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红楼书话-文化纵横-搜狐社区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7/03 07:13:44
 
(一)

六月的深夜,古城内外万籁俱寂,暗淡的云影悬城墙之围。河岸边上几行白鹭绕堤轻飞,低飞于河面之上,细长的尾部掠过平静的水面,掀起一个个小小的涟漪,月光下仿如银圈,烁烁泛着光亮。

这日,曹植刚刚入宫朝拜天子,因了意外遇事,悲恸不已,同一个旧友饮酒叙情。晚间方的回来,便坐在花檀木案前,仔细看着眼前的一个玉镂金带枕,端详着这个圣上所赐的意想不到的妃子遗物,这十几年来所经的世故虽使得他深知其意,却无奈依然不禁陷入了沧伤的往事中,轻抚玉枕黯然落泪。

回想到今日眼前那一幕目惊心动魄的场景,惶恐不安的状态仍旧历历在目。那日匆忙被皇兄朝见入宫,虽然不知缘故,却从圣上那一贯微带讥讽的冷笑的嘴角上感到彻骨几丝寒意。此时虽为佛暑之日,当他在殿上接下此物时,触摸到那凉叟叟的玉枕,却有若冰刺脊椎,他几乎昏倒在地。那捧在掌中的枕似如一块千金重的卵石,仿佛想那个女人团成一团曲躯的僵尸。

远处外的几重庭院中传来隐隐约约的幽怨的荀声,眼前看着枕头上沾染了已经淡退的污迹的,走入回廊来回徘徊着。月光下,他看着槐树之间,透出半棵院子里的梨树,月光下色质洁如霜雪,随风悠悠而颤,想到它的主人曾经质若软玉的面容,他不禁后悔莫及,叹那女子短暂,悔她因自己一时的糊涂被打入冷宫,未得抒性,便含怨地撒手离去。自兄长即位以来,后宫佳丽千万,却无一人能网住皇兄蔓延无止的欲望,即使偶得恩宠,也不过得到了酒兴之下一时的诺言,便烟消雾散。

宫廷中那些冤屈的女魂,像风的阴影般地缠延着后宫的廊檐之间,夜晚的四处市场有细细的鬼嚎的声音。每当他过去要看个明白,却不见了,当他离去时,却又不知为何总是存在。她们都不过如同皇兄手中的一个蚂蚁,一个个发泄的玩偶。那些女子哀怨的不为人所知,死的痛快地离去,只有这个女人,她在这些宫帏昼日内的喧哗背后,郁郁寡欢,自从那个晚上,生与死的界第已经变得很淡,淡的如同那枕上的血斑。

(二)

他渐渐地在女人深幽的哭声中坠入了梦境。那些声音也愈来愈模糊,时而如同风卷松柏的声音,时常又入海之啸啸,又像是荀那鬼魂之音。他分不清楚是人的哭声,还是鬼魂的哀怨,恍恍惚惚地他梦见了一个仲秋的情景:

。。。。。。

嘈杂的宫廷舞曲在背后演奏着,面部呆板的舞女们跳着那些平庸的曲子。他的耳边想起了一声“子建君”,另他转过头相望,就是他为了她面圣的那个女人,离座前去向他行礼,低声唤着他的名字,一如他少年时的情景。甄妃抬起了那柔美的头,二人目光恰恰相遇,她却又低下去了。那一刻之间,那光润的面庞又像十年前那样投入他的面孔,依然带着那飘逸的气度。只是此时,她的她的眼睛,比过去有些模糊,略带几分衰老,眼角也有了几丝皱纹,那轻飘飘的眉也是淡青色的,发鬓也再不是过去的乌黑。

