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疯子细谈红楼梦 石呆子详解石头记130-红楼书话-文化纵横-搜狐社区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7/08 15:44:44
红疯子:你这些呆论很重要,如今的红学评论是戴着激进的[自油平等博爱]有色眼镜看宝玉,这确实不实事求是。作者创作红楼梦的年代并不是能大力宣传[自油平等博爱]的年代,作者自己虽有些[自油平等博爱]的思想萌芽,但并不占主导地位,他还是以现实主义的处世哲学为主,以实事求是的处世方法为主,咱们如今的看法是不合红楼梦的原味,建议你在这里把上面的两首《西江月》重新细解一下,在前面的疯谈第二回时忘了解这两首词了,这对读者理解宝玉的言谈行止不利啊。
石呆子:这两首词对理解宝玉的正邪两赋怪涎性格相当有用,可以说是作者对宝玉的实事求是的针砭。可历来的红学评论都把宝玉当正面典型赞扬,避而不谈其邪谬的另一面,这就有些自相情愿、替自己喜好者讳了。贾宝玉从正面看当然是[聪俊灵秀之气,在万万人之上,]但从邪面看,也是[乖僻邪谬不近人情之态,又在万万人之下]啊,这样一个不正不邪、亦正亦邪的矛盾性格之人是极少见的奇异之人,应该用一分为二的辨证方法实事求是地分析他,不能在没全面理解他的情况下就取其一点、不及其余,更不能盲人摸象、叶公好龙般各取所需,这当然容易误解作者的本意了。这两首词虽然很重要,但主要还是为配合作者的愧悔当日[背父母教育之恩、负师兄规训之德]而作的,是对宝玉邪僻怪涎的一面作形象描绘,但你们也不可只看其邪面、不看其正面,从一个极端跳到另一个极端,那就失去我呆解的积极意义、反添了消极意义了。
现在解释这两首《西江月》。 [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这就是对宝玉的[小儿之态]的形象描绘,当时的宝玉还在孩提时代,有这些小儿之态也不足为奇,后来逐渐长成大人,也逐渐收敛些了。[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这得从两种角度看,若从贾政及众清客相公们的角度看,当然确实如此,但若从纯粹文人的角度看,就认为这不能算[腹内草莽]、而应该算[满腹锦绣]了,可是从现实主义角度看,这句话一点也不为过。[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如今被你们评论成厌恶功名利禄、不通官场俗套,成了好事了,但贾宝玉生于官宦之家,他是要靠做官来安身立命继承家业的呀,他不可能做一个纯粹文人,因为这做纯粹文人也要有物质保障的,他父兄俱无,不进入仕途就没人供他做隐士了,他[不通世务]当然会[潦倒]、[怕读文章]当然会[愚顽]的,客观现实不容许他[不通世务] [怕读文章]啊,这一点你们文人能体谅到吗?[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这句话如今被你们作正面解读,似乎这[世人]仅指贾政及众清客相公们,而不指世上绝大多数人,其实宝玉的[行为偏僻性乖张]在当时确实为世上绝大多数人所侧目,即使到了如今了,你红疯子不照样被世人当[行为偏僻性乖张]而毁谤吗?
石呆子:所以说这里的[世人]应该当世上绝大多数人讲,不应该当坚持维护封建理治的人讲。文人达到了高层少数人,这其中就有极个别的带有病态美畸形美的超常人出现,他们不为普通人所接受,是因为他们确实有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偏僻乖张行为,难免会招致世人毁谤。请注意:原稿应该是[毁谤]而不是[诽谤],[诽谤]一词带着赞成被批评者、反对批评者的意思,而[毁谤]既带着[毁誉参半]的意思、又带着[唾沫星子能淹死人]的舆论压力,不是指恶语中伤。再往下看,[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这一句确实是中肯的评语,此时的宝玉确实是[富贵不知乐业]啊,而作书时半生潦倒的作者又确实是[贫穷难耐凄凉]啊。如今的评论者一般都安居乐业,他们只能体谅富贵中的宝玉的美中不足,却体会不到贫穷中的宝玉的难耐凄凉,当然想不到这二者间质的差异,说穿了是评论者没被社会动荡打入底层,所以不理解作书者在[茅椽蓬牖,瓦灶绳床]中对当初[锦衣纨绔之时、饫甘餍美之日背父母教育之恩、负师兄规训之德]的愧悔啊![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如今的评论者总是过于褒扬宝玉的偏僻乖张性格,不认为此时的宝玉在[辜负好韶光],也不承认他是[于国于家无望],他们概念性的教条的把这里 的[国][家]理解成封建[国]与封建[家],似乎这[国]这[家]就该毁灭、宝玉就该[于国于家无望],若宝玉也[于国于家有望]就成了[贾政及众清客相公们]这些维护封建统制的同流合污人了,就不是封建制度的叛逆者甚至掘墓人了,这过高地抬举了宝玉和作者,是作者并不领情的。作者并没有主观意识当封建制度的叛逆者甚至掘墓人,他也确实愧悔当初的[背父母教育之恩、负师兄规训之德],确实认为宝玉[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请你们务必实事求是地评价贾宝玉,不要以[今人之心度古人之腹],实际上当时的文字狱严酷到不是封建叛逆者也当封建叛逆者杀了,是[宁肯错杀一千]、也[决不放过一个],会让贾宝玉和作者当封建叛逆者甚至掘墓人而漏网吗?会让石头记明目张胆地替封建制度唱挽歌吗?这也就从反面证明了宝玉或作者不是主观上的封建制度叛逆者甚至掘墓人,是确实自己痛悔当日[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啊,这一点对于实事求是评价贾宝玉尤为重要。若现实地分析贾宝玉的前途和命运,就可以知道[家]是他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唯一平台,而[国]则是他的[家]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唯一天地,没有[家],他到哪里享受锦衣纨绔饫甘餍美的富贵生活?没有康熙的帝[国],又哪里来他的[富贵之家]?所以说他若[于国于家无望],那么肯定个人的前途和命运也无望,他为什么要背叛这自己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国]与[家]呢?[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这句话有些夸张,你们不可太当真,比他无能的须眉太多了,比他不肖的子弟又何止他一人?象珍琏环蓉蟠这些八旗子弟哪一个都比他更无能更不肖,你们能拘拘于这句话吗?[寄言纨绔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这一句总是被评论者避而不论,其实这就是石头记的公开的创作宗旨,这句话与第一回楔子的表白是一个意思,是对楔子中的作者自白的再一次表白啊!
