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网问答宋强:90年代的民意是“新爱国主义”的起点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7/07 07:29:01

宋强,《中国可以说不》一书的作者之一。2009年,宋强连同宋晓军,王小东、黄纪苏和刘仰,推出升级版的《中国不高兴》,再度引起舆论关注。(图片来源:广州日报)

就90年代民族主义的话题,凤凰网专访《中国可以说不》的作者宋强,他说,在这样一个年代讨论民族主义是绝不过时的话题,因为,“如果我们仔细聆听,仍然能够听到过去的回声。”与王小东相同的是,他同样认为中国应抱持信心,但“逆向种族主义”依然存在,所以“健全的民族主义,能够有力推动社会道德回归。”

90年代民族主义植入了个人体验

凤凰网:我们为什么要探讨民族主义?在这样一个21世纪的中国,你认为我们探讨它的意义在哪里?

宋强:在21世纪探讨这样的问题,时过境迁了吗?国族命运的忧患意识“过气”了吗?表面上好像是这样:探讨的前提在慢慢消亡,相应的政治文化也在淡化,民族主义在“普世价值”前显得古旧、执拗,那样的不够文雅,那样的不够至爱亲朋,与新潮流“文明趋势”逆势而动。但这种嘲讽有失公正,有的甚至是一些故意涂抹出来的图景。奇怪的是:当今世界史和国际关系史,有的中国人会去故意用一种情绪去涂抹它,没有人追问:为什么会出现不顾常识的描摹,为什么包括某些报纸网站国际版块的编辑,也欣然接受可虑的“知识更新”--比如他们把官方过去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颠倒一个个儿。给人印象是,现代国际秩序的形成,替换一种角色观叙述就行了。

而历史规律可能要不断打击绅士们的热情天真--世界政治景象通常很少有什么新意。今天的情况和冷战时期非常不同,旧冷战时期的敌对国之间的关系,现在变成以经济、金融问题为中心。博弈,永恒的利益之争,仍然是国与国关系的常态。

引一句国外学者的话:尽管有这样那样的变化,“但是,如果我们仔细聆听,仍然能够听到过去的回声。”

以上是正解,没什么新鲜的。说一句有点绕口令的话--探讨的意义,甚至必须强化这种探讨扩大它的受众面的意义,在于现在主流知识界在试图故意抹煞掉这“意义”。现在是在争论中让“常识”凸显,常识是什么?懂一点国际知识,懂一点世界历史发展的图式,懂一点“来之不易”--这个常识和某些知识分子高高在上以布道姿态恩赐于民众的“常识”,是有不同的。真精英、假精英们言必称“常识”为此得意洋洋的时候,我的观察,很不幸,按北京话,就是一种赖了吧唧的态度,缺乏友善,缺乏真诚。他们姿态有点偏斜,这是遮掩不住的--傲慢地认为倾听者是要被他们“启蒙”的,是业已被洗脑的可怜人。你看,常识都不懂的民族,多可悲。

这又是一场柏杨式的文化自虐的回潮,表面看来更花哨,实际上了无新意。“常识”在某些人士口中,就是“真理”的替换说法。它的情绪真相是蛮横的,它的潜在品质是专制的,只不过听上去甜蜜可人而已。

我写过一本书《人民记忆》,动机就是希望读者以一种较尊敬的态度看待60多年来中国人民的奋斗,以一种深厚的态度看待我们记忆脉络形成的历史。而不是像“启蒙大师”做的那样,根据主观好恶分界“好的民意”和“坏的民意”;他们否认中国人民的成熟,在中西方关系的认识上,尤其成熟。

凤凰网:90年代民族主义的特殊性在哪里?

宋强:20世纪90年代,对于中西关系有了重新认识(不是抛弃先前的正面认识),中国民意的反弹,我觉得这里面包含的强大信息,比冷战时代更丰富,这是人们接受了一些真实的国际资讯后,表达出来的自动自发的爱国主义。是改革开放受惠者表现出来的爱国立场——追求国际地位平等的呼吁。这里面有个案例,就是我在《中国可以说不》里的自述部分。

所以90年代的民意汹涌有它的时代特色,有较之于冷战时期更鲜活的基因。我认为,它是“新爱国主义”的起点。融汇了新知识,整合了新经验,在一种新的情感背景下,摈弃了官方的冷冰冰的“爱国主义”解说,而植入新的内容,跟个人自觉实现新的对接。

凤凰网:80年代是中西蜜月期,那么对90年代民族主义产生的影响是什么?

宋强:中西蜜月期,也是年轻一代中国人非常慷慨热切的青春期,大家都知道有几个标志性的东西,比如像迈克尔·杰克逊《天下一家》、“挑战者”号航天飞机的失败,让我们在情感和经验认识上与美国同契,美国主流也以很大的热情看待中国的改革开放,中西方关系正因为有这样一个历史前提,有这样一个深厚的基础,后来出现的走向才不奇怪。 

中国的民族主义者忧国并关注自由公正

凤凰网:《中国可以说不》将反台反美的宣传推向高峰,怎样看待这本书被官方认同?