他静静地看着这个女人的眼睛,仿佛流露出着几分怯怯不安。后面的宫乐依然奏着,他二人之间却有着那彼此之间闻而不见的安宁,衬托着寂落之感。

这时,旁边一双冰冷的青光向他投来。他不知说些什么,也不愿连累与她,便只是让了礼,使得自己的目光避开了她,低头无声地饮着眼前的酒。他的兄长--她的丈夫,粗鲁地将她的身躯搬了过来,纠扯着她的头头。酒气之下,那男子谈吐不清地说了一些不近情理的话,又是那些个冷言冷语,话中十有八九在讥讽他,也又不堪入耳的羞辱那女子的话,在他的面前做了一些众人所不忍相看丑态。他微微的撩起眼角,偷偷地看着她,只见那男子一手铁钳般地牢牢地掐着她的颈项,她的眉宇间露出顿时的痛苦,她依然强忍着地抬起自己的头,颈部的曲线依然动人。她的发髻被拉得凌乱,髻上的饰物落在了地上,她悄悄地扭过头来拭泪,脸上的泪痕冲掉了铅粉与胭脂。不知是否因她过于憔悴还是别的,那泪水仿佛带出来半透明的血色,落在月白色的的衣襟上。点点斑斑,有如花瓣般地韵开。

那一晚上,他喝了个烂醉,朦胧之中,不知不觉地,他看着甄妃那白色的衣袍,渐渐地被染成了一件血红的袍子,逐渐地她的人影儿化成了一个模糊的血团。一圈妖媚的女人,面孔苍白的没有血色,眼睛闪出虎珀色的光,随时有些古怪,却有着一种从未见到的奇异的美。每个女人嘴角都有着同样丝毫不差的微笑,同样的表情,同样身著黑色的袍子。这些女巫一般,围绕再那白衣女子的周围,随着宫殿中的鼓声跳起南方楚邦的巫术的舞蹈,唱着那些诡意的念不出音的诗句。逐渐地,他眼前的女人门变成了一团漆黑的网纱,笼罩住了他,却不知身在何处。他淡淡地他嗅到了一股麝香气,只见眼前一缕婉转的洁白的烟雾,似有个女人的身形,袅袅地环绕在大殿的梁上,时而旋转,时而绽开一片,翩婉地舞着柔韧的身体,远处看去,如同一只白鹤, 跳着轻风般的舞蹈。而那些身著黑袍的女人渐渐地已经随着那大殿内的舞乐声音的淡漠而已经逐渐消失,那些大臣,侍卫也都不在眼前,却仍旧感到那个男人的醉熏熏地仍就在自己周围,嗅的到那酒腥气。周围依然是一片漆黑,他只觉得自己随着那股味道不知去了何处,脚下似乎轻飘飘的,眼前只见那飘游离散的白雾旋风般地围绕著自己。漆黑变成了茫茫一片白,他不知不觉地被卷入了一座阁楼之上。


(三)

遥望着远处,只见辽阔的一片沙河,周围岚雾水缭绕,未见远处有何人,只看见一个白色的小点在眼前。那河面上一片宁静,偶然有几个如鱼似蛇一般的动物缓缓而游,时而将他们的颈露出水面。他还看见这河水十分怪异,时常有瓜一般大小的发出淡淡亮亮肉球状的东西浮上水面的一些贝壳状的物体上,而这些贝壳的形状却有如莲叶,当它们绽开的时候,里面飞出几只头部海马般的插翅的鸟儿,翅膀窄而常,尾部轻而西长,有若孔雀,随着轻风穿穿梭这些高耸的亭台楼阁之间,发出尖长的“希,希!”的声音。站在楼阁上的,又有雪白的飞蛇,眼睛发出蓝色的光,其状态有些相似与蛟龙,身躯行动十分灵活。在天光下,如同一条条透明的玉带一般,飘游在岸边上很近的丛林边上,仿佛一条条白色的小河,在空中时常形成各种奇形异状,有的若团花一般的,有的如若树根根扭曲在一起,有时又如螺旋一般地扭动,有时也挂在山脉的植物上,随风飘荡。