 红疯子:从你这一番呆话咱得到启发,如今的红学界对这贾宝玉也有误解啊,贾宝玉真的是封建叛逆者吗?若真是封建叛逆者,当时的家庭当时的社会会容许他叛逆下去吗?精明的贾母会宠爱这样的叛逆者吗?会培养一个叛逆者做贾府唯一的接班人吗?当时的贾政虽然嘴上说恨不得打死儿子,但他还是照样在元春面前推举宝玉、在外人面前处处显摆宝玉,弄得上至北静王中至贾雨村这些中层官僚下至众清客相公都知道讨好贾宝玉等于讨好贾政,即使是书中唯一一次描绘贾政打宝玉,也只是打屁股,并不曾真正伤筋动骨,只是受些皮肉苦而已,这难道是一个卫道士对一个叛逆者应该的态度吗?书中所有关于宝玉的情节都给人以一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印象,他会主动抛弃锦衣纨绔饫甘餍美的富贵生活、与封建家庭封建社会彻底决裂吗?要他放弃物质享受去追求不切实际的精神理想,显然不符合物质第一精神第二、精神依附于物质的原则。因此咱认为此时的贾宝玉从来就不是封建叛逆者,更从来就没想当封建制度掘墓人,顶多只能算有些思想苗头而已,是如今的红学评论受过激的现代思潮影响太多,过于夸大了这些思想苗头,这不符合实事求是的原则啊。所以咱认为这贾宝玉也可以算是红楼梦的一大冤案,是[红楼梦奇冤、贾宝玉一叶,小儿态何辜、叛逆罪应赦!]实际上当时的乾隆朝根本没计较贾宝玉的这些小儿态,也认可了红楼梦作者对这些小儿态的愧悔,这才容许了红楼梦的传抄和刊刻发行的,如果当初被乾隆皇帝和和绅这些统制者看出贾宝玉有叛逆罪、红楼梦是在宣扬反封建反科举、是误国误家的反书,那就轮不到如今的评论者拥戴了,早被当时的文字狱焚规坑了。这从反面证明了贾宝玉不是叛逆者、红楼梦作者没有主观上故意反叛封建家国,咱们何必把这些不实事求是的光环硬加在他们头上呢?
石呆子:还是把这些大题目留在后面相关情节再慢慢解释吧。往下看:[原来这学中虽都是本族人丁与些亲戚家的子弟,俗语说的好,"一龙生九种,种种各别。"未免人多了,就有龙蛇混杂,下流人物在内。]这些如果仅仅当曹家家族私塾中的实事看,就容易[不取其事体情理,只取其具体情节]看了,当时的曹家在南京仅曹玺一支,其曹族大多数房次在北京及各地,到了康熙末年,连曹寅的兄弟辈都在北京内务府里当差,南京仅曹寅一房,是因曹寅父子三人连任江宁织造而居住在南京,并没有象书中贾族这样规模的族塾,作者写这些并不是仅仅如实记录曹族子弟在学中胡闹,而是取材于他被抄家回北京后在宗学里当差糊口时的所见所闻。你们如今的曹学不是考证出作者曾在某宗学里谋生兼著书吗?不管这些事是真是假,作者对京中八旗子弟在宗学中的那些[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 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绔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的八旗子弟们是印象太深了,所以这里的宝玉相关情节不能仅当作者本人看,这里家学里的贾族子弟也不能仅当曹族子弟看,要拓展到北京城里的八旗子弟看啊,这样就能理解下面的[俗语说的好,"一龙生九种,种种各别。"]了,作者实际上是借写贾族子弟隐寓皇族子弟啊,这"一龙生九种,种种各别。"的俗语是随便用的吗?曹家子弟能算[龙种]吗?在南京有[一龙生九种]吗?曹寅一家几乎要绝种了,若有九子,何需过继?但是在北京的皇族倒确实是"一龙生九种,种种各别。"啊!康熙皇帝生了二十一个儿子,难道还不能算[一龙生九子]吗?实际上正因为康熙皇帝"一龙生九种,种种各别。"才蕴涵诸子争储的危机的,可见作者写这些意不在曹家、而在皇家,你们若简单地当作者的自传看、当曹家私塾里的小儿玩闹看,就辜负了作者的一片苦心了。至于写宝玉与秦钟的那些[作小服低,赔身下气,性情体贴,话语绵缠]的亲厚情节、引起了家学里那起同窗人的疑心,你们别误解成宝玉也有象薛蟠那种下流的[同性恋癖好],宝玉是对女儿的普遍爱怜,于是把秦钟也当女儿爱怜,但这与同性恋有本质区别,宝玉和秦钟不可能有肉体关系的,这一点不但家学里的同窗们误解了,甚至连如今的有些评论也误解了,请不要胡乱猜疑。
石呆子:真正有同性恋怪癖的是薛文龙薛蟠啊!
红疯子赶忙插嘴道:且等一等,咱见有些版本称薛蟠表字[文起],这是怎么回事?
