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马文学网牛津版《技术史》：最早的文字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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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尼基文字的发展和传播 |v8h g])I+
图557用希伯来语书写的农夫的记录表，来自基色，巴勒斯坦。约公元前900年。 图558 摩押的米沙王石碑上的摩押语碑文。公元前850年。 腓尼基字母表传播到了巴勒斯坦、叙利亚和阿拉伯，这是确立的事实。腓尼基字母表的确切形式的最早的巴勒斯坦实例，是所谓的基色农夫的记录表（图557）。这是一块石灰岩片，列出了一年中每个月的农活，是用腓尼基文字的古体书写的，与大卫（David）处于同一时代。另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实例，是著名的米沙石碑或者称摩押石碑（图558），它是公元前850年，由摩押王米沙（Mesha）建造的纪念碑，以纪念摩押反抗暗利王朝（Omri dynasty）（《列王纪上》第16章）君主统治的成功起义。这块石碑显示出了文字的巨大进步，因为石头上的雕刻文字与瓷片上风格潦草的临时性文字相比，必然显示出更强的清晰性和明确性。摩押石碑是显示出用点和笔划来断字、断句的最早的碑文。 .=Oww
图559 西罗亚水渠上的希伯来语碑文。巴勒斯坦。希西家（犹大国王）统治时期。公元前8世纪。 撒马利亚出土的许多公元前8世纪刻有文字的碎瓷片的年代，不比摩押石碑晚多少。在多个发掘地点也发现了许多刻有文字的印章，其年代从公元前1000年到公元前600年不等。另一个来自巴勒斯坦的长碑文是西罗亚碑文（图559），纪念了希西家（Hezekiah）统治下塞洛姆暗渠的竣工，在好几种《圣经》典籍上都有关于他的丰富描述。这条暗渠将处女之泉的泉水与塞洛姆水池相连。碑文比摩押石碑略草些，某些字母的形式发生了变化。其语言是真正的圣经时期的希伯来语。 H=,>-eVv* 95~bM;T Vr
一个世纪之后，斯塔基（Starkey）在发掘泰尔埃德杜威（即圣经时代的莱基什）时，出土了陶片（图560）。它们由公元前586年莱基什军事长官和一个受到强大的尼布甲尼撒军队威胁的不出名的城镇首领之间的约20封通信的信件组成。信件是用墨汁书写的，显示出了希伯来草书的显著发展。 qQ^CSn98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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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60刻有希伯来文字的陶片，来自莱基什（泰尔埃德杜威），巴勒斯坦。公元前586年。 早期巴勒斯坦文字的最新发现，是1948年某些贝都因人在死海附近的洞穴发现的一些卷轴。这些卷轴中有一本完整的《以赛亚书》和一些《利未记》的残片。由于这些卷轴的年代仍是个有争议的问题，因此很难评价它们与希伯来文字发展的关系。奥尔布赖特认为，《以赛亚书》卷轴是公元前2世纪的，其文字与同一洞穴中某些其他卷轴上的文字是人们熟悉的“方块”文字的早期形式，是印刷版希伯来《圣经》上文字的原型。 5o 5DG 然而《利未记》残片上的文字则是希伯来手卷的实例，是日常使用的更细致更风格化形式的草书。 R/"-r^j
在叙利亚，腓尼基文字的发展在公元前9世纪之后开始沿着不同的路线前进。早期阿拉米碑文显示出与同一时期巴勒斯坦的碑文中文字大量相同的特征，但是接下来的一个世纪中，开始发展出一种草书的形式。 EGqu-W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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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转而考察腓尼基字母表向西传播之前，应当提到一些关于南部闪米特文字的情况。这种文字源于与腓尼基语或北方闪米特字母表一样的原型，但表现出明显的不同。南方闪米特文字在历史上是重要的，因为它们中的一种即纳巴泰字母表，来自南部闪米特一个小的阿拉伯王国的公元前1世纪与公元1世纪之间的碑文，而这种字母可以确认为阿拉伯字母表的祖先（图561）。当腓尼基文字和阿拉伯文字发展的总趋势是朝向倾斜的草书时，南部闪米特文字则倾向于垂直的碑体形式，某种程度上保有早期阿拉伯库法字母的特征，尽管阿拉伯文字本身最终成为了所有闪米特文字中最草的一种（图562）。 [
图561 纳巴泰碑文。来自厄勒希吉拉，阿拉伯北部。公元26年。 
