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屈子赋

本文于2009-05-25 16:45:57发表于《紫荆轩》文学社区

洞庭扬波，潮起汨罗，龙舟竞渡，觅忠魂千古；菖蒲悬门，蒿成艾虎，卉香漫沐，祈生民万福。

雄黄入酒，品旧时风俗；糯米成粽，味吉日端午。

向晚十分，食成残，酒成空，有家贤理乱；叶香远，糯香浓，随酒神追梦。悠然间想起《九歌》中的句子：“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

恍恍惚，见一碧江天，彩霓鳞空；欣欣然，冯双足雾水，清波摇路。正行间，忽闻向背声语洪钟：“来者何人？”蓦然回首，见衣束井然，鬓髯不乱一娥眉仙子，端坐云中。忙上前一揖：“凡尘小子，期期艾艾在此。”闻仙子自语：“怎生会有此等龌龊之名...”继而问余曰：“为何不着衣束，赤膊来闯吾清修之地？”吾自顾后，再作一揖，怯怯而答曰：“端午佳节，食美粽，饮美酒。感生世之优游，念天恩之浩荡，是于卧榻之上，漫吟《九歌》，不期竟入此非非之想，扰了仙子清修，万望仙子见谅。”“哦？”仙子犹疑，继而问余曰：“子亦有此情愫？”吾信誓旦旦而答曰：“余历春秋数度，亦是几经蹉跎，几番求索，方有所得。”仙子欣喜而曰：“尔且上来，与吾同坐。”吾诚惶诚恐答曰：“小的不敢！此等装束，已有失礼。不知仙子何方神圣，更怕语犯禁忌。”仙子无奈一笑，曰：“尔名期期艾艾，确实啰嗦。也罢！便于尔说说，吾之由来始末。”

仙子始云：“吾乃楚国故人，曾职楚国三闾大夫，皇父名余正则，字余灵均...”不等仙子言毕，吾一跃跳上云端，急行跪拜之礼，大喜曰：“幸甚矣！竟得见屈原大夫，美兮福哉！”屈子示止，命吾落座。曰：“吾虽决绝人世，然仍梦寐思楚。尔知《九歌》，应能言今楚之事。”闻屈子所言，吾顿时泪成滂沱，不能自禁。心下自语：“身已没江随浪渡，魂尤系土梦国福。吾何以告慰仙人半生寂寞，千古清孤！”

吾沉思良久乃回屈子曰：“张仪计得，秦灭六国。嬴政当令之时，九州一统。而后两千余载，炎黄子孙又历汉、唐、宋、元、明、清数朝，虽历经磨难，然终得红日中天，于六十年前，建立了‘共和之国’，名曰‘中华’。”屈子不解而问曰：“何谓‘共和’？”吾踌躇而答曰：“百姓当家做主，择能选贤举为国家元首，并依己志设立国家机关，选拔机关干部来主国家大事之政制，谓之‘共和’。”屈子继而问余曰：“可是君王民举？朝官民择？”吾笑答屈子曰：“外况如此，内旨不确。当世国之主事，不兴称王称官，皆以法则‘为人民服务’为要旨，以公仆之身职己之责。”屈子复问曰：“君不受天命，官不得王令，不悖天意乎？”吾复笑而答曰：“人世进退，法度众生福祸，民意为天。”屈子思之良久，豁然领悟。大喜曰：“好个民意为天，美兮善哉！”继而再问：“‘共和之国’,优游几何？”吾答曰：“国家独立，民族自由，正在崛起。今日国人已能傲然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今日‘中华’已居世界举足轻重之地，为世人瞩目。”屈子赞曰：“善哉！善哉！”继而再问余曰：“天意无忧也哉？”吾诚诚笃笃而答曰：“非也。今世之物质生活仍有匮乏，短期之内，亦只能足‘小康’之愿。索物多寡之心，有富贵贫贱之异；视物远近之眸，有小惠大德之殊。仍有贪痴以身试法，亦有莽鲁恃强逞恶。安生立命之择择，心眸存有殊异，岂能大同人生之苦乐，全全人性之善恶。何况更有虎狼之族，眈视吾土丰沃。何以无忧也哉！”屈子首肯。吾继而又曰：“虽则如此，毕竟是民意为天，大道盛行。仙人夙愿有吾辈依托，仙人风骨为吾辈衣钵，仙人可待好事多磨，应能不再堪生寂寞。”屈子笑而不答，问余曰：“今子不期而来，欲有所何？”余腼腆一笑，曰：“读仙子遗篇，爱不试卷。揣摩而诠，恐有悖前事，故不敢昭昭世人。”屈子曰：“直言无妨。”

于是问屈子曰：“怀王志无有恒，亦不能辨小人蛊惑。仙子有雄才伟略，易帜门庭，即可建功立业，扬名于后世，何以受命不迁而绝一命江山？”屈子曰：“吾之慧睿成于后天，而爱美之心则秉承祖先。吾尚美之心，唯以贵血脉，繁封土为大。吾岂能效法那张仪，草植他人门庭，看他人眉眼而见风使船。帝高阳之苗裔,岂能屈委心灵之广阔，成就身名之微末。”吾大喜曰：“余未错度仙子矣，甚善！”再施跪拜之礼。

 “干嘛呢？”寻声睁眼，见夫人瞠目而视，更见自身匍匐于床，乃神秘一笑曰：“梦中得瑜伽秘传，正在习练，好与夫人偕老百年。”夫人忿而回曰：“整点猫尿，就没了正形。”吾默而不语，沾沾自喜梦中所得。

作于2009年端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