石呆子:这是妄改!用意在替薛蟠遮丑。薛蟠在薛家是薛宝玉啊,其母真是把他当龙种待,可惜不是条龙、恰是条虫!生活中的蟠取名时确实有寓意[蟠龙]的意思,这也兼以佐证石头记与南京这石头城有关,因为南京周围的山有蟠龙之势,所以为表达望子成龙的意思而取名为蟠表字文龙。实际上是作者故意用取这名和字来讥讽他,他才是真正的[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呢!可有些改者总想替这类须眉浊物护短,总是对作者的揭须眉之短不高兴,才故意把文龙改为文起的,但这样一来就与[蟠]字风马牛不相及了,可见改得没水平。这薛蟠当初[偶动了龙阳之兴,却不曾有一些儿进益,只图结交些契弟。谁想这学内就有好几个小学生,图了薛蟠的银钱吃穿,被他哄上手的,也不消多记。]其比宝玉和秦钟不知放荡多少倍,说明这家学不但不成其为进修学业搏取功名的学堂,而且成了滥淫的场所,可见这些八旗子弟如何能有出息。[更有两个多情的小学生, 亦不知是那一房的亲眷,亦未考真名姓,只因生得妩媚风流,满学中都送了他两个外号,一号"香怜",一号"玉爱"。谁都有窃慕之意,将不利于孺子之心,]这里还有批语[一并隐其姓名,所谓"具菩提之心,秉刀斧之笔"。]其实是妄批,这[一号"香怜",一号"玉爱"。]就是作者胡诌出来的,当日并无此实事,更无此真名之人,你们[若当真便呆矣],但在作者回京后的皇城诸宗学里,这样的丑事多得很,作者是用这些情节来揭露北京宗学中的污七八糟,不是用这些情节来揭露南京曹家宗学里的污七八糟,请大家切记。
石呆子:后面的[宝、秦二人见了他两个,也不免缱绻羡慕,香、玉二人心中,也一般的留情与宝、秦。每日一入学中,四处各坐,却八目勾留,或设言托意,或咏桑寓柳,遥以心照,又有几个滑贼看出形景来,背后挤眉弄眼,或咳嗽扬声,这也非此一日。]写出当日家学里的风月之事,你们一方面要从中看到这些纨绔子弟当日荒疏学业纵情风月的严重程度,另一方面也要注意到这些是石头记一书的雏形《风月宝鉴》里面的内容,是专门为警示后来青少年看透沉溺于风月中、荒疏学业的危害而作的。从这些内容里,你们要领会作者在楔子中的自我检讨决不是虚言,而是实实在在的愧悔,这对于排除红学评论中的过激倾向、实事求是地评价宝玉的思想倾向非常重要。前面我就一再说,作者确实对当日的[所赖上赖天恩、下承祖德,锦衣纨绔之时、饫甘餍美之日,背父母教育之恩、负师兄规训之德,已至今日一事无成、半生潦倒之罪] [愧则有余、悔又无益之大无可如何],这第九回也主要写这方面的内容,作者意图通过这些愧悔给读者留下自己是真心检讨自我的初步印象,从而表白这本书意在[寄言纨绔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可是如今的评论总是不实事求是地承认这些愧悔,总是把反封建反科举争平等争自油的光环强加在宝玉头上,这样下去怎么能正确理解宝玉的[乖僻邪谬不近人情之态]呢?倒反过来把这些[乖僻邪谬不近人情之态]当成了宝玉的可爱之处,岂不是好坏不分香臭不辨?若二百几十年前的批书人和程高这些刊刻发行者知道如今的人们这样评价贾宝玉,把他的疥疮当美人痣欣赏,他们会嘲笑如今的人们不如他们有眼力的。若作者知道如今的人们误解了他的真味,更会为石头记缺少智通者而[长太息,歌成馀意尚傍徨]的。
闲言少叙,再看这一次秦钟与香怜[挤眉弄眼,递暗号儿,二人假装出小恭,走至后院说体己话]引出的风波。首先要说明的是这里面开始没有宝玉的事,说明宝玉对这些风月之事并不感兴趣,与皮肤淫滥之蠢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这里的主角是秦钟和香怜,而秦钟和香怜虽然比珍琏环蓉蟠这些皮肤淫滥之蠢物略清雅些,但到底还是[纨绔与膏粱],终究比宝玉低俗些。你们只别把宝玉当与他俩同流合污的同性恋者就行了。
石呆子:再看下面的情节越发不堪入目,这金荣明明过去曾与薛蟠贴过烧饼,是个与薛蟠贾瑞差不多的须眉浊物,却来捉秦、香二人贴烧饼,作者写这秦、香二人已经比宝玉低俗,再写这薛蟠金荣比秦、香二人还要龌龊,然而由这薛蟠金荣再引出的贾瑞就更下流不堪了。这贾瑞是《风月宝鉴》里被作者用来刻画须的丑主角,可如今的评论却把他说成是凤姐滥发雌威的牺牲品,似乎比起凤姐的狠毒来,这贾瑞还有些可怜,这实在是误读《风月宝鉴》了。作者就是要借秦、香、蟠、荣、瑞等须眉浊物反衬诸裙钗的高洁,通过这些风月故事揭露八旗子弟一代不如一代的弊病,从而为全书的主旨服务,你们怎能把贾瑞当可怜虫呢?足见这石头记若没有我石呆子来呆解还真不行,你们很容易误解作者的本意嘛。任何人对任何小说都可以有不同见解,都可以站在各自的立场上对此发表各自的评论,但这必需建立在正确理解原意的前提上,若对原意认识不透理解不够、甚至误解了作者的原意,那么发表的评论当然是驴唇不对马嘴、南其辕而北其辙了。因此请你们务必把我这呆解当作读石头记的参考书,别带着某些过激的有色眼镜看石头记,别在仅一知半解的情况下乱下结论,更不可孤立地随意褒贬书中的某个形象,即使史料不足,也要依情依理实事求是地分析人物情节,不能下车伊始啊!
接下来又扯到贾蔷,这贾蔷就是后文与贾蓉一起替凤姐坑害贾瑞的那个贾蔷,也是后文中[龄官画蔷]的那个贾蔷,历来的红学评论中有人怀疑他和贾蓉与凤姐有暧昧关系,其实这是戴着有色眼镜看凤姐,这里倒是明确写贾蔷与贾珍贾蓉有一腿,这且不谈。只是这贾蔷是个比秦钟更浪荡的纨绔子弟,[他既和贾蓉最好,今见有人欺负秦钟,自己要挺身出来报不平,]他出来调拨宝玉的书童茗烟与金荣贾瑞闹事。这里面的学堂打闹无需我呆解,倒是这茗烟闹学堂值得我点拨点拨。前面说过李贵这乳母之子也隐寓曹寅这康熙乳母之子,这里的茗烟更隐寓曹寅这康熙的第一个得用之伴读啊!在前面的疯谈中曾说过此意,这里的茗烟闹学堂就不能单纯当宝玉儿时的学堂经历看,也应该看到茗烟的仗势闹事,更应该看到茗烟那勇于护主的精神兼寓着曹寅那勇于替康熙赴难的精神,这才象宝玉赏识茗烟这样,有康熙对曹寅的赏识和对曹家的重用的。
红疯子:你每逢这样的情节都把本书与康熙皇帝扯到一起,是不是太过了,难道书中每个类似情节都与康熙皇帝有关?
