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性看中国宗教复苏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7/07 14:51:10
 中国近年的宗教复苏现象,看只似一种社会上的人文化改变,其实看进内层,还是一种人性化的本位重新领悟。

  可以说这是个必然现象。若调控适当,宗教复苏就是一个普遍提高心智素质的良性进展。

  20多年前说“让一些人先富起来”这话,针对于当初经济转型的结构铺垫来说,确具有鼓励进程的积极意义。在发展中国家,20多年一点都不算漫长。但对仍有大部分早婚人口的中国来说,20多年可能就足以覆盖一代人口。

  20多年过去了,确实有些人先富起来,但更多人的经济命运却仍无法在这一代人的“一代观念”之内得到确切改善。其中除在经济转型上的结构性因素,也不乏种种复杂原因。

  但城乡两极分化的差距,都市急速物化与道德淡漠带来的矛盾代价,早已导致许多原有价值观被无情颠覆。人心迷失与失衡,也日益显著。

信仰力量是迷失时的靠岸

 深谙中庸平衡之道的中国,2004年即积极进行农村现代化对策,这其实就是一个平衡方案。但策略上的抢救毕竟只是一种施政上的物理力学,人心的微妙平衡,却需要更为感性的精神元素。

  宗教在这个空隙里,无论在城在乡,都是一种具有自我稳定能力的弥补。

 但假如只看到宗教是以消极的宿命、因果、出世及种种压抑操守来掀起这个变化,那也许就片面了些。

宗教及其仪式与秩序只是载体的功用。人在迷失的时候,最大的靠岸,是其背后的信仰力量。

 马克思毕生都想揭开人类宗教的假相。因为他只相信唯物的“真相”。任何宗教在他眼里都是“假的”。对他来说,宗教的真相大概就只是富人和穷人去的教堂不一样。

 但宗教是什么?相信宗教,就是人类能够有能力去相信一种超乎人的神力存在(divinity),这种神力存在,有时会被人格化为似人或非人的概念,有时候,它甚至可以简单地就是自然力的本身。

 不同民族对于不同的神力想象,形成我们今天的宗教人类学。在早期的宗教人类学里,有人认为其中的“恐惧论”与“泛灵论”只是一种较为原始的简单诠释。不过,宗教的根源恰恰也就一直就在“恐惧论”与“泛灵论”中。

  就是在这两种人类情感里能够探索出“相信”的真正意义。因为“相信”超乎人类的力量的存在,就是一种全人类共通的“心智”(psyche)。

  什么样的人最可怕?什么样的人最不稳定?那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们毫无约束的心智,那是可怕的,同时也是容易迷失的。

源于一种神力的“相信”

  其实很多民族,在原始文化的核心内容里,就是源于一种对神力的“相信”。这种“相信”因为后来逐渐认识了自然,才演化成宗教的形态。

  达尔文进化论,注重的是人对自然界的水平认识,但人类对神力存在的相信,却是由于自己心灵与自然界的一种互动过程。  那却是一种垂直的探讨,讨论的是感悟的深度。尤其当人能够理解到这个神性就是生命的本身,那么他同时就懂得对生命产生一份尊重。宗教不只承认生命,更是尊重生命的。即便是不同的宗教,都不会违背人类的这个大同心智。也因此,只要宗教自由,只要能拥有正确的理解,人们的不同信仰都能在适当的空间里抵达一种普遍的心智共识,在稳定一个和谐的社会,以至稳定一个和谐世界,都只有利,没有弊。

  这里我们可以回到中国宗教信徒与日俱增的现象上去。

 或许对这些激增的信徒来说,宗教除了在精神上能提供一份皈依与寄托,同时也能以宗教伦理为他们作一部分的价值圆说,并松缓一些他们在接纳社会或环境压力时的重量。

  以人的生命时间来看,中国社会近年的物化速度确实惊人,不过半辈子,就变了天,好的坏的都难以适从。大家一穷二白相对平等的计划经济时代,由五十年代始到七十年代末在短短30年内就过完那个无产阶级蜜月期,紧接下来就是措手纷纷不及的竞抢年代。

  现代化来了概念,然而对很多人来说就只是概念,物质化来了闪烁,也就是身边的闪烁,迷惘与失落普遍。只要人心有平衡的需要,宗教就是最原始的靠岸。

对于宗教复苏现象,中国当局所担心的,也许不只是原有那套党的政治伦理恐会被宗教信仰冲击并逐渐取代之趋势,而是更为严峻一个现实:一个幅员如此广大的国家,宗教类别不少,要照顾人心同时要照顾国家利益,处理上更是无比复杂。这类敏感,才是难题。

  宗教信仰虽有普遍提高人民心灵素质的能力,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何划桨才是关键。社会既开放就无法再走回头路,中国如何在各种不同宗教信仰上维持方方面面适当的及平衡的调控,那才是最吃重的工作。

  但无论怎说,宗教复苏对中国是一个如何体现民主的考验,处理得好,同时也就是一个提高普遍心智素质的进展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