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吾：守在宁夏的艺术奇葩

1945年，董小吾（左2）与朱德总司令（左3）在中南海合影。

董老与老伴年轻时。
 

董小吾和老舍、骆文、瞿白音等同志散步在尤利斯夫挈克公园。

    由他首导的歌剧《刘胡兰》曾在解放战争时期鼓舞了亿万人；他是建国后总政文工团第一任团长，出访过当时几乎所有的社会主义国家；他来宁夏后导演的回族花儿剧《曼苏儿》获得全国少数民族文艺会演最高奖；他被贺龙元帅誉为“用小米黑豆喂大的艺术家”；他是著名歌手、《军港之夜》的演唱者苏小明的父亲——     一头白发，眼神慈祥，思维敏捷……记者面前的董小吾老人，穿着袖口磨得起了球的毛衣，回忆起几十年前的往事，记忆清晰，除了有点耳背，丝毫看不出他已是88岁高龄。 首导《刘胡兰》排戏总被眼泪打断

    “我干了一辈子文艺，影响大的就是《刘胡兰》这部戏。”董老说。

    1947年，董小吾是晋绥军区战斗剧社“土改宣传队”的队长。2月，剧社随晋绥独立二旅在文水县开栅镇驻扎。离此不远的文水县云周西村出了一件国民党屠杀地下党员的恶性事件：因为云周西村的群众经常给八路军运军粮、送军鞋、抢救伤员、掩护干部，国民党阎锡山部队伺机破坏这里的地下党组织。

    1月12日，敌人突袭云周西村，把6个民兵和刘胡兰抓到一个大庙前，用铡刀屠杀了6个民兵后，敌人大胡子连长问刘胡兰：“你告诉我们，还有谁是党员？”刘胡兰面无惧色地说：“还有我是党员。”大胡子说：“你是党员我们知道，但你还小，是被骗的。你说了，我们就饶了你，否则就像他们一样。”刘胡兰把一个戒指和手帕交给旁边的妈妈，从容地向铡刀走去。敌人还在劝她：“你就不怕死吗？”她说：“怕死就不当共产党员！”她牺牲时才15岁。

    “刘胡兰同志壮烈牺牲”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解放区。

    “大家决定把刘胡兰的事迹用艺术的形式表现出来。”董老回忆说。宣传队的作家魏风同志在部队的掩护下到云周西村进行调查，写出了《刘胡兰》话剧剧本。1948年，战斗剧社成立了包括魏风、刘莲池、董小吾、严寄洲在内的创作组，决定把话剧改编成为5幕歌剧。为了赶时间，几个人分工合作，一路走，一路演，一路写剧本。只用了10天时间，就写出了剧本，完成了谱曲。

    董老说：“当时演出队里没有人会导演歌剧，而我从小喜欢戏曲，到延安后还演过秧歌剧，这为我积累了经验，所以，导演就由我来当了。”

    演员常常被刘胡兰的事迹感动得演不下去。“演员演着演着就哭了，我这个导演也跟着哭，一旁的老乡也一边看一边哭……戏排不下去了，就休息一会儿继续排。”说到这里，董老的眼圈又一次红了。

    《刘胡兰》在山西吉县排演完成，到达陕西河津时正式演出。演出前，董小吾介绍刘胡兰的妹妹刘爱兰上台讲话。只有十三四岁的“爱兰子”说：“同志们，俺姐姐被敌人杀害了，我要求同志们给我姐姐报仇！”“万万没想到这部戏会这样成功，一炮打响！”董老回忆起当年的情景，仍然很激动，他说：“台下的观众群情激愤，战士们高喊着：‘为刘胡兰同志报仇！’”     这部剧中，董小吾不但是首导，还参与了编剧和作词。那首脍炙人口的“数九寒天下大雪”和刘胡兰就义前的歌曲，就是董老创作的。

　　歌剧鼓舞士气演员险些被误杀

    “1948年，我们为彭德怀总司令演出了《刘胡兰》。彭老总是个不爱看戏的人，但这部戏，我陪着他从头看到尾。彭老总脸色凝重、严肃，看完后，没有说一句话。”董老回忆说，“第二天早晨，彭总把我们叫到打麦场上，鼓励我们说：“昨天这部戏演得好！要通令全军演，现在我们就需要这样的戏鼓舞士气。”