石呆子: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书中大多数类似情节都可以从情理上深论到朝纲,这是全书的宗旨,也是读石头记的要诀,[家国君父,其事虽有大小之殊,其理其数其运则略无差异,]这是石头记创作的理论依据。你们可以忽略皇族与贾族在朝代年纪地舆邦国具体情节上的差异,但却决不能忽略二者在事体情理上的相通之处,若忽略了这一点,那这石头记就失去主要价值了。因此在评论石头记相关情节的时候,只存在境界不及作者深远而理解不了石头记的深层意蕴问题,不存在过于引申书中情节的寓意而误解石头记作者的本意的问题。
再往下看,[这茗烟乃是宝玉第一个得用的,且又年轻不暗世事,如今听贾蔷说金荣如此欺负秦钟,连他爷宝玉都干连在内,不给他个利害,下次越发狂纵难制了。这茗烟无故就要欺压人的,如今得了这个信,又有贾蔷助着,便一头进来找金荣,也不叫金相公了,只说:"姓金的,你是什么东西!"]从这里面若仅仅看到这茗烟的幼稚狂妄,那就把石头记当一般小说读了,而石头记的作者从来就是[寓大于小、窥斑见豹]的高人,他这里也是暴露当日曹家象这茗烟一样仗着康熙宠信在江南恣意妄为啊。再看茗烟的粗话:"我们入屁股不入屁股,管你鸡巴相干?横竖没入你爹去罢了!你是好小子,出来动一动你茗大爷!"这也与后文的薛蟠粗口诗一样,言语虽粗但理却不粗,作者若不如此粗写直描,怎能让读者了解薛蟠茗烟等粗人呢?但是请你们注意到茗烟薛蟠贾瑞贾蔷金荣秦钟香怜玉爱等须眉浊物做出来的粗事,从中可以看出这些八旗子弟沦落到何等荒淫无知的地步,这样才能体会到作者说"一龙生九种,种种各别"的深层用意,更由此深悟出作者借检讨自己来掩饰揭这些须眉浊物之短的真正用心。试想一下,这些须眉浊物比宝玉不知粗俗多少倍,连宝玉这种[聪灵俊秀在万万人之上]的人都自愧[当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推了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何堂堂之须眉,诚不若彼一干裙钗哉?]那么象薛蟠茗烟这些粗人与那些好女儿比起来为什么不感到自惭形秽无地自容呢?他们真是连畜生都不如啊!连这些粗事都做得出、这些粗话都说得出,却没有一点象作者那样的惭愧之心悔恨之意,可见比起作者其品行粗短到何种程度,那么与诸裙钗相比较更是乌鸦比凤凰了,这才是作者检讨自己的深层意蕴,他检讨自己是次,揭众须眉之短才是主啊,你们竟看不出来?
红疯子:你且把这些大道理搁一搁,先解释这贾兰贾菌怎么回事。你曾说书中这贾珠隐寓曹家曹荣,那么这贾兰乃贾珠之子,当然隐寓曹荣和马氏所生的遗腹子了,但你又说这贾宝玉是曹荣父子的复合典型,即既有曹荣的影子、又有曹荣遗腹子的影子,这里的贾兰却与贾宝玉同时出现了,可见你这呆说的荒谬矛盾。且先解释这疑问。
石呆子:你又拘拘于具体情节了,这里写的是学堂闹事,只是借贾兰贾菌这两个学童名字一用,照普通常识说来,既是家学,贾兰贾菌当然也会来读书了,至于这里的贾兰到底是不是隐寓曹荣的遗腹子,你非要穷根究底地考证下去,我也拦不住你,但[此书全是如此,为混人也!]贾兰者假兰也,你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拘拘于假宝玉同假兰这叔侄俩同时同处现身哉?这是假叔侄啊,你们以假为真,我又何必与你们较真?照书中的情节认真考证下去,其背谬矛盾之处太多了,贾母何时关爱过这贾兰?王夫人何时过问过这贾兰?中秋家宴一开始居然没有贾兰,还是贾政问到这件事,李纨才去把贾兰叫来,这不是大量背谬矛盾处之一吗?作者在创作具体情节时往往[自为古人中也有杜撰的,也有误失之处,拘较不得许多;若只管怕前怕后起来,纵堆砌成一篇,也觉得甚无趣味。因心里怀着这个念头,每见一题,不拘难易,他便毫无费力之处,就如世上的流嘴滑舌之人,无风作有,信着伶口俐舌,长篇大论,胡扳乱扯,敷演出一篇话来。虽无稽考,却都说得四座春风。虽有正言厉语之人,亦不得压倒这一种风流去。]可如今的索隐考证派比二百几十年前的[正言厉语之人]还要迂夫,非要[刻舟求剑]般较真下去,照这样下去这石头记就成了[曹府志]了,作者十年辛苦仅为撰写一本[曹府志]吗?同样作者在这里提到贾兰,难道还要顾忌二百几十年后有人索隐这假宝玉同假兰是不是真叔侄俩吗?可见作者几次提醒读者不要[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确实有此必要啊,你们在这里不是把假兰当作真兰、把无叔侄关系当有叔侄关系了吗?这样一来当然会造成[真学童亦成了假学童]、[有此事还原成无此理]了,于是把这人物情节当真当有、把其中隐寓的事体情理却当假当无,那这石头记就毫无可取之处,成了条没点眼睛的死龙、供叶公们随意鉴赏了。
