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美人兮美人

月小：　你是谁？
黄科：　我是黄科。
月小：　我不认识你。是谁告诉你我的ＱＱ号码的？
黄科：　是我的哥哥黄小唐。
月小：　哦，原来是他。我和他是老朋友了。你是他弟弟？
黄科：　你怎么知道我是男的？我确是他弟弟。
月小：　他跟我提到过，如假包换。我这里是“天上人间婚姻介绍所”。你还没有女朋友吧，我给你介绍几个，怎么样？
黄科：　好啊。我知道你上月老的孙子，“天上人间婚姻介绍所”所长月小。月小大哥，哦不。是月小大爷。
月小：　我和你哥哥是忘年交，你就叫我哥吧，亲切些。听起来也舒服透心凉快。
我这里美女如云。上至天宫仙子，下至人间俗粉妖孽，皆为国色天香，比牡丹还要牡丹。凭我的三寸金石不烂之舌，可铄金，可毁玉，任她贞烈女还是山盟海誓之徒，我都能说服。看在朋友的弟弟份上，我给你打八折怎么样？
黄科：　八折？我还以为不要钱的呢，都是自家兄弟。
月小：　亲兄弟还要明算帐呢！这样吧，我今儿个就不做生意了，全当交你个朋友，给你七点八九折，够意思了吧，哥们？
黄科：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做这事也不容易。你告诉我，你们婚姻介绍所的候选名单。
月小：　第一个出场的是一个给人的味道是很清淡的那种，就是擎莲仙子。她娥眉纤细，柳若其腰。常年不见阳光，是个名副其实的冷美人，居于东海珊瑚洞中。她一起身，一升腾，脚下便生云水，所到各处，普降甘霖。第二位叫商羽，整天披着羽毛，两眼犀利，能看见白里以外的动物。她是个飞天，敦煌莫高窟的墙壁上有她的写真集，但愿你感兴趣。
黄科：　你说的擎莲仙子我有点感觉，
月小：　忘了告诉你，擎莲仙子的仙龄还只有３岁，虽然折算成人间的年龄有几千岁了，但还不能出嫁。
黄科：　我郁闷，不早讲。至于那个商羽，就不必了，我听着你的介绍都觉恶心，别说和她同住了。
我想找个认识的。
月小：　认识了就没有趣味了。就像同一个班很少出情侣，就因为认识，了解太深了，知道彼此的缺点，它们暴露无余，上次你们班不是有个你心仪的女生认为你吃相不雅观而不和你交往吗？虽然你后来吃东西不再像狼一样凶残像乞丐饿了三天一样，她还是投入了你哥哥的怀抱。
黄科：　别，别说了，怪不好意思的。
那，那你还是介绍一些我有耳闻的女神我认识吧。好使我对她们没有陌生感而容易和她们亲近。
月小：　你这小子……也罢。
我去翻一下《青谱》。
黄科：　应该是《情谱》吧。
月小：　对，对。太为你着急了，竟把“情”的通假字“青”都打出来了。你看，我是多么用心。以后你们要是双宿双飞了，可别忘了我这个大媒人啊。
好拉。说正事。《情谱》上人气最高的，也就是男生最爱的女神就是，你也认识的
黄科：　别绕弯子了，快说啊
月小：　第一个登上月球的女性嫦娥。天上人间公认的大美人。只是
黄科：　只是什么？
月小：　她是个二手货。
黄科：　你这么不尊重女性的吗？
月小：　不是，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八月十五月依旧”，嫦娥仍然是当年的美貌。虽然她与后羿还未离婚，但众所周知他们已异地分居上千年，是名不副实的夫妻。她早就暗示我给她找个才貌双全的少年，后羿那个只知道弯弓射箭的武夫，不懂风花雪月，她早就生厌了。你觉得她合适吗？
黄科：　她一直没有同其他男人来往吗？
月小：　有啊，什么二郎神，猪八戒，吴刚都曾是她的座上客，听说玉帝与李天王对她也起过歹心。这是大逆不道之话，内部资料，请勿外泄。
另外巫山女神的人气也很高。她也很不错的。虽然她一直绯闻不断，今天和楚王，明天和曹植，后天不知又和某某某梦中约会。
她们纵然年纪大了点，但也还不到见了就反胃，呕吐的地步。你将就一下也行的吧？她们的人气高居不下，看来绯闻起了很大作用。看来她们有蛮有商业头脑，懂得炒作的益处。
黄科：　还是另外找吧，我生性懦弱，想找个厉害点的，会持家的。
月小：　外国的行吗？
黄科：　你还认识外国的？真是佩服！
月小：　我曾经在国外留学，路过克里特岛时结识了希腊海神波塞冬。他是个挺热心的家伙。有好几次，别的法力高强的神欺负我这个外来客。波塞冬听说了，拍案而起，便掀翻了好几十只大船，怒气够大吧。他随即就去找那几个坏蛋算帐。他发起海啸，不慎捣毁了艾略特的花园。大家都知道上帝是不喜欢诗人的，因为他们爱说世人想说而不敢说的话。诗人是没有什么地位的。可是当晚，波塞冬却负着荆条，上门请罪。
月小：　说远了。言归正传。
波塞冬有个妹妹，叫波塞春。你要知道“波塞”是个复姓，就跟中国的“欧阳”“上官”差不多。外国的姓氏百分之九十九是复姓。那个波塞春是他们家的管家。那天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竟亲自给我倒茶，端点心。后来听波塞冬说，他从来没有见过妹妹给别人倒过茶，这是第一次。之前他也跟波塞春提到过我，眼里时常流露出仰慕的神情。而我自从那次见面后，对她亦是倾心。只可惜东西方神界向来是明合暗斗。我要是娶个西方女仙，不定其他神仙会作何歪想。哎，政治，该死的政治！
