到关里,离乡背井,家破人亡,还受“亡省奴”之辱;东北军长期受蒋嫡系部队排挤、歧视和打击,待遇很不平等;再加上“西安事变”后,逼蒋抗日的张学良被扣押,这一切使吕正操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要想抗日救国,只有跟着共产党走,在旧军队里是毫无希望的。

  已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的吕正操,率六九一团走上抗日之路后,已被蒋介石软禁起来的张学良,曾让他的弟弟张学思转告吕正操:“这条路走对了。”这其中蕴含着张将军壮志未酬的心愿,更是对自己部属表示欣慰和鼓励。

  1991年3月10日,张学良偕夫人赵一荻赴美国探亲。其时,吕正操正在北京301医院住院。3月11日晚,张闾蘅(张学良五弟张学森之女)和杨虎城将军之子、全国政协副秘书长杨拯民到医院看望吕正操,告知张学良夫妇赴美探亲的消息。吕正操考虑他们刚刚离台,情况还不清楚,表示“等等再说”。

  3月24日,第七届全国人大第四次会议举行新闻发布会,新闻发言人姚广代表党和政府正式宣布:张学良将军是中国现代史上一位杰出人物,是中华民族的千古功臣,数十年来,我们对他是十分关心的。现在,他和夫人到了美国,从有关报道上得知他身体健朗,我们对此感到高兴。如果他本人愿意回大陆看一看,我们当然非常欢迎。我们尊重他本人的意愿。

  吕正操一行5人于5月23日搭乘中国民航班机,飞向大洋彼岸,先到旧金山拜会了赵四小姐。5月29日上午,一行人在纽约张学良住地贝祖贻的太太家见到了张学良。吕正操刚走出电梯,便见张将军站在公寓门口等候,张学良一眼就认出了吕正操,老远伸出手。半个多世纪没有见面了,两人心情都很激动,双手紧握,四目相对,沉思片刻,互致问候。

  吕正操送上从北京带去的生日贺礼:一整套张最爱听的《中国京剧大全》录音带和大陆著名京剧演员李维康、耿其昌夫妇新录制的京剧带,新采制的碧螺春茶叶,国内画家袁熙坤为张将军画的肖像和一幅由著名书法家启功先生手书的贺幛,书录的是张将军的一首小诗:“不怕死,不爱钱,/丈夫绝不受人怜。/顶天立地男儿汉,/磊落光明度余年。”

  两位老将军精神矍铄,思维敏锐,谈笑风生,畅叙久别重逢之情。张学良幽默地说:“我可迷信了,信上帝。”吕正操随口接上:“我也迷信,信人民。”

  张学良笑着说:“你叫地老鼠。”这指的是当年吕正操在冀中和军民一起运用“地道战”等形式,抗击日寇侵略,开展游击战的事。吕正操说:“地老鼠也是人民创造的嘛,我能干什么,还不都是人民的功劳,蒋介石、宋美龄都信上帝,800万军队被我们打垮了,最后跑到了台湾。”张学良随即插话:“得民者昌!”吕正操紧接着说:“那还不都是靠的人民群众!”

  之后,张闾蘅频繁来往于海峡两岸,为张学良和吕正操传递信息。由此,他们之间书信、口信、诗作唱和,往来不断。

  张学良过世后,吕正操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我知道他其实是想回国办后事的,他的子女也希望这样。他一生志在国家和平统一,振兴中华民族。他走了,留下了一个永远的遗憾。”

  爱情:坦诚幽默的“一号首长”

  1942年,冀中军区领导机关干部庆祝元旦,同时为三对新人祝贺新婚之禧,其中一对就是吕正操和刘沙。

  刘沙小吕正操13岁,她在北平上高中时参加了“一二·九”学生救亡运动。1937年回到家乡,参加党领导的抗日工作,并和吕正操、黄敬、孙志远等党政领导在工作中常有接触,渐渐地彼此熟悉。

  刘沙作为冀中区妇救会宣传部副部长,许多好心的战友为她穿针引线,她却“按兵不动”,坚守防线。

  当时,黄敬和妇救会主任白芸很关心吕正操的婚姻。一天,黄敬托人捎给刘沙一个纸条,上写:“老吕想追你,望你找他一谈。”刘沙惶惑不解,冲口而出:“怎么可能呢?”心想自己和吕司令怎么能谈到一块去呢? 后来,黄敬找到刘沙,说:“不可能也得谈谈嘛。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呀?”

