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萨蒋扬钦哲仁波切在北大演讲实录---今天的闻思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7/03 08:40:40
宗萨蒋扬钦哲仁波切在北大演讲实录---今天的闻思   由北京大学哲学系、宗教学系和钦哲基金会联合主办的钦哲佛学讲座,在北京大学举办。宗萨钦哲仁波切做了题为《四法印》的精彩演讲》。同行担任翻译的是《正见》的翻译者,台湾著名建筑师姚仁喜先生。另外加州大学罗伯特?沙尔夫教授也做了题为《传佛法到西方与传佛法到中国》的演讲。

以下文字根据宗萨钦哲仁波切的弟子姚仁喜现场翻译整理

    

很荣幸今天能在这所世界知名的大学做演讲,在国外时我就已多次听说过。

学习终极真理是人类的一种激情。佛教仅仅是另外一个天使,或者说寻找真理的学习工具。佛教不是一个宗教,而是寻找真理,实践真理的工具和手段。今天我们会讨论佛教的见地,在讲见地之前,我会先谈一下为什么需要这个东西?理由很简单,因为每个人想要快乐,想要幸福,更重要的是,我们希望快乐能持续长久并且唾手可得。我们也希望一种非常方便的快乐。实际上科学技术也总是在寻求快乐。什么是快乐?对于不同的人,不同的文化和年代,快乐是不同的。所以获取快乐的方法和工具也是多种多样的。

    

悉达多王子已经发现我们并没有得到我们想要的快乐,就因为一个原因:我们把假的,不可靠的,无常的东西当成绝对的真相。这是无明。这一发现不是宗教上的,它是科学。就像每个人都希望拥有正牌的意大利皮鞋,但你买的是冒牌的皮鞋,而你没有勇气面对它。但是悉达多王子有这样的勇气面对它。我们可以说悉达多王子对真理做了最大程度的探索——去解决生老病死的问题。而且他发现了真相——你必须接受事实,如果你接受了,你可能就不会再受煎熬。

    

有很多不同种类的方法可以帮你去了解真相。不幸的是佛教现已变成了一种宗教,而人们更感兴趣的是方法而非真相。为什么要有工具/方法呢?比如说,对一个盛满了极为纯净的水的杯子来说,如果你想找水,你是看不到的,因为它是纯净透明的。水就好比真相。所以为了让你能够看见这个水,有人就在其中掺入(颜色),就像这个淡黄颜色的茶水,这帮助你看到了水。掺入是一种方法。方法是假的,并非真相本身。

    

再比如说,你在做一个恶梦,你梦到一头老虎,你吓坏了。你想要摆脱它。这里有几件事情可以做。第一你可以赶走那只老虎。第二你可以被浇一桶冷水。这些事情都会有帮助,但它们却不是真实的,冷水并不能赶走老虎。为什么会有老虎?因为你在做梦。

    

现在让我们回到见地。见地就是观念。它是驱动我们的东西,就像我们做任何事情都会有个动力。比如说,我们对宝马的观念,或者觉得苗条是件很好的事情。这就是见地。然后我们有了动机。但是动机是受条件影响的。没有了杂志鼓吹它们是多好的东西,没有人会想要变苗条或者想要宝马。在这种条件下,我们就有了比如说想要变苗条的动机。然后我们就会阅读一些如何变苗条的方法,这就好比禅修。我们采取行动,比如不吃米饭,跑步等——也就是行为。所以见地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见地驱动着我们。

我现在要开始介绍四种根本见地。(四法印)
第一个地见是所有事物都是因缘和合而成的,暂时而非永久的。比如说,每次当你看你的手,这里会有三个最根本的错误认识,第一你觉得你的手是一个整体而非许多部分,例如骨头,脉管等组成了你的手。我们通常将事物视为整体,事实上,这里没有所谓的手,而是一大堆分子的组合。第二你觉得今天的手是昨天的手。这不是真相。你的手每天都在老化。今天的手和昨天不再是相同的手。第三,我们认为它是独立的。如果我有时间的话我会再谈第三点。

    

见地使我们遭受痛苦。为什么?因为它让我们以为一样东西是持久永恒的,所以我们依附于它。我们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们是会进棺材的。所以我们竭尽所能试图去保护它——这个永恒的东西。比如说,长寿,对于中国人来说很重要,就像冒牌的鞋子,因为它转移了你对真相的注意力。所以不论你做什么,你总会痛苦,因为你的见地本身就是错的。这就是我们享受不到快乐的原因,因为我们一直在意暂时性的东西。

