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星空,我只看到幽默俩字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7/03 09:05:12

仰望星空,我只看到幽默俩字

 

小平同志上台之后提倡“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从本质上模糊了阶级论,人们夜生活的中心思想已经由政治开始正式向床上和玉米地里转移,一切向钱看嘛,温馨的大床和暧昧的玉米地为中国工业社会的到来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下一步骤,嗯,坚持气候变暖的大趋势不动摇,基层人民群众的个体幸福感要体现在发型上。因此,帽子就没必要了。不戴帽子的地主崽子们、臭老九们、右派分子们也可以堂而皇之的和趾高气扬的贫下中农们共享晚间村头的席地而坐,干啥?仰望星空。

 

压抑了半生的五类分子们终于可以和时代的优越一起优越的高尚光荣感我们很难体会得到,重要的是,这是一种改变了的生活方式,这种生活方式的主题,我给他定义为:幽默。

 

一、幽默的时代

 

“歧视”在我们的时代已经构成了一个网络,“在很多时候,人们不是在歧视别人,就是在被别人歧视着”。歧视的本质代表着其实人与人之间并不是平等的,不同阶层的人与人之间存在着巨大的生活差距和心理差距,这,有悖于我们所一贯提倡的“人人平等”,由此所引申出来的一系列问题,诸如笑贫不笑娼、一切向钱看、有钱能使鬼推磨之类,已经脚踏实地的用满分向我们证明了这点:我们的时代,是幽默的。

 

电视连续剧的狂轰滥炸,使“爷”本位思想在我们本不坚强的内心深处引起了强烈的共鸣,该自卑的更加自卑,该自豪的更加自豪,因此店小二酒的广告语是“给大爷喝的酒”,九五之尊南京烟的广告语是“厅局级的享受”,房地产的广告语是“皇家风范”,身份尊贵与否的标准,不再是你是否每天都低头走路捡起路边被废弃的螺丝钉,也不再是你是否每天都偷偷地为孤寡老大娘家挑一桶清水,也不再是你是否因为掏粪掏出了黄金而和国家总理握手过,而是要么你得兜里有钱,要么你得手里有权。

 

“人人平等”的社会里,我们的身体自由了,但我们的精神和生活却被禁锢了。只为有钱人治病的医院们、只给有钱人盖房的房地产商们、只向有钱人打开大门的贵族学校们,以一个强有力的姿态占据着这个社会每一个最牢固的碉堡,他们用普通大众的血汗钱向所有的普通大众昭示:钱和权是衡量这个时代的唯一标准,有钱有权你就是尊贵的、你就是大爷,有钱有权你就有了歧视别人的资本,有钱你就可以骄傲,有权你就可以嚣张。

 

幽默的时代,我们只剩下了从富士康楼顶纵身往下一跳的自由,这是何等的悲哀?

 

我想起了跑到“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小日本去刷盘子的张承志说过的一句话——“至今天,他们已经有梯队、有层次、有钱、有权,领导潮流了,只是他们不讲山河二字。”

 

沉重的“山河”二字,让这个幽默时代里的文化也背上了幽默的十字架。

 

 

 

 

 

二、幽默的文化

  

三十年前,穿着齐膝的大裤衩子,用手背揩鼻涕的流浪的橡树肯定做过这样的梦:白色的的确良衬衣、蓝色的西装裤子、草绿草绿的解放鞋、在手腕上滴答滴答的老上海手表、山寨版的军用皮带、推着二八自行车、如军功章一般排满上衣口袋的钢笔帽,在熙熙攘攘的小镇街头,把戴手表的手腕儿高高抬起,瞬间,光芒照四方,身旁咕噜着水烟袋的老大爷向丫致以黑门牙般的革命敬意:“文化人,橡树丫就是文化人”。

 

今天,你在橡树那酸不拉唧的的烟花绽放的圈子贴后面跟帖再说丫是文化人,丫肯定会这样回复你:你才是文化人,你全家都是文化人。这其实并不能说明橡树这家伙就开始懂得羞耻了,懂得羞耻的最基本要求是如今已经成长为帅爷的橡树不再穿着露鸡鸡的开裆裤,手拿一朵向日葵,朝着专业摄影师一脸无比灿烂的笑。

 

文化所包涵的内容很广,高雅的阳春白雪是文化,低俗的下里巴人也可以有文化。借用我以前对文化的认识就是,什么叫文化?贾平凹去天上人间考察工作时穿过的破拖鞋,路遥插队下乡时住过的破窑洞,王蒙坐在文化部办公大楼里的猪腰子脸,余秋雨用来掩饰盯女选手咪咪的大黑框眼镜,这,都是文化。但是在传统意识里,我们只把文化当做上层建筑来看待,从而忽略了很多失散在民间璀璨着艺术光芒而同属于文化范畴的东西,比如狂野七七用来交换处女膜的泡泡糖,流浪的橡树用来涂抹指甲油的棉花棒,村长赵大宝用来敲女人屁股的旱烟袋。

 

文化的幽默正是来源于我们要对高雅文化和低俗文化都基于一种什么样的认识,比如曾经官至文化部长的某知名作家就在一个国际级的学术会议上慷慨激昂的向国际友人们传达过一个这样的信息:现在的中国正处于它最好的时候,纯文学创作在中国市场广阔、前景无限,以前被我们踩在脚下的小资产阶级思想文人如徐志摩、沈从文、梁实秋、胡适、张爱玲等人的文集都相继在大陆出版了,中国已然成为了全世界范围内的文学大国(大意如此,我找不到原话了)。

 

当然,从对这个国际学术会议报道的新闻图片里,我们完全可以忽略部长同志那露着小鸡鸡的穿着,忽略他手里与他的猪腰子脸同样灿烂的向日葵花,忽略他如抹了一层猪油般无比灿烂的笑。我们需要注意的是“这个处于它最好的时候”的中国纯文学创作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创作,下半身文学?秦桧的翻案文学?抄袭文学?酸葡萄文学?幽默,很幽默。 

 

可以忽悠的去国际忽悠了,不能忽悠的有可能都躲在一些论坛的角落里信口雌黄,这种信口雌黄有可能被表达为一种苛刻,但这种苛刻有时候仅仅是一种苛刻,有时候则是一种无知。

 

比如有的孩子刚学会用卫生纸擦鼻涕就兴冲冲地来论坛上大放厥词:“吴冠中算什么大师?”因为丫深深被《龙珠》和《机器猫》深深打动过。对于这种无知者无畏的英雄气质我仅限于书面欣赏,因为我想起了我在洛阳龙门石窟看到的那些缺胳膊儿少腿儿的石刻雕像,我想起了手举着红宝书慷慨激昂地破四旧的红卫兵,我甚至想起了被杨过们嗤之以鼻的山寨版的华山论剑。幽默,很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