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批评一下:一个本想写成形而上学的文本:DV.奔跑.阴谋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5/23 18:58:48
『关天茶舍』大家批评一下:一个本想写成形而上学的文本:DV.奔跑.阴谋
作者:张弓长 提交日期:2002-8-20 23:00:00
DV.奔跑.阴谋 ——献给文娟
公共汽车还没有停稳,我已经被那机械的报站声催促得站了起来,做好下车的准备。下车的时候,我觉得背部有点儿异样,不舒服的感觉我,有点儿热。我想到这可能是只有我一个下车的缘故吧,所有的人都盯着你,所有的人好像在观察你,在他们心中留下对你的评价,议论,猜测,羡慕,诅咒,几十道眼光就这么在你的身上刷来刷去,似乎你赤身裸裸,你感觉自已就是赤身裸裸的,因为你大感到了异样,发热,心虚,心里不由地嘀咕,是不是自已做错了什么事儿?留下了笑柄?在下车的过程中你带着愤怒也带着忐忑,你觉得自已的一些隐私被那几十道眼光扒得一丝不挂,直到下了车,看着公共汽车远尘而去,你才有所松懈,终于逃脱他们观察的眼光了。
你心里会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人太多了!并且有点儿讨厌这些人群,哈,人是群居的动物,可你现在却对这些拥挤成一堆的动物感到了厌恶,这使你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因为你没有在这事儿花太多的精力去思忖。下了车,你感到一阵儿轻松,可是这轻松马上就不现实起来,因为你马上发现你又陷入了另一堆动物之中,你摇摇头,叹口气,走向你的目的地,酒吧,菜市街道,商场,到处是人头涌动。你说你讨厌这些,你又说我很无奈,我身处其中是为了生存,你说这是生命的本能。你还说了许多,为自已做了辩解。可是你没有说,这些本能使你在一个层面上妥协了,你面对你所抗拒的东西,物体,事件本能的妥协了,本能的机械的生存欲望使你本能的妥协了?是不是说人的本性存有妥协的成份?或者说妥协是人性中的一个机械的组成部份?我想,我们可以从这方面来理解,为什么一些人可能成为圣者?即管这些圣者在一些人的眼里一钱值,可是它还代表着主流。这些圣者之所以成为圣者,是不是因为他们的人性里没有妥协的成份?才能坚持不渝的追求自已想要的东西或精神或境界?当然,也许,另一层意义上,这些境界这些所谓的崇高,并不是圣者们所想要的,它们只是被俗世的乌托邦所驱使,也就是说,这些圣者无非也在妥协,在妥协中掩埋自已的本性,在崇高中抹去自已的存在。瞧,在说这些的时候,你已经喝完了一杯啤酒或是拎着菜又在车站等那11路车或者正搂着亨伯特.亨伯特的性感少女姿意寻欢呢。
回到我们的正题上来吧.我们说到被人观察。被人观察和关注是有所不同的。观察具有一种窥私的意味,它会发现一些连你自已都不曾注意到的事儿,比如说,你的裤子的拉链没有拉好,当你发现有人在注视你的时候,你突然间意识到什么低头一看的,你会感到无地自容,但却总也找不到一个地洞钻进去。这时,你面对的是拉上拉链呢还是装着不知道地任由它门户洞开的双难尴尬。被关注则是只属于名人范围里的事儿了,观众的眼球和自已可以公开的隐私是一种默契的关系,彼此的心照不宣。但也有不甘寂寞的人撒臆症似的来一段插曲,但无非也是一种策划一种炒作。它们的性质提娱乐的。
当然,以上也许只是我的臆想,也许别人根本根本就没有看你,你的感觉来自你的内心的心理压力,是因为你是他们中的一员,作为他们中的一员,某种意义上,则需要失去一定的自由与从容,变得小心谨慎。这种心理造成了一种压力,是来自你内心的那种谨慎多虑的心理所带来的压力。但不管如何,我下了车,汽车很快绝尘而去。而所谓的压力也在瞬间消失。我如释重负。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理体验,也许当你成为一个真正独立的人时,不再与其他人发生纵向骤合的关系时,你才能成为根本意义上的自已。我在候车亭坐下来,心情放松起来,感到很安全。这好像是一个象征,这意味着制约束缚人的链条的脱落,从汽车绝尘而去的同时,我与别人的默契的契约关系也随之解除了。
我坐了下来,等另一路车的到来。附近的车流人群从各个场合里涌出来,走近,突然又远离散去。望着这些场景,我的思绪飘动起来。我虽然处在人群中,但却是独立的存在着。(这种思绪源于刚刚与车上的人解除契约关系带来的轻松。但这也是危险的,因为这种安全这种轻松会随着另外一个人的入侵而分解而陷入另一个契约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现在就是一个观察者,而他们则是表演者或者是被 观察者。他们的表动作或许是自然的或许是造作的。因为他们和我上面所臆想的一样,他们也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契约关系。他们是一个整体,他们只能代表他们,虽然他们包融了他或她,但并不代表他或她。他或她早已随着契约的建立而被融化同化。他或她没有自已。他们既相互影响也相互排斥。