    

所有一切事物都是无常的,具有这个见地并不是坏事。无常是个好消息。今天的手不再是昨天的手,如果我们的手干燥了,我们会用润肤乳。没有了无常,做润肤乳的公司都会没有生意了。另外一个例子,如果你现在很穷,因为无常,所以你在将来可能会变的富有。无常并不是一种宗教上的恐吓,它是事实。

    

在泰国,和尚都要剃头。剃头是用来提醒你无常这件事情。这是一种宗教仪式。仪式是带领你走向真相,但是我们总被仪式所吸引而忘掉了无常。就像我刚才说的,为什么是佛教的见地?这是因为我们想要快乐。但为了变快乐,我们需要认识到所有的因缘和合都是无常。没有这个认识,即便你可以活一万年,你都不会快乐。悉达多王子知道如何真正地去寻找真相——他是非常实践性的。在他的禅修过程中,他可以通过观察知道很多的事情,比如一头鹿吃什么。但那不重要。他想要深入所有问题的根源。其中之一便是无常。

第二个问题也就是第二个见地:痛苦从哪里来?痛苦不仅仅是头痛或诸如此类。人的痛苦来自于我们得不到我们想要的,以及不得不一直生活在无常中。我们有自己爱的人,但我们是否下一次还能够见到我们爱的人呢?什么导致了这个?这里没有什么邪恶的力量。没有外境会制造痛苦。一切都是由我们对自我的执着而引起。我们有很多情绪:爱,恨,嫉妒,等等。所有的情绪都来自于我执。这是一个很大的发现。为什么?因为我们总是把自己的痛苦归咎于他人,但现在我们没有任何人可以责怪——我们唯一可以责怪的只有我执。这是个很大的课题。例如我们被教育要无我。但是佛陀并没有说自我是错的,或者说我执是恶魔。这不是宗教,只是思维无我的工具变成了宗教性的。

     

但我想要跟大家说一个事情,并不是因为佛陀发现自我是邪恶的,因此说执着自我是错的,完全不是那样。所以再度要说的是,第二个见地也完全非宗教性的,可是不幸的是,这种反思无我的方法又变得非常宗教性。悉达多并不是说发现了邪恶的自我,他也从来没有说过,执着自我会带你到痛苦。事实上,他发现没有自我,因此执着于自我是错的,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会受苦,这个非常重要。因为我们佛教徒经常说,哦,我很自我,我很自私,所以我们经常批判自己,而且以一种非常伦理或宗教性的态度来批判自己.

     

我执的无明来自于我们总看到暂时由因缘和合所成的事物。比如,我们看这个桌子,它有脚,有木板等等。但是桌子只是那些部分组合而成的。事物组合在一起,成为了某样东西。比如我在12和14当中写了个13在纸上,你会说这是13。而如果我写在A和C之间,你会说这是B (展示纸)。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一些事物组合而成的。如果你加入另外一个成分,那它就会变成另外一样东西。比如如果我们把枕头、床单放到这个桌子上,它就变成一张床,如果我们把它砍成一片片的,它又会变成木柴。所以说自我就好比这个13和B。我们一直寻求将成分拼合在一起。心经中说,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等等。一样东西只是由许多成分组合在一起形成的。这个自我并不存在,所以执着于自我是很荒谬的。

和我执做斗争是很艰难的,因为我执是一个长久的习惯。要戒烟都是件非常难的事情,但它还算是一个新的习惯——毕竟你刚出生的时候你是不抽烟的。但是我执是一个相当久远的习惯。自我总是在寻找一个隐匿之处,一个舒适、安全而有力量的所在,例如金钱,权力,地位,以及友谊等等。如果没有自我,便会没有经济。如果人们一直在实践无我,市场会崩溃。如果没有不安全感,就不会有生意。我想这是生意的精华所在。我们总是在寻找我们没有,但我们认为我们应该拥有的东西。为了让原本不存在的自我感到更舒服,我们,从大范围来讲,正在毁灭我们的世界,比如环境。从小范围来讲,为了我们的亲人朋友,我们说我们爱他们,但其实那是因为我们爱我们自己。我们把他们放到了自我的上面,每次你需要他们的时候,你便可以利用他们。

