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评林治波《普京的十大强国战略》

三评林治波《普京的十大强国战略》

——普京和俄罗斯不认可“主权民主”和“可控民主

原创作者 亦工农

俄罗斯的现行宪法属于资产阶级宪法，制定于1993年。这部宪法是参照美国宪法和法国宪法而制定的，宣布俄罗斯是一个民主国家，实行三权分立，同时赋予总统凌驾于立法、行政和司法三权之上的极大权力。按照俄罗斯宪法，俄罗斯总统拥有重大权力，其职权范围超过美国和法国总统。俄罗斯的这种制度有“超级总统制”之称。

所谓俄罗斯的“可控民主”的说法，是与1993年叶利钦时代的俄罗斯联邦宪法同时产生的，俄罗斯总统的权力超过西方其他民主国家总统的权力，因此，那时就有一些二流俄罗斯学者，把叶利钦时代的这种民主体制称为“可控民主”，但当时反响者极少。普京于2000年在俄罗斯第3次总统大选获胜上台后，一些人便又将普京时代的俄罗斯民主称为“可控民主”，并随后于近几年将其升级称为“主权民主”。特别是我国一些左派，如林治波之流，为了配合他们在国内反对改革开放，提倡倒退的目的，故意不顾事实，大肆炒作普京的“可控民主”和“主权民主”，渲染俄罗斯改革的倒退。为他们在我国反对改革开放，提倡倒退，寻找支持和论据。

2000年普京在总统大选后入主克里姆林宫后，普京作为俄罗斯第3任民选总统和叶利钦的政治接班人，反对修改叶利钦1993年宪法，宣布继续忠于俄罗斯宪法的人民主权原则、共和制原则、普选制原则、三权分立原则、地方自治原则、多党制原则和意识形态多元化原则。2004年3月15日，普京再次当选俄罗斯总统后向全国发表致辞说：“我向你们保证，我国人民所有的民主成果将得到保障，而且我们不会停留在已有的成果上，我们将巩固多党制。我们将巩固公民社会，竭力保证媒体言论自由。”普京领导的俄罗斯保留了西方民主的主要特征。

普京一方面遵守叶利钦时期制定通过的宪法所确定的国家基本制度，另一方面对叶利钦的政策方针作了少部分调整。例如，彻底改变议会上院（联邦委员会）的成员组成，由原来的不经选举就由89个行政主体一把手组成，改成由各主体选举产生，这一修改显然比原来更加民主。又例如，为加强中央对89个行政主体的监督，按照国内军区的划分范围，将全国划分为7个行政联邦区，每区委派一名总统特派代表并设立相应办事机构，以对各行政主体进行直接的监督。还有，为了减少联邦主体的数量，加强中央对地方的控制和监督力度，实行了把一些联邦主体合并的计划。2004年12月高加索别斯兰事件发生后，俄杜马通过了关于联邦主体行政长官新的产生办法的法案。地方行政长官不再经选举产生，而是由总统提名并经地方立法会议（议会）表决通过。但是，因为地方议会是当地公民一人一票普选产生的，而总统提名的侯选人必须经议会投票表决才能通过，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民意，因此这一改变并不像某些人所说的那样是民主的大倒退。更何况2005年国家杜马又通过新法案，规定在地方议会选举中，获胜的政党有权向地方立法机关提出该地区行政长官的候选人，即不一定非要总统提名，议会即可直接选举地方行政长官，这显然进一步体现了民意。因此有人认为：普京除了对叶利钦的民主进行了少量的修改以外，主要是继承和坚持的一面，也有发展和超越的一面（例如议会上院的成员组成，由原来的不经选举就由行政主体一把手组成，改成由各主体选举产生）。也有人认为普京比叶利钦在民主上退了步，是“可控民主”和“主权民主”。特别是我国的一些左派人物喜欢拿这一话题来炒作，或无中生有，或歪曲混淆，以售其奸。

“民主”和“可控”（可以控制）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互相矛盾和对立，将“可控”作为“民主”的定语和修饰词，组成的新词“可控民主”，从逻辑和理论上来说是荒谬的。如果从广义上来说，把“可控”看作可以在宪法和法律，以及社会公德范围内自我调节和控制，而不是无政府主义的民主，那么任何国家的民主，包括美国的民主都是可控民主，因此没有必要在“民主”前面冠以“可控”这一修饰词。如果把“可控民主”看作政府控制民主，压制民主，那就是专制、专政，而不是民主。因此“可控民主”的说法并没有得到俄罗斯主流的认可。例如普京从未承认过“可控民主”，也从未说过“可控民主”。普京总统办公厅副主任苏尔科夫曾公开在接受媒体记者采访中为普京澄清：他（普京）拒绝将俄罗斯民主称为“可控民主”的提法，那是一种异化的民主，“可控民主是被操纵的，是外部强加的，是一种无效的政治经济制度”。

关于主权民主，在俄罗斯，尽管二流学者特列季亚科夫最先提出“主权民主”的概念，但是并没有在俄罗斯引起多大的注意。2005年有人在理论概括方面作了新的尝试。这次扮演理论家角色的是主管意识形态的总统办公厅副主任苏尔科夫。这位曾先后在寡头霍多尔科夫斯基、阿文和弗里德曼手下工作过的能人，提出“主权民主”（“суверенная демократия”）的概念，来说明俄罗斯的国家制度。引起舆论界的广泛关注。这个概念提出后引起了热烈的反响和激烈的争论。2005年5月，苏尔科夫在俄罗斯企业家组织“商业俄罗斯”理事会上的报告中提出了“要民主，但更要主权”的思想，把普京对民主的理解定位为“主权民主”。。有些二、三流的学者、政客认为：“主权民主”不仅是对“可控民主”的正式命名，而且是对“可控民主”的发展。 2006年2月7日，。苏尔科夫在报告中说：“俄罗斯将成为主权民主的国家。也就是说，俄罗斯将走上持续发展的道路。它将是经济繁荣、政治稳定和高度文明的国家。它将拥有对世界政治施加影响的杠杆。它作为自由国家，将与其他自由国家一起建立公正的世界秩序。”一些人认为这一段话概括了“主权民主”的主要内容。