只有一个人静下来,观察或是思考--独立地--他才能独产起来。(所谓我思故我在,)他则就成了他自已,在这里,我作为一个客串人员暂时客串一个观察者或思想者,因为旁边无人,如果有第二者存在的话,这个第二者将要打破这种静止的独立状态,不管以他为参照与否,我都将是一个不独立的人。因为这样我陷入了又一个契约关系。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种状态将持续到下一路公车的来临。我又将回到他们中间去,或许将有另一个观察者来替代我,而他很可能将观察他们中的"我"。
现在的问题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半个小时,而下一路公车还是没有到来。我作为一个观察者却是百般的无聊,观察眼前的人流车流,这些早就熟悉的场景,在这里复述则显得老生常谈。这一观察者的工作也将变得平庸无常。这并不是说我想回到他们中间去,而是我没有选择。我不是鲁宾逊。
存在主义哲学家萨特说,自由是选择的问题。你想要什么样的存在状态这是一个选择的问题,选择必有所舍弃,这就显得有让人很为难的意思。当然,在这事儿上费太多的精力,作为一个很实用很功利的现实主义来说,显然是不值得的,对此而言,随波遂流更显得省事儿。我想这与我前面所臆想的是一样的。我没选择,是因为我妥协了。我放弃了坚持,对于我而言,现实确是太过强大太过强硬了。
所以,我并没有为此而徒生烦恼。既然我没有选择,那么在面对这些问题所衍生的烦恼成为习惯之后,它将不再成为问题。现在的问题是:观察者的工作确实是老生常谈式的无聊,要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不是没有。比如他们中的一个个个体能突然的重新排序,出现一些混乱和冲突,有出现一些模糊的关系,让我去观察,去猜测,思想,这也许会变得快乐与有趣的多。我并不是一个无趣的人。或许另一个办法是下一路车能马上到来,结束我的观察者的身份。不能选择的限制的存在,使得我对于这个身份并不留恋。
时间过得很快,已经过了35分17秒了。车还是没有到。也就是说,我作为一个观察者的身份还将保持下去。我还得负起我的责任,作好的我本份或者是本能,将目光,视线投他们。
就在我的目光在他们中胡乱扫视的时候,突然有了一些意外--一些个体出现了重新排序的可能性。一个手持DV的男人正在追赶一个表情慌张步履混乱并呈奔跑姿势的姑娘。这一突兀的场景,首先让我想到的是时下的DV热。自从<黑暗中的5者>被吹捧之后,DV已经是一个在媒体在人们的口语中出现频率最高的词儿。所以,我几乎马上肯定,这是哪个电影影像爱好者在拍DV。我甚至对它的片名都想好了,叫<奔跑>或者<城市中的逃亡>,这个名字具有一定的人文色彩,它在关注着城市人的生存现实与内心渴求。以一种艺术的抽象行为(这本身就具有行为艺术的特征)来表现揭示。说句实话,出于对影像的爱好,我有很多的想法构思想以影像的形式表达出来。所以,当这个场景一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时,我就对它投以了极大的热情关注它。
这是我所设想的。但是现实的场景很快就打乱了我的设想。DV机已经越来越迫近奔跑了。奔跑正跨过马路,从最繁忙的商业街跨过。车流不息的商业街,奔跑带着急切的慌乱不顾生命安全地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而DV面似乎也不甘示弱,眼睛紧紧盯着奔跑,也随着奔跑向马路这边跑了过来。紧急的刹车,肆意的怒骂,诅咒。但是一看到灼灼逼人的DV机,骂声便马上停止了,或许,他们以为这是在拍电影,在艺术的面前,他们的声音好像虚弱了许多,显得粗俗不堪。他们自已意识到了,他们自形秽惭。奔跑和DV机就这样跨越了充满了危险的马路,交通中断了几分钟,然后又恢复了正常。奔跑和DV机已经在马路这边了。他们向我的方向跑来,这对我的观察身份是个威胁。如果我也出现在DV机的视线之内的话,那么我将不再纯粹,我将被DV机拉入到他们中去,我将成为他们中的一个角色。(是一个早已被设计角色?想到这一点,我不由地感到不寒而粟。)当然,在这种可能性面前,我还是没有选择的余地。我的底线是尽可能(在面对必然的情况下这也是无济于事的)将我的观察者的身份保持到底。奔跑和DV机越来越接近我了。我听见DV机在叫喊,不要跑,你站住。奔跑则明显地慌乱失措。她的这些表情动作,毫不做作粉饰。她的演技是精湛的本能的,如果这真是一部DV片的话--从她回头看(她并没有停下来)DV机那越来越逼近的眼睛时所流露出的恐惧和无助就表明了这一切。似乎追赶她的是一条要将她强暴的色狼。而她却在人群中,是的,在人群中显露出了恐惧的神色。难道她真面临的将是一个羞辱的命运?
