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一个江南女子的友情

作者  殷友成

男人和女人是一个永恒的主题，他们组成了一个复杂纷呈的精美又精彩的世界。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异性的吸引，难以抗拒的诱惑，丰富的想像，能保持那份纯净和圣洁吗？！我也有异性女朋友，总想说个清楚，然而自己也难相信是否说得清，道得明。总有剪不断，理还乱之感，古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姓陈，是一个江南女子，也是一个医生。有人说人生如同蒲公英，随风飘荡，随遇而安，随缘相处。八十年代初，我在上海一家医院进修学习，一天夜晚，在急诊室值班，一个美若天仙的少女，飘然而至。好像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她想自我介绍，我认出来了，她是无锡卫校一批实习女生中一个皮肤白皙，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特别明亮和神气的小姑娘。在大上海的晚上，她的同学都出去疯了，她主动来陪我值班，请求带教，她的行动感动了我，留下了良好印像。来一个急诊病人，有阳性体征带她检查，处理后将该病的基础理论和临床知识讲给她听，她很高兴。她好学上进，每次都带来一些问题，我都耐心而认真地讲解。二个多月时间，她都是如此，每次晚上到深夜才离开。

这个医院有一个规定，急诊病人需要病情稳定后才转入病房，这是为了减少病房的死亡率。每次急诊夜班是紧张而辛苦，心脏病变，脑中风，服毒等经常通霄不眠的抢救和观察，早上下班口苦舌燥，总是吃一碗辣酱面。她好像是一个保护神，重危病人少了，我们有时间谈医学，也谈人生，理想，她是那么入神入迷。她好像是天使，和她在一起，感到生活的充实，工作的愉悦，她那爽朗的笑声，珠圆玉润的话音，如夜莺百灵，令人肠回气荡，别有一种楚楚动人的风致，纯真的神情是那么迷人。

她回到无锡后就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我真没有想到，她对我是那么夸奖和迷恋。用今天的话说是我的FANS。她佩服我的医疗技术，她知道来自全国各地那么多大学毕业生在这里进修，唯有我与这个医院的医生享有同等待遇排在主班。一天我是中班，接班时上午来了一个昏迷病人。当班医生诊断是脑血管意外，病人是五十多岁的单身汉，单位职工发现未上班，急需他掌管的钥匙而破门而入，病人睡在地上不省人事。我接班时按我自己的习惯，重危病人一定要自己检查一遍，心中有数，病情变化能及时处理。我的大量时间用在病人身上，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个病人无法提供可靠病史，关键是体检，脑中风症状不典型，心肺检查时我从右胸侧后背部听到明显湿性啰音，我考虑是右下肺炎，感染性休克。床头摄片得到证实。随时修正了治疗方案。一个刚踏入医学殿堂，又进入医院这魔鬼世界学习，她目睹了这一切，她受到震惊，感慨万分，医生的责任如此重大，她对我无比的钦佩，决定拜我为师。几十年来，她对我一直是这样尊称和尊敬。

江南的无锡在绮丽中有一点特别，浩淼的太湖、宽阔的大运河，她在幽静中更多了一份真情。江南的印象是一份秀气、一份幽雅，小桥流水、更有杏花春雨的浪漫。八十年代中期，我到无锡是住在她家里，市内繁华街道单门独院，院内花木茂盛，她是一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她和江南美女一样，柔美清秀，大方典雅， 真实自然，她又多了一份善良。在我们的交往和谈吐中，我用自己的经历和体会理智的看待人生和世界。她点点滴滴记心头。在后来的信中对我的人品十分赞赏，她在信中盛赞我对病人热情，对朋友真诚，对功利的坦然，对官场的泰然。上海外滩人流如潮，地处附近医院的急诊病人络绎不绝，一个夜晚因胸闷心慌而作心电图的病人有十多个，值班医生自己操作，自己判断，自己处理，方便而及时。她帮助我操作，一次她提出请我为她作心电图检查，我婉言以后查。几天后又提出来，我左右为难。心电图检查是需要坦露胸部的，她知道这一点。她是对我十分的信任，愿意在我的眼前展现她青春的丰姿，少女的美妙，她苗条的身材，丰满的胸乳，美丽而迷人。我又考虑到她是一个少女，青年学生，她是一朵稚嫩而娇美的鲜花，她是圣洁的，不忍去沾污和采摘。第二天我带她去心电图室检查了，是正常的。我们医生很注意自律，平常也有护士请我作心电图检查，有的还是护校实习生，我坚持一定有三人在场，尽管那耸立的乳峰，粉红的乳晕，十分诱人，平时也许开一点玩笑，而此时此刻是严肃的，绝对不会触及到胸部皮肤的。医生的职责是神圣的，医生对尊严和对生命一样负责任。

我们一直保持联系，关心彼此的情况，关照注意健康，她工作中有疑难病例，生活中有疑难问题总会写信给我，后来电话联系。九十年代，我到无锡出差，去她工作的职工医院看望她，她提前下班，一起到菜场买菜，回来的路上春光明媚，春暖花开，春意盎然，很有点象梦里的游行。当我发现她空荡荡的衣着时，顿时添了几份愁绪，是减肥还是身体的不适。晚上一起烧菜等待她老公，酒到半巡，她向老公提出请我检查她的心脏情况，我感到突然而为难，想推却到医院看看，她己拿出听诊器。她睡到卧室的床上，我按常规在胸前认真听了四个辦膜区，心律、心率、心音都是好的。如果真有异常我会将她老公叫到身边进行望触叩听的。晚饭后我们畅谈很久，“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她又在月光洒满的路上送我。一种深沈，陶醉的感觉，竟同四周的月光一样，包满了我的全身。

多年的交往，深感有着太多的感动和感激，太多的真挚和热情，太多的真诚和友谊，太多的欣慰和满足。最近一次我在无锡，她来到我的宾馆，她和老公都从医院和政府机关下海，在广州，上海办了两家进口医疗设备销售公司，她家的事对我从来不保密，我希望他们从积累中存一部分，作为家庭生活的保障，余下的继续投资拓展业务。那天晚上我们无话不谈，海阔天空，从近到远从自己到工作，一个个心迷都是我们的话题。话茬一涉千里悠悠绵长，真实坦率诚挚平和。如回去晚了，公寓电梯停运，要登二十多层的楼梯，我于心不忍。结果她还是迟回了。像太湖水一样的女人，有水的性情，清纯，柔和，爽心悦目．清新洁净，让人爱怜，让人心静．使人感到清凉，让人凝神，有清新怡人的感觉．和她在一起，能使人忘了人间，淡了世情．和她在一起，连自己的心境也变得纯洁多了．

我们二十多年来虽然有天堑长江相隔，但有友谊之桥相通，有流长的大运河水相连，有彼此牵挂的心相系。可谓“情似蓝桥桥下水，年来流恨几时干？”真正的异性朋友之间的友谊不是肉体的接触，而是心灵的相通。只有互相的尊重和关爱，才能持久，超出了底线，也许痛快一时，违背了良心和公德，会适得其反。男人和女人如红楼梦所说，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我以为，细想是有道理的，泥与水掌握一定的份量和分寸，就可以塑造一个如意的完美形象，如同无锡泥人，精美的大阿福。相反，泥或水过多，或则一团散沙，或则一滩浊水。

 “太湖美呀，太湖美，美就美在太湖水……”一曲优美的旋律将浩瀚的太湖刻画得缱绻、诗意。也带来清新的气息和悠远的意境．也引起我对一颗真挚、纯洁与善良心灵的美好回忆和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