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纵横家们的厚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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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纵横家们的厚黑[3]

  人世间最恶之事莫过于同类相残,就是杀人。可是秦国鼓励杀人,上首功之国,杀敌立功成为秦人的普遍共识。这是一场人性恶的教育,人性恶的张扬,人性恶的培植。自从制订了国策之后,先是斩首六万。秦孝公八年,与魏战于元里,割首级七千。秦惠文王七年,商鞅设国家骗局,假意与魏帅公子卯议和,劫了公子卯,袭了魏军,割首级八万。这些举动震惊天下,在苏秦的倡导下,五国联合伐秦,被秦军所败,割首级八万二千。大败韩军于岸门,割首级上万。张仪运用阳谋与阴谋,使得秦人与楚人战于丹阳,割首级八万。此后的二三千年间,阳谋与阴谋的运用已经屡见不鲜,成为中国特色,毫无信用道义可言。国家与政府都公然施用阳谋与阴谋,嘴上甜如蜜,暗地下毒手,炎黄子孙的道德溃败滑向快车道。
  列国均宣称本国是真正的王道乐土,秦国更是如此。秦民富足,家家都是大地主。物质文明的增多与精神文明的减少,同步进行。财富越多,人性越少,秦人个个都是杀人的屠夫。每当取得胜利,首先就是割败者首级。一颗首级拜爵一级,在有生之年年年获利,这就是国家体制性鼓励杀人。王字本意为天地人一而贯之,指的是精神道德。‘仁义所往曰王’。到了战国时期,已经由精神转化为物质,成王败寇法家理论成为主流思想。列国的称王指的是霸权,针对本国人民的霸权。王者之尊变成了主宰者、独裁者之意,丧失了仁义的本意。商鞅以欺骗手段劫持了魏公子卯,取得了胜利。秦王以讲和的名义,连楚怀王都劫持了,再度取得胜利。这样的胜利都是以丧失国与国之间起码的信誉与道德换取的,居然被后人奉为经典。炎黄子孙从此不再讲究信用,只讲胜败,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于是连王室也不得不采取纵横之术,以求得苟延残喘;

  秦临周而求九鼎,周君患之,以告颜率,颜率曰:“大王勿忧,臣请东借救于齐。”
  颜率至齐,谓齐王曰:“夫秦之为无道也,欲兴兵临周而求九鼎,周之君臣,内自尽计,与秦,不若归之太国。夫存危国,美名也;得九鼎,厚宝也。愿大王图之。”齐王大悦,发师五万人,使陈臣思将以救周,而秦兵罢。
  齐将求九鼎,周君又患之。颜率曰:“大王勿悠,臣请东解之。”
  颜率至齐,谓齐王曰:“周赖大国之义,得君臣父子相保也,愿献九鼎,不识大国何塗之从而致之齐?”齐王曰:“寡人将寄径于梁。”颜率曰:“不可。夫梁之君臣欲得九鼎,谋之晖台之下,少海之上,其日久矣。鼎入梁,必不出。”齐王曰:“寡人将寄径于楚。”对曰:“不可,楚之君臣欲得九鼎,谋之于叶庭之中,其日久矣。若入楚,鼎必不出。”王曰:“寡人终何途之从而致之齐?”颜率曰:“弊邑固窃为大王患之。夫鼎者,非效醯壶酱甀耳,可怀挟挈以至齐者;非效鸟集乌飞,兔兴马逝,漓然止于齐者。昔周之伐殷,得九鼎,凡一鼎而九万人輓之,九九八十一万人,士卒师徒器械被具,所以备者称此。今大王纵有其人,何途之从而出?,臣窃为大王私忧之。”齐王曰:“子之数来者,犹无与耳。”颜率曰:“不敢欺大国,疾定所从出,弊邑迁鼎以待命。”齐王乃止。

  秦、齐两国都未能得到九鼎,据[竹书纪年]所载;周显王‘四十二年九鼎沦泗没于渊。’应该是准确的。秦国进取的势头正猛,魏国被迫割让河西之地十五县。赵肃侯死,赵武灵王即位。周显王在位四十八驾崩,周慎靓王即位。楚国始终被中原列国视为蛮夷,与西秦没有本质上的不同。越王无彊使公孙隅赠给魏国战船三百,箭五百万支,及犀角、象齿等,请求联兵攻楚;