月小：　我至今还记得她常唱给我听的曲牌名是《鹊桥仙》，据说她为了练好这首中文曲，还高薪聘请了教授。到如今，我们不相见已有三千四百五十六年有余了。我们真个是鹊桥两端的仙了。这样想想，竟羡慕起牛郎来。
黄科：　我何忍于心夺人所爱呢？
别怎么悲观，既然想她，那你就去找她啊，新的天条上不是有“婚姻自由”这一条吗？
月小：　不说这些令人沮丧的事了。还是来给你介绍女朋友。
这一回说的是妖精妲己，如果你认为人兽之恋不违反常伦，我倒要建议你好好想一下。我不得不申明：我绝对没有侮辱你的意思。你先听我说说为什么选她做你女朋友的理由，再生气砸东西，持刀骂大街也没有关系。妲己她
冰雪聪明，心计也很重，知用人（忠于她的人），也懂如何毁掉你事业路上的拦路虎（伪史书《封神榜》中记载比干就是被妲己‘借刀’杀了的人）。
黄科：　我还是很害怕。
月小：　妲己的交友要求是：男方必须是个大款，否则免谈。你也知道她喜欢打扮自己，爱讲排场。所以呢，恐怕你和她在一起是不可能的拉。你也就不必害怕了！
黄科：　是啊，我暂时还养不起。
月小：　爱虚荣的女孩多着呢。比起烟烟，妲己算不了什么。烟烟是云霞仙子的昵称。她每天至少要换三四十套衣服，或艳丽多彩或沉暗低调。连她的模样一天之中也要变幻四五十次。她最耐不住寂寞了，某一天没有人对她谈头品足，她便要伤心得掉泪。最喜欢手挽两个小伙子在天空飘荡。几乎认识她的男神都听过烟烟说的“我还有一些许爱有卖，谁要，快来买。如果你够帅，我想我会考虑给你打折。”其放荡如此。
黄科：　烟烟好前卫！
黄科：　那些仙人，我怕是不敢高攀了，就帮我找个凡人吧。
月小：　凡人？我没听错吧，你摸一下额头，看发烧没有。
神仙眷侣你都不想做？
月小：　如果你是嫌她们过于漂亮而你怕有太多花销，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几位极其特殊的女子。你出一分钱聘礼都不需要出的，相反，她们的嫁妆却是丰富至极，顶呱呱的高档。让许多神仙垂涎不已。当然，我指的是嫁妆让他们垂涎。
黄科：　是谁？来不及洗耳朵了，望见谅。
月小：　财神赵不公平的千金：赵细眉、赵画眉、赵飞眉、赵笑眉与赵愁眉。其中赵细眉最养眼，赵笑眉次之，赵画眉居第三，赵飞眉倒数第二，赵愁眉最后。赵愁眉是有名的丑女。当年她听说西施很美，于是她下凡来偷师，想知道怎么样可以变美。她化名东施住在西施的隔壁。有一天，她看见西施皱眉头，因为这就是美的妙诀。以后她有事没事就皱眉头，成了歪眉之人了。
黄科：　你把赵细眉的玉照发过来一看。
黄科：　原来最美的细眉竟是这样的黑面，难怪择偶无条件。
月小：　貌美的你不要，有钱的你也不要，难道你想打光棍？那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黄科：　你还是弄几个凡人与我认识吧。
月小：　你真想做凡人，不做乘龙快婿？
月小：　不过你胸无大志也好，免得天天被人算计。
月小：　我介绍张不卖玉给你认识吧。她可是国际当红明星。你不可能不认识她的。上个星期二你还去电影院看过她演的电影。她雍容华贵，气质无比非凡。
黄科：　我不要。听你这么一说，我就认为自己矮了她一大半截。
月小：　真是人不往高处爬，水也会伤悲。
黄科：　这都哪跟哪？
黄科：　我要很平凡很平凡的那种。
月小：　孟姜女怎么样？
黄科：　她可是一大烈女，从一而终，你怎么可能说服她？她可是为了自己的丈夫哭倒过长城的。她会做我女朋友？打死我也不会相信。除非给她做心脏移植手术，让那颗爱她丈夫的心死掉。
月小：　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的实力与魅力呢？我只要跟她说嫁给你她丈夫就能回来，她不会答应？
黄科：　如果你没让她见到她丈夫呢？
月小：　这就以后再说了。
黄科：　强求的我不要，不爱我的不要。
月小：　我还从没碰到过像你怎么挑剔的。如果你硬是娶不到老婆，那你就娶了我姑妈算了。虽然她是我长辈，不好打交道，有代沟。但为了你，我也豁出去了，帮你做媒。她可是货真价实的处女。别人都说月老的女儿不愁嫁。可我姑妈智商太低了，没人敢要。怕她生下一堆傻子。我觉得这担心是多余的，你千万别信，又不是近亲，生什么傻子？
月小：　肥水不入外人田，你要也不要？
黄科：　呵呵，是“废”水吧，兄弟，你又打通假字了。
月小：　你不喜欢就算了，以后打单身的时候别怪我不帮你的忙。
月小：　你要相信我，我给你找的都不是一般的角色，是很重量级的人物，对于你以后升学、作官都有益处的，她们关系也很广，稳定。你不听我的话，你是要吃亏的。你信不？
月小：　我是过来人。
月小：　喂，喂，你还在吗？怎么不说话？你在听我说吗？
黄科：　我听着呢！我困了。哥，你唠叨完了没有？我要下机了。你到底是情场失意还是“事”场受挫？我可是完成了听你唠叨两个小时的任务。回去你可要给我奖励。你在哪里？
（无消息回复，月小的头像变成灰色，缄默而暗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