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马文学网山居漫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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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一天，我就被这个小村善良、淳朴、好客的村民以及周边的奇峰险壑、幽泉密林所诱惑，决定
在这里的亲戚家收拾两间小房定居。
眼下还没有接通宽带、闭路，所以晚游后大约八、九点就上床，次日凌晨五点左右起床，不事梳洗
即漫步河边，轻轻地走、静静地坐，生怕惊醒了山神土地、亵渎了森林女神。
河流的上下游一片云雾迷蒙；群山尚未撩开洁白的面纱；丛林在小鸟的呼唤中方才醒转，仅把上肢
伸展在淡蓝色的云雾之上，似隐似显；河水从五十米开外的浓雾下淌出，喧哗着流过我的脚边，又匆匆
没入浓雾之下潜行而去……
无数禽鸟啁啾婉转，左右问讯、前后唱和，并不断有不同的音高和音频插入，只闻其声、难觅其身
，仿佛一支庞大的隐身乐团在在精心演奏一支黎明交响曲。
徜徉河边，仰首沾染空气中的丝丝水雾，脚下晨露早已濡湿了鞋面裤脚，浓烈的野薄荷香气弥漫氲
霭、跟影随行、沁脾入腑，直让人心迷身轻、飘飘欲仙……
醇厚柔和的牛铎声在远近响起，三三两两的牛儿从浓雾中走来，沉着稳健地走过你的面前、目不斜
视、根本就无视你的存在，无疑它们才是山林的精灵与主宰。牛群来到河边、一字排开、俯首饮水，享
用山林纯净甘甜的乳汁，然后淌过湍急的河流进入山谷，湮没在云雾之中……
选定借住的小房在主家的二楼东侧，也是全村的制高点。群山入怀、明月独揽，又在房后的山墙上
凿开一个落地窗，正对后山，引山风于卧榻、闻百鸟于堂前。
站在落地窗前，两株桐树轻扫檐角、一树苹果硕果犹存。
昨天才发现有四只鹧鸪在这里安家，它们好像是四兄妹，有着一样圆润的身材。它们“咕咕”叫着
游戏不休并近距离观察我这个新邻，岂不知新邻狼心未泯，且又一月不知肉滋味——随手从登山包里取
出一把特种兵用于野外生存的特制弹弓，名曰：穿云落雁，扣上一粒钢珠，引弓拽筋、锁定目标，心里
边盘算着：今日且杀一只解馋，其余留待明日宴客……四兄妹依然游戏于窗前，不时歪着脑袋观察我的
动静，一副天真无邪、与邻为善的不设防姿态……我柔然心软，引而待发的皮筋松弛了下来……
我脑子里映射出剩余的鹧鸪三兄妹哀悼亡兄、诅咒杀手的景象，我被自己突发的怜悯之心震撼了—
—曾几何时，冷血杀手一般的我竟也惺惺恓恓起来？
前日黄昏，巷闾间突然人声鼎沸，我前去一探究竟，却原来是东邻家的牛“滚坡”了。只见一头半
大黄牛躺卧在平车上，浑身淌血、皮烂骨穿。几个买家闻讯而来，正围着伤牛查验膘情、评估斤两、讨
价还价。
我凑上前去，想订购几斤牛肉，偶然低头，却见那伤牛的两只善良、清澈的大眼睛正定定的望着我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无言、无奈、无助，生命尚未停息即已成案头之俎；看着朝夕相伴的主人
低头数钱的贪婪之相，不知牛作何想？与人为伴？为人所用、为人所食、主人亦分一杯羹？
我一步步退出人群，那牛的眼睛似乎一直在望着我，许是觉着我能救它？
入夜，久久无法安睡，有两只忧郁的大眼睛总围着我转，有几个关于牛的问题总也找不到答案：我
能为它做些什么？牛是人的朋友吗？人在吃掉自己的朋友吗？牛是怎样评价人的？牛的前世是什么？牛
的宿命是谁在编程……？
山居漫记
山居漫记（二）文章转自《百科全书博客》http://beikequanshu.blogbus.com/原文地址http://beikequanshu.blogbus.com/logs/8347698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