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要小心“被精神病”

      近年来，国内多次发生精神病人伤人的事件，据估计，每年由精神病人引发的刑案达1万起以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不利局面呢？精神病患者11年持续上升，90%未享受有效治疗。全国约有1600万精神病重症患者，其中流散社会的达1300万人，得不到有效治疗。

国内的医疗卫生体系对精神病人的立法和监管不到位，绝大多数精神病人处于放任自流的状态。全国的重症精神病人有1600万之多，2008年全国却仅有精神病院598家，即使是严重的精神疾病患者，每4人中也仅有1人接受过正规的精神科医疗服务；1600万精神病人中，不能享受到有效治疗的又达到百分之九十多。而能被收治、长期住在精神病院的就更少。隶属于民政部门的精神病院一共有159家，收养在这里的人有3.1万，据此标准推算，中国住在精神病院的患者不超过12万。

在国内，一方面有大量的精神病人不能住进精神病院接受正规的治疗，而一方面却有很多不是精神病的人被强制收进了精神病院，被限制了人身的自由。当下流行的一个词“被精神病”就是这样产生的。近年来，这样“被精神病”的报道屡见不鲜。这样也就暴露了内地在精神病收治方面确实存在很多乱象，一方面，该收治的没有被收治；另一方面，不该收治的却被收治了。

2010年10月10日，内地两家民间公益组织“精神病与社会观察”、深圳衡平机构发布了一份4万余字的法律分析报告，呼吁关注精神病强制收治问题。该报告通过对上百个案件、几十部法律的分析，着重分析了“不该收治却被收治”情形的制度缺陷及原因。

报告指出，中国精神病收治制度存在八大缺陷：

 第一、强制收治没有门槛。包括轻微精神病人、疑似精神病人在内的所有人都可以被收治。这与国际社会通行的“有伤害自己或他人的行为或危险”标准不符。

 第二、强制收治没有程序规范。医院可以在从未见过当事人、从未做出诊断的情况下，派人将当事人用“绑架”的方式收治。

 第三、否认个人拒绝住院的权利。医院以精神病人缺乏“自知力”为由，否认个人拒绝住院的权利。不承认有精神病，成了一个人有精神病的表现。

 第四、不经法定程序推定监护人。成年人在法律上被推定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未经利害关系人申请和法院宣告为无（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成年人不需要也没有监护人。但实践中，医院往往自动推定送治人即监护人。

 第五、出院遵循“谁送来、谁接走”的规则。医院坚持只有送治人才能接当事人出院，即便医院明知送治人是出于利益冲突将当事人送来，也坚持只有送治人才能接人出院。换言之，医院只对支付医疗费的人负责。

 第六、住院期间没有纠错机制，投诉、申诉、起诉皆无门。一旦被收治，无论当事人怎样抗议，都没有第三方机构来处理异议。

 第七、司法救济失灵。出院后，试图通过诉讼来维护个人权利的当事人面临着重重困境，要么被否认诉讼行为能力，把诉权彻底剥夺；要么误入“医疗纠纷”陷阱，在有没有病这个问题上进行拉锯战，忽视了收治程序上的不规范。

 第八、精神损害赔偿数额非常低。经过多年艰难抗争，最终胜诉的当事人往往只得到两三万元的精神损害赔偿。

报告指出，导致这些制度缺陷的原因在于国内精神病医学理论存在三处谬误。

首先，中国精神病医学否认强制收治的法律属性，把“限制人身自由的强制收治”看作“纯粹的医疗行为”，认为强制收治与人身自由无关，拒绝司法介入。

其次，中国精神病医学把部分强制收治当作自愿治疗，如果当事人拒绝住院，就把送治人的意愿看作是当事人本人的意愿，理论上把违背当事人意愿的“非自愿治疗”说成是“自愿治疗”。

最后，中国精神病医学用医学标准代替法律标准，将医学上的“自知力”作为判断当事人行为能力的标准，医生僭越法官的权利，给予当事人的近亲属或者送治人以“监护人”的地位。通过此三处对偷换概念，使任何人被精神病院强制收治成为可能。

解决措施：

保障精神病人的权利从很大程度上也是保障我们每个人的权利。联合国《保护精神疾病患者和改善精神保健的原则》第18条称，患者有权选择和指定一名律师代表患者的利益，包括代表其申诉或上诉。若患者本人无法取得此种服务，应向其提供一名律师，并在其无力支付的范围内予以免费。

根据案例分析和国际经验，报告提出了五点建议，其中最核心的是要建立有效的异议机制，推广法律代表制度。报告建议通过一个渐进式的推进，为非自愿的精神病人提供一套有效的异议机制。短期而言，有民事法庭快速裁定和卫生主管部门处理投诉可供运行；长期而言，应该设立常规性的个案司法审核制度。

 同时，为非自愿住院病人提供法律服务。短期而言，有能力自己委托律师的，医院不能否定“病人”委托律师的权利；长远而言，全国的法律援助中心，应依据《残疾人权利公约》和《残疾人保障法》把法援范围扩展到所有的住院精神病人。

 我最近看了一部电影《A面B面》，电影的内容就是反映精神病院收治混乱的问题，虽然电影用了比较夸张的手法，但是，我相信这样的情况肯定是发生过的。所以大家都要格外小心，千万不要“被精神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