图562 现存最早的书面阿拉伯语。用希腊语、叙利亚语和阿拉伯语三种语言书写的碑文，来自阿勒颇附近的宰拜德。公元512年。 腓尼基字母表的向西传播 } %?or_f/
在航运业的发展中，腓尼基人在地中海沿岸建立了许多殖民地。在塞浦路斯、马耳他、撒丁岛和马赛，出土了许多从公元前5—前1世纪用他们的字母表书写的碑文，同时在迦太基也发现了许多。但是腓尼基字母表的向西传播，最吸引我们的是传说中将“卡德摩斯式字母”传播到爱琴海和海腊斯地区，腓尼基字母表通过这一方式孕育了最早的希腊字母表，并成为所有西方字母表的祖先。 P.q7rk<
图563 已知最早用希腊语书写的条约。按照牛耕式转行方法书写。公元前—前5世纪。 希腊神话中卡德摩斯（Cadmus）的名字直接反映了书写技艺从东方传到希腊的事实，闪米特语字根qdm具有“东方”的含义。希腊字母表中的字母主要是闪米特字母，其字母名称和形式都显示出与腓尼基字母表确定无疑的相似性，这就为希腊字母的北方闪米特起源提供了证据。早期希腊碑文是从右向左书写的，有的甚至是牛耕式转行书写的（图563），这与某些早期闪米特碑文是一样的，这一事实进一步证实了上述论断。 @0P Wbs$ 5<`83; R 9
尽管希腊字母的起源肯定是这样的，但希腊字母传播的日期还不确定。德赖弗（Driver）对最早的希腊碑文中的字母形式和早期腓尼基字母所作的详细比较，使他认为希腊字母表是以约公元前9世纪中期通用的腓尼基字母形式为基础的。例如希腊字母delta从未有尾巴，而在津吉尔利碑文（约公元前850年）之前，相应的腓尼基语中daleth也没有尾巴。因此，在那之前，希腊字母delta可能是借用来的。公元前9世纪中期的传播符合一般的考古学证据和历史证据。接下来的两个世纪中，字母表经历了适应希腊语的过程。至公元前7世纪中期，它已经用于公共目的。 uwI"V|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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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字母表最重要的变革是：（a）调整表达希腊语中不存在的读音的某些腓尼基字母，用作元音字母；（b）增加了表示双辅音ph、ch和ps的符号；（c）用腓尼基字母waw表示元音u和半元音w或v，用digamma和另外两个符号代替腓尼基语中的cadde和qoph，这些被代替的符号很快就被废弃了，并从古希腊语中消失了；最后（d），区分了送气元音和非送气元音，希腊人将腓尼基语中的喉音（heth）区分为爆破音和摩擦音两种，置于初始的元音字母之外。希腊字母表的顺序主要沿用了腓尼基字母表的顺序。 6(7{|i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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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所有字母文字以及所提到的图形文字和单音节文字一样，希腊文字在其历史的后期发展出草体。早期没有连字的形式后来被称为安色尔字体，在早期的《新约全书》古代手抄本中能够找到。约公元前3世纪，从安色尔字体发展出一种草书体。更晚些时候，为了抄写而从这种草书体发展出一种称为小写字母的特殊的书法。 v v2[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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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海腊斯地区在其早期历史阶段被划分为许多小城邦，因此字母表可能具有多种形式。但是到公元前4世纪中期，24个字母的爱奥尼亚字母表已经标准化，是至此出现过的记录和保存人类言语的最完善的工具。 希腊字母表的早期旁系 nsVLgTbx
图564 佩鲁贾的纪念碑石。伊特鲁里亚碑文。公元前5世纪以后。 公元前第一千年前半期，起源、语言和人种特征都悬而未决的伊特鲁里亚人是意大利的统治者。从公元前7世纪末到公元前6世纪末，伊特鲁里亚人统治罗马。用他们的文字书写的碑文不计其数（图564）。 i_r708ep6 f# #/-NG
