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口述留学苏德经历:在德国两次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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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4-01    深圳新闻网
阅读提示:从德国经过波罗的海,在一九二五年七月间,我到了苏联。正是列宁死后不久,正是施行新经济政策的时候,物质条件还相当困难,内战中打烂的东西还没有恢复,街上还相当破烂,人们穿的衣服也破……同来的有些人就印象和我不同,他们说巴黎、柏林人又多又热闹,我就反对这种说法……
去欧洲一路见闻
船经过香港、西贡、新加坡、槟榔屿,到法国上了岸。
我从幼年一直到革命时期,总觉得外国是了不起得很,一定各种关系都很好……一路上看到的却不如想像的那样好……一路最显著的是看到贫富的悬殊更厉害,阶级更明显。在那些热带地方,大洋房子、花园都很漂亮。但是就在那大马路的旁边,却伸出小破棚子,那里面的人,都是衣不蔽体,那样子在中国也还是不容易看到,那一种压迫打骂的现象,真是差得天上地下去了。
在南洋一带有很多广东人、土人、安南、印度人,这些亡国灭种的现象,给人印象很深,过去,是没有这么确实的亲眼看见过的亡国奴的惨痛。
对于外国的轮船交通是感到便利。
同时感到海上的宽阔,一望无边……因为自己是陆地上长大的人,对于浩渺的海,实在是特别有趣味的,真是"秋水共长天一色"。
经印度洋之后,中国人就少见了,多半是印度人、非洲的黑人,在做着苦力。黑人的世界,那真不是人的世界,不穿衣服,就是围个裙裙,多得很,住的房子更是说不上了。看到世界上悲惨的事情,不单单是在中国了。一到地中海,情形就感到十分欧化了,是另外一个环境了。
刚刚是欧战①以后,各处打得残破不堪,帝国主义的元气都是还没有恢复,一般的创痕很深……在马赛上了岸,到了巴黎,都没看出什么帝国主义兴旺的气象。只是颓丧,虽然机器已经在运转,而那还是带着一种修补欧战创伤的形式。法国也就是这样。
战争的恐怖还笼罩着一般人。

1923年,在德国
充斥着……孤儿寡妇的车站上,贴着身讨钱的乞丐非常之多。
另外一方面,远看巴黎的艾菲尔铁塔是很高的。我们上去一望,虽然巴黎是打得残缺破烂,旧的观瞻轮廓还是存在着。那时因为自己要做一个进步的共产党员,总是拿唯物史观的方法看世界……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是透开窗子的看法,帝国主义的表面好看,真看透它的内部,那就坏得很。是应该多着眼于穷人来看好一些。就在那时,法国还是满街上遛着悠然的绅士,晚上戴着大礼帽,穿着黑衣服,每天都似过节一样。
这时期,在我思想行动上,都有很大的变化。起初几个月里,物质条件、交通这些看来很好,一路上心情都很愉快,生活也有着变化。不过在国内,一般过着军队的生活,说来那是进步的生活,同国外的生活差不远,而且在从前当农民的时候,就过得很有规律,天一亮就爬起来。后来在军队里,也是这样,到国外去过生活,还是比较适应的。
沿路上没有学会外国语,英、德、法文都不会,很吃亏。事事得靠翻译,而那翻译也是靠不住的,因为他也没有怎样学得好,结果还是靠自己。以过去的军事经验看地图,凭记忆记着这个路那个路。那时反正是非旅行不可,还是大胆地去了。
到哪里就先花角把子钱,买个地图旅行指南,就照那上面的去走。