石呆子:这贾菌就更无考了,试改脂批云:【妙!"贾兰""贾菌"两假之人,今合而为一,盖云不过是此等众类,非特历历指明某兰某菌。若云不合两用便呆矣。此书全是如此,为混人也。】你们见这里写得如此精彩热闹,总是把它当当时必有之事,全不想宝玉当年类似的事本不止这一回,而且日后作者潦倒时在宗学里见过的类似的事更多,作者在这里只是取一例而已,你们又何必考证其[朝代年纪,地舆邦国具体情节哉],[不过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至于下面由于贾菌的助威,更加上茗烟乱嚷:"你们还不来动手!"宝玉三个小厮:一名锄药,一名扫红,一名墨雨。这三个岂有不淘气的,一齐乱嚷:"小妇养的!动了兵器了!"墨雨遂掇起一根门闩,扫红锄药手中都是马鞭子,蜂拥而上。贾瑞急拦一回这个,劝一回那个,谁听他的话,肆行大闹。众顽童也有趁势帮着打太平拳助乐的,也有胆小藏在一边的,也有直立在桌上拍着手儿乱笑、喝着声儿叫打的,登时间鼎沸起来。]这一场大闹学堂若不是外边李贵等几个大仆人进来收场,还不知要闯多大祸。这里作者写李贵茗烟所起的作用不可小视,其实也是说在康熙初年,其乳母之子曹寅所起的作用不可小视啊,此处的宝玉都尊重李贵这身为乳母之子的大仆人的劝导,可见当年连康熙也不好意思驳曹寅的折子,更何况江南一代地方大员乎?这李贵劝导宝玉驳斥贾瑞镇慑金荣这些少年主子,全无一丝奴才气味,没有大见识还真不能如此得体妥贴,从中可见曹家之遗风。倒是贾瑞金荣更显得没行止没算计没胆识,更暴露出八旗子弟的[龙生九子不如龙]。
第九回的这场大闹本没有多少具体情节可考可评,但其中寓含的事体情理却不可忽略。作者这里似乎在检讨宝玉当年的[背父母教育之恩、负师兄规训之德,]似乎在实事求是地描写宝玉[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可怜辜负好韶光],似乎在告诫天下人[寄言纨绔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但是你们在读了这第九回之后,还有这样的感觉吗?我在前面第一回就说过,作者是借检讨自己的不肖揭众须眉之短,通过这第九回对秦钟薛蟠金荣贾瑞贾蔷茗烟等须眉浊物丑态的揭短,你们还不明白作者说"一龙生九种,种种各别。"的用意吗?如今的红学评论总是说宝玉如何反封建反科举争自油,但从这一回的闹学堂你们会看出:是宝玉的不肖造成学堂的大乱、还是众须眉之短造成学堂的大乱的,再看完全部石头记,你们更会悟出:宝玉的所谓[反封建反科举争自油]丝毫无损于封建的[国]和[家],倒是众须眉之短会加速封建家庭大厦的坍塌,甚至最终加速封建国家大厦的坍塌。因此理解作者借检讨自己的不肖来达到揭众须眉之短的创作目的,才是读了这第九回应该的效果。若读了这些仍把宝玉的不肖当优点、仍把众须眉之短不当回事,那就算枉读了,更是[枉费了作者半世苦心]啊!
红疯子:你这些呆话确实有道理,而且对纠正如今红学评论里的偏见很有必要。历来的红学评论总把宝玉的不肖当长处,更忽略了众须眉之短处,这也是红楼奇冤啊!红楼梦一书主旨在赞扬宝玉的这些不肖之处吗?作者在二百几十年前的封建王朝最后一个鼎盛时期、敢明目张胆地宣扬宝玉的反封建反科举不读四书争取婚姻自由、而且不承认这些是不肖、而且是长处吗?不要说他不敢承认这些是长处而不是不肖,甚至连他内心世界也承认这些是不肖、是该愧悔之原罪啊!若不本着这个原则创作这红楼梦,那当时的统制者会容许这红楼梦公开发行吗?
但是作者在赞叹诸裙钗、愧悔己不肖的掩饰下,还无情地揭众须眉之短,这才是红楼梦的[其中主味],也是这第九回的[主味]。咱们能只注意赞叹诸裙钗和宝玉的多情、把宝玉的不肖当长处来赞扬、却忽略了作者在借叹诸裙钗悔己不肖来揭众须眉之短吗?这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啊。封建社会客观上会因妇女们发扬妇道而传承发展,却不会因个别宝玉式的正邪两赋之人的不肖而有丝毫中断,但肯定会因须眉浊物们无法克服自己的短处而终结,贾府如此、曹家如此、皇族亦如此,因此红楼梦赞叹诸裙钗的妇道虽值得后人重视、检讨自己的不肖却无须后人夸大成反封建的壮举、只有揭众须眉之短才是万万不该忽略的[真味]啊!
封建社会客观上会因妇女们发扬妇道而传承发展,却不会因个别宝玉式的正邪两赋之人的不肖而有丝毫中断,但肯定会因须眉浊物们无法克服自己的短处而终结,贾府如此、曹家如此、皇族亦如此,因此红楼梦赞叹诸裙钗的妇道虽值得后人重视、检讨自己的不肖却无须后人夸大成反封建的壮举、只有揭众须眉之短才是万万不该忽略的[真味]啊!
石呆子:这第九回解到这里也差不多了,请你们千万不要误解了袭人贾政的苦心、千万不要把宝玉错读书滥交友的不肖当长处赞扬、千万别放过揭薛蟠金荣贾瑞等须眉之短,就算不负作者之苦心了。另外从中可见贾族出个不肖的宝玉根本不能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只有[这样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如今的儿孙,竟一代不如一代了,]才是一件真正的大事啊!你们如今读石头记抓小放大、将不肖这疥疮当反封建的美丽痘欣赏、反而忽略揭众须眉之短这关键处,不看我这呆解能真正解出[其中味]吗?