     

在金刚经中,佛陀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当所有的办法都用尽时,我们总喜欢有个救世主,或者说有某个人可以去责怪或者祈祷。有绘成金色的佛像,或者我们说金色的佛陀,那是因为我们喜欢金色。外相只是一种善巧方便。真理才是佛陀。除了真理之外没有别的佛陀。真理是没有颜色,没有形状的,它不是铜制的佛像。为了吸引人们了解真相,所以我们才把佛像涂成金色。

     

例如,如果我们爱某个人,我们会试图让他高兴,所以我们会做任何的事情让他高兴——这好象慈悲。因为慈悲,我们必须用尽所有的方法去让他们了解真相。但是真相是没有颜色,没有形状的。更重要的是,真相是痛苦的。比如我前几个月在印度被人邀请去参加婚礼。对那对新人,你不可能说“你们总有天会死的”,或者说“你们总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吵架的,因为你们都是人。”为了教授真理,你必须让它具有吸引力。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把佛像涂成金色的。我们甚至还有很多别的精致的颜色,比如红的蓝的等等,为了不同的目的。这是带领你走向真理的可靠方法。对于金色的或者耳朵很大垂到肩膀的佛来说,他们会变成你男朋友或者你会和他们约会么?不。你不会和他们约会,尽管他们有着完美的外相。所以佛教的一些象征是吸引你的可信的方法,从而引领你认识真相。因为人总被外形、颜色这些组合的现象所束缚

Q:我是学物理专业的。我读了一些佛法的书觉得被深深吸引了。我感觉我甚至可以放弃一切来追寻真理。但是我实际该怎么做呢。

A: 这是一个大问题。你在要我帮你计划你整个的人生。你需要以评判性的态度入手,去学习,去研读,去思考。不要试图变成一个佛教徒——而是要变的更具分析性。

Q: 我读了你很多的书很崇拜你,但同时也产生一些困惑,读了你的书后我觉得生命是个很大的幻象。什么才是生命真正的目的呢?

A: 我很抱歉我的书让你感到困惑——我不是有意的。生命的目的是我们应该快乐。幻象不是一个坏事情。我们需要知道怎么和幻相做游戏。就象我刚说到的老虎,如果你不知道这是个梦,这就是一个问题。如果你知道它只是一个梦,那就和它游戏吧。你可以骑在它身上,抚摸它,揪它的胡须,这都取决于你,这就是目的——与老虎共眠。  今天我们将要谈昨天没谈到的另外两个见地。这两个非常困难。事实上昨天谈到的两个真理,一个是“诸法无常”,第二个是“一切来自于自我的情绪是痛苦的”事实上是相对真理。剩下还没谈的两个是绝对或者说是究竟真理。

就如同沙尔夫教授昨天说的,究竟真理,当仁波切一开口就不对了。其实引用佛经上也这么说,要解释究竟真理,佛之口都不够。但是要知道,即使说究竟真理没有办法陈述,这已经是一个陈述了。记得昨天说的,为了要引导我们或引诱我们去那个究竟的真理,我们要让真理变得比较吸引我们。可是这两个要谈到的真理,对我们人心来讲,非常不容易把它变得很有吸引力。特别是第三个,一切都是空的、空性。一点都不具吸引力。

那最后一点有关涅盘呢,我们佛教徒数世代以来都一直想要把它弄得很有吸引力,而且好像蛮成功的。西方极乐世界、莲花,你会从莲花瓣里面跑出来所有这些东西。极乐世界和涅盘,所有的事情的都是快乐的,你电脑也不用再升级等等。

可是第三点——空性,是非常难以讨论的。可是仁波且认为,这四点里面这第三点是最重要的。几世纪以来,各种大师甚至都一直要解释这个空性。他们吟唱有关空性的歌曲,如果去藏传的寺庙,他们甚至把空性画出来。诸位不晓得有没有看过一尊蓝色的赤身裸体的佛像,完全没有装饰庄严,代表空性。蓝色是空,天空的蓝色也代表空性。

大家还记得仁波切昨天讲,所有的这些工具都只是工具而已,它们不是真正的真理。仁波-切且一再要强调这一点,因为我们常常会爱上这些工具。所以仁波切认为,这就是为什么昨天沙尔夫教授所谈的是非常重要的、有趣的。因为,佛教传播到各个不一样地方的时候,这工具都要改变。非常惊讶昨天听到沙尔夫教授谈到,事实上一个最重要的日本佛教传统,竟然可能是有基督教的影响在里面。这特别对研究佛法的学者一定要知道的,不一定是修行人必须知道的。因为有这样的讯息,我们就可以免除错误的见解。