在路上也学了几句英文,数数目还是可以的。孙炳文会一点英文,也说不成。因为这样摸索,沿途对于地理了解倒是一个大的进步,虽然说是在船上、车上,可是经过都留有印象,而且也有兴趣,特别注意……
到巴黎那里,有些朋友,就休息了几天,然后和同船的章伯钧那些人,统统到柏林去了。
*本章各节摘自朱德自传,手抄稿本。
注:①欧战,指第一次世界大战。

1925年朱德在德国柏林
留学德国
路上花去了四十七八天,在一九二二年十月二十二日,我们到达了柏林,感到很舒服,像疯狂了一样,身体也强,精神也有,一切目的都达到了,快乐得很。从封建窠里一下跳到资产阶级的社会里来,而且在柏林,不久就找到共产党的关系了。
在这里,看到欧洲的形势。那时也比较有了些建设,机器、工厂、交通,都有很大的不同。实际上资本主义社会的那一套,在上海、云南都见过,并没发现什么特别新奇的东西,只有外国的无产阶级及黑人这些,在从前是没有看到过的。那个理想中"外国的无产阶级比中国的中产阶级还好"是完全错了的,同样是没有衣服穿,也没有房子住。
我就在柏林学德文。
想去游览也不可能,每天总是想出来走走。没有翻译就买了一张柏林地图。那地图很好,房子、街道都清清楚楚,就拿着它去转。结果走路也熟了,就是电车不敢坐,硬是走路,学德文也学得快,认识街道也快。那些"老柏林"都是坐电车,不久,反而没有我这"新柏林"熟习了。那时旅行还多带着军事的眼光,一过哪里,一想就想到:"这里若是打起仗来,应该怎么办呢?"然后在脑筋中就慢慢设法布置起来了……
现在想起来,那时逛柏林很有趣,大街小巷,城的直径有几十里,周围有几百里,我连城外几十里地以内都走遍了。
外国人都是很忙,昼夜不停的,也没有晚上,只在深夜一二点钟停一下,接着再来,电车又出动了。黑夜白天总是听乒乒乓乓,我到柏林住下来个把月才习惯了,可以瞌睡,不怕吵了。

1924年,朱德在德国哥廷根
柏林有新城老城,我就住了很多地方。每天除去学习德文之外,就去买书逛街,德文书存了有几箱子。在那儿的朋友相当多,中国人有好几百。但是,来往的多是学生,想好好的过共产党员生活,那些官僚都不想往来了……
几个月后,我的德文程度就可以去买东西、旅行、出街、坐车了。这样一来,就比较舒服了。不用两只脚跑路,经常出去旅行。柏林周围一两天路程的地方,只消几点钟火车,想去的时候买一张车票,一挂(票)就去了。每天来回有几十次车,随你哪时去好了。在那时,我差不多旅行了全部的德国,到处去过了。哈尔茨的山岭,山上就很有些趣味。在柏林这几个月,就是这样过的,真是舒服极了。
住了八九个月之后,我就到哥廷根去了。
在哥廷根,去念学校,其实听也不大听得懂,只是想念个学校挂个名字,这样旅行起来也方便,很自由的。按时间到学校去,一到下课时就又走了,那同班的人都互不认识。那时,我听社会科学、哲学……学生都各自住在外边。我的房子主人是贵旅,从前当过军官旅长,他的老婆也是贵旅。那老头六十几岁了,常常和他谈谈贵族的事情。住了大学的学生连街上的警察都不管,干错了事,警察看看护照就算了。
哥廷根城小,中国人多,常常接触,谈中国话,德文可就糟糕了。
早已参加了(革命)工作,在柏林开支部会,那时共产党员只有七八个。周恩来到巴黎去了,另外张申府、高语罕、孙炳文、夏秀峰、雄熊、熊锐、李季、章伯钧、廖焕星,廖的老婆是个德国人。邓演达那时到德国留学,同我们在一起。我学外国语搞不习惯,没有从写从读书着手,所以结果说话差不多,而在读书的时候,就吃亏了,后来慢慢的翻字典,可以读了,读的都是马列主义。在德国当时,马列主义的书籍到处都出得很多。
