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理法与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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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理法与方药

  [收藏] 2009-11-04 11:21标签:

论理法与方药

 从我们刚接触中医时,老师们就强调中医讲究理法方药,要一气贯通。当时没有什么深刻的理解,一二十年后才有初步的体会,理法方药是四项内容,大体可分为两部分,即理法与方药。其中理法是源或本,方药是流或末。
    两部分都不能偏废,但学习这两部分时并不能用同一方法,学习理法要学灵活,学习方药要学扎实。因为理法学实了就会疆,方药学虚了治病就显得软弱无力。如果拿人体做个比喻,理法是腰脊肩肘,方药就是手。学习乐器的人都知道(吹管类乐器除外)演奏时手不能松软,松软了就控制不了弦与弓,声音会不磁实而发飘;躯干又不能紧,躯干一紧奏出的声音发疆,只有躯干放松才能灵活的演奏。再举一个更常见的例子,练武术的人更讲究根与稍,要求根节松稍节紧。稍节是直接接触对手的,必须结实有力才能有杀伤力。有些练硬气功的练的金刚掌、鹰爪功等,都是为了加强稍节的训练。对根节的要求恰与稍节相反,必须放松灵活,才能把身上的力量真正传到手上,指挥稍节作战,而且只有身体灵活才能避免被对手所乘。遗憾的是,由于我们的本能,在学东西的时候往往是根节紧而稍节松。学习中医也是这样,理法是根节,我们往往把它学实学疆了,方药是稍节,我们又不能扎扎实实的掌握。学习理法要灵活,就是要求我们对中医基础理论要辨证灵活的思维,不能偏执。比如有人接触火神派了,马上被其新颖的理论所折服。从此也标榜自己是火神派,开出的附子比火神还要火,好象不如此就不能表明自己已得真传;而另一个标榜寒凉派的可能开出的方子比刘完素还要寒。这些都是把理论学实学疆了,脑子里面一根筋,要么病人全是寒证,要么就全是热证。其实火神派也是火中有凉的,唐步祺老先生在给病人补阳补的燥热难忍的时候,给一剂黄连阿胶汤,病人马上感觉舒适无比,如果是假火神把病人补燥了以后肯定会说“排病反应”,让人哭笑不得,为什么头脑如此之疆呢。
    不论是火神派还是寒冷派,其本身都是阴阳互根的,而不是孤阳孤阴,同时又由于医家各有专长而使其学说带有偏热偏寒的特点,这是允许的,但如果把特点放大就不是特点,而是毛病了。遗憾的是人们在学某一家时往往是学人家的毛病,而不是学其圆融,这是一个普遍现象,不光存在于中医界。京剧演员学马连良就学马派的“大舌头”,相声演员学马三立就学其晚年的“磕磕巴巴”,都是拿人家的毛病当宝贝,而真正的精华丢掉不学。造成这种现象我想有两种原因,一是学习者客观上鉴赏能力确实没达到,他还区分不了精华与毛病,这种情况是情有可原的,随着他的学习会逐渐认识到而改正;另一种原因是学习者主观上有哗众取宠的愿望,就象前面所说,学火神的比谁的附子用量大,就说明谁的水平高,有这种心理来学习就麻烦了。
    所以所学习理法一定不要学疆,那样就会戴上有色眼镜,属于“胸中有尘”,而我们学中医追求的境界是“胸无半点尘”。再来说方药当实的问题,这方面方证研究学家及日本的汉方医学为我们提供了榜样。他们讲究有是证用是方,把各种药物及经方的适应症研究的很透彻,用的恰当可以效如桴鼓,这是因为他们注重实,把稍节磨练的坚硬锋利,临证很快就能应用,而不象钻研理论需要多年的努力才能圆通。所以学好了方证就象给人配备了一把锋利的武器,其收益是显而易见的。但我们学习中医不能满足于用一把锋利的刀剑去乱砍乱杀,如果既有锋利的武器又有精湛的武功岂不更好,精湛的武功即是运用武器的能力,对中医来说就是理法。可见有些方证学家抛弃理法的主张是不对的。而且学习方证也不是那么好掌握的,不知道大家看方证的书什么感觉,反正我觉得如同嚼蜡,索然无味,一点逻辑分析也没有,记忆比较困难。这是我个人的感觉,不一定对,也许有人看得津津有味。方证学习是从现象到现象,就象学电脑只会windows,只知道点了什么窗口会出现什么结果,而不懂的其内部机理,而懂了理法就好比掌握了DOS甚至更高级的语言,在windows界面下解决不了的问题也可以解决了。河北赵俊欣先生近日出版的新书《方证学习精义》里边提到:日本汉方医学注重方证,中国中医学后来趋向于法证,而仲景医学是方证与法证的统一,“……有此可知,方证和法证,仅各占仲景全学之一格而已。”赵先生可以说是客观的评价了法与方的关系,可见在仲景学说中,理法方药是一以贯通的。可是有些经方学家非要把理法剔除出去,认为只有方证才是仲景的正宗,那么《伤寒论》中无方的条文我们就视而不见了吗,或者说那只是张仲景说的废话吗?我们学中医要学一个中和的中医,不是偏激的中医。近年来方证学热了起来,而把金元四大家及温病学家抛到了脑后。这些医家应该说都是仲景弟子,本是同根而生,大家为什么只偏爱一家呢。有时理法与方证就象一个平面坐标系中的x轴与y轴,需要两下结合才能确定一个点。比如桃花汤可以治下利便脓血,下利便脓血是其方证,仅具备这一方证我们还不能贸然就用桃花汤,还需要用理法辨一下其寒热,属寒性才能用,同样少阴病咽痛用半夏桂枝等方药也要辨寒热虚实。如果说仅抓住条文的症状不放,别的什么都不管,那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或有人说:“有些老先生治病就是抓主症,而没有繁琐的推理,我们就学这个”,记得郝万山先生的视频讲课里提到了一个刘渡舟先生用麻黄连翘赤小豆汤治愈化学药物中毒的例子(也许记忆的不准确),运用的确实是抓主症的方法,针对症状用方,但请注意能这么用的都是炉火纯青的老先生,我们这种资历的学的来吗。举几个例子大家就明白了。在山东莒县的浮来山上,有一颗几千年的银杏树,这棵树现在常能在树干上就结出银杏来,而不是按部就班的非要在树枝上结果,年青的树行吗?无论是人或物到了老到的时候,往往能随心所欲。我以前跟老师学京胡的时候,有一个过门需要调整弓序,老师给我说用一个小抖弓就可以把顺序调好,但老师接着又说,如果京胡大师杨宝忠拉这个过门,他可以不用小抖弓就硬把弓序调整好,如果用推拉交替逻辑分析的话,这不可思议,但却又是事实。这也是大事可以随心所欲的例子,我们初学者不可因其神奇就照猫画虎。妄想只吃第七张烧饼就吃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