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凡:“搞”与被“搞”——爬大山的故事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7/02 19:09:53
刘希凡:“搞”与被“搞”——爬大山的故事
发布者lq 在 08-05-13 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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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希凡·
“搞”是个精灵般奇妙的动词。在社会中离不开“搞”。如搞关系,搞钱,搞物,恶搞,还有搞女或男人,等等。一般来讲,“搞”来的人和物有来路不正之嫌。
登 山也要“搞”。原因只有一个——登山也是一种社会行为。筹划进山时需要地图。中国地图之匮乏,错误之多我是登了山之后才体会到的。我们需要大比例尺(五万 分之一以上)的详图。80-90年代时,卫星图还是稀缺或机密,地图全凭人工勘测和绘制。当时的解放军甚至不清楚新疆一些边远地区的地貌。于是雇佣北京科 教电影厂地毯式地航拍新疆。由此而来的航拍图在当时是高度机密。我们要去的雪山多在边界上,更是敏感地区。为了一张图,我从中国登山协会,到地图出版社, 再到中科院兰州冰川冻土研究所,搞了个遍。最后感谢“让一部份人先富起来”的政策,地图测绘人员为了搞钱,开始私下卖图。每张要价100元,由此渠道我搞 来不少图。这些老地图现在都是收藏品了。
为了得到一张官方的登顶证明书,要同官方打交道,必须去搞。按规定,事先提出攀登计划,事后 送呈攀登报告并附上登顶照片或录像。完备了这些手续,国家或省级的登山协会就应该开具登顶证明。但实际情况要复杂的多。对进山前送交的计划,官方有权不 批,有权收管理费。这笔费用可不是小数,这里大有搞头。
一次,我们去西藏登一座处女峰(注:尚无登顶记录的山峰)。进山前,我们必须 在拉萨得到西藏登山协会的批准。为此必须求见西藏登协的张处长。此公的口碑不太好,在北京就听说找张处长必须到《蓝天》歌舞厅(注:拉萨的一处红灯区) 去。果然,三句话他就想把我们打发走。他说:“你们写个报告来,我们研究研究,还有管理费的问题。”这一研究就没边了,我们在拉萨也等不起。旁敲侧击地探 寻了一下管理费。由于这是处女峰,处女权只有一次,没个三五万块下不来。他还说:“这座山卖给老外怎么也得十万块以上。”
他妈的,反 了不成!老子在中国走路上山还要交钱?但过不去他这关,我们即使登上去了,也拿不到证明。好在我们知道这类人怕什么--就怕比他大的官。转身出门前,我对 他说:“我们回去写报告,你也考虑一下我们的要求。我们住在XX宾馆;电话是XXXXXX,有事可找自治区宣传部X部长直接联系。”这下他明白了,这次遇 到的不是白丁。我们回到宾馆时,电话留言条已经在桌子上了:“你们去登吧。”登顶后,我们提交了报告和照片,不出几天,证明书就寄到了北京,连个邮费都没 收。这种人,欠“搞”。
另外还要同司机搞。司机是大爷,伺候不周撂了挑子可不得了。又是在西藏,一位司机被上司指派送我们进山。这位 城里的司机就恨出城。一出城就要翻海拔5,400米的山,车难开,饭难吃,晚上住在县里连被子都是黑乎乎的。一路上这位司机骂骂咧咧:“你们登他妈的哪门 子破山,那个鬼地方去不得,……等等。”我知道不对劲,马上拍出200块钱。司机脸上立刻放晴,连声说等你们下山我再来接。
最难搞的 是地头蛇。一次在格尔木车站等火车,几个人串通好了在我们旁边玩猜钱的赌博游戏,引我们上钩。我们理都不理。他们又用目光挑衅,我还以目光相对。万一打起 来,抄哪件家伙我都想好了。等到排队上车时,警察叫我出队,要单独查行李。我问为什么,警察说有毒品走私,这是例行抽查。他们在包里翻了半天,找不到可疑 和值钱的东西。我估计这些警察和那些赌博的家伙是一伙。这回被他们给“搞”了。
毛泽东说过:与天,与地,与人奋斗统统地其乐无穷。我是天上的够不着;地上的绕着走;只有同人打交道这条躲不开。但是应该换个提法,不说“斗”只讲“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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