昨天我在跟仁波切报告说,佛教传到中国的时候,托钵乞食这个观念,整个“律”的这个系统(在印度的系统),好像不被中国人接受。也许中国人作为非常实际的民族,觉得去乞食是不应该做的事情,应该自己去赚取。可是在印度,即使到今天,托钵乞食这种游方的修行者,被认为是最高的一种行为。是一种非常荣耀的生活,他们认为是正确的生活之道。

不同的佛教团体和过去比也在变化之中。在西藏如果僧人穿蓝色的衣服,西藏人会非常不喜欢他们。事实上佛陀容许僧人穿蓝色的衣服。事实上是后来国王认为和尚只能穿红色或是黄色的袍子,后来变成这样子。可是这种文化的影响有时会变成一种不好的影响。

西藏的佛教应该是大乘佛教,他们实在不应该吃肉。好吧,就说西藏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从地里面长得出来,那就吃(肉)吧。可是当他们来到北京,不是有这么多蔬菜吗?所以他们应该吃素才对,可是他们会说,我们还是有这些老习惯,而且他们还带来“密续”的这种借口。仁波且说,“我们是密续修行者、我们可以吃肉”所有的这些理由,在学术上学生要了解这些是非常重要的。还有这个习气、文化的习惯。那仁波且来给大家开个玩笑。

中国人特别尊崇常识,我们有很多常识,那些文化教导中国人要尊崇常识。印度没有常识,因为他们尊崇智慧,超越常识的那种智慧。比如说来生,这跟常识没有关系,常识是有关此生的。仁波且故意要挑衅一下大家,让大家对仁波且有点反感。仁波且要说的是,因为这样子,所以佛教也要适应这个事情。

回到这个第三个见地,把这个空性用一般最普通的话来说,你看到的不是它真实的状态,这就是空性。这就是仁波切能够讲得最多的,到目前为止就是这样子。

如果你看到你的男朋友或女朋友非常漂亮或英俊,你要了解有很多其他人觉得他们很丑陋。美貌跟丑陋并不在那,离于美貌跟丑陋。任何显现出来的东西并不是它真正的样子。我们人类老是喜欢问这问题:那到底真的是什么?显现的不是真正的,那真正的是什么?这种需要有一个什么东西在那里的这种习气,非常难以破解。因为这件事情很难以破解,所以即使佛在很多场合里面,包括楞伽经里面,讲到佛性这个事情,这是一个非常跟中国有关系的题目。玄奘很喜欢佛性这题目,所有仁波且的中国朋友都喜欢佛性。所以常识又在作用了,不是吗?

你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个起始点,所以这个佛性是好事。印度象龙树菩萨这一派,他们说,什么也没有。你就说,佛说有佛性,那你说什么呢?他们会很方便地这么说,说佛性是一个名称,(是一切)消除以后的结果,或者是所有减法以后的结果,给了这个名称就是佛性。把这个、这个…都拿掉后的结果。甚至龙树还会说,这个非常好,因为这样子,所以你可以把所有的东西都放上去。

回到这个美貌跟丑陋。如果你的男朋友实在很丑,别的人就不会认为他美貌。因为丑陋就是实相、真实,你的这个空间就会被丑陋所占据。不要说别人,你自己呢?到了晚上,也许在烛光下,你还会觉得你男朋友说不定还可以。早上你起床的时候看到,哎哟,这可怕的谁。这有改变嘛!这个改变没有办法发生,如果这丑陋真的是外在在那里的话。

所以这是仁波切能够用一般的语言来讲空性,大概最多就差不多讲到这样子。但是,虽然它不是一个可以陈述、叙述的东西,可是它可以被经验到。经由例子。有三个方法来经验这个,有高低顺序。最低的例子,如同梦幻,象幻术一样,在《金刚经》结尾的时候有提到,这是最低的方法。更高一点的方法,用理性分析,象刚刚提到丑陋美貌等等这样子来分析。那这大概就是一般的大乘佛教的修行者做的事情。对有一些大乘的修行者,而且特别是密乘来说,他们说如果你有一位上师可以直接的指出那个经验的话,那这是最好的办法。这有很多方法来发生,象禅宗里面有谈到这些公案。