她开始脱衣服。这令我感到意外,并且大吃一惊。脱衣服也是剧情的需要?难道这也是一种本能?可是这种本能在人群中,公共场合的道德约束力的监视下是不可能成为可能的。裸奔?这个词儿很是突兀地闪现在我的直觉里。如果这也是本能,那么其意义何在?表现地是恐惧?或许,我终于想到,这可能是某个无聊的有钱人想拍一部有关裸奔的DV片,那么,它的名字应叫<奔跑中的赤裸>。这个名字很富诗意,又给人一种很艺术的直感,虽然当你看到这部DV片时,给你的感觉是最庸俗不堪的画面。
当然,我喜欢换一个角度来读解它。我希望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是一部有关裸奔的DV片。奔跑已经脱下了衣服,那是一件牛仔服。现在天气不太冷,所以她里面的衣服不是太多。里面只有内衣,准确地说是一个乳罩。然后她把脱下的衣服抛向了DV机,似乎想罩住DV机的眼睛,但DV机很巧妙的躲开了。(她的企图是失败的)这使我想到我所看到的一张碟子,影片里的脱衣舞娘将身上的一件件衣服脱下后便搔首弄姿地抛向周围的看客。然后看客里便暴发一阵骚乱的尖叫。而现在的场景却与不同,奔跑没有停下来搔首弄姿,她甚至在抛衣服的过程中都没有停止奔跑。她在奔跑,她需要奔跑,从她的气势里可以看出,她必须(必须?为什么要必须?为什么是必须?)保持奔跑的速度与姿势,而不是去取悦一个正在后面追赶她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极有可能给她带来一场羞辱。
而DV同也不像看脱衣舞的看客,他似乎急不可耐地要追到奔跑,但却似乎又在保持某种距离,这个距离便是DV机的焦距。DV机要奔跑在焦距内不要动,在焦距内停下。似乎他正在执行一个严肃的任务,而不是去羞辱一个正在惊恐万状中奔跑的姑娘。他带着某种不可侵犯的颜色,一种理直气壮道冒岸然的姿态,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这就是为什么奔跑的企图失败的原因了,她并没有给DV机造成道德上指控的压力)在奔跑脱衣抛衣的过程中,DV机一直在叫喊着,是你自已脱的。这种声明其实是多余的,当然是出于一种习惯,保护自已本能,一种明哲保身。在这样的一个公共场合,道德的监督力与批判力是最为强的,有时候,一些媒体说,甚至在这样的场合里,道德也会缺席。我想,这并不是道德而人性的某个部件变质坏死了。显然,是因为DV机的某种特殊身份,使他不理会这种道德压力与指控。他声明,并且由他的眼睛忠实无误地记录下了这些场景。而他的双重记录,这声明,这一强调意味着什么?是在强调奔跑将受到一种必然的宣判与惩罚?也许仅仅是出于行动思维的惯性--条件反射。那么,在这两者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是一个奔跑者与一个记录者的关系?还是两个相互对抗的关系?即为自已的利益尊严而抗争的关系?
