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月饼好吃

儿时的月饼好吃

■毛牧青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一年一度的中秋节又来了。对于进入“知天命”的我们这代人，对节日的概念越来越淡薄模糊。倒不是不重视这些传统节日，而是没有了青少年时期的物质和娱乐欲望，更蔑视利用节日浮华和敛财的实用。一句话——人情味少了！

记得小时候大家生活都清贫，一般家庭过中秋节那天一人一个月饼或两个。家长把月饼发下，便成了孩子的天堂。因为舍不得吃，常观赏一顿后再仔细品尝。

那时若是仲夜晴空，圆圆的月亮高挂天空，许多孩子尤其是小女孩，喜欢“圆月”活动。“圆月”青岛方言叫“偃月了”。于是满院子就是孩子们“偃月了”的呼声。“偃月了”的仪式，是双手捧着一个月饼，上面插一支或几支点燃的香（或较细的带香味的玫瑰色卫生香），很虔诚的跑到院里面对明月，口中念念有词“偃月了”；或者几个小朋友围着圈转着重复着上述的动作和话语。最后或吃或留或吃一半留一半因人而异随请自便。至今回忆起当年的情景，不禁让人感慨时光荏苒人生如梦恍惚间几十年瞬逝的无限惆怅。

那时的月饼品种比较单一而且便宜。除了极少数高档的月饼一般百姓家无力享用外，主要有一硬（较便宜）一软（较贵）两种。硬的为一个直径为10公分多的月饼，个头比现在的大。内馅主要成分为冰糖块、核桃仁、什锦条等。尤其是什锦条五颜六色，全为水果加食用色素精制而成。整个月饼很有咂摸头。别看当时生活艰苦，月饼还凭票供应，但你绝对放心，没有如今的什么假冒伪劣以次充好和害人的添加剂行为。而软的一般为酥皮月饼，个头比硬的直径要小但却厚，分量大体相当。内馅多为枣泥——货真价实的枣加工而成，不像今天的充满代制品骗人。整个月饼包装或食用时要格外小心，因为酥皮容易脱落而失重分量变轻，而且也不好看。酥皮月饼质量较好所以价格一般比硬的要贵些，但绝对物有所值。两种月饼都印有红色月饼质量或名称的章印，很有传统节日喜庆味道。

那时的月饼既论个买卖也论斤买卖，一两毛钱多点买一个；论斤买5个一斤，一般几毛钱或一块多买一斤。与今天相比，尽管人民币贬值人们生活收入提高没有供应制等因素，但绝对是物美价廉经济实惠，远比今天便宜和好吃。

那是的月饼没有今天五花八门的包装充门面。所以包装里透着浓浓的人情味和实实在在的情谊。包装好的也不过是一个圆圆或六角形外边印有彩图的纸壳盒。这种一般家境条件好的用于最亲近的亲友间的礼物。而大多数包装却是简易的。一斤五个月饼，用土褐色的包装纸包装（包装也是门熟练技术，那是一般糕点售货员都掌握），然后在上面附加一张类似民间土制印刷的红纸贴，上面写着仲秋节的祝愿词，用纸线绳十字交叉包扎打结。售货员很人性，还给你打上提拎结便于携带。

中秋节大街上提拎上几斤这样包装的月饼和一些水果、酒走亲访友，是节日期间的马路一景，散发着浓郁的和谐节日喜庆和民间情谊的人际关系味，至今回忆起来很是留恋。

现如今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但人情味却淡了许多，人际交往也变得诡秘无常，更多的是相互利用的市侩。于是灯红酒绿下的亲热和走动，透着各怀鬼胎的暧昧和戒备，替代了昔日节日的主流成时尚，也就成了“几家欢乐几家愁”的社会缩影。

就像当年的月饼，如今也在花样不断翻新成了“面子”和欺诈的工具。什么各种风味的蛋黄、椰蓉和谁也不知内幕制作的怪味月饼充斥市场，价格高的令人咂舌，成了人际交易的中介变得不可琢磨，更不用说远不如当年那些便宜的月饼好吃还令人放心。近几年添毒内馅、垃圾内馅、过期再加工内馅等等的月饼流行，与人们只顾赚钱不管道德法律有关。前几天齐鲁台报道济南月饼市场出现一两元的劣质月饼，买是一个几十元甚至上百元的高级包装盒，便可冒充高档月饼送礼忽悠人，以致有些奸商改行专司月饼盒行当一本万利。可见小小月饼，蕴藏着国人开动脑筋不择手段唯利是图的超世界发明创造和经营水平的高潮技能，不能不让人感到摇头和发出“今不如昔”的感叹。

如今，当你看到节日期间满穿梭的“送礼”“拉关系”大小公私车；看到各类高档的月饼包装和高档酒的传递；看到贫富不均收入拉大的一方发高额节日奖金和大批节日食品单位职工的穿梭搬运，一方仅发少得可怜的一盒月饼或什么都不发的职工的无奈尴尬；看到假借过节巧立名目滥发钱物的不负责任的行径；看到权权之间、权财之间、官商之间潜规交易的不正之风盛行等等社会丑陋现象，你还会对这些节日抱有真实的情感么？

念叨此，请别说我已经OUT成了“九斤老太”。当一个社会没了良知和道德，人与人之间变成相互利用的实用主义时，一个小小的月饼，却能透着社会底线的塌陷而变得琢磨不透。不知是月饼的悲哀还是国人的悲哀！？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真情实感不在某一天的造作上，团聚之心却是朝朝暮暮袒露，那才是“十六后”的真情——因为仅“十五”这天是靠不住的。所以我罗嗦了一通，还是怀念儿时的中秋节，怀念那时的简单朴实的月饼，追忆当年的人际亲情。

儿时的月饼好吃——真的！那个月饼真好吃！！

     2010年9月21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