结论,以目前为止,空性的定义就是说,你看到的或者是它所显现的,不是它真正样子。

再来是谈到涅盘,涅盘现在是谈到第四个见地。涅盘在我们心里是,我们在很久以后会获得的一个东西,类似象天堂一样的东西。这是对涅盘不好的理解。佛自己说,涅盘寂静,或者是说涅盘是离于极端的。当所有的极端都耗尽的时候,那个就是涅盘的经验了。仁波且现在给一个例子,这是一个经典。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怎么讲。

如果有一位女士她很想生一个小孩,然后她在做梦。她梦见她怀孕,然后生了小孩,她非常开心。可是同样的梦里面,那小孩死掉了,然后她不开心。当她醒来的时候,那个快乐跟那个悲伤都没有参考点,它们都不存在。她免于这两种极端。可是这个很难的,我们对于涅盘又画了很多画像,比如说极乐世界、有莲花等等。这是非常重要的,我们需要这些,《阿弥陀经》里对这个莲花净土有非常详细的描述。仁波且总是给大家这样的例子。

现在跟大家说,如果你问这个人(指自己),你是不是真的想要证悟?我不认为如此。这并不是说因为仁波且的慈悲心要住轮回来帮助众生,不是这些事情。因为他想看世界杯足球赛,很开心的这样去看;他想看侦探小说,神秘的电影、怪异片。如果你证悟的话,有什么事情会发生?没有时间,时间这个极端不在了,没有过去现在未来,这也就代表全知。所以下一届的足球杯,所有的结果,当下就知道了。那有什么好玩呢?如果你看那种神秘的电影,你从开始就知道结尾,甚至你不用看就知道。不好玩。通常我们在找的这个证悟是部分全知。就是够就好了,我们常常会希望,比如说我们用全知或者这种神通来看到情人的日记里面写什么。

仁波且讲这些是希望他可以描绘出一个超越时间、超越空间的涅盘是什么东西。仁波且不希望大家想说,哦,这怎么可能,这超过我的能力,我怎么可能变这样子。你不应该这样子失望,这是做得到的。如果你真正能够循这个道而走,比如说每天禅坐几分钟,常常修心,每天修心。

仁波切说,特别一定要讲这个,如果你这样做,很多人喜欢谈说,我有一种特别的觉受啊,我这个地方开始痒起来是不是有个第三眼开始要长出来啦?或者是我有什么样的感受。仁波且说,拜托,不要谈这些,谈这些是很羞耻的,不高雅。

修行的结果,是当你开始有某种一点点转移。假设说你是那种人,如果有一点点赞誉你就会鼓起来的那种人,或者是那种人家批评一点点你就会非常沮丧。那我假设说,经过几年的禅坐修行以后,你开始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感觉了,无所谓了,这是非常殊胜、非常棒的。这等同于佛头顶上的顶髻。即使是这种小小的执着,比如说你是那种每天晚上都要熨平你的内衣的人,因为你就是那种喜欢很脆、很干净,有洁僻的那种。经过几年的禅坐以后也许你就无所谓了,说不定内衣两年都不洗。仁波且会说,这是一种小局面的涅盘,这是大家应该要寻求的东西。

在结束以前,仁波切借用这个机会跟大家介绍一点点金刚乘。因为我们在谈的这个事,事实上是大乘跟金刚乘共同的基础,而同时呢,金刚乘是大乘。仁波且要跟大家说,没有基础乘(一般人说的小乘),就没有大乘。没有基础乘跟大乘,就没有密乘(金刚乘)。仁波且知道说,金刚乘是非常性感的在某些地方。很多人忘记,它也有它的危险。