大多数碑文来自古伊特鲁里亚，大概相当于近代的托斯卡纳，但有许多是在意大利的其他地区被发现的。伊特鲁里亚字母表必定起源于希腊语，但是关于它传入意大利的问题，以及因此关于作为源头的希腊字母表的语种独特类型，都存在着某种异议。伊特鲁里亚人是在爱奥尼亚字母表标准化之前进入意大利的，有人提出伊特鲁里亚人离开希腊大陆之前就拥有字母表了。这假定了伊特鲁里亚语的希腊起源——一种不被普遍认同的观点。迪林格把伊特鲁里亚字母表起源的时间定在公元前8世纪，并认为它具有混合起源的性质，即产生于各种类型的早期希腊字母表或是它们的变体。 ~&MDf p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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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伊特鲁里亚字母表的重要资料，是现存于佛罗伦萨考古博物馆的来自马西利纳阿尔伯格纳的象牙板。它是公元前8世纪末或公元前7世纪初的产物，包括了全部26个字母的伊特鲁里亚字母表，按照从右向左的顺序书写。它们按照闪米特字母的顺序，增加了在希腊字母表一节中已经提到的额外的4个希腊字母。早期的伊特鲁里亚字母表最后有所变化。它废弃了一些字母，直到变为包含20个字母的标准形式，即4个元音a、 e、 i、 u，和16个辅音，包括在希腊字母中已经不再使用的digamma和san。 'yA/s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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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作意大利语语族的文字是伊特鲁里亚语的旁系。定居于意大利南部的奥斯人（约公元前500年）使用一种像伊特鲁里亚人那样从右向左书写的字母表，但是与后者不同的是它拥有特殊字母如b和g。定居于近代的意大利翁布里亚地区的非伊特鲁里亚人，使用一种接近于伊特鲁里亚文字的文字。在文字发展史中，西库兰这一名词（根据传统，以自己的名字给西西里命名的人的命名法）被用于表示在西西里发现的少量非希腊语文件中的文字。最重要的是，被认为是公元前5世纪的牛耕式转行书写的长碑文。这种字母表起源于早期伊特鲁里亚语形式。法利希人与罗马人关系密切，他们定居于罗马北部的一个小地区。他们的碑文可以追溯到公元前6世纪，他们的字母表也起源于早期伊特鲁里亚语。他们的发音和文字与罗马人非常接近。 早期拉丁文字 >rEZ$h
拉丁字母显然源于希腊文字。看来这种文字不是直接起源于早期伊特鲁里亚文字，而是它的一个旁系。拉丁文字是古代腓尼基字母表迄今最重要的产物，已经成为所有欧洲字母表之父，也是印刷体中“罗马体”（“正体”）和“意大利体”（“斜体”）的祖先。 Fk3((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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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65已知最早的写有拉丁文字的普勒尼斯特的“饰针”。公元前7世纪。 最早的拉丁语铭文出现在普勒尼斯特“饰针”（图565）上。它应当是公元前7世纪的产物。它是从右向左书写的，表现出与早期伊特鲁里亚字母明显相关的迹象，它一起使用digmma和h来表示拉丁语中常用的读音f，它还使用伊特鲁里亚字母表后来形式中没有的字母d和o。早期的拉丁铭文很罕见，但是到公元1世纪开端，就多得不计其数了。 PtW2S 1?j 'A:Y&w"r
拉丁字母表发展过程中经历的基本变化如下：（a）后来的希腊字母表中去掉的digamma，变成了拉丁字母F，而希腊字母Υ（upsilon）既作辅音v又作元音u使用。（b）在伊特鲁里亚字母表中变成了C的发k音的希腊字母gamma保留在了拉丁字母表中，既发k音也发g音。此外，拉丁语中也保留了另外两个在希腊语中发k音的字母K和Q，其后跟u时用Q。〔771〕后来K不再作为一般用途，而仅用作官方文字如Kalends，字母C的下端增加了一横而变为G。（c）由于罗马语中没有与之对应的读音，theta、phi和khi这三个希腊字母被去掉了，但是它们用于表示数字。（d）三个伊特鲁里亚发s音的字母中，拉丁字母表保留了一个对应于希腊字母sigma的字母。（e）伊特鲁里亚送气音符号由H承担。（f）字母I成为表示元音i和辅音y的符号。（g）增加字母X表示ks读音，置于字母表末尾。（h）某些字母的形态被修改了，希腊字母delta变成了D，希腊安色尔字体sigma变成了S，希腊字母P增加了一笔，发r音，产生了字母R。后来第7个字母，希腊字母zeta被去掉了，由新的字母G取代。最后，希腊征服之后，当有必要翻译希腊文字时，字母Y和Z被调整置于字母表的末尾。 R~oJ-} iY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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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公元前1世纪，这一过程结束的时候，拉丁字母表包括23个字母，字母形式实质上与现在使用的字母是相同的。后来唯一的变化是增加了3个英文字母，即从字母V演变出字母U和W来表示元音u和辅音w，从I演变出J表示软g音。 远东文字 5T.U=_a g