奔跑和DV机还在持续着奔跑的姿态。他们已经快要接近候车亭了。这时奔跑从裤袋里掏出一个瓶子,拧开瓶盖,在手上,在脸上,涂抹从瓶子里倒出的经色液体。倾刻间,奔跑已经“鲜血淋漓”。那鲜经的颜色刺激着我的眼睛也同样刺激着DV机的眼睛。他已经在叫喊了,是你自已涂抹的,你用的是颜料,我没有打你。DV的声音急切而又似乎想证明什么。这当然是多余的,DV机的眼睛比声音更加真实地可再现地记录下了奔跑的行为,所以,这声音是理性之外的产物,是来自本能的习惯。来自道德对此的制肘。
现在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DV机在这里扮演的仅仅是一个记录者的身。虽然他能给奔跑造成压力,并使之反弹,持续奔跑的状态。意识到DV机仅仅是一个记录者的原因是这样的:DV机作为一个男人,他完全有足够的体力,力量在瞬间就抓住奔跑,并使之停止下来,让她遭受自已所能给予的一切。不管是屈辱的侵犯还是带着某种不容置喙、不容反抗的宣判或惩罚。然而,DV机并没有这样做,他仅仅是在记录,这如同在制作一份证据,这份证据的功用或许就是要对奔跑进行宣判的证据。DV机在奔跑脱衣、涂抹颜料的过程中的叫喊声除了强调和增加证据的权威与真实性的同时,也显示了DV机作为一个记录者的无能与虚弱。他并不直接参加到宣判的过程去,也就是说他不能公然地付诸武力。这里已经存在一个问题与可能性:如果,真的因为DV机的无能,这将导致奔跑和DV将永远持续保持奔跑的状态。除非有另外一种力量或者另外一个人出现,他必须具有特殊的力量。这样又揭示一个呆能性:DV机的后面是有一个人或某种力量、权威在支持着或支撑着他的。但是这种力量或者这个人还不出现,那么这一出奔跑的场景怕要无限延长,从我面前跑过,然后转过前面的街角,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我将又观察不到有趣的事儿,曾打乱的秩序又恢复如前,又将是无聊的观察者的工作与老生常谈的场景。这种状态恐要持续到一下路公车的来临。
可问题是,时间已过了54分48秒,公车还是没有来。我突然意识到某种宿命的征兆。这种宿命论还存在一个普遍奉行理性实用主义的社会中的一个头脑内似是一件荒谬的事儿。但有时,它却能解释一些意不到或极具偶然的事儿,它能简化人们对事物的思考的过程。但是,这种宿命论从某个层面上来说,它并不是我们的信仰或奉行的主义,而是一种从权的认识事物的态度罢了。这个宿命的征兆是:在我等车及车来到这一段时间的真空里,将要发生某年事儿,很显然,这件事儿便是正在进行的奔跑的事儿,也就是说,这奔跑的事和将要在这段时间内发生并结束。这也就是说,决定这奔跑事件结果如何的关键人物将要出场。他将出现,干预,并使之结束。这是必然的,从宿命的观点来说。
于是,那人就出现了。这是符合宿命论的观点的。他是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那套权力、警察威严象征的制服赋予他一种强悍的不可力抗力量,一种阳刚正义之气。他是来改变这一奔跑事件的结局的人。他似乎是从天而降,实际上他是从路旁的一辆车钻出来的。但我没有注意到车的来临,是否是响着引擎的张扬还是悄然无声的突然袭击?
事件已有了戏剧性的变化。我已经失去了观察者的身份。我已在DV机的视线之内,我在他们之内:穿制服的男人、DV机、奔跑、我。穿制服的男人很快就显示了他强悍与力量的一面。他跳下车,跳上人行道,插在DV机与奔跑之间,DV机马上停止了奔跑,并从多个角度来记录下面的场景。奔跑转过身,恐惧正夸张地扭曲了她的五官。鲜红的颜料在挥舞的手上,在扭曲的五官上呈现着触目惊心的异化效果。奔跑在后退,挥舞着手,嘶叫着,不要过来,并试图用鲜红如血的手去扯内衣的背带(从我的角度看来好像是如此),她的一只手已经在肩膀上摸出了手印。但是这只手马上被来自穿制服的男人身的力量反剪在后背。奔跑在挣扎在嘶叫,另一只手在穿制服男人的身上乱抓乱扯着。老实点儿,穿制服男人大喝一声,奔跑的另一只手已在穿制服的男人的空制之内。一个明晃晃的金属圈套在奔跑的双手上。金属圈的出现标志着整个事件已进入宣判阶段。它似乎具有咒语的魔力,它使得奔跑彻底软了下来,停了下来。
穿制服的男人已经将奔跑扔在地上,奔跑终于停了下来。躺在地上,在权力、力量下屈服了。奔跑侧身躺着,在挣扎中一条背带已经滑落在手臂上,她的半只乳房裸露了出来。她就这么躺着,脸如死灰,不再动,不再挣扎,在挣扎中流下的泪也停止流淌,我看到两条明晃晃的泪痕正在失去光泽。一双没有神彩的没有表情的眼睛正穿过空间的虚空朝我这边射过来,却又在我的周围散漫开去,散乱,模糊。我在她的眼睛里什么也看不到。