这第九回还只是《风月宝鉴》中揭家学之乱少年风月的内容移植到石头记中,下面的第十回才进入石头记的正事,请你们注意其中的秦氏生病情节,这与曹家不相干,却与皇族相干,且经删改,务必细读。
红疯子:既说到第十回中的秦氏生病情节,那就关系到咱前面的疯谈[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一说是否成立,这可是说明了书中贾家隐寓现实中皇家的第一个实例,请你务必解释清楚其中的事体情理。
石呆子:若请我解释其中的事体情理,那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若是叫我证明其中的[朝代年纪地舆邦国具体情节],那就要请你原谅我恕难从命了。这石头记作者当初就是[不过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拘拘于朝代年纪地舆邦国具体情节哉!]若照周汝昌刘心武等索隐考证派那样,非要从个别脂批的透漏中找出太子允仍的女婴在贾家的遗脉,非要把这石头记与乾隆朝的允禄弘皙逆案挂上钩,那这石头记早在二百几十年前就被文字狱焚坑了,还能流传到现在?但若这里秦氏生病至大办丧事的情节确实蕴涵深层事体情理,那我定会详解到底的。你这[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一事隐寓太子允仍被废事件的说法虽然确实符合作者的原意,但我也不太赞成你这[不过只取其具体情节罢了,又何必拘拘于事体情理哉!]的解读方法。象贾族这种因爬灰等乱伦行为被当家长辈发现而迁怒降罪于弱女子的事太多了,本不止贾族秦氏这一件,而且皇族的允仍虽因荒淫失德而被废,却不是与书中一模一样的因爬灰被康熙当堂撞见而被废,因此你们只应[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拘拘于具体情节哉!]
闲言少叙,先看这第十回开头的[金寡妇贪利权受辱]。金荣上的学是[原系始祖所立,恐族中子弟有贫穷不能请师者,即入此中肄业。凡族中有官爵之人,皆供给银两,按俸之多寡帮助,为学中之费。特共举年高有德之人为塾掌,专为训课子弟。茶也是现成的,饭也是现成的]应是北京城里的宗学,而不是南方城镇一般意义上的家学,现实中曹家在南京也没有象书中这样规模的大族、这样多的曹族子弟、这种类似的宗学,贾代儒这样的族中老儒能教书就可以了,不可能自己固定供学子茶饭的,所以这里的家学根本不是当年曹家在南京的家学,而是曹家被抄回京后作者在里面当差的宗学啊。再看金荣得[薛大爷一年不给不给,这二年也帮了咱们有七八十两银子]的资助,若这薛大爷与金荣没有暧昧关系,凭什么要资助金荣?从中你们要看到不光是[金寡妇贪利权受辱],而且连金荣自己也是[贪利权受辱]啊!至于后面的璜大奶奶欲替金荣撑腰而到宁府讨说法一节,就不必解了,只是你们要从中体会到[人穷志短]这社会常识就行了。
倒是这尤氏为秦氏生病一事忧心忡忡,需要解一解。如今的红学评论都对尤氏与秦氏的婆媳关系如此亲密无间感到不解,似乎既然秦氏这儿媳妇与尤氏的丈夫贾珍爬灰,那么因为爱情的排他性,秦氏就该是尤氏的情敌,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感情呢?这只是不了解大族人家内情、不了解皇族东宫内情的文人见识啊!对于尤氏和秦氏这婆媳俩人来说,只不过是贾珍贾蓉这禽兽父子的性工具而已,她二人是一根藤上的两只苦瓜,都是被贾珍贾蓉父子污辱和迫害的可怜人啊!
石呆子:尤氏对秦氏生病的忧心忡忡还有两个原因,一是对东府的前途忧心忡忡,若贾珍的族长权位因爬灰丑剧被贾母发觉而受到影响,这势必要威胁到长房在全贾族的地位,尤氏当然要对此忧心忡忡了,二是对东府的家务忧心忡忡,尤氏懦弱无能,管不了东府繁杂的家务,幸亏秦氏主动承担家务重担,才帮她撑住了门面,如今秦氏病倒,家务重担全落到尤氏身上,她当然更要忧心忡忡了。最要命的是这秦氏的病是心病,尤氏对此心中有数,但这局面如何收拾?尤氏束手无策啊,贾母贾珍因此事对立情绪极重,她又只能干瞪眼,如今只有秦氏自己承担丑剧责任、主动自我了断,才能保全贾珍之名声和东府之地位,但尤氏与秦氏对此事的这层窗户纸不好捅开,整个贾族都因贾母没有明言而不好捅开这层窗户纸,你说尤氏能不左右为难忧心忡忡吗?
如今的红学评论者总是为尤氏和贾蓉对秦氏生病的态度感到不解,这秦氏既然与贾珍爬灰,那就侵犯了尤氏和贾蓉的权益,可这二人为什么不恨秦氏、反而如此尽力地关怀照应秦氏呢?尤其有些人就把尤氏当爬灰的捉奸人,没有想到尤氏贾蓉对贾珍怕得要命,根本不敢去捉奸,躲还来不及呢,谁会去找死?不但东府的所有人没一个敢管贾珍,甚至连西府里比贾珍长一辈的贾政贾赦王夫人邢夫人都不好管贾珍,全贾族就只有贾母一个人能管贾珍、敢管贾珍啊。这一点还只有你红疯子看出来了,所以我才认为你是作者真正的知音。
且搁下这些话留待后面再谈,现在还回到第十回的尤氏向贾璜老婆诉说对秦氏生病的担忧。从中你们不光要看到金氏的见势收口,尤其要看到秦氏的优秀品行、优良口碑啊!若没有她平日的忍辱负重辛勤操劳,会有这么好的人缘吗?可见众人的口碑是检验善恶的唯一标准,连尤氏贾蓉都知道秦可卿是个非常可亲可敬的弱女子,连这两个直接关系人都不好意思怪罪她、反而关怀爱怜她,可见这两个直接关系人太了解贾珍的荒唐淫暴了,太清楚这秦氏受贾珍污辱迫Hai的苦衷了,这才同情她关怀她的。可是如今的红学评论居然看不出这些,照这样怎么能解出秦可卿悲剧的[其中味]呢?
红疯子:难怪焦大要骂[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是这尤氏与贾琏偷情啊,这种不要脸的尤物当然没资格计较儿媳妇与公公爬灰了。可笑的是咱在前面疯谈这尤氏养小叔子,居然有人不以为然,刘心武更说焦大是骂秦氏这侄媳妇勾引宝玉这叔叔,连一点生活常识也没有,还配评红?