  王无彊时,越兴师北伐齐,西伐楚,与中国争彊。当楚威王之时,越北伐齐,齐威王使人说越王曰:「越不伐楚,大不王,小不伯。图越之所为不伐楚者,为不得晋也。韩、魏固不攻楚。韩之攻楚,覆其军,杀其将,则叶、阳翟危;魏亦覆其军,杀其将,则陈、上蔡不安。故二晋之事越也,不至於覆军杀将,马汗之力不效。所重於得晋者何也?」越王曰:「所求於晋者,不至顿刃接兵,而况于攻城围邑乎?原魏以聚大梁之下,原齐之试兵南阳莒地,以聚常、郯之境,则方城之外不南,淮、泗之间不东,商、於、析、郦、宗胡之地,夏路以左,不足以备秦,江南、泗上不足以待越矣。则齐、秦、韩、魏得志於楚也,是二晋不战分地,不耕而穫之。不此之为,而顿刃於河山之间以为齐秦用,所待者如此其失计,柰何其以此王也!」齐使者曰:「幸也越之不亡也!吾不贵其用智之如目,见豪毛而不见其睫也。今王知晋之失计,而不自知越之过,是目论也。王所待於晋者,非有马汗之力也,又非可与合军连和也,将待之以分楚众也。今楚众已分,何待於晋?」越王曰:「柰何?」曰:「楚三大夫张九军,北围曲沃、於中,以至无假之关者三千七百里,景翠之军北聚鲁、齐、南阳,分有大此者乎?且王之所求者,斗晋楚也;晋楚不斗,越兵不起,是知二五而不知十也。此时不攻楚,臣以是知越大不王,小不伯。复雠、庞、长沙,楚之粟也;竟泽陵,楚之材也。越窥兵通无假之关,此四邑者不上贡事於郢矣。臣闻之,图王不王,其敝可以伯。然而不伯者,王道失也。故原大王之转攻楚也。」
  於是越遂释齐而伐楚。楚威王兴兵而伐之,大败越,杀王无彊,尽取故吴地至浙江,北破齐於徐州。而越以此散,诸族子争立,或为王,或为君,滨於江南海上,服朝於楚。
  後七世,至闽君摇,佐诸侯平秦。汉高帝复以摇为越王,以奉越後。东越,闽君,皆其後也。

  越人因为没文化,终于未能保住霸主地位,亡于楚国。楚国主要是楚巫文化,事实上宗教是凝聚各民族的钮带,宗教的影响力起决定性作用。华夏历史上根本不存在当代所谓史学家们所胡说八道的图腾崇拜、多神教崇拜、生殖器崇拜、奴隶制等等,都是创造出来的所谓历史,也就是秽史。炎黄子孙只存在对先人的崇拜,天地神祉以及先人在天之灵,还有地下的鬼魂等等,这就是古老的宗教崇拜。孔子知道十几代之前为殷商之后,当代人连五代前也说不清,有的连三代之前都稀里糊涂。楚巫文化历史久远,源自于尧舜时期被驱逐到四夷的四凶,也来自于中原文化。楚人家家事神鬼,相率以惊。楚文化融合了楚人所兼并的弱小民族,形成了强大的楚国与深厚的楚文化。在越亡之后,值得一提的就是范蠡。范蠡知道贵族群体的腐败与冷酷,功成名就之后潇洒而去,传为千古佳话;