关于印度河流域的文字，我们已经叙述了一些。目前还不可能说明它同后来的印度文字有任何关系。雅利安部落向印度的迁移（或许他们随之带来了吠陀文学的主要部分）可能是在约公元前1500年，但是不存在那个时代文字知识的证据。然而，从公元前8—前6世纪，有历史证据证明印度文明有很大的扩张和组织，文字最有可能是在这一时期发展起来的。公元前6世纪两大宗教——耆那教和佛教——的出现，可能有助于文字知识的传播。 |1CX?8)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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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印度河流域的象形文字印章拓印。约公元前2500年。亦见图555。 关于印度公认的最早的文字婆罗米文字的起源，学者们有分歧。有些人把它看作是一种独立的印度发明，而其他人则认为，它或者起源于希腊文字或者起源于闪米特文字。后一种观点似乎得到证据的更好支持，其中的第二种（即闪米特文字）也是更有可能的起源，因为希腊的影响很晚才进入印度，不太可能对那里的文字发展产生显著的影响。在各种可能是婆罗米文字来源的闪米特文字中，阿拉米文字似乎最有可能。最早的婆罗米碑文是从右向左书写的，偶尔也有牛耕式转行书写的。文字不是字母的而是半音节的。从婆罗米原型发展而来的各种文字形式不计其数、难以描述，但是应当提到两种主要形式，即梵文和普拉克里特文字。后者是普通人熟悉的文字形式，著名的阿育王（Asoka，约公元前274—前237年）诏书就是用普拉克里特文字书写的，因为他想让诏书被所有的人阅读。梵文代表婆罗门文明的语言。作为一种有学识的人的文字，在公元2世纪中期以前，它不会得到普遍应用；对于印度文化而言，梵文是宗教和学习的语言和文字。 $$ *tK8 # pqO0M]}
文字从印度到中亚的传播，发生在公元后最初的几个世纪。印度对于其东南部的一些国家就像希腊对于西方世界一样，是多种文字的最终祖先。随着伊斯兰教的到来，阿拉米文字取代了马来西亚的大多数本土文字。 TO G4=y-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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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中国文字的发明，关于它受到苏美尔楔形文字符号、埃及象形文字影响的理论是站不住脚的。现存最早的汉字碑文最远能够追溯到公元前14世纪。汉字似乎很有可能是从一种图形阶段独立发展起来的，在发展过程中，最初的图形逐渐丧失了其与所描绘对象的相似性。最早的汉字刻文于1899年在河南省（中国北方）被发现。这些著名的甲骨文（Honan bones）包括几千个刻有古汉字的骨片和甲片，汉文符号超过3000个，其中仅约600个文字已被鉴别出来。汉字的早期阶段形成了许多不同类型的文字，符号形式也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最初，中国学者对这些众多的符号进行分类和系统化研究，像巴比伦人和亚述人那样编纂专用的词汇字典和语音字典。但是中国人从未创立他们自己的基于字母原则的文字，这主要是因为他们语言的天性。 .g}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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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汉字极端复杂的特征，所以难以被它大多数的邻国所采用，但日本人和安南人是例外。汉字似乎是在约公元3—4世纪经朝鲜传到日本的。日语不像汉字那样，它是黏着型的，因而让汉字适用于日语显示出很大的困难。日文中形成了大量的表意文字或字符，也有音节表，还有用作限定词和语音补符的一组表音符号。因此，日本文字的发展与苏美尔和埃及体系是并行的。 Ojz'p5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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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本书在付印时，米诺斯线形文字B的破译（边码758）已经由文特里斯（Ventris）和查德威克（Chadwick）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