    有一次，演出中竟差点发生意外。一个战士对严寄洲演的敌人大胡子连长气愤不过，站起来拔出枪要枪毙他。幸好被旁边的指导员拉住了，提醒他说：“这是在演戏，不是真的。”后来，每次演出前，严寄洲就对董老说：“你一定要对战士们说清楚这是在演戏，别让战士把我撂到台上了。”

    1949年5月，解放军第一野战军政治部通知董小吾所在的战斗剧社，带着《刘胡兰》参加将在北京举行的全国第一届文艺代表大会。6月，歌剧《刘胡兰》在北京公演，毛泽东、周恩来等老一代党和国家领导人观看了这出歌剧。此后，《刘胡兰》轰动了全国！

    建国后，董小吾参加了第二届、第三届世界青年联欢节，走访了当时几乎所有的社会主义国家。1953年，他出任解放军总政歌舞团第一任团长。

    在宁夏30年排出大量好戏

    “1978年恢复工作我就来到了宁夏。我在北京受到了伤害，但在‘文革’那个特定的时期，也不能怪。”多少痛苦、委屈……就这样随着这一笑风清云淡了。

    董老来宁夏后，当过导演，在文化厅当过艺术顾问。“我对宁夏的贡献，就是拍了很多戏，都是演了100场以上的。像《西安事变》、《救救她》、《血花》、《归去来兮》。”董老说。事实上，这些戏都大获成功。

    1980年他导演的第一部回族“花儿”歌舞剧《曼苏儿》，获得第一届全国少数民族文艺会演优秀节目。这是宁夏历史上第一台进京演出获奖的剧目。《曼苏儿》不仅获得了最高奖，还成了唯一留在北京公演10多场招待外宾的保留剧目。

    爱上宁夏不回北京养老

    “我来宁夏30年了，从生活上、感情上都爱上了宁夏，不愿回北京养老。”董老说，“我在这里朋友多，大家经常聚会。朋友们也常来看我，我得到了很大的安慰，没有太孤单的感觉。”采访时，恰逢董老的老朋友来探望他。这位老朋友说，董老是自己从前的领导，现在大家成了朋友，很投缘。

    心宽，爱交朋友，不计较；热爱生活，珍惜生命……这是董老自己总结的长寿秘诀。     董老的5个女儿有4人在国外，只有苏小明虽然是法籍华人，但常住北京。董老说，大女儿61岁，出生于战争年代，饱受战乱之苦。她长期在法国国防科技企业工作，作为该公司驻北京的副总裁，主要是负责采购国防产品。“大女儿很爱国，做了很多有利于中国的买卖。”董老这样评价大女儿苏媛媛。二女儿是美籍华人，是芝加哥警察局的三级警司，“她干的很好，美国人很信任她。”董老说，三女儿是英籍华人，在苏格兰做幼儿教师；四女儿是法籍华人，如今在法国，从事法中文化交流工作；小女儿是以一首《军港之夜》唱红全国的苏小明。“她们都有自己的事业和家庭，从不让我操心。”董老说。  

　　董小吾简介

    董小吾，原名董慎吾。汉族，中共党员。1920年9月1日出生于山东鱼台县。小学后入县立师范和省立充州乡村师范。1937年秋随学生救亡演剧队去南京宣传救亡。南京陷落，逃入“难民收容所”。1938年4月逃出。进入由流亡学生组成的“国立六中”学习，8月赴延安“鲁艺”学习。1939年调八路军120师、308旅剧社任副社长。后调120师“战斗剧社”任副社长。建国后任西南军区文工团长、总政歌舞团团长等职。“文革”后任宁夏文化厅艺术顾问。1988年离休。曾写过《百团大战组歌》、《阳方口小调》、《姐妹们来呀》、《黄继光大合唱》等数百首歌词。创作或导演话剧《让他去吧》、《打倒亲日派》、《霓虹灯下的哨兵》、《塞上风云》等。

    来源：宁夏日报报业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