  范蠡事越王句践,既苦身戮力,与句践深谋二十馀年,竟灭吴,报会稽之耻,北渡兵於淮以临齐、晋,号令中国,以尊周室,句践以霸,而范蠡称上将军。还反国,范蠡以为大名之下,难以久居,且句践为人可与同患,难与处安,为书辞句践曰:「臣闻主忧臣劳,主辱臣死。昔者君王辱於会稽,所以不死,为此事也。今既以雪耻,臣请从会稽之诛。」句践曰:「孤将与子分国而有之。不然,将加诛于子。」范蠡曰:「君行令,臣行意。」乃装其轻宝珠玉,自与其私徒属乘舟浮海以行,终不反。於是句践表会稽山以为范蠡奉邑。
  范蠡浮海出齐,变姓名,自谓鸱夷子皮,耕于海畔,苦身戮力,父子治产。居无几何,致产数十万。齐人闻其贤,以为相。范蠡喟然叹曰:「居家则致千金,居官则至卿相,此布衣之极也。久受尊名,不祥。」乃归相印,尽散其财,以分与知友乡党,而怀其重宝,间行以去,止于陶,以为此天下之中,交易有无之路通,为生可以致富矣。於是自谓陶硃公。复约要父子耕畜,废居,候时转物,逐什一之利。居无何,则致赀累巨万。天下称陶硃公。
  硃公居陶,生少子。少子及壮,而硃公中男杀人,囚於楚。硃公曰:「杀人而死,职也。然吾闻千金之子不死於市。」告其少子往视之。乃装黄金千溢,置褐器中,载以一牛车。且遣其少子,硃公长男固请欲行,硃公不听。长男曰:「家有长子曰家督,今弟有罪,大人不遣,乃遗少弟,是吾不肖。」欲自杀。其母为言曰:「今遣少子,未必能生中子也,而先空亡长男,柰何?」硃公不得已而遣长子,为一封书遗故所善庄生。曰:「至则进千金于庄生所,听其所为,慎无与争事。」长男既行,亦自私赍数百金。
  至楚,庄生家负郭,披藜藋到门,居甚贫。然长男发书进千金,如其父言。庄生曰:「可疾去矣,慎毋留!即弟出,勿问所以然。」长男既去,不过庄生而私留,以其私赍献遗楚国贵人用事者。
  庄生虽居穷阎,然以廉直闻於国,自楚王以下皆师尊之。及硃公进金,非有意受也,欲以成事後复归之以为信耳。故金至,谓其妇曰:「此硃公之金。有如病不宿诫,後复归,勿动。」而硃公长男不知其意,以为殊无短长也。
  庄生间时入见楚王,言「某星宿某,此则害於楚」。楚王素信庄生,曰:「今为柰何?」庄生曰:「独以德为可以除之。」楚王曰:「生休矣,寡人将行之。」王乃使使者封三钱之府。楚贵人惊告硃公长男曰:「王且赦。」曰:「何以也?」曰:「每王且赦,常封三钱之府。昨暮王使使封之。」硃公长男以为赦,弟固当出也,重千金虚弃庄生,无所为也,乃复见庄生。庄生惊曰:「若不去邪?」长男曰:「固未也。初为事弟,弟今议自赦,故辞生去。」庄生知其意欲复得其金,曰:「若自入室取金。」长男即自入室取金持去,独自欢幸。
  庄生羞为兒子所卖,乃入见楚王曰:「臣前言某星事,王言欲以修德报之。今臣出,道路皆言陶之富人硃公之子杀人囚楚,其家多持金钱赂王左右,故王非能恤楚国而赦,乃以硃公子故也。」楚王大怒曰:「寡人虽不德耳,柰何以硃公之子故而施惠乎!」令论杀硃公子,明日遂下赦令。硃公长男竟持其弟丧归。
  至,其母及邑人尽哀之,唯硃公独笑,曰:「吾固知必杀其弟也!彼非不爱其弟,顾有所不能忍者也。是少与我俱,见苦,为生难,故重弃财。至如少弟者,生而见我富,乘坚驱良逐狡兔,岂知财所从来,故轻弃之,非所惜吝。前日吾所为欲遣少子,固为其能弃财故也。而长者不能,故卒以杀其弟,事之理也,无足悲者。吾日夜固以望其丧之来也。」故范蠡三徙,成名於天下,非苟去而已,所止必成名。卒老死于陶,故世传曰陶硃公。

  历史是一面镜子,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完全是两回事,范蠡可谓兼而有之。功成身退,大功不赏,大恩不报,古往今来都是如此。范蠡不愿意在腐化堕落的贵族群体之间搅粪蛆,也是位贤者。明白贵族群体已经不可救药,也不费那个精神。那位庄生也是与范蠡同样的人物,相互之间是了解的。

 

  邾隱公朝于魯,子貢觀焉.邾子執玉,高其容仰,定公受玉,卑其容俯.子貢曰:「以禮觀之,二君者將有死亡焉.夫禮生死存亡之體,將左右周旋,進退俯仰,於是乎取之,朝祀喪戎,於是乎觀之,今正月相朝,而皆不度,心以亡矣.嘉事不體,何以能久,高仰驕,卑俯替,驕近亂,替近疾,若為主,其先亡乎?」夏五月,公薨,又邾子出奔.孔子曰:「賜不幸而言中,是賜多言.」
  孔子在陳,陳侯就之燕遊焉.行路之人云:「魯司鐸災及宗廟.」以告孔子.子曰:「所及者,其桓僖之廟.」陳侯曰:「何以知之?」子曰:「禮祖有功而宗有德,故不毀其廟焉.今桓僖之親盡矣,又功德不足以存其廟,而魯不毀,是以天災加之.」三日,魯使至,問焉則桓僖也.陳侯謂子貢曰:「吾乃今知聖人之可貴.」對曰:「君之知之可矣,未若專其道而行其化之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