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马文学网石城：遙念牛田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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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城：遙念牛田洋
今年是汕頭牛田洋7·28颱風災難40周年。由於工作在身，我無法前往故地憑吊，祭奠犧牲的場友，只能在這裡遙寄我的一份哀思。
牛田洋軍墾農場在汕頭市西郊，面積2萬多畝。我們的連隊就駐紮在汕頭市對面，與市區隔海相望，來往要靠擺渡。1968年夏，我們這批大學生2,100多人匯聚到牛田洋，與解放軍戰士同吃同住同勞動。作為外語人才儲備的大學生，大多數來自廣東各院校，還有北京外語院校以及四川大學、武漢大學等，我們廈門大學只來了五個人。另有一部分人應該是剛剛參加工作的，他們來自七機部、八機部、外交部、中聯部，來到“五七”指示誕生地參加勞動鍛煉。
1969年7月28日上午10時左右，第三號強颱風在汕頭沿海登陸，汕頭、澄海、潮陽、南澳等縣平均風力在12級以上。這次颱風正値大潮期，風、潮、雨交加，破壞十分嚴重。據統計，汕頭全區死亡894人，受浸水稻42萬畝，其他作物45萬畝，崩塌民房141，025間，倉庫、工厰3，502間，崩決堤圍316，540米。
黎明時分，我們已經得到強颱風要來的消息。連隊上上下下齊動手，加固草柵營房。7點半，風越來越大，並伴有暴雨，一陣猛似一陣，感覺到有隻無形的巨手在拔房子。很快，草屋頂就被狂風掀走了，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我們就住在大堤下，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大堤，這就是我們的唯一選擇！而且，大家堅信，我們能堵住決口，不讓崩堤的話，不但牛田洋的良田可以保住，連帶附近老百姓的財產、生命都有保障。就這樣，我們扛起砂包，搬起床板往堤上衝，一個緊挨着一個，決心以我們的血肉之軀保住大堤。
這場驚濤裂岸、濁浪滔天的戰鬥一直堅持了整整四個鐘頭。當撤退的軍號響起，我們才從水漫過頭的田地裡轉移到比較安全的高地上。第二天，颱風過了，田裡、水裡到處浮着屍體。據報道，牛田洋在風災中死了553人，其中軍人470人，學生83多人。中央軍委驚呼：抗颱風竟犧牲了那麼多人！
40年後的今天，我閉上眼遥念牛田洋，還仿彿聽到颱風的呼嘯和戰友們的呼喚。“北有珍寳島，南有牛田洋”的壯烈，依然刻骨銘心。
刊于《澳门日报》2009年7月22日 见http://www.macaodaily.com/html/2009-07/22/content_3442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