宋强:个体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去介入国家的事?以个体努力、文人写作去介入国际关系,小人物戏剧化了一把,舞台还挺大。回想起来,写这本书的前后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被官方认同了”?于是我们不清白了?我们的身份动机就变得可疑了?我不是这样看的,记得当时我们对美国大使馆官员说,你们的智囊了解中国的资讯,是不是总通过那些政治上的失意者,他们会告诉你们:制裁中国,只能会受到中国民众的欢呼。所以我们几个人弄出了这样的声音,就不相信是真实民意,就觉得是政府在操作,这样认识中国人民的思想状况,你们就会出偏差。美方也说,一般美国人民认为,中国就是朝鲜这样的国家,所以他们会欢呼政府对中国往狠处使劲儿。所幸的是,政客、外交官都是现实主义者--不会真的依据这种天真浪漫的民意来制定政策。

所以当你关心是否“被官方认同”的时候,一定要了解这样的背景。在1996年,我们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国际新闻界认真地对待这本书和它的震荡,这本书传输了民意,如果官方认为民心可用,那不是一个正确的立场吗?那不是今天的公共知识分子想要实现的进步民主的第一步吗?

凤凰网:同样是苏东剧变,西方阐释为自由的胜利,而中国官方及学界以此为警钟,更加强了民族主义心态,这是否是“屁股决定立场”?

宋强:“屁股决定立场”,修辞是有趣的,是嘲讽性的,那又怎么样呢?就像“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一样,如果换了一种表述,你会觉得这含义非常严肃。西方的“政治正确性”,80后的政治正确性(如“什么都能嘲弄就是不能批评王朔”),自由知识分子的政治正确性,比如最近的汪朱抄袭事件,不都是屁股决定立场吗?

人总要归结到一个位置上去说话,以一定的利益考量来处事。良知?当然我们要奉行良知,但良知真的不是自由的基础。

苏东剧变,我最近从另一个层面看这个故事,我觉得“自由的胜利”,首先是利益集团的“自由的胜利”--一个不祥的联想,一个假说,一个有点“糙”的比喻:如果中国变成菲律宾,变成孟加拉国,变成尼日利亚、埃及(知道埃及现在的样子吗),你觉得首先获得自由的是哪些人?最大程度上获得自由的是哪些人?

人们爱引用丘吉尔的“Democracy is the worst form of government,except for all those other forms that have been tried from time to time”,那我们能不能据此造句,“中国模式”至少是一种最不坏的模式?大家横着比纵着比吧,多说一点建设性的话吧。对小东兄说的“天命所归”,我们该不该抱持信心?天佑中华,我们该不该有这种冥冥的自觉?

可以想一想这个问题,再来回忆我自己对人们热情欢呼的苏东剧变,为什么有一种沉甸甸的联想。中国的民族主义者是忧国的,是关注自由公正的,而且比起那些为未来“买码”(赌博名词)的人士,会更加痛苦。这是一种真诚思考的痛苦。

黄纪苏老师说:中华本位,容纳万流。他后来又加了一句:人民本位。

挺好。

健全的民族主义能够有力地推动社会道德回归

凤凰网:《中国可以说不》的最后一篇是《访美归来,更有信心》,作者放言“不出15年,西方经济必出大问题”,现在看来果然言中。现在是否可以对今后若干年的世界郑治经济格局再做预言?

宋强:这是喻权域教授写的,根据他访美的观察写的一篇给李铁映的报告。经过他同意,我们把此文收录《中国可以说不》作为代后记。

这篇文章给我极大刺激:喻教授感到非常疑惑的是美国人的透支,已经超出了打算过日子的理性边沿,我在想,这到底是一种社会文化,还是折射帝国代际兴亡的曲线?全世界都在为美元地位买单,这个表述似乎粗俗了一点。但确实是对的。

不会做预言,但我们前面的建言主张,都是这个国家和社会所需要的。

凤凰网:从您所了解的其他文化、艺术、政治其他方面,来论述您所理解的民族主义的发生细节?譬如张艺谋曾经以民族色彩极其浓厚的电影《红高粱》获得大奖,您认为应该如何有效地良好地利用民族主义?

宋强:司马平邦说的话很好,孔庆东说的话很好--一定要注意形象,注意推广,注意策略。

右派的五毛党策略,做得非常有效。

学习,学习,再学习,研究一点传播学,甚至注意一下美学细节。都是必要的。

如今,中国舆情最大的变化--就是逆向种族主义已经有效地普及到民间,普及到草根,看看门户网站的言论,逢中必反,甚至在黄海军演这种问题上,都有很多杂调(当然很多是文化撒娇)。

我觉得这是一种挺有意思的动态,就像发面一样,你要把成分都揉开,那才会提升一些东西。提升了什么呢?比如说,健全的民族主义,终极意义,其实是推动清明、戒防独裁(不管是左的独裁或者是右翼卖国独裁)的。

比如说,健全的民族主义,是能够有力地推动社会道德回归的。(陈书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