穿制服的男人将奔跑扔在地上之后,整了整凌乱的制服,对衣服上的颜料他显出了极为恼怒的神色,并将这种情绪朝奔跑浸洇开去。他朝地上的奔跑啐了一口,口水从奔跑的鼻尖上擦过。穿制服的男人在停止了奔跑并躺在地上的奔跑身旁转了一圈,在正面奔跑的胸部的方向停了下来,那里有奔跑的半只乳房。我明显地看到,他的脸微微地涨红起来,似乎看到他的制服的档部微微的肿胀起来。这些都是具有阴暗心理性质,但是需要非常敏锐的观察、联想、洞察能力才能洞穿穿制男人的内心暗流。
在一旁忠实记录穿制服的男人制有奔跑的过程的DV机,现在走近了停止了奔跑躺在地上的奔跑。他把眼睛对着奔跑,从各个角度记录他所见的,所见到的表征。然后他在奔跑那半只裸露于外的乳房前顿了片刻。其实,那微露的乳房极具美感,但是将这半只乳房放置在这样的一个公共环境里却显得极不和谐。这种不和谐纯粹来自于审美环境上的,并不构成对奔跑的裸露于外的半只乳房的整体美感的伤害。之所以说不和谐,一个最为主要的原因是,那半只美丽的乳房公共场合里会引起诸多的非审美的遐思,在这层意义上,它具有颠覆的性质。这种颠覆使得这半只乳房具有了针对性,嘲弄性,她的基调是玩世不恭的。
如果从我的角度将穿制服男人,DV机(他正在记录),躺在地的并裸露半只乳房的奔跑--这幅画面剪辑下来,这将是一幅极具现实寓意的艺术作品,它具有前卫艺术的特质,它夸张地将这一场景硬硬地扯到人们的面前,一种反讽的,表面上是玩世不恭,但是结合奔跑的命运一起,它的表现张力是极具批判性的。这是一种有用心,我们,观众,心神领会彼此心照不宣。
DV机的眼睛轻轻划过奔跑,朝我的方向,朝我望了望,露出一丝诧异。对于我像根木头(其实,我已构成他们中的一员,但我还是较具优越地处在外围,我记录DV机及DV机所记录的一切场景)一样坐在那里,既不围观,也不走开。说到围观,我想到了鲁迅先生的一篇叫<示众>的小说,说的是国人在街上的某种劣根性。
但现在我发现,我们上演的戏剧从一开始就是四个人,到现在还是四个人,没有别人的加入。我突地明白,原来他们都是观众了,他们都做起观察者起来。或许,是我们的故事太过恶俗、老生常谈?而不具有观察的价值?或者他们已在我们的戏剧之外构筑或演译另一场戏剧。他们的戏剧想来也是老生常谈了,出于本能的演译......在相互参照的意义上来说,我们都具有双重的角色定位。我们既在表演却又在偷窥别人正在上演的戏剧,这样的结局是我们不能独立是一个整体却又是孤立的。现在我唯一渴望的是,我希望公车快点到来,到时我轻轻一跃,便逃离这个剧场,我就不再属于这出奔跑的戏剧,它太悲怆,令人愤怒。可公车还是没有来,时间持续真空。可见,宿命有时还真的是不由改变的。
DV机下意识地将眼睛收回来,打算在奔跑的某个部位定格,作个特写。但被在一旁的穿制服的男人摆手制止了。DV机将目光投向穿制服的男人。穿制服的男人已经掏出手机,(是手机不是对讲机)向他的同事讲述了现场的事态,并请求支援。我明白一个男人在公共场合面对一个已近半裸的女人时是会受到道德压力的。相对奔跑而言,她能凭此向DV或穿制服的男人作道德上的宣判。但是如果一个男人变成一群男人,而且他们的身份不一般,他们象征着正义阳刚,其角色定位则又有不同,在阳刚的正义的力量之下,那种阴暗的心理暗流则被忽略不计,不管是否存在。这种现象颇具现实寓意。
穿制服的男人已经收起手机。DV机已经在提问,能否介绍一下本次追捕活动的布署实施的情况?穿制服的男人显然很老道的面对DV机的眼睛。他循循而谈,这个人,他指着躺在地上的奔跑说,一个惯偷,在这条繁华的商业街上屡屡得手,极度干扰了公共秩,对他人的财产构成了侵犯与威胁。我们已掌握了她的全部资料。穿制服的男人显出不无得意的神色,并做了一个很惬意的响指。我们掌握了她的全部活动规律,作好了全盘的布署,并与你们电视台合作,对这一追捕行动作全面的跟踪与记录。想必你已忠实地记录了这一切,对于她的卑鄙的行径,你的记录是最忠实最权威最正义的证据,而我们(我们?)是我无辜的......她的手段并没有达到目的。
这是一阴谋!我现在才看出来,之所以现在才看出来,是因为DV机本身具有迷惑的特性,而我对于DV机有一种执迷的热情,这种执情迷惑了我。我总是将这一奔跑的事件归于一部DV片。现在表明这一点的是:现在奔跑已经停止奔跑,如果真的是一部DV片,是一出戏剧,那么,奔跑现在手上的金属圈应当打开,站起来,穿上衣服,洗掉颜料,然后准备去另一个场景,另一出戏。接下来是什么戏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奔跑的戏到这里已经结束,奔跑躺在地上对于戏本身而言已不具有任何的意义。那么解释这一点的有两个理由:一是编剧出于另外的我所不了的剧情需要;二是主是一出真实的阴谋。穿制服的男人与DV机的对话已经很明确的表明了这一点--一出阴谋!!!!穿制服的男人,DV都是知情人,而作为阴谋的主角,奔跑,对此却毫不知情。他们的表演都是刻意的经过设计的。而她的则是出于本能,是出于对尊严的捍卫。表面上他在公共场合脱衣服是非理性的表现。从达到目的的手段来说这是一个下策,也许是唯一的。她的无助与软弱已经表露无遗。同时,这一切,把她,把奔跑推向一个悲剧性的地位,她具有悲剧性。