在哥廷根一年,我又回到柏林去专门做革命运动,做学生会运动,还办了报纸。在柏林有学生会的组织,里面分成两派,一派是反对革命的。一派是革命的,大家来争这个学生会。结果争来争去的,打架打官司。我们那时是想争来做一个宣传机关。
德国的共产党,学生运动,都做得很好。当时共产党的书记就是台尔曼。经过配合,有什么事我们就去参加,譬如在援华运动以及"五卅"召集的群众大会上。
那是一九二五年。一次,因为保加利亚一个反动派的人物岑可夫被农民党刺死了,许多人因此被捕。我们为了要援助他们,在柏林城一家咖啡店里开会。那天到会的有三四十人,哪一国的都有。才开了不久,警察便来了。一下都给捉去,捉去就要坐牢。我们是外国人,样子又是学生……不过,那还是头一次看到外国的监狱,和中国的就不同,一个人住一间房子,有一点点的小窗子,透进光线来。那监狱是很高很深的,几层楼,把我们一下关到顶层上去。房内有一铺,一个外国人解手用的马桶,一个盘子,还有一只椅子,其它什么都没有,门上了锁。吃饭的时间把那一份黑面包、红豆豆送来。因为住的时间很短,我也没有吃他的东西。我只住了二十八个钟点,一天一夜多一点。后来就审问,一看有护照,他问,我们就回答是开学生会。那时外面还有很多人,没有参加,没有被捉去,就活动中国学生会来援助,中国大使馆就把我们保释出来了。
一般讲,在那里,德国人对中国人是比对日本人态度好,一般都希望恢复关系和中国做生意。那时社会民主党在德国还没像现在压迫得厉害,党是可以取得公开活动的。
在中国学生中间,真正属于革命者是少的,中间派不即不离的多,真正坚决反对革命的也少,只是讨厌你这一套。我出来后,还是在柏林做革命运动,作文章,写报印报。那时出了几个月的小报,《政治周报》,是油印的,每次印二三百份分发。争学生会,发传单。在"五卅"、孙中山的死、孙中山的诞生纪念日,都有很大的运动,都印有油印的德文宣传品……这些工作都是以共产党员为核心,和很多同情者做起来的。在柏林,我们组织有国民党的支部,我们都参加进去,而且领导了它。当国内在广东开第二次国民党代表大会时,我们的支部就派了高语罕做代表回去了。
我第二次又被捕,就是"五卅惨案"发生,传播到柏林,为了援助上海的罢工,开了很多的工人大会。我因为参加了一个德国共产党召集的大会而被捕了。因为有前一次的案在册,这回他们也不审问我了,好多德国的工人团体去法院里起诉,说"是我们开会请人家来的,为什么把人家捉起来?"要求放出来。可是,这时中国的公使知道我是共产党员,就不管我,不再保释我了。这样我的护照被扣去了。
当时孙炳文还在哥廷根。
德国、法国都同时赶出这样一批人来,经过美国革命者抚恤会的帮助和办理护照买船票。这个组织很大,是共产党的外围团体,它有着捐来的款子,专门帮助世界上坐牢的革命者。公使馆不管我们了……这样,我由波罗的海到苏联去了。
我从德国这样被赶出来,非常痛恨。不过在这几年中间,脑筋思想都大大改变了,坐在帝国主义家里来看帝国主义,倒是清楚一些。在研究马克思列宁主义方面,也有很大的进步,我读过了很多这种书籍。在这"休养"时期,重新准备的时期,我把自己的思想、行动都重新检讨了。现在想起来,那时的确是有很大的进步。
附:
愿终身为党做军事运动
季子、莘农①同志:
我前一星期两函,谅已收到。转托中国代表(驻莫的)②一封介绍信,往德共总部,使我加入他们的军事组(此事可能否)研究数月,即来莫入东方大学③,再入赤军④研究军事。归国后即终身为党服务,做军事运动。此种计划,在莘农同志留德时已定,我始终竭力办此事,均未有效。去冬欲偕莘农同志往莫,莫方以额满为拒,德组⑤为申送事,逼得治华⑥出党。今岁法组⑦送五人到莫,接任卓宣⑧同志函,法组送四名,德组送一名,熊锐⑨或朱德前往。那时我已准备来莫,后又未果。