在此地带,渺无人烟人烟,唯有几个跟随自己的侍卫,几个宫女。他们站在远处的山坡上,辽望着自己,他不知自己如何到了这个地步,也不知为何会独自一人,与他的侍从隔离甚远。不知这里为人间,还是仙境?是远古还是未来的去处?只念那天之昊远,地之辽阔,赞穹苍之蕴蓄,叹万物之灵杰。

他只是感叹这个境地景观的奇特,生态之壮观,动物之奇异。记得自己幼时曾经读过兄长书房里的一本古人所编撰的山海图经,读过那些奇异的山水,不可思议的异邦,看过那里的图像,虽然怪异甚至恐怖,却不及此处天尽与地下的景物美的祥和幽静。大河所环绕着远处的高山,山峰延绵起伏,四处闻得流水潺潺,流入这辽阔的大河。这些瀑布支流时而千里倾泻,时而缓缓流下,又有些随着风的节奏时快时缓。这一切都有着一种与尘世不同的缈然,十分不真实,却仿佛在哪里见过。

驼峰状的高山两侧,山顶也长满了密密地的树,这些植物有若青松,枝干似如潇湘竹一般轻轻的弯着,叶子有似美人蕉,又有如南国棕榈,风一吹便发出“兹哗,兹哗”之声,若是风平浪静,特别在夜间时,发出低沉如若管乐一般的悲音,虽是如此,却是哀而不伤的天籁,从树的根除响彻山岭。而那山岭的侧处与地处却长满了松针一般耸立的野草,与那竹木交接而立,色彩深黑,却在尖部长满了洁白的荔枝大小的绒球,风吹时便云一般的落在群山的表面,有若霜雪。

大河两岸到处是椭圆状的卵石,个个晶莹透亮丰润,有的色深凝重,有些浅淡明亮,大小形状凹凸各自不同,随着天的照耀,发出温和的暖光,有若那些巫女的眼中的光色,却又更为和润,这光泽映着那清澈的河流,变得十分烁美,那河流中然上了透明的虎珀与五彩的暖光。而这条大河有些不同,若是无风浪水,面十分便平静。若是有鸟禽飞过,便掀起一行波浪。

正听这这些远处的声音,他眼前出现了几个娇美女子,她们的体貌如若人间的美女,只是神情若野鹤一般悠然,体态丰盈,手中各持不同的不知所称的上古乐器。面貌各具特色,声音也截然不同。姿态却有若飞仙,轻盈若风,灵巧若燕,长长的秀发皆为淡青色,飘洒在空中却不直垂而下,而是如在水中游动一般的飘散着,上半身裸体,只披一层淡青的轻纱披袍,袖子长至脚面,下身穿着一条薄软青色的长裙,佩戴鸟状玉佩,腰处配有柔软的裘毛饰物,有若方才所见那肉球中的鸟雀之尾,也佩带长而柔韧的剑,上垂透明纱带,随着风吹,也如水面上的旋涡一般翻卷飘飘,其状若水中滴墨而成的花纹之状。

这些女子携领他到了河岸边,岸上,青幽的芝兰与蘅草,蔓延着蜿蜒的和滩上。远处大大小小的水潭,围绕着山的邻近处。他见到岸上他的侍从走到河流远处的水边,使女们吹奏起萧瑟,虽然是伴随水面浮游的生物与阵阵波浪,那音乐平缓期和传,递着出平和的音,伴着水音儿,越发悠扬悦耳。那些侍者与护卫牵着马儿,走到了河岸边令马饮水,往着一望无际的弯婉曲长的河流,不由地感动着天地之间着一片土地何其美哉,一边同周边的野兽鸟雀嘻戏,那些马儿也脱出了缰绳,浮在水面上,托载着一两个小侍卫,在河水较浅处戏水。此时已近黄昏,他望着天边,已经泛出了傍晚的霞色,这却与人间的傍晚无异,只是这晚间的天色的云霞却也如方才所提的那水中滴墨而成的花纹之状一般,如同及其柔细的纱绸,卷卷旋旋,聚聚散散。