但是由于她是出于对自已的尊严的捍卫,她的这一行为则具有不可置喙的神圣性。这一神圣性现在已被扔在地上,并且微露着一半的乳房。她就这么躺着,侧着身,眼神朝我的方向散漫开来。身体僵硬而执着的保持一个姿态不去改变。其实她早就知道,早就明白,接下来的任何一个动作比如挣扎翻身都会构成对自已剩下一件内衣的神圣尊严的一种亵渎,一种伤害。奔跑现已经静止,或许她已经具有了观察者的分份--这一静止已经表明了她具有这种身份,她具有了相对独立的观察者身份。她在观察我,她在观察在另一个角度记录这一切的我,她只能观察我,因为她的眼睛里,现在,只有我。
从马路对面奔跑过来时,我已经注意到他了,本来身处这样的的处境之中,我应该没有精力和时间去注意他的,因为DV机的眼睛已经越来越逼近,我知道,我此劫难逃,但是我还得奔跑,尽管于事无补。我脱掉衣服,脱掉羞耻,然后将羞耻抛向DV机,想以此阻止DV机紧逼的脚步。这是幼稚的,他的眼睛记录了我脱掉羞耻的全部过程,这根本不能对他构成道德上的威胁,更何况在他的身后还有别的力量在支撑着他。这种力量凌驾于道德之上,不容置辩的强大力量。我抹上了红色的颜料,我重复着与脱掉羞耻同样呆笑与幼稚的行为与努力。我再次企图令DV机停止追赶。我利用我受伤的软弱(?)或者是别人的同情抑或是在这个公共场合的道德上的约束力来制止DV机停止他的逼迫。而DV机却早已记录下我的企图。我的软弱无助只能使他更加紧紧的追赶,软弱激发了他的征服欲。而坐在候车亭的那个人也把这一切记在眼里,并加以分析,过滤。我想,这一切。我能博得他的同情么?虽说他的同情对于事情本身而言不具有起颠覆的作用。但是他能给我一种道义上的支持,使我不感到孤单。从始至今,为什么这种孤单总是缠在我身上,差不多,组成我了性格、感觉里的一个机械的一部份了。
不可避免的最后的宣判时刻来临。穿制服的男人从天而降。他对我早已控制在握。他导演了这一奔跑的戏,这一出拙劣的猫捉老鼠的老套的戏。他在我精疲力尽慌乱失措的时候突然插了进来。用象征正义宣判的金属圈将我束缚住,把我扔在了地上。在这一制服过程中,我挣扎了,我嘶叫了。在这一过程中,他,这个身穿制服的男人,这个道貌岸然的穿制服的男人扯掉了我的一半的内衣背带。是的,是他,这是真的。而我的手只是在肩膀上碰了碰,那是出于本能的下意识动作,我没有打算将我的内衣扯掉,保留我的内衣已经是尊严的底线了,如果连这一底线我都不能保住的话,我完全可以毫不犹豫地投进那川流不息的车流当中。是的,是他,是他在制服我的过程中,用他的所谓的正义的力量扯掉我的那一半背带。这种企图是天衣无缝的,带有惩罚与某种阴暗心理性质的。这种阴暗的心理在这种阳刚与正义的力量下是可以被抹杀掉的,可以被忽略不计的。
然而所有的记录者与观众将会坚持这样的一个结论:她企图要扯掉内衣来达到道德上对穿制服的男人的指控与宣判。而事实上,并非如此,在我挣扎的过程中,在穿制服的男人的手接触我的身体的时候,在我的乳房被暴露于外的时候,我看到,穿制服的男人的裆部微微地肿胀了起来,力量的使用掩盖了呼吸急、脸红的真实实质。我感到了他皮肤下液体在快速奔流。我是个女人,是的,我是个女人,我知道什么是男人。就算他是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然而这一切被掩盖了,被表象抹掉了。就这样,他轻轻的一扯,我的背带就落了下来,随着我的尊严一起落了下来,跌落在地上,停止了奔跑。DV机肯定只能观察到这一表象,DV机不具有思考的能力,他只是生硬的记录,并诩诩自许的强调自已的忠诚。在他的这一层背后,有着他明显的简单的愚蠢。而他,这个静静坐在那里的人则有明显的不同。他不同。他是作为一个观察者的身份进入到我们中间来的,其实尽管他已经是我们中的一员了,构成这戏剧性的阴谋里不可缺少的一个角色与设计。但他还保持着相对的独立,一个见证者,这是一个意外。这也是阴谋设计的一个缺陷。他能洞悉这一切,我相信!他知道这是一个阴谋。我从他的神态中、眼神中,我看到了这一点,他不是我所了解的男人,他是那种一直在我的对生活与视线的理解之外的男人。他能看清能看懂我在这出阴谋的戏剧中所扮演的悲剧性的角色。这完全是无辜的,值得同情的阴谋的牲牺品!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这一切。