似此种种困难情形,看来或是我党员资格太差,或是我行动太错,不能来莫研究,或同志中有不了解我的,说我是军阀而官僚而小资产,终不能做一个忠实党员的吗?以上种种疑误,是我的环境使然,不明我的真相的人,决不晓得我是一个忠实的党员。我现在决心两月以后即动身来莫,如东方大学准我入,我即加入听课;如不许我入,我亦当加入莫组⑩受点训练,即在外住几月,亦所不辞。治华倘然与我同来,惟住房子的问题是不容易的。如不许我入校,那就要请你们帮我觅得住处,我一定要来。如以后不能住了,我即回中国去,专为党服务。以上所问,请你俩不客气地、爽爽快快地答应我。或可能入校,或可能租房自住,二者必求得一,我心即定了。莘农同志何时归国,亦祈示知。
此间数月来,为民党(11)工作及改组学生会(12)运动,颇生趣味,亦收点成效,惟荒了我们的主义研究,亦属可惜。我正月移居柏林,专为民党活动,经理报务,也印出一小本《明星报》(13)来。对外发展是很困难的。专此作为革命的敬礼。
旅莫诸同志统此问好。
朱德 顿首
三月七号
*一九二二年十月,朱德赴德国留学。同年十一月,在柏林经中共旅欧组织负责人张申府、周恩来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这是一九二五年三月七日朱德为赴莫斯科学习写给季子、莘农的信。
注:
①季子指李季,莘农指陈启修。是当时在苏联学习的中共党员。
②中国代表指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
③东方大学,全称是"东方劳动者共产主义大学"。一九二一年创办于莫斯科。它的任务是为苏联东方各共和国培养干部和为帝国主义殖民地、附属国培养干部。三十年代末停办。
④赤军指苏联红军。
⑤德组即中国共产党旅欧组织旅德小组。
⑥治华即贺治华,又名贺稚华、贺稚。
⑦法组即中国共产党旅欧组织旅法小组。
⑧任卓宣,一九二三年时任旅欧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执行委员,后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当时任中共旅法组织负责人。一九二七年被捕后叛变。
⑨熊锐,当时在德国留学的中共党员。
⑩莫组即中国共产党旅莫斯科中山大学支部。
(11)民党即国民党。
(12)学生会指中国留德学生会。
(13)《明星报》指朱德主编的油印周刊《明星》。
留学苏联
从德国经过波罗的海,在一九二五年七月间,我到了苏联。在列宁格勒被很好的招待,因为我们是一群政治犯,被驱逐的人们,特别被约去各处讲演,宣传了帝国主义罪状,到处被欢迎着,还参观了很多地方。
正是列宁死后不久,正是施行新经济政策的时候,物质条件还相当困难,内战中打烂的东西还没有恢复,街上还相当破烂,人们穿的衣服也破……同来的有些人就印象和我不同,他们说巴黎、柏林人又多又热闹,我就反对这种说法,我说:"在巴黎、柏林那里,那么多人每日花了多少钱,做出了多少事?在列宁格勤可就没有游手好闲的人。每日节省了多少钱,做了多少事。经济困难那是因为刚在激烈内战之后。我们从这一点来看,社会主义是在一点点搞起来,这一点看不穿,那是资本主义的眼光。"
有很多人,对于苏联是带着浓厚的幻想。我对于苏联是认识比较透彻些。我把这样的意思,坚决地同那些到列宁格勒马上失望的人做了辩论,纠正了这样的现象。
在柏林的时候,对帝国主义内无产阶级的力量、工人运动都有了相当认识,不仅看到了那种形势,而且参加了当时的运动。对于德国从欧战中垮台下来,为什么到一九二四年,英国、美国又借款给它,把它救起来,以及以前的革命高涨……这些问题我们都相当地讨论了。而且从这环境中间,认清中国革命问题是与国际问题相联的,而且了解到革命决不是某一块地方的事情。在德国,每星期我们都开两次讨论会,讨论的多是这些理论问题。