具那众女子们所述,那条河十分奇特,不同的时辰,它的色彩会呈现变化。凡到了晚上,它里面的生物便宁静异常,一年中十有八九的日子中,傍晚之后,它会在沉睡之态中,除了每年的六月,必然有一件奇事。他便问倒何等奇事。那几个女子便只是微微低头,露出几分诡意的笑容,令他的侍卫记下,到那时提醒他在岸边观看奇景,便未说下去了。她们边缓缓的飘游而去。他在下面望着那群女子,呼唤着“姐姐,姐姐”。那些女子转头略过,轻轻嘻笑了一阵,便消旋转入上空,消失于天外。。。。

(四)

夜晚到来了,水面呈现了墨绿的色彩,那青波在月光下更为深邃,如同蓝绿的石头。夜间,远处望去那山坡上松柏草上洁白的绒球一片片的,发出了淡淡的白光,却又不很明亮,似如一层白纱,覆盖着那些直耸和微微弯垂的树木。这时,那些竹木只见闻得一些“乌。。。。乌。。。。”的似介于狼与猿的叫声之间的声音,那竹木匆之间突然飞出了几个猿猴一般的东西,那面孔,身躯与猿极为相似,只是那动物的四肢却十分修长,约有猿猴的两三倍之长。在夜间,它们跳跃在树木之间,体态轻盈细小,这些“带猿” (因四肢细长,飞来飞去有若飘在空中的带子,故命此名)如同鸟儿一般,在树林中跳跃着,竹木发出“哈沙,哈沙”的声音,伴随着那悲凄的叫声,长短高低相应,煞是好听。

在众人聚言与山上这奇观之时候,这时,河面上突然出现了清早他所闻得的如沸水的声音。远处看去,那一条长长的波状的带子,时而平坦,时而翻滚如柱,水面伏起一条弯曲而长的波滔,如同游龙一般缓慢地摇摆而过。月光下,那条带子闪烁着条条银波。此时水面上,掀起了一阵巨浪。两岸边上的猿猴似乎已经回不在行动。之见那河面的中央,有一个洁白的淡淡的小圆晕,在月光的照耀下,如同银色的光环,从一个巴掌大小的圈子,逐渐地一圈圈地扩大。那水面上冒出了洁白的小小的泡沫。逐渐地,那泡沫将那圆晕掩盖住了。这时,河水底仿佛发出低沉的嗡嗡之声,却时常有上古人间的环佩琳玲琅之声,仿佛闻得一阵女子娇嫩盈的笑声,却丝毫不见踪迹,另他不知此为何处。

此时水面当鼓起来一个大大地的面积,那河的中心的水波大约涨出了三四尺高。旁边那些夜间浮在水面贝壳中的半透明的肉球顿时绽开了,里面惊飞出了那些如若海马一般的鸟儿,他们惊吓地展开了翅膀,飞跃到水面上,那些有若孔雀一般的细长的羽毛在月光下,愈来愈显亮丽,飘逸,有若彩带一般,随着夜间的风飘洒在空中。

他与众人靠近那涨出了三四尺高的波浪,猛地一看,惊得目瞪口呆。原来,中那深深的墨绿色色河流中央,旋转般地浮游处了一位美如皓月般的女子,凌与波水上。她洁白无瑕的躯体仿佛受惊的大雁一般,托出水面时微微颤抖著,她也如方才所见得那些透明的游龙,其姿态婉转优美,面部极其柔润,泛出方才淡淡的红润,脸庞却好似白玉一般温润,神态极其柔美,动作柔美若水,她面带羞涩地踏在一只刚刚浮上的白龙的身上,这只龙比其它的略大一些,却更为温顺,身体更为光洁,他贝母一般的眼睛发出了淡紫色的柔和的目光。这游龙盘旋着巨大的躯体,那仿佛刚刚从沉睡中醒来的女子缓缓地旋转着自己的身体,如同那些绝美的侍女一般,静静地飘升于水上。她与她们不同的是,她的神态带有着几丝娇羞,动态更为轻盈,有若飘落的白雪。她的颈项十分修长,面庞秀雅有若仙鸟,朱唇皓齿,一个明眸露出了的含情默默的笑意,蕴含着一层淡淡的忧愁,和若离若即之感。