是的。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这一切。尽管是散漫的,这需要你的感应力与丰富的感情。DV机正在与穿制服的男人诩诩而谈,DV机将眼睛对着穿制服的男人,一边问答,一边作各种特写。DV机具有这种浅薄而热情的艺术实践精神。他想从中学到摄影的技巧,这明显地与这出戏剧性的阴谋是不相符的了。(其实,阴谋到此已结束,阴谋到此已揭露)。而DV机对于穿制服的男人来说也同样具有诱惑力,他将透过DV机的眼睛出现在无数人的眼球里,这是令人感到兴奋的。他的言语自信而具有表演做作的成份。这是早已设计好的对白!从演技的角度来说是作做的。这一切明显地与这出戏剧性的阴谋是不着边际的了。但它却还没有谢幕。于是,很具有幽默性的在舞台上呈现着这样荒谬的场景:阴谋的牲牺品--奔跑已经在地上躺着,导演与摄影师或记录者正在(做作地)谈论有关这出阴谋的导演、设计、编剧的事儿。这一场景被花絮记录者(我)记录下来,可是我无法从中看到自已,一个记录者的悲哀则在于他首于得隐匿自已。
也许只有一个人愤怒的时候才能意识到自已,意识到自已倒底在哪个位置,在哪一个思想层次。我愤怒了,出于对这出拙劣的阴谋的愤怒。对穿制服的男人及DV机的愤怒。穿制服的男人的工作已经完成,他现在需要拆掉舞台,谢幕。但是他却在那里发着将要面对无数潜在眼球的演讲。DV机严重失职了,他只观察记录了事件的表像,他应该去关注奔跑的眼睛的。从她的眼睛里你才能发现无限丰富的内涵与一些生存的真相,只有通过这双眼睛你才能显示出你的眼睛的探索能力与思考能力,而DV机却在那里满足于穿制服的男人的虚荣心。他必须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出阴谋,虽然阴谋的本质已经表露无遗。(就算是一出阴谋,但你可以很巧妙地处理它,但不幸的是,DV机不具有那种掌握影像语言的能力,他的一切只在记录表像)这其中还有有关于抗争的悲剧性在内,你的眼睛必须具有人文关怀精神,你必须是一个人本主义者,你才能了解到那双眼睛所表达的有关为维护尊严而进行的无谓的抗争的激情与无奈,她的悲剧性。你才能了解到她的尊严并没有因被放到在地并裸露出关只乳房而消失殆尽。虽然最后的宣判已经在倒下的那刻宣布,虽然在她的眼睛里能看到自尊与卑所绞合出来的痛苦,但是,抗争还地上默默地进行着、存在着。
我的愤怒毫无质的意象。我的愤怒汹涌于胸腔却被眼前于我不能改变的场景所消解。我知道,我可能被奔跑利用了,他利用了我的同情从而使我与她站在同一个立场上。但是对于这抗争我觉得再多坚持一会儿都是十分困难的。现在能改变现状的就是穿制服的男人的同事快点来到或者是下一路公车快点来临,只要我乘上车,相对我来说,场景已经改变了。现在,这出阴谋也被揭露但仍未谢幕,虽说阴谋的主角已被宣判。而穿制服的男人与DV机仍在没完没了,这些场景都不是我所以控制与改变的。唯有外部的力量才能介入改变它。而宿命的论点能够解决这一切。
于是,它们来了。警车和公车同时到来。警车在公车的前面。所以,公车得下来等穿制的男人们处理完事务。穿制服的男人停止了将要面对无数个眼球的演讲。他和其他三个穿制服的男人一起将躺在地上的奔跑拖上警车。在拖过程中,奔跑的另一边的背带终于脱落了(奔跑没有反抗没有挣扎如同被宰的一头猪),从而味着奔跑的整个胸部已经坦露无遗,那挂在手臂上的内衣晃动的样子犹如奔跑最后的尊严,它已经在公车上的乘客们争先恐后的观瞻中消失殆尽,犹如奔跑光洁无遮挡的胸脯。一个穿制服的男人从远处捡来了奔跑的衣服扔在了奔跑的胸脯上。DV机在一旁记录着这一切。我这时才发现DV机上的XX电视台的标识,我想,今晚上的新闻将会再现奔跑事件的一些场景的。DV机也钻进了警车。两辆警车绝尘而去。演员、导演、记录者、舞台都已消失,一如它们不曾存过。
我已坐在珊珊来迟的公车上。乘客们都在讨论刚才的事情。这个论点中心使本来陌生的一群人突然如住了几十年的老邻居一样的熟。大家都发言,发表结论。我失去了记录者的身份--又是一个契约的游戏。他们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是人群中的沉默者,在嚣喧中的沉默者。我是构成这个具有现实寓意的场景中不可缺少的一个角色。不知这是否是也是有人导演的一出戏呢?或许早已在穿制服的男人的设计当中了?我有点儿相信了,我听王彪在<无比幸福>中说过,穿制服的男人什么都懂,哲学,现代寓言的构思,设计,导演,编排都不在话下。那么,我倒底是一个独立的记录者呢还是一个早已被设计的角色?这里面好像有宿命的因素在内。我有点儿迷惑了,因为我发现我好像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那么,我是谁?