另一种对“主权民主”起源的说法是：普京总统在2005年《国情咨文》中提出，俄国作为一个主权国家，根据本国历史、地缘政治、国情和法律自主地确定民主的道路。普京的这一提法也被俄国和中国舆论界的一些蹩足学者和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解读为“主权民主”。

但是只要仔细分析普京的这句话，明显是申张主权的，将其解释为“主权民主”显然是过于牵强附会的。从理论和逻辑上来说：所谓“主权民主”一看就是不成立的伪命题，主权是指一国政府独立自主处理其国内和国际事务，而不受他国政府干涉的权力，是对国与国之间而言的；而民主是一国之内政府与人民的关系，一国之内政府和人民之间只有专制、专政、或民主的关系，无所谓主权和民主的关系，“主权”和“民主”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将“主权”作为“民主”的定语和修饰词，将两个不同概念组成的“主权民主”，令人费解，显得牛头不对马嘴，不伦不类。为此普京也不以为然，觉得有必要出面澄清。

2006年9月9日，普京在会见国际瓦尔代辩论俱乐部第三次会议参加者时表明了他的态度。他说：“主权和民主——这是用来评价两种不同现象的概念。主权说的是国家对外的、在世界上的立场，说的是独立地、不受外来干涉地实行内外政策的条件。民主是组织社会和国家的方法。这完全是对国内而言的。因此主权和民主是两种不同的东西。”看来普京并不赞赏“主权民主”这个概念。

俄罗斯新当选总统梅德韦杰夫早在有人提出这种意识形态“创新”时，就对此不以为然，他指出：“作为一个律师，我认为民主作为一种社会现象和法律结构，并不需要特别的说明词，它本来就是通用的术语”，“如果过分强调 (我国)民主的某种特征，将会产生危害，因为这将使我们失去方向。”他还明确否认“主权民主”是俄罗斯特色，认为任何真正的民主都是以国家主权为“支点”的，把这一点专门抽出来强调不仅是多余，而且有时甚至有害，它会混淆视听。显然，梅德韦杰夫在国家主权问题上并不含糊，他认同的民主就是那种普世价值和基本规则，而不是什么“俄罗斯特色”。在2007年1月召开的达沃斯论坛上，梅德韦杰夫作为俄罗斯代表团团长，在回答记者提出的有关问题时，又对“主权民主”的提法进行了新的抨击。梅德韦杰夫再一次指出，“民主作为一种社会现象和法律结构，并不需要特别的说明词，它本来就是通用的术语”。
　

对“主权民主”持反对态度的，还有自由派人士和共产党人。一些政党领导人和部分学者对“主权民主”持根本否定的态度。自由民主派领导人丘拜斯就坚决反对“主权民主”，他指责“主权民主”是个伪命题，断言“主权民主”的基本原则永远无法推广到其他民主制度。俄罗斯民主党第一副主席谢·伊万年科认为，“主权民主”把人民排除在民主之外，它只能使俄罗斯走进死胡同。俄罗斯必须选择合乎常规的欧洲文明之路。俄高等经济学校教授埃米尔·派因在《主权民主：世界的体验》一文中指出，“‘主权民主’就是西班牙历史上的弗朗哥主义”。还有人提出“主权民主”是“非宪法性概念”，不是真正的民主。俄罗斯共产党第一副主席伊·梅利尼科夫则把“主权民主”理论称为非科学的理论，并且宣称：俄罗斯需要基于完全的国家经济、政治主权的人民民主。在必要的时候，共产党人将把“主权民主”改变为“人民民主”。总之，他们都认为俄罗斯不应认可“主权民主”和“可控民主”。

在《千年之交的俄罗斯》这一纲领性文件中，普京曾明确表示“反对在俄罗斯恢复任何形式的国家官方的意识形态。”，认为“凡是在国家意识形态被当作一种官方赞同和有国家支持的一种思想的地方，严格的说，在那里就不可能有精神自由、思想多元化和出版自由。也就是说，不会有政治上的自由。”同时，俄罗斯联邦宪法也明确规定，“在俄罗斯联邦承认意识形态的多样性”，“任何意识形态均不得被规定为国家的或必须遵守的意识形态”。另外，国家意识形态是国家多层面关系的提炼与价值观的体现，涉及政治、经济和文化等多个方面，具有体现这些方面的制度表现形式，“主权民主”和“可控民主”理论并不符合国家意识形态的基本要求。

综上所述，所谓普京提出和支持“主权民主”的论点，只不过是极左派歪曲事实和骗人的谎言，其目的是为了替他们在中国提倡倒退，回到以阶级斗争为纲，对人民专政和实行文革暴政制造舆论罢了。俄前总统普京、现总统梅德韦杰夫和俄罗斯主流不认可“主权民主”和“可控民主”。针对有人对俄罗斯“民主的倒退”的批评，普京不止一次地做出回应：强调“俄罗斯是自由国家”。普京在2005年2月和布什总统会谈时说：“俄罗斯已选择了民主的道路，这是我们最终的选择，我们不会走回头路的”，普京还表示他决心坚持全世界已普遍确立的民主基本原则，不会创造发明“任何有俄罗斯特色的民主”。