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民都能风花雪月(2010-01-10 22:5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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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民都能风花雪月(2010-01-10 22:56:05)

 

元月6号上午,去北大工会开个阳谋策划会。积雪塞路,车走得比爬犁还慢,迟到了半小时。中午给母亲养的小鱼喂食,见鱼的颜色鲜艳可爱,心想就因为这华丽的外表,遂成了被豢养的奴隶。

下午处理邮件。山西李徐鸿寄来《经济加权统计》和《商品价格黄金定理》,指出很多经济活动不能简单计入GDP,例如假冒伪劣产品、功能多余闲置的产品、耗能浪费产品、污染企业的产值等等共50项,有的应该计为负数。国家的经济核算方法必须变革,否则明明是成年累月地祸国殃民,却天天说繁荣兴旺、日新月异。按照目前的欺骗人民统计法,杀人放火抢劫强奸,都可以增加GDP,都可以促进某些人的活动,增加某些人的收入。所以,凡是GDP高速增长的地区,把领导干部排队后隔一个枪毙一个,绝对有大量的贪官坏官漏网也。

唐山高枫寄来写在作文本上的习作,很有真实感,值得继续写下去。不论从事什么工作,整点文学滋润自己的心灵都是必须的。不要老想着等我有钱了再如何如何。为了那几个永远不能令人满足的破钱,多少人不知不觉就虚度了几十年的大好光阴。一个卖白薯的时常读点小说,一个银行家从来不碰文学,后者跟前者比,还不如前者所卖的白薯更有价值。

元月7号下午,去腾讯网跟摩罗兄一起接受访谈,谈他的新著《中国站起来》。我在北大东门等摩罗,可是这厮久久不到。孔和尚冻得头脑发僵,就挤到烤白薯的山东妹妹的大铁皮炉子边上取暖。看见那妹妹戴着半截毛线手套,露出的手指和手背冻得仿佛红砖的横断面。我小时候的手,冬天也经常冻成那样,但那是因为打雪仗和做其他游戏,我脖子上挂着厚厚的“手闷子”而不用,拿我爸的话说,是活该。我从来不曾因为谋生而挨冻挨饿过。此刻我看着难受,刚想买个白薯,摩罗那厮来了,我们就赶紧往腾讯赶。不料在楼群里找了半天没找到,最后腾讯派了个小丫头把我们领过去。我说你们单位太小了,居然找不到啊。4点多访谈开始,何婷主持。摩罗谈了他的写作思想,还是那种深沉的风格,我便采用活泼一点的形式跟他配合。我的推荐语已经印在书的封底了:毛泽东所说的“中国人民站起来了”,其实只是中华民族精神主体的宣言。要中国人民一个一个都站起来,还需要付出更艰苦的努力。摩罗的这本书告诉我们,只有深深地植根于大地,也就是植根于人民大众,我们才能站起来。我相信摩罗的论述,会感动那些曾经把中国批判得体无完肤的前辈,他们的在天之灵会说:“其实我们所切盼的,正是这个站起来啊!”

晚上宰摩罗一顿,责编陈智富和姚磊都在,另外刘仰老兄也赶来助兴。刘仰说他父母也是当年的右派,但是工资削减了一半还花不完。他们下放时,领导特别嘱咐不能把收入告诉当地百姓,否则老百姓就搞不明白到底谁是这个国家的领导阶级了。

夜里回家没有时间写博客了,就贴了一篇《我替总理答网友》。这是去年写的得意之作,一直没舍得拿出来。当时写完后投给《人民日报》,可是主编光夸我写得好,说写得神出鬼没、震古烁今,就是不给发表。我说不给我稿费也可以,求求你们发表吧。主编说:我孩子还小、老婆还年轻,孔老师你就饶了我吧。

元月8号上午看点报刊。《东方日报》1月3日新闻《视作流莺扮问路南京汉奸夜归妇遭重判》,怎么断句也看不明白。唉,俺的语文水平太低啦,汉奸们都说海外传统文化水平高,特别是文言文比大陆强多了,可能是真的啊。《现代语文》09年34期陈皛《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考证》写得不错,指出了郁达夫“零余者”跟屠格涅夫“多余人”之间的移植关系。