一个典型的例子,如果你有黄疸病,然后你在看一个白海螺,你看它是黄色的。仁波且这样说,大乘跟金刚乘怎么处理这个问题。在基础乘跟大乘他们会这样说,你要吃这个药,因为你对于海螺是黄色的那种个见解是错的,你应该吃药,然后把那个黄海螺的显现去掉。在金刚乘里面,他们说是一种迅速的道路,为什么它是迅速的道路呢?因为你绕过了这个认为黄色海螺是错误的这一关,就是说“我应该吃药,所以我可以把这个黄海螺去掉”这一关,他们不强调这一步。直接你就想,它是白的,因为它是白的。你在看一个海螺,你看的是黄的,因为你有黄疸病,可是你一再想、一再想,想它是白的。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因为金刚乘有很多仪式。所有的仪式大部分都有关于这个本尊,每一个本尊的修行都跟这个观想有关系,自我观想有关系的,我是六臂什么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就跟刚刚讲的那个海螺一样,不是去想说我有一天会变成那个本尊,而是说我就是本尊。可是这个常常被误用了很多。因为事实上,很多基础乘跟很多大乘都不相信金刚乘是佛教,他们认为它(金刚乘)是印度教。特别是藏传佛教在很多学者的眼光底下都非常被批判怀疑,而且仁波且认为也应该如此。

仁波切忘记这位大师的名字了,是一位藏传大师要去印度,碰见一位印度教的大师要进西藏。所以这位藏传大师问这个印度人说:“你要去哪里呢?”那个印度教大师说:“哦,我要去西藏教导佛教。”他(藏传大师)说:“但你不是印度教的吗?”他(印度人)说:“我是印度教的,可是我懂佛教,现在西藏非常热衷佛教,而且他给我们很多金子。”我们有这样子的故事。

另外一个更有趣的故事,是阿底峡尊者。当他听到麦狄巴(音译)在印度圆寂了,他哭泣。他的弟子说:“你听过这么多坏消息,为什么就这件事情你哭泣呢?“阿底峡尊者说:“全世界里面只有两个人能够分别什么是佛教的密续跟印度教的密续。我在西藏,另外一位在印度圆寂了,再没有人能够分别了。”

我们在说的是一千多年以前的事情,仁波且希望给大家讲这些,大家要想想,然后跟沙尔夫教授这样的人来谈一谈。

问与答

问:仁波切你好!我想问一下,学佛是在家和出家都是可以学的,如果说是想即身成就或证悟的话,是不是一定要进行闭关或者是出家这样的方式?

答:闭关,有很多定义,基本上你是要建立一个范围、一个边界。有一个外在的边界,你可以说不要离开我的房间、我的洞穴、我的寺庙,还是把自己锁在里面,基本上这样子。一个礼拜、一年、一辈子。这只是一个外在的界限,这种闭关叫做一般的闭关。最高境界的闭关你的那个界限,这界限在于过去心和未来心之间,呆在当下,甚至你在刷牙的时候,仁波切认为这种闭关才是最好的。

问:仁波切曾多次提到建议年轻人多读《心经》和《道德经》,请问《道德经》那个“道”和佛法有什么关系?

答:你们问错人了。仁波切只是读过道德经,他非常感兴趣,因为他觉得这个里面无穷无尽。事实上仁波切也在请王教授帮他找一些有关《道德经》的东西,让他可以再更深的研究。仁波切认为,道家是最好的中国产品之一,除了这个电毯哪、玩具呀,所有的中国产品里面,道家是最棒的,尤其是非常伟大的一个东西。佛教是印度的产品,道家是你们的。(姚仁喜补充:我们的)

问:这次仁波切来北京,我非常高兴,但是他今天讲的是四法印的逻辑性阐述,希望仁波切指导一下,如何去调伏心,或者说我们在修行方面,如何把这个四法印带入。

答:短短的回答,如何修心依四法印。仁波且常常头痛,所以他用这个做例子。我并不是头痛,我有头痛,这是“灭”的真谛,灭谛。如果我就是头痛,那我没希望了。他想着“我有头痛”,我必须知道我有头痛,这是第一个真谛(苦谛)。那我现在要知道说,为什么我会有头痛?太多(次)半夜起来看足球赛这类的事情,这是第二个真谛,这是“集”。第一个是“苦”。然后吃头痛药、针灸、按摩,这就是道,达成“灭”的那个“道”。最重要的是我并非那个头痛,我有头痛。

问:无明的因是什么?

无明的因就是无明,此刻的无明就是下一刻无明的因

问:怎么衡量修行的进步?

答:无论传统的修行方式还是现代的修行方法,如果对你的自我是个坏消息,就说明这个方法有用,如果对你的自我是个好消息,那就说明这个方法没有用。  

当你成佛,你就不再是佛教徒,最终阻碍你成佛的就是佛教

问:如何找到自己的上师?

答:简单的方法:念金刚经,让你的上师来找你,而不是你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