她望着眼前的这位男子,微微一笑,他便觉神魂颠倒,仿佛浑身产生了一阵颤动。他不敢轻举妄动,慢慢的牵着自己的马靠近那女子,走一步停下几步。不想,那女神反而在水面上踏着清波,缓缓走来。她身上佩戴着罕见的来自远古的玉器,发出明朗的声音,随着那白色的长裙的飘动,碰撞出悦耳的声音。她踏在那水面上轻盈地如同在飞,只是脚趾尖在水面上划出了一条条银色的水光,生起了蒙蒙的水雾。见到她的飘来,他忙忙前去迎候,走入了水上,那河水湍流有些急,他的身子几乎跌倒。女神见到了他这笨拙的样子,忙用她身上所覆盖的薄纱,遮住的嘴边微微欲露的笑容。他便由此随之倾倒,此时不是是醉,还是睡?

(五)

从那日开始,多少日当中,他们便沉醉于这些奇幻的景象中。他忘记了自己的原属之地,他的随从,他的爵位。她也忘记了她的水域,她周围所掌管的生灵,她的宿命。他们这些日子里吟诗作赋,或是清唱,或是同众多女神合唱,她们都有着天籁一般的声音,似乎与那周围的景物合为一物。那些在这个绝妙的境地中,观奇景所唱出的歌,他也都记下。他爱那飘渺的意境,与那荒诞之美,每当她不在的时候,他便自己吟唱取乐。

又仿佛过了不知日,因她久久不归,那界第中的生灵已经因她的多日离去而时感悲愁。由众多神之命所定,凌波女神必须回去了,一日他在河边,踏着浪,同那些鸟儿一同唱着她的歌,等待着她的归来,可她却未曾告别,便离开了她。想到这里,他便不由地眼泪涌了上来。见那女子仿佛若无其事的面貌,便将自己的一个被先父奖赏所得到的珍爱的玉佩接了下来,让那些女子转交与她。

手握着白玉,那凌波仙子不由地在水的浪间回头望了望他,她的眼前,那些美丽的鸟雀飘逸的羽毛,却如同鱼网一般,一支一支地掩盖住了她的视线。那河边的懵懂少年只是在远处的岸边,坐在他的马上,失意地看着水面漂浮着的那些美丽自己禽兽毁掉的诗篇,那些随着她的离去,而必须被毁灭的句子,默默垂泪。他的手上,再没有那女子的句子。河中那些幼年的游龙见他如此,也不由地发出了悲切的声音。

无奈,人神之有殊,天地隔阂,天外有命,无可抗拒,这一切必须从此终止。而他泣泪的声音,却被那些两岸的猿生所遮掩住了。从此,他的身影消失了,她怅然若失,眼睛里充满了泪,溢出了双眼,而她脸上红晕的色泽,仿佛也被着悲恸的泪水而洗刷掉了,她从此,脸上少了那少女般红晕的颜色,多了几分苍白。映着月光,仿佛如同一尊圣洁的光环。

那凌波女神脸上的那一缕苍白,就如同今夜他的梦中的泣血的嫂嫂一样。她身上那血滴泪的花儿,便是这凌波女神面颊上的色泽。那手中的那块白玉,便换来了那另他铭心刻骨的玉镂金带枕,与大殿中那彻骨的寒意,都在这个不眠之夜,令他难以释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