《现代中文学刊》第3期上有施蛰存专辑和张爱玲《小团圆》专辑,因为是专辑,某些文章自不免有点故神其事,或者说装腔作势。倒是施蛰存的几篇集外文很有价值,另外最重要的文章是商金林老师《现代作家日记中的胡风》。吴组缃1945年日记中载,张天翼、以群等都不喜欢胡风的不宽容。朱自清1947年日记也说不喜欢胡风,“因为我要永远保持宽阔的胸怀”。叶圣陶1948年日记载杨晦来谈胡风,“此君自名不凡,否定一切,人家之论皆不足齿数,而以冗长纠缠之文文其浅陋,余于文艺理论向不措意,唯此君之行文,实有损于青年之文心。”这些不同倾向的作家都不喜欢胡风,而且不喜欢的原因都是胡风的专断霸道、党同伐异。今天思考胡风冤案时,如果忽略了这个背景,那就是再一次冤枉了胡风也。试想,一方面为胡风“反党冤案”鸣屈,另一方面又拼命把胡风高举为反共旗帜,脑袋被门缝夹过的文人何其多哉。

《上海鲁迅研究》09年冬季号是“第四届鲁迅论坛暨全国中学语文鲁迅作品教学评优活动”专号。本期的文章和教学实例具有广泛的代表性,理论高度和学术视野均备,是一次中学鲁迅教学成果的集中展示。

下午去河南平顶山。安检时,小丫头捏到我的护膝,感觉很奇怪,非要我挽起裤子看俺的膝盖。我说人家美国刚逮住一个腿上绑炸药的,我就是个恐怖分子,也不能把炸药还绑在腿上啊,我就不能绑在更隐私的地方吗?小丫头白了我一眼,拿小棍往我的膝盖上一敲,我疼得几乎跪下,差点就变成了刘阿泰。登机后系好安全带,广播里突然通知要等候。和尚心想坏啦,俺这一段连续糟蹋中国民航,人家终于要收拾俺啦。于是准备改邪归正,对每一位经过俺身旁的空姐都投去深情的凝视,并挤出嫣然的笑容,心里想象着自己就是李玉刚。空姐们看见我的神态,一个个都失魂落魄,加快脚步而去。这一招果然奏效,一节课后,飞机轰然起飞。看来平顶山的魅力要超过西安啊。

元月9号上午,在平顶山剧院讲《论语》,市委宣传部和社科联的领导先讲了话。平顶山的人民太热情了,提问、签名、合影,都直截了当。一位女教师攥住俺的胳膊说:“别动!合个影儿!笑一个!看镜头!”另一位大姐说:“上次来就让你跑了,你说讲完了再合影儿,讲完了你就跑了,净骗人!”一位北大哲学系的老学长,是给冯友兰先生当过助理的,特意来听我的报告,使我感到非常亲切。还有一位刘正先生,对毛主席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了细致的阐释,我表示赞同。二到鹰城,又一次感受到了中原文化的纯朴真诚。我在去年7月6号的博文《火车站里有火车》中说:“发现河南美女普遍长得好像牡丹,内实而外盛,一片吉祥之光彩也。”这次又得到了证实。

晚上飞回北京。轰然一声着陆后,只听广播里说:“飞机还要滑翔一段距离,请大家不要坐在座位上,等到安全带熄灭后,再打开指示灯。”我看周围的乘客都没有反应,才知道语言的作用,是何其有限也。焦作的朋友到郑州机场送我时,通知了二炮的两位朋友来接我。竟不料在机场碰到了张艺夫妇,也从外地归来,看来这几天都是好运气。想起行前占的卦是“大壮”,克服困难,就可勇往直前也。

元月10号早起读书。《文艺争鸣》09年12期宣布从2010年改版,增加一个艺术卷。张未民《写在当代文学研究边上的问号》提出了很好的思考,例如“后三十年是建立在前三十年的文学空白或废墟之上吗?”朱晖回忆在《文艺报》工作的文章,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二唐”的一些事迹,写得诚挚感人。

《今古传奇》武侠版的主编郑保纯,选编了一本《2009年中国武侠小说精选》,长江文艺出版社2010年1月版。里面的6篇作品我都没读过,先读了郑保纯的后记《大武侠的时代》。保纯寄希望于90后,我同样怀有这个希望,但我感觉80后的潜能还没有充分发挥,希望30多岁的80后能够拿出真正的“大武侠”来。

     小胡转来一首《东博书院藏头诗》,作者枭凫,不知是何许人也。诗曰:“东来紫气暗沉香,博古论今健笔扬。书斋哪堪吟风月,院里处处忧国伤。”咱这东博书院,忧国忧民是有的,但风花雪月也是有的。孔和尚为啥忧国忧民?不就是为了让天下的劳苦人民,都过上风花雪月的日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