石呆子:刘心武把秦氏当着勾引宝玉的嫂嫂固然不对,但你这把尤氏当着勾引贾琏的嫂嫂虽说对了一大半,也还是不全面,应该说是贾珍故意纵容贾琏勾引尤氏、造成养小叔子的丑剧来拉尤氏下水、堵尤氏的嘴,才是实事求是的全面中肯的结论。尤氏的尤物缺点虽决定了她抵御不了贾琏的诱惑,但尤氏的懦弱性格更决定了她决不敢正面反对和反抗贾珍的荒唐淫暴,只能用无可奈何的[养小叔子]行为发泄对贾珍淫暴乱伦的不满,孰不料却中了贾珍兄弟父子这些须眉浊物的圈套,背上了[养小叔子]的骂名,从此被贾珍抓住了把柄、只好对贾珍的淫乱睁一眼闭一眼、敢怒不敢言,因此说尤氏被贾珍兄弟俩戏弄并堵嘴,才是最形象的断语。既然如此,你们该把尤氏看着贾族须眉浊物淫乱的受害者之一才对,她和秦氏都是被污辱的弱女子啊!她二人难道就只能走贾蓉生母以死反抗的绝路、就不能为自己的生存为东府的大局忍辱偷生吗?有些文人总是站在大男人主义的立场上要求女性用生命抵抗男人的淫暴,以此维护正常的符合道德规范的男女性关系秩序,却不肯指责和约束贾珍之流的淫乱,刘心武甚至还把贾珍的好色滥淫说成是爱情,为此还千方百计考证出秦氏不是贾珍的儿媳妇、而是弘皙的妹妹,嫁给贾蓉只是形式上的掩饰,因此贾珍的爬灰不能叫爬灰,应该叫[让我一次爱个够]!真正有辱斯文啊!
红疯子:这话切中要害,象珍琏环蓉蟠之类须眉浊物图的什么?还不是图自己性欲发泄的痛快嘛,这能叫[爱情]?咱在前面曾疯谈过,男人只顾发泄欲望,可女人必须对由此产生的后果负责任啊!这种只知发泄不顾后果的须眉浊物配称爱情?可见刘心武认为人的性欲释放可以与传承后代分开来,比传承后代更重要,只要能获得瞬间的性快感,即使有害于妇女儿童也毋须顾忌,先图个一时痛快,后果由妇女和儿童去承担吧,这就是珍琏环蓉蟠之美类须眉浊物的爱情观,也是刘心武欲隐还现的爱情观,这两个人若没有共同点,刘心武会为贾珍辩解吗?会把责任推给秦氏这弱女子一个人承担吗?
呆解之一百二十二
石呆子:这里的尤氏为什么忧心忡忡,就是忧心于这责任叫秦氏一个人如何承担得了、东府家务事的烂摊子如何收拾、贾珍一旦失去族长地位这宁国府如何撑得住?
红疯子插嘴道:说这些刘心武之流又会质疑贾母能有管东府换族长的权利吗?东府的长房地位会因这爬灰丑剧的败露而动摇甚至失去吗?咱早就提醒读者满族旗人没有[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概念,可人们总是不信,尤其他们始终把书中的贾族与生活中的曹家挂钩,不肯把书中的贾族与现实中的皇族挂钩,这是要他们接受[东府隐寓东宫][贾珍隐寓太子]的最大障碍啊!
石呆子:你这[东府隐寓东宫][贾珍隐寓太子]的看法确实一语道破天机。生活中的曹家在江南根本不可能有个长房另立东府,也没有这么复杂的族系问题和房次矛盾,曹寅一房人丁稀少、几近绝嗣,曹寅兄弟不但与曹寅不和、而且在北京内务府做官、与南京曹家分隔千里来往不多,要不是因曹荣病死而将曹頫过继过来任织造撑门面,这曹家内部的弟兄矛盾并不象书中贾族这样尖锐对立,更谈不上什么长房和族长的危机了。因此书中设这个东府、杜撰这长房纯属全书结构需要,与生活中的曹家根本不相干,更找不出对应的一模一样的生活原型的。
作者之所以要把曹家的类似生活原型改编成长房长孙兼族储、之所以要另设一个东府,完全是为了隐寓皇族的东宫啊!而在皇族的爱新觉罗家里面,依照的是满州女真人的游牧家庭传统,根本不讲究[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这些汉人臭毛病的,完全是[唯英雄才是领袖]、[唯老皇上之命才为新天子],因此请不要把书中的[长房长孙才能当族长]当回事,更不要当贾母无权干涉长房家事,要把贾母当全贾族的康熙皇帝、把东府当贾族的东宫、把贾珍当面临被废危机的贾族族储啊!
红疯子:照这样说来,这贾珍的艺术形象、东府长房的相关情节就专为隐害寓皇族的废太子允仍、专为隐寓京城里的东宫而创作的了?