在苏联又开始学习,进步就更大了。思想、各方面都有了很大开展。唯物论辩证法,在德国和李季他们也常常讨论过,多不很深刻。在苏联得到实际,参看了好些计划表册……这时我比在柏林时看世界更要深刻一些了。同时更把中国的事看通了。主要的是在学校里,中国经济地理这一门功课材料非常丰富,对我们益处很多,其中统计表、数目字,都是很多。接着又研究了世界上的经济地理,哪一国哪一国都搞清楚了,打下了很坚固的根底,以后看什么书都有把握。根据数目字来判断政治是容易的,没有数目字是空洞的。有很多同志就怕,记数目字就头痛。我偏偏要记,愈是复杂的数目字,愈是要记得清楚,因为我的数学搞得还算好,所以对科学、经济学、军事学、马列主义,都有很好的注意了。
我先在东方大学念了几个月,随后我去避过暑,学习打野营,学习军事,野营归来以后,我就到一个秘密的军事训练班去继续了六七个月。
在那一年中间,除了广大的宣传会、劳动节以外,根本没到街上去过。一天都老是学习,关在小屋子里研究。指导我们的教员也好,都是特别请来的专家。另外就忙着参观,参观对于我们也有很大的影响,我参观过革命博物馆、历史博物馆、学校、工厂,还做了军事学的实验,如毒气爆炸。
我深深感到以唯物史观来建立科学的教育,的确是进步的。可以根据数目字、画、表,一滴一点是有证据的,有计划的,推进的。
在这样的环境中间,处处看到那样广大的运动,自己也投身在这广大的运动之中。那些大公无私献身于世界的无产阶级革命者,不但坚决而且处处是实际行动。我在柏林那儿,就曾经说服了很多人加入了共产党,也说服过很多反动派的反对。在莫斯科,一些调皮的同志,更很容易地说服了。一般,我在那时还具有着中国旧社会的好的道德,同时,也是革命的前进者,一般人听了我劝告他的话后,给人的感想相当好。我还喜欢处处去讲世界上的事情,有些人很爱听。那时,我也看清了整个世界的系统、各种组织,这对组织观点可相互影响,这对于我回国后在一般团体里,对同志亲密爱护,都有着影响。
在莫斯科那些地方,城市没什么奇怪。我对于那深深的乡村、广大的森林、田野上的道路,以及热烈地进行着的大规模的耕种,很喜欢,因为我有一种习惯,喜爱名山大川,优秀的地方总想去看看。在苏联的确跑了不少,我顶高兴的是那大的森林。不大喜欢热闹的大城市,在那儿住久总是不大舒服,旅行中间就舒服。看那些动物园、展览会,还没有爬哈尔茨高峰那样有兴趣。我对巴黎那样大的戏园都引不起很大兴味,这一点也许是残存的农民意识吧。
 
在中国,正是革命高涨的时候。在一九二六年六七月,我便得回国了。在苏联这一时期是精神顶愉快。最舒服、最快乐的一段。身体也很好。脖颈上长的癣在莫斯科经过电烤也好了。那时我还想学习,如果再住年把,可以多学习很多东西。可是大革命起来,便被催起程了。
从莫斯科走了十四天西伯利亚铁路,到海参崴去。在西伯利亚沿途望见整片森林,是苏联很大的一笔财产。铁路修得很伟大、宽敞,很了不起。车窗外的旷野是那样广大辽阔,在中国是很少见的。有些地方还没有人烟,是很好开发的。
到了海参崴,船不通航。那正是暑天,我就到离海参崴十九里路的过去王公别墅去避暑。那是海边上,时常洗洗海水澡,很舒服地住了一个月。那会儿海参崴市内已修起电车。不久,我就搭船经过日本门司,一直到上海来了。(摘自:朱德《朱德自述》 国际文化出版公司 2009年8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