  刘沙是个开朗大方的人,去就去吧。带着“不可能”的想法去了。吕正操对她说:“我们交换交换意见,谈谈彼此的观点,谁也不能勉强谁嘛。”刘沙开门见山地说:“我认为我们不可能。因为跟大人物在一起,我受不了拘束,距离太大,我不习惯,恐怕合不来……”

  “什么大人物小人物的,都是共产党员,能有多大距离?”他打断刘沙的话,“说来说去,还是要摆开自己的观点、想法再下结论嘛。”

  两人开始讲些大道理,从马克思主义的恋爱婚姻观点,谈到马克思和燕妮的爱情生活。两人取得共识:男女双方必须平等相待,互相尊重,互相信任,夫妻间应坦率、真诚,来不得半点勉强。但是,刘沙还是觉得和“一号首长’(战时代号)有一种无形的距离感。吕正操开玩笑说:“要说有距离,就是有一点不方便——我身后总有警卫,说话不方便。”说完,两人都会心地笑了。

  此后,他们敞开思想,多次深谈。刘沙还去找黄敬了解吕正操的婚史、生活作风等。黄敬认真而坦诚地对刘沙说:“老吕少年时,被迫当过小女婿,外出参加东北军抗日后,女方主动离去。后来不少人给他介绍对象,因国家沦丧,流亡异地,他不想有个家的拖累。我相信他会格外珍重革命同志间的爱情。”

  慢慢地,固执而矜持的爱情防线终于被突破。

  婚后一两天的傍晚,刘沙遇到一位姐妹情深的小战友,她关切而诚挚地问刘沙:“真没想到,你怎么会跟咱们的‘一号’结合呢?”刘沙爽朗地回答:“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由相知到相爱,最终结为伴侣,风雨相伴,他们的爱情大树始终根深叶茂。在“文革”岁月,有人想在刘沙身上找茬,都没有得逞。

  真情:养生有道的百岁将军

  1990年9月23日,国际网球联合会主席夏特圣埃,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将国际网联最高荣誉奖章,授予一位85岁的中国老人。这个时任中国网球运动协会主席的吕正操。

  “我一辈子,就是打日本,管铁路,打网球三件事。”回顾百年的传奇人生,将军只用了这样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吕正操打网球的历史可以上溯到上个世纪20年代。那时,他在东北军当兵,沈阳青年会经常组织各种社会问题研究会、科学时事讲演会、读书会、旅游会等活动,吸引了许多东北青年名流加入。张学良作为青年会的董事,在景佑宫院中空地,开辟了网球场。吕正操不仅参加青年会的各种活动,坚持学英语,而且也常常打网球,获益匪浅。即便是战火纷飞的的年代,他也能找到打网球的净土:在村头的打麦场拉上网子,就是上好的网球场地。这是吕正操他们打仗间歇最好的娱乐。

  前些年,吕正操还坚持每周打四五场网球,每场一两个小时,运动量颇为惊人。网球运动使他身体健康,头脑清晰。

  吕正操读书很随意,涉猎很广。书架上的理论书刊、《中国大百科全书》、《资治通鉴》等赫然醒目。他自称是杂家,哲学、经济学、历史、文艺等书籍都看,广闻博览。

  他还喜欢打桥牌,曾和许多桥牌高手较量过,据内行讲,他的桥牌技艺相当有水准。刘沙曾对记者说,“读书、打桥牌、打网球,是他晚年保持体力、脑力的三个招数。”在他的客厅里,可以看到几十座熠熠发光的、各具特色的网球赛、桥牌赛奖杯。

  除了这些,他还坚持写日记。几十年来所积累的日记,成了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此外,这些年来,他还写了上百首诗词作品。无论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年代,每当吕正操思潮奔涌的时候,他的笔端就会流泻出一行行优美的诗句来。他的诗作虽不敢说都是字字玑珠,但却句句情真意切。不妨请看他的作品《川滇之行》:“蜀水滇江共铿锵,轻云嫩雨群芳。最喜无限夕阳好,人生难得老来忙。”

  “最喜夕阳无限好,人生难得老来忙。”自1983年离休以后,吕正操始终关注国家大事,除在军队、铁道建设这两个自己最为关心的领域多有建言外,还对教育、经济、科技、新闻等多个领域作过深入调研,提出过重要建议。据了解,吕正操在20世纪80年代就热心并支持大自然保护事业,他是中国麋鹿基金会和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基金会的主要创始人之一。

  说到子女中有没有继承自己军事生涯的或铁路事业的,吕正操说:“没有,我什么也不要求,让他们自由自在,婚姻也好,工作也好,都是放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