石呆子:正是这意。你们有所不知,当年的曹家看起来是因亏空被抄,实际上完全是因受皇家争位丑剧连累而倒台。这在曹家内象珍琏环蓉蟠这些须眉浊物看来,当然怪雍正改诏篡位、罗织罪名坑害曹家了,似乎只要曹家依附的皇十四子上台,曹家就不但会免抄家之祸、而且还更会因皇十四子的宠信而兴旺发达似的。可石头记作者在类似宝钗这样的女高人通人哲人的启迪教育下,却悟出了[这争储争位风波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须是了]的妇道,悟出了曹家只是受此[葫芦提大祸]连累的[接二连三,牵五挂四]大家族之一,追究[改诏篡位、血滴子杀又]等糊涂账有何益?倒不如深论[造衅开端实在废太子]、[箕裘颓堕皆从东宫]、皇室消亡首罪允仍]来得有益啊!你们试想一下,若太子允仍不象贾珍这样淫暴失德,而是象贾政这样循规蹈矩,那么康熙皇帝用得着废太子吗?诸皇子有机会争储吗?康熙皇帝一死由贾政这样的皇储登基,众皇子会掀起争位风波、[停尸不顾、束甲相争]吗?会酿成[葫芦提大祸]吗?会[接二连三,牵五挂四,将一条街烧得如火焰山一般。彼时虽有军民来救,那火已成了势,如何救得下?直烧了一夜,方渐渐的熄去,也不知烧了几家。]吗?总之对于清皇族而言,虽说是"一龙生九种,种种各别" [一代不如一代],但毕竟太子选错、太子失德、康熙不得不废储另立是[造衅开端]啊!若没有这[箕裘颓堕皆从仍,家事消亡首罪东]的[败家根本],会有这[二十年来辨是非,榴花开处照宫闱,虎兕相逢大梦归]吗?这里的照宫闱首先祸起东宫,这里的虎兕相逢首在"龙生太子不象龙"啊,若允仍象条龙,那其他皇子即使都是虫也关系不大了,正因这选定的太子是虫不是龙,康熙才不得不废虫另择龙的,这才引发诸皇子[虎兕相争] 的。作者悟出了这里面的道理,才创作这贾珍爬灰、东府颓堕的情节的,这就是理解秦可卿悲剧深层意蕴的关键所在。
石呆子:经过我这一番呆解后,你们该明白作者杜撰这秦可卿悲剧的深层意蕴了,分析这秦可卿悲剧也要象你红疯子疯谈睛雯悲剧那样,不能孤立地仅就秦氏悲剧说说可奇可羡,要联系到贾珍失德东府失宠的背景,要问个[何事东府众须眉,不及闺中弱可卿]啊,更要拓展境界提高层次、深论到皇族的东宫、追问个[何事东宫众须眉,不及书中弱可卿],才能悟出作者杜撰这秦可卿悲剧的[其中味]。推之于这第十回,就该撇开这秦氏生病的表象,看出其悲剧实质,并由此看透贾珍丑剧的实质,才能不被作者的不得已删改迷惑。
这石头记原作本来是写[一美人悬梁自缢]的[秦可卿淫丧天香楼]内容,因畸笏叟的极力反对,才改成这里的秦可卿生病情节的。畸笏叟为什么要极力反对、非要作者删改上吊为病死?因为生活中的曹家没有这样一个因公公爬灰而致儿媳妇上吊的实事,知情人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作者不是[用实笔]而是[用史笔]啊!何谓[史笔]?司马迁的[史记]就是[用史笔],是如实记录皇族的历史才叫用史笔,而如实记录曹家的家事只能叫实笔。畸笏叟既然是曹家人、知情人、明眼人,知道曹家没有这样的实事,而且看出了作者这里不是借贾族写曹家、而是借贾族隐皇族,害怕因此而受文字狱牵连,当然就强制作者删改了,这才出现这第十回的[张太医论病细穷源]情节的。
红疯子:如今刘心武误解这秦可卿为允仍女儿,硬把她说成是弘皙逆案的知情人和参与者,甚至还把张太医当成弘皙的秘密联络员,这也太荒诞无稽了。这[张太医论病细穷源]一节本来就是作者为删改掉[淫丧天香楼]的情节后再加的,刘心武硬要从中索隐出允仍女儿与弘皙互相秘密联络的证明,这不是明显的[刻舟求剑、胶柱鼓瑟]吗?
石呆子:先撇下刘心武不谈,回头再谈贾珍跟尤氏商量替秦可卿请医生一事,从中似乎看出贾珍对秦氏生病十分关爱,有人把这些当成贾珍与秦氏有真诚的爱情,这些人是以现在时髦的眼光看二百几十年前的公公与儿媳妇啊,这公公与儿媳妇爬灰是第一等的乱伦之丑事,如今又把儿媳妇逼得生病了,贾珍只是很正常的愧疚之心而已,乱伦与爱情是恶与善的互不相容,贾珍既然与儿媳妇乱伦,实际上就是不爱儿媳妇、就是坑害儿媳妇,若真爱儿媳妇,就不该乱伦,长辈对晚辈的爱与男女间的性爱是水火不相容的,爱首先是尊重和爱护,而不是强加于人不顾后果的占有和发泄,你们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吗?我在前面说过,性爱的根本目的在延续生命,任何违反延续新生命规则的性行为都不能算爱,而是畜生行为!难道刘心武连畜生跟人的区别在哪里都不知道吗?别用秦可卿不是贾珍的儿媳妇而是允仍的女儿来做借口了。
红疯子:说得对!性的本用就是为了延续新生命,欲望发泄心理满足只是其副产品,人类为了保证延续新生命的一代胜似一代,才规范了伦理秩序的,这与其说是封建伦理道德,不如说是延续新生命的自然规律,若违反了要受到自然规律报复的,所以人类才规定了性爱不得违反伦理道德,这是基于性爱为延续新生命这根本目的,若仅为性爱而性爱、仅为发泄而交配,那就连畜生都不如了,连畜生都知道近亲不能交配、隔代不能交配、危害家庭结构和秩序不能交配,总之不利于后代的延续都不能交配,这是作为动物的基本常识啊,贾珍连这点常识都不顾,不但不能算男人,甚至连动物都不如,又有何资格谈爱?这件乱伦丑事说明作者之所以贬斥贾珍这些须眉浊物,就因为这些须眉浊物为了发泄欲望为了占有女性到了不顾伦理道德的程度,到了危害妇女和儿童的程度,到了不顾正常家庭秩序社会秩序国家秩序的程度,这还不应该严加谴责吗?这还能象刘心武那样当真爱来赞扬吗?而女性从来就不是为发泄欲望而交配,她们基本只为延续新生命而交配,任何对新生命不利的交配行为都不符合她们的本愿,任何危害家庭秩序的交配行为都是她们无法接受的,因为造物主从生理上心理上就把[一切为了孩子]的重担主要强加在她们身上,男人们可以不顾下一代发泄欲望,而女人们怎么可能不顾孩子满足欲望呢?但是男性是强势、女性是弱势啊,男性可以凭借强势强迫女性接受违反伦理违反新生命利益违反女性本愿的性交配,而女性却只能被动接受这将把她拖入深渊的交配,这就是秦氏悲剧的实质。可刘心武居然把这悲剧当喜剧,居然以为贾珍是真爱秦氏、秦氏也真爱贾珍,这是以贾珍之心度秦氏之腹、以男人之心度女人之腹、以畜生之心度人类之腹啊!任何一个稍有[将有利于孺子之心]的人都会同情秦氏的不得已苦衷,都会谴责贾珍的荒淫失德,而只有[将有不利于孺子之心]的人才会替贾珍找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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