今日报道准时播出,在屏幕上,再现了有关那出奔跑的阴谋的一些场景,剪辑混乱,不知用的是那一种后现代手法。没有我的镜头在内,或许我不是被设计的角色?也没有有关奔跑的那双眼睛的镜头,那双被我赋予丰富内涵和具有探索意义的眼睛被DV机的眼睛忽视了。
所以,接下来的结论是:我是存在的,并不是别人所设计的客体,不是被别人所设计的至少没有被穿制服的男人们所设计。我所臆想的这出戏剧性的阴谋的奔跑意义并没有被表达出来,阴谋就是阴谋,拙劣的阴谋。而这也不是DV片,它只是一部庸俗的新闻片罢了。而奔跑则是这一切的牲牺品。
我关掉电视,一切消失。
张弓长 柳州
8.10初稿
8.19二稿
作者:张弓长 回复日期:2002-8-21 17:02:40
望各位先生批评一下.
算是对小生的支持.
在下谢过了.
作者:长卿 回复日期:2002-8-21 20:28:35
好文章,提一提:)
作者:张弓长 回复日期:2002-8-21 21:00:34
谢谢长兄。
祝好。
作者:湘山居士 回复日期:2002-8-21 22:10:21
确实好文!分析得透彻!
作者:张弓长 回复日期:2002-8-21 22:40:53
谢谢湘兄。
愿来是老乡
握个手先。
作者:863plan 回复日期:2002-8-22 17:44:58
老实说,我看不太懂.
看这篇文章联想到了另外两篇文章;一是贾平凹写的一个短篇,大意是一个村子里人都长的奇丑,唯独一个女子却是绝色天香;因为她的美貌从而自己的一切都处于别人的目光中.有一句描写我还记得:"回到家,关上门,把外套脱下来斗一斗便洒落了一地的眼睛".还有一篇是萨特写的"墙".到后部分的结论,好像更倾向于"墙"的意义.
但我觉得,这样的剧情设计不是很好--利用了女人(弱者的符号);强迫奔跑(潜意识的自由的欲望?);暧昧的性.--使文章显得小气
还是不懂,见笑
作者:风小坠 回复日期:2002-8-22 18:10:44
我从来不看长文,但此文实在值得一看,好文
作者:lanseman 回复日期:2002-8-22 19:05:04
不錯1
花了很長時間回味!
:)
作者:张弓长 回复日期:2002-8-24 0:14:00
回863plna:
您的分析可能就是这个东东客观存在的可能性吧。
当初的想法是消解。
对警察,DV机---记者。甚至连奔我都想,可是我正想表现的是弱者的悲剧性。
不过现在看来解消得并不成功。
另:手上的另一个反乌托邦的东东正在泡制中,到时还望支持。
并谢谢各位支持。小生这边谢过。
作者:绝对瞎掰 回复日期:2002-8-24 0:17:04
看不懂可以批评吗?
作者:张弓长 回复日期:2002-8-24 0:36:59
可以啊
这也是一个可能性啊
我欢迎任何的批评。
因为这就是文本的一个可能性。
给出你的批评。
作者:绝对瞎掰 回复日期:2002-8-24 0:43:31
张弓长,请参照此帖:http://www.tianyaclub.com/new/Publicforum/Content.asp?idArticle=25747&strItem=no01&flag=1
作者:张弓长 回复日期:2002-8-24 12:09:45
绝对瞎掰:
兄好文呐,汗颜呐我。
作者:张弓长 回复日期:2002-10-8 18:31:25
当然,卑劣的我,只想提一下而已。
作者:眼睛大 回复日期:2